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耶之忆Ⅵ：《狩猎之春》

————「闲聊」———— “今泉一族都...他们是怎么做的？” 提问发出，竹耶并未回答，她沉默着望向外面满是青绿的世界，眼神如飘到时间之外那般恍惚。直至外面的雨声缓缓减弱，阴云散去，温暖透过窗户投入了房间，暖意在竹耶衣物的桔梗上扩散开来，暗淡的红与紫的花朵在这雨后的阳光下变得鲜艳，栩栩如生。 “他们什么都没做...” 阳光下，竹耶依然轻声说道，但嗓音比刚才大了少许。 “什么都...没？” “啊，稍微等一下”竹耶忽然说道，眼神也变得跟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跑向楼梯口，急匆匆往地下楼。只留柃一人浑身乏力地在沙发上躺着，窗前的阳光就离沙发两步远，而自己又浑身无力、发颤、寒冷。 想动，背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那是刀背打击的伤口，大腿也是更不敢动，动脉破裂的伤口才止住血，要是又破了，铃仙现在可不在场，没人可以救自己。 不过，之前听竹耶说，现在自己情况是稳定了，铃仙她们把自己抬进竹耶家做紧急治疗时，自己几乎死掉了。 “呃...” 想到这，柃握紧了拳头，眉毛与嘴唇微微抖动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好似要崩开来。 直到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还好吗？”竹耶缓步从楼梯处上来，双手各自拿着两个茶杯，不紧不慢地走到柃身边，弯腰将右手的茶杯递向柃。 “谢谢...”柃接过茶杯，轻声致谢，接着稍微左手调整起了姿势 “不好意思...茶叶我很久都没补充了”竹耶轻声说道，如水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柃：“这是今早烧的开水，还是温的，可以让身子暖和一些。” 柃听着，并没有喝下去，而是疑惑地瞟了眼竹耶，又看了看眼前的茶，微微张口，却不知说什么。 “怎么了？不想喝吗？” 竹耶问道，柃微微摇头，轻叹一声：“竹耶...是铃仙要求你照顾我的吗...” “嗯....没有哦。”竹耶想了想回答道，喝了口茶，继续说着：“毕竟你也是永远亭的人，也是铃仙的朋友，对吗？” “朋友...” “铃仙找到我和妹红时，一上来就问帝和柃在哪，而你也是被及时救回来了，大难不死呢，嘿嘿” 竹耶说着，手捂唇上，眯眼轻笑了起来。柃点了点头注视着她，茶杯贴至嘴边，喝了小口。 “说起来” 竹耶睁开眼，脸上的笑意尚未褪去“你被我咬过两次，还记得吗？” 柃摇头轻声回道：“没有，不记得有这回....啊!”犹豫着，又突然恍然大悟的瞪大眼睛，惊讶之情显现在了脸上，悄声念道：“洞里的蛇和咬我腿的蛇都是———竹耶你？” “是哒哟”竹耶歪头回答，很得意地翘了个坏笑 “哪有这么巧的啊...”柃缓缓摇头吐槽，表情也生动了起来，随后又喝了口茶，听竹耶说着： “肯定是，竹林里的蛇不多，而且就我是白蛇。” “而且还是妖怪...”柃说道，心里却慌神了一下，再看向竹耶，她却如刚回过神来，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也有些愣神地说出了问题： “事到如今，你还在意这个吗？” ... ... 如砸入池塘的石子般，产生了波纹，又沉寂了下来，而柃依然犹豫着，在波纹彻底消逝前该如何做出反应。 “嗯...” 望向窗外，温暖的光芒已经从房屋的各个窗口照了进来，潮湿正在褪去，空气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清爽，舒适。柃松了口气，压抑的感觉随着时间消逝了，身上的雨水早在自己醒来时就被擦拭了干净。 而自己，现在在沙发上，在舒适的房子内，喝着温暖的茶，被照料着，而自己所做的，自己只能用摇头来评价。 “我很想不在意...” 沉浸的眼神望向手上已不多的茶水，他说道： “但你们这样，我必须在意...” 话音落下，也如落入池塘的石子般，再次沉寂了下来。 直至她的话语流入耳旁 “我知道” “嗯？” 话语间，脸上平静的二人再次对视，眼神也是平静的，但一边如小溪般透彻，一边如死水般僵硬。 但死水，只是缺乏指引与方向的水罢了 “那时，在我和茨賀同居的五年里，有时他会想自己的故乡，说要拯救那里，但更多的时候是想为竹林做些什么。一开始，我以他还小为理由拒绝了他，但你也知道，妖怪对时间没什么感觉，不知不觉，五年就过去了，他也长大了...。” ———『新的一天，从一杯早茶开始。』——— 早晨，透过竹子的缝隙，阳光一如既往的投射而下，投射在大地上、竹林内、以及那两三处人家上。 ”头发不剪吗？都快拖地了”。 庭院内，不再见到让人烦厌的杂草，一片干净的空地被清理了出来，在上面铺上了简易的石子路，连接着庭院的门扉与木屋。 “我自己可以处理的，比如这样，让头发飘着。” 而木屋也如同改变了的庭院那样，改变了。许多的木板已经替换，屋顶高了一些，墙壁上多了几扇纱窗，新的房间从屋子侧边延伸了出来，外层的木板看着依然崭新。总体看来，房屋本身毫无风格，但至少不四面透风了。 “啊...啊——” “怎么了？” “有这种力量真好啊...灵力、妖力什么的...” 但居于房屋的二人并没满足，还在庭院上多盖了个小亭子，也是由木板搭成，还加了一张圆桌与两张椅子。 而二人现在正坐于亭内，享用着早餐过后的着热茶，享受着又一天晴朗的早晨。 “所以一会你要去干什么？”竹耶放下茶杯，一手拿起红细绳，将飘散的头发扎了起来。但视线依然放在对方身上。 而茨賀放下茶杯随口说道：“挖笋去，这是给好东西，不挖帝