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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短篇翻译] 噬人鲨:收割之时(上)

2023-04-27 20:24 作者:记录员A  | 我要投稿


一切著作权归Game workshop所有

收割之时
The Reaping Time

Robbie MacNiven


(注:本文的时间线在血税之前)


+分档 8762-443+

+辖区:伊斯卡界别分组+

+日期:3551670.M41 +

+主标题:什一税拒缴响应协议33/8+

+记录人:4872-阿米利娅 +

请内务部,西塔16分部,伊斯卡界别分组注意。与指派税船531 “执政官”号失联。最后已知的星语信息确认其已完成亚空间跳跃,进入扎塔克星系[文件参考228-16a]。联络已经逾期两个泰拉标准周。建议派遣帝国海军火星级战列巡洋舰“仙女座”号[见附件DX1-9]前去调查。

+分档8762-443记录,以供审查+

+加入审查行列+

+预计处理时间:6个泰拉标准年+

+每日一思:忠诚者受苦于沉默+


行会会长(Guildmaster)们都吓坏了。他们姿态僵硬,眼神忽闪,汗水在布满皱纹的苍白皮肉上发亮。一位老人在下垂脂肪的重压下弯着腰,无法控制地战栗着。这让他肥硕的下巴也奇怪地颤抖起来,而他越是试图控制,它就越明显。另一位眼神阴冷的秃头用消瘦的手紧紧抓住他的银镐手杖。第三个人扯着她的貂皮披肩,披着天鹅绒的瘦弱四肢在发抖。

他们挤在观测台的走道上,在高耸于他们之上的巨人面前畏缩不已。

他们是怪物,是原始的恐怖,从头到脚都裹着灰白战甲。浑身散发着武器油膏和某种刺鼻的异类气味,简直让人反胃。自从踏上这里后,他们就没动过。用这种状态表明他们有一种锋利的、掠夺性的耐心。

终于,一名苍白的巨人开口了。

“这就是全部的年轻人?”

没有一个会长敢回答。有那么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生。然后是咔哒一声。一名巨人突然扑了过来。

对于这么大体格的东西来说,它的移动速度快得吓人。骨杖粉碎了一位会长的肥胖头颅。周围的人被飞溅的脑浆和鲜血吓得连连后退。其他巨人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

尖叫开始响起。但并未持续多久。


珊瑚庭(coral chamber)中央的那个人影猛然惊醒。他强忍住叫喊的冲动,握紧拳头挥舞着力场杖。

这不是梦,他这类人不可能会有如此人性,如此幼稚的东西。不,这是战舰进入星系以来他第三次看到完全相同的场景——完全相同的屠杀——这是一个警告。不是别的什么。

那个身影稍微改变了一下盘坐的姿势,挂在手腕上的尖牙护符格格作响。脱下那套蚀刻的蓝色战甲和灵能头箍后,他那古老形体的真正恐怖显露了出来。简单的黑色上衣并不能掩盖他象牙般的苍白皮肤,也不能掩盖他肘部和脖子上丑陋的灰色齿状结痂。这是一种苦难,是他独特而退化的基因遗传的结果。而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的眼睛。它们完全是黑色的,没有虹膜和巩膜,就像他的家一样无情又深不可测。

那个身影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他应该通知阿基亚连长吗?不这样做就是在玩忽职守。而告诉他又有复杂的风险。他们承受不起放任预言实现的危险。但任何事情都不允许干涉征税。

过了一会儿,他耳朵里的通讯珠响了。他被他的兄弟们称为特·卡胡兰吉——苍白游牧人,他听了一会儿,然后伸直双腿站了起来。

沉思之时了却。收割之时已至。


分会配额大厅里一片哗然。在场的每一位行会会长都在争先恐后地发言。索纳维尔用他的仿生左拳——这是近一个世纪前的一场矿难的结果——猛击讲台,才让这里恢复了一些表面上的秩序。

“恐慌解决不了问题。”他厉声说。“也许还有别的缘故。”

“一艘阿斯塔特战舰突然来到我们星系难道能有别的缘故?”永恒业权勘探者行会的埃莉娜拉问道。“还有比帝国终于来调查执政官号失踪案更有可能的缘故吗?”

配额大厅再次陷入嘈杂。在占卜台探测到一艘身份不明的船只闯入星系后,矿业世界扎塔克的领袖们就聚集在一起召开了紧急会议。当后勤人员确认那是一艘星际战士的战舰时,会议陷入了混乱。

“他们是帝皇的忠仆。”古莱特公司的行会会长索纳维尔厉声说道。“我们也是。我们应当迎接他们。”

“你疯了吗?”破山工业的马隆质问。

“难道你想召集卫队、当地防卫军和矿地民兵?”索纳维尔反驳道。“告诉我,哪种做法听起来更疯狂?”

其他会长都安静了下来,意识到索纳维尔说的没错。于是他继续说下去。

“这只是个误会。我们会迅速而低调地处理这个问题。相信我,行会同胞们,那些神之战士明天就会离去。”


星际战士到来时正下着倾盆大雨。雨滴在周围的丛林树冠敲打出沙沙声,并在深井1号主着陆场的岩石表面上沸腾,这里位于大洞矿栖息地的边缘之外。

一架巨物从近乎黑色的天空中降落,雨水从它宽阔的侧翼倾泻而下,灰色的船体上印着苍白的海洋掠食者,在雨中泛着光。当巨型炮艇在头顶呼啸而过时,聚集在一起的会长们挤得更紧了,他们瑟瑟发抖,衣服都湿透了。涡轮机的气浪抽打着他们的绣花长袍,吹得一位女会长的披肩在雨中翻腾。引擎的痛苦嚎叫终于变成了空转的咆哮,炮艇降落在停机坪上。众多武器的漆黑枪口在雨中闪闪发亮。

一时间没有任何动静。会长们焦急地看着。

最后,砰的一声,响得几乎惊得他们跳起来。炮艇的机头舱门开始下降,喷出大量液压蒸汽。七名巨人从中显现,战靴的脚步声在钢板上有节奏地响着。

他们都要比最高的会长高出整整一头肩,身着深浅不一的灰色战甲。他们的目镜是黑色的,在着陆场临时安装的流明灯的刺眼光线下反光。他们的颈甲和护腕上系着串有毒牙、利爪和切齿的皮绳,而他们盔甲上的许多部位都刻有流纹线条标记,形成了风格化的大口或飞鳍。他们的护手里握着爆弹枪,还有巨大的链锯斧,谢天谢地,他们还没有启动锯条。

七人并肩走到停机坪上,在会长们面前排成一行。随着陶钢的轰鸣,他们停住了,雨水从他们的盔甲上滴落。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其中一人向前迈了一步,他的盔甲颜色偏白,上面钉着许多黄铜柳钉。会长们畏缩了。

“谁在虚空之父的名义下统治这个世界?”那个身披白甲的巨人问道,他的声音透过头盔扩音器的拱形格栅,仿佛是从什么很深的地方传来的。这句话是用高哥特语说的,生硬而不自然。会长们无人敢应。巨人也没再说话。最终,博雷尔矿业公司的法戈·托克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回忆起自己在学生时代学的几句高哥特语。

“我们作为集体委员会统治这个世界,大人。我们没有唯一的领袖,除了地球之主(Him on Earth)。”

巨人一时没有回应。会长们听到了一连串低沉的咔哒声。他们中的一些人认为这是内部通讯的声音,是通过星际战士头盔的通信器私下进行的。终于,巨人又开口了。

“幸会。我是第三战斗连之主阿基亚。我们是星界之鲨,我们为你们而来。”


显示器屏幕闪烁着,然后熄灭了。分会配额大厅再次陷入了激烈的争吵,直到索纳维尔厉声要求安静。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屏幕又闪了一下,瓦西里·克兰的模糊图像再次出现。

“重复一遍。”索纳维尔命令道。“我们快失去信号了。”

“他们要求察看我们的记录,”克兰说,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他正挤在一条穿过下66区矿井的小矿洞入口里,对着一个手持摄影机囔着。

“记录?”

“帝国的数据。灵能者等级报告,卫队招募率,异形和异端的活动情况。”

“还有什一税?”

“对,还有什一税。他们的领袖阿基亚声称他们是专程为征税而来。”

新西部矿业公司的霍斯特低声说,“这正是我们最担心的。他们知道执政官号的事了!”

“安静。”在大厅再次陷入混乱之前,索纳维尔吼道。他转过身去看屏幕。

“他们现在在哪儿?”

“在上层西矿厅里等着,”克兰说,又回头看了一眼,就好像他可能会看到一个巨人突然从身后忽明忽暗的地方出现。“他们最近的要求是视察最年轻的卫队的营房。”

“最年轻的?”

“学员们,第10团的新弃儿。”

“为什么他们的首要任务是这——”埃莉娜拉说。索纳维尔打断了她的话。

“原因并不重要。这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他们是来征税的,你自己也听到了。”托克说,他的下巴颤抖着,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恐惧。“他们要是发现的话,就会把我们都杀了!”

“他们不会。”索纳维尔坚定地说。“只要我们保持头脑清醒就不会。他们的战舰还在轨道上,对吧?”

“占卜信标是这么说的,”马隆说。“它停靠在深井1号的正上方。识别标签和龙骨扫描仍然一无所获,但它绝对是很古老的型号。”

“他们的主力还在船上。”索纳维尔说,“但他们的领袖就在地表,和我们在一起。这是个机会。”

“我真希望你有个计划,索纳维尔。”埃莉娜拉说,眼睛眯了起来。“记住,并不是我们所有人都支持你的上一个计划。就是它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你失败了,我们不会全都被追责。”

其他行会的人低声表示同意。

“而一旦成功,你们就会索求回报。”索纳维尔说,尽管他的声音很强硬,但他还是笑了。“再相信我一次,行会同胞们。通知各羁押区,准备实施第19号命令。传话给督察员德瓦林。我要第10团在一小时内全副武装地在11号钻洞列队。”


“我们就该直接宰了他们,”阿基亚在队内通讯中说。特·卡胡兰吉没有屈尊回答。连队之主是说着玩的,只是在发泄他的不满。苍白游牧人并不会对此感到不快。

根据智库长面板角落上滴答作响的计时器,第一小队已经站在这个似乎被称为“上层西矿厅”的钻井室里等了将近四十分钟。阿基亚把连队的要求传达给了一群声称对扎塔克拥有统治权的奴才,之后他们就被领进了这个配额征收分析室,目前看来这里的沉思者和报税板都已经被废弃了。而那群奴才早就灰溜溜地逃了。只有一个瞠目结舌的侍者给他们端来了某种形似真菌的当地点心,托盘在他颤抖的手中叮当作响。而噬人鲨们根本就没动,于是那个凡人也匆匆离开了。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见过任何人。

“他们在侮辱我们,”连队冠军托阿说。

“个体荣誉的观念早已逝去,”特·卡胡兰吉引用了《超越星辰之面纱》中的话说。“那是傲慢者编造的谎言,用来为自己的鲁莽辩解。”

“他们在侮辱战团,”托阿改口说。“甚至是兰古(Rangu,指帝皇)。”

“你觉得虚空之父会在乎我们等上一两个小时吗?”打击老兵多索尔咆哮道。“我们必须遵守协议。被遗忘者的放逐法令可不是一桩废纸。”

在他们交流的过程中,特·卡胡兰吉能感觉到阿基亚在沉思。作为第三连的领袖,这位连长最近已经趋于成熟了,拥有了“大收割者”这个庄重的头衔,但随着经验的积累,他也变得更加嗜血,这让智库长对他基因遗传的特殊性深信不疑。关于他想直接杀死扎塔克统治者们的说法,并不完全是说笑。

“有动静。”能指卡拉说,过了一会儿,特·卡胡兰吉的传感器就探测到了靠近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那个被吓坏的侍者又出现了,这次没了他的那盘“真菌”。特·卡胡兰吉怀疑他是为数不多能流利地说高哥特语的扎塔克人。那个小个子男人急忙鞠了个躬。

“大人们,扎塔克星界军第10团的学员已经按照要求集合完毕。行会会长们在11号钻洞的主观测点恭候各位。”

“他们根本就不明白,不是吗?”阿基亚私下里用通讯器问道。

“或许他们最好别明白,”特·卡胡兰吉回答。他改用低哥特语,用对外扩音器说。

“带路吧。”

侍者领着他们走过一条用钢梁支撑的又长又矮的土路。他被迫以一种不自然的速度疾走,努力赶上这些高大超人的步伐。之后他们乘坐重力电梯深入矿井,机器在进入扎塔克的深处时发出嘎嘎声。电梯逐渐慢了下来,当网门颤抖着打开时,多索尔对第一小队的成员们说。

“我们与苍白之喉号失联了。”

特·卡胡兰吉意识到这名凶残的打击老兵是对的——代表打击巡洋舰的通讯传输信号标志消失了。而现在,即使是古老主力舰的强大通讯网络也无法与连队的指挥组取得联系。

他们从电梯里走出来,进入了另一条隧道。这里建造得比较坚固,侧道镀了一层带有警告条纹的厚板,顶上的流明灯明亮但不刺眼。到最后,那侍者深鞠一躬,一言不发地领着噬人鲨们走入自动门。

特·卡胡兰吉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观测台上,这是一个建在矿洞侧面的网状高架,岩壁上有大型钻探机留下的痕迹。一张有机玻璃将高架与其它区域分隔开来。而这里的大部分空间都被那些迎接他们的惊恐的行会会长占据了。在下方远处的矿道上,站着几百名列队的人。他们身披防弹衣,穿着黑色制服,手里拿着印有兵团标记的激光步枪,但智库长只需一眼就能知道,这些面色苍白、瘦削的人都不过是些少年。他们是将来会成为星界军的男孩。然而,他们人数不足,军容奇差,制服也不合身。浑身还散发着恐惧的气息。

他的注意力只在那些排着拙劣队列的学员身上停留了一刹那,之后几乎立刻转回到站在噬人鲨和玻璃之间的会长们身上。他以前见过这个场景。他知道整个过程,也知道每一个细节。

“这就是全部的年轻人?”阿基亚问。

有那么一瞬间,这里一片寂静。特·卡胡兰吉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是个陷阱,”他在内部通讯中说。“杀了他们。”

他举起力场杖猛扑过去,击碎了离他最近的会长的脑袋。在那个胖子瘫倒在地时,阿基亚和第一小队的其他成员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反应。当噬人鲨屠杀这群凡人时,他们无助地哭嚎起来。

特·卡胡兰吉踹开另一位会长,直接撞击将高架与下方矿洞隔开的玻璃。玻璃啪的一声碎开了,苍白游牧人一跃而下。其余噬人鲨的盔甲已经染上了血色,他们推开挡路的会长,跟着他跳了下去。绑在高架下面的炸弹在他们下落时爆炸了。

冲击把特·卡胡兰吉甩到了矿洞的另一边。伺服系统吸收了冲击力,但他在落地时仍扬起了冰雹般的沙砾,在岩石地面上砸出凹痕。他迅速起身,自动传感器穿透了爆炸留下的烟雾,他的增强身体没有被这突然而猛烈的混乱所影响。

他落在离卫队学员不到24步的地方,他们也被爆炸震得站不住脚。其余虚空兄弟在他身边站了起来。在面板上,指挥组每一位成员的标记仍然闪烁着绿色,没有人受伤。

学员们开枪了。第一发激光——不知是瞄得准还是运气好——命中了特·卡胡兰吉的头盔,砰的一声让他的头偏到一边。又一发打中了他的右臂,同时第三发和第四发从他左右两边呼啸而过,噼里啪啦的枪声加入了炸药爆炸的回响。他咆哮起来。更多激光打偏了。而一些所谓的学员干脆直接逃跑了。

托阿举起他的爆弹手枪,抵在珊瑚盾的边缘。

“住手,兄弟。”特·卡胡兰吉厉声说,他动用一点灵能拦住了托阿放在扳机上的手指。“记住我们为何而来。”托阿不满地哼了一声,放下了武器,其余噬人鲨也纷纷放下爆弹枪。

“不管有什么见鬼的理由,我们都不能留在这里。”随着更多学员举起武器在烟雾中射击,激光火力变得越来越猛。这究竟是蓄意的背叛,还是对爆炸的恐慌反应,特·卡胡兰吉无从知晓。但多索尔是对的。

“去重力电梯。”阿基亚说,指着坍塌高架残骸下的网门。

“无论谁是始作俑者,都很可能拥有控制权限。”特·卡胡兰吉说

“我们不管怎样都得乘它走了。”阿基亚说,“除非你想让我在去另一边楼梯的路上把这里的每一个男孩都杀了。”

另一发激光击中了特·卡胡兰吉的胸甲,在蓝色陶钢上留下焦痕。没有时间争论了。他和阿基亚带领第一小队走向电梯,用力把门扯开。激光紧追他们的脚跟,或是掠过他们的头顶。

“把我们带到地面上。”当他们挤进电梯时,阿基亚命令道。“我们必须和苍白之喉号重新建立联系。之后我们就能知道这里的背叛程度了。”

“连长,我做不到。”能指卡拉抱怨道,他试图在电梯的符文面板上输入命令。“这台机器没有反应。”

阿基亚还没来得及回答,电梯就在他们脚下摇晃起来。阿基亚和特·卡胡兰吉的头盔撞在一起。

“打开磁力锁。”特·卡胡兰吉在通讯里喊道。在磁力靴的碰撞声响起的一瞬间,地面塌陷了。

特·卡胡兰吉是对的——无论是谁在高架上安装了炸弹,他也拥有控制电梯的权限。他们站着的电梯已经开始了自由落体式的下坠,并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往竖井底部坠落。

苍白游牧人探出思想,让电梯的机械装置服从于他的意志。他在转轴和重力轴周围施加灵能力量,触发了失灵的紧急刹机。他的磁力靴吸在电梯的地板上,砰地一声将力场杖砸下,刻有符文的灵能反应骨(psy-reactive bone)引导着他的力量,使杖尖的绿宝石散发辉光。

几乎在不知不觉中,电梯开始减速。升降装置的磨人尖啸缓和了下来。那种骤降的错位感过去了。特·卡胡兰吉什么也没说,他紧咬利齿,姿势坚定有力,锁住了盔甲的伺服器。他集中起每一分灵能力量来阻止下坠。蓝色闪电在灵能头箍上的雕饰陶钢周围噼啪作响,在头盔的黑色目镜后燃烧。

最后,电梯嘎吱一声完全停了下来。特·卡胡兰吉勉强吐出一个词。

“出去。”

随着一连串的砰砰声,噬人鲨们解锁了磁力靴。阿基亚撕开网门,其后是一条闪着红光的通道。入口与电梯的门没有对齐,所以星际战士们不得不钻出去,动力甲刮过缝隙。

特·卡胡兰吉是最后离开的。他又一阵战栗,集中精神,扑向那个缺口,翻滚出去。他的灵能意志一消失,电梯便再次下坠,就像是穿过行星大气层的空降仓。一阵火花和尖啸预示着它的下落,直到两者都消失在竖井深处的一片黑暗中。最后,一声遥远的撞击声从深处轰隆而起。

“我们欠你一命。”阿基亚说着,把手伸给特·卡胡兰吉。智库长握住它,挣扎着站起身。他超人身躯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隐隐作痛,太阳穴因刺痛而悸动。他能感觉到鼻子在流血,又迅速凝结起来。

他花了一点时间调整自己,评估他们的位置。他们所处的地方更像是一条天然隧道,唯一的人工设施就是一条狭窄的金属通道,穿过缓慢流动的熔岩,构成了隧道的底部。它基本结上了一层黑色的冷却壳,但噬人鲨们的传感器仍在这条黑岩通道里读取出了地狱般的温度。

“我们没有任何扫描图。”阿基亚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联系不上苍白之喉号。”

“如果我们不尽快取得联系,打击头领奥鲁卡将遵照协议开始攻击我们最后已知的位置。”特·卡胡兰吉说

“我宁可避免这种资源浪费。”阿基亚回答,“我们的目标是重新建立联系,用一切权宜结束这种愚行。”

特·卡胡兰吉知道,所谓“权宜”很可能指阿基亚的双手链锯斧“死神”与奸诈的扎塔克领袖们之间会发生的事。他指了指蜿蜒的隧道。

“至少我们的路线很明确。也没有其它路可走了。”

“那倒是,”阿基亚说。“多索尔兄弟,带头。”

星际战士们沿着通道前进,靴子在金属上踩出铿锵声。没有防护服的凡人不可能在隧道的酷热中生存,但噬人鲨们所穿的并不相配的动力甲却能够承受住更恶劣的环境。只要通道够坚固,扎塔克的深处对他们来说就没有什么危险。

“你怎么知道矿洞里会发生什么?”阿基亚问特·卡胡兰吉。“是预视?”

“是的。”智库长承认。

“但你没有屈尊警告我们?你知道我们正步入陷阱,却什么都没说?”

“未来并非一马平川,连长。”特·卡胡兰吉回答,“而是阴暗无底的深渊。我不能断言我的预视,也无法保证它会实现。”

“但它还是实现了。”

“这一次,是的。一个预视将如何实现是永远无法确定的。”

“接敌。”多索尔打断了他。特·卡胡兰吉越过打击老兵,看到他们已经转过了一个弯。前方是一扇看起来就很笨重的门,还有一个穿着灰色隔热服的男人。当看到星际战士时,他伸手去抓门锁,想把门关上。

“了结他。”阿基亚下令,一秒后,多索尔射出的爆弹呼啸地穿过隧道。那人的头炸开了,倒在半开的门上。

噬人鲨走到隧道尽头,举着爆弹枪走进铁门。特·卡胡兰吉展开意识去探索前路。他发现了许多思想——孤独而绝望,夹杂着恐惧。

他们进入了一个羁押区。这里的岩壁被通电的牢笼围住了。囚犯们挤在岩壁旁,像看守他们的人一样穿着厚重的隔热服。又长又黑的房间里排列着数十个铁笼。当星际战士们走进来时,囚犯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这里还有警卫把守。他们抓起热能自动枪(heat-wrapped autoguns)。其中一人按下了警报,它的尖鸣声瞬间在地下响起。噬人鲨们迅速放倒了他们,用爆弹枪的快速开火将警卫们撕碎,他们的尸体冒出热气。

“房间尽头有一个楼梯井。”多索尔在通讯器里说,他的自动传感器探测着半明半暗的环境。

“前进。”阿基亚命令道。

“等等,”一个声音在警报声中喊道。一个囚犯站了起来,那是个驼背的老人。噬人鲨沉默地看向她。

“我们并非罪犯,”她的声音透过隔热服传出。“我们忠于神皇和真正的行会。我们能帮上您的忙。”

“她想要什么?”阿基亚通过通讯器问特·卡胡兰吉,他的声音里满是烦躁。“自由?”

“这些人不是罪犯,”特·卡胡兰吉说。“我已经洞察了他们的思想。他们是叛变的受害者。是忠诚者。”

“等我们解决要对此负责的叛徒后,他们将会得到释放。”阿基亚回答。

“他们可能掌握有当地的情况。有他们作为向导,我们接触到叛军头目的机会会更大。”

“他们会拖慢我们的速度。我们顾不上所有人。”

“不用带走所有人,”特·卡胡兰吉说。他用力场杖砸开了老囚犯牢房的符文锁。他切断了电路,把牢门扯到一边。那个女人和牢房里的另一个人—— 一个男孩,吓得缩了起来,在隔热服的视带后蹬大双眼。

“你服务于谁?”特·卡胡兰吉用低哥特语问道。女人率先回答了。

“地基工程公司行会和神皇。”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尤斯蒂斯·莫德琳,曾经的行会会长,”那女人把手搭在男孩的肩膀上说。“这是我的孙子,卡德里克。”男孩抬头看着特·卡胡兰吉。

“你知道从这里到地面的路线吗?”

“知道,”男孩卡德里克没等莫德琳回答就抢着说。

“这场叛变的头目在哪儿?”

“分会配额大厅,”卡德里克说。“他们所有的公告都是从那里发布的。”

“指给我们。”特·卡胡兰吉回答,抓住男孩的衣襟,把他拖出牢房。

“不带上我奶奶就不行,”男孩尖叫着,伸手抓住铁笼。过了一会儿,特·卡胡兰吉心软了。

“我们不会为你放慢脚步,”他对莫德琳说,女会长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您会杀了那些背信弃义的混蛋吗?”她问。

“我们会。”

“那我就跟在您身边,”她说。特·卡胡兰吉觉得她正在隔热服的呼吸器后微笑。他把他们领了出去。

“卡德里克,”莫德琳说。“带路吧。”,

“其他人呢?”男孩问。被关在隔壁牢房里的几十个囚犯叫喊起来,尽可能挨近通了电的牢笼。

“他们和我们一样忠诚。”莫德林对特·卡胡兰吉说。“那些反对索纳维尔和他的阴谋的人都被扔进了这里。”

“我们没时间——”特·卡胡兰吉开始说。他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就听到了一连串声响,警报突然停了。

寂静只持续了一秒。随着基岩的塌陷,部分岩壁也开始崩裂。岩浆从裂缝中喷洒向裸露的地面,并迅速蔓延开来。

“是防越狱装置,”莫德琳说。“有人触发了它。”

“我们得走了。”阿基亚在队内通讯中说。没有时间去说服他们了。特·卡胡兰吉一手揽住抗议的女会长,另一边手抓起男孩。指挥组的其他成员已经跑向楼梯井了。其他囚犯在意识到自己被抛弃时嚎啕大哭。噬人鲨们没有理会他们。

岩浆迅速蔓延,同时两侧的岩壁也纷纷崩塌。当岩浆溅向他们时,囚犯们的哀嚎声达到了新的高度,甚至连隔热服也开始燃烧起来。

特·卡胡兰吉并没有看到这些。他直奔楼梯井,开始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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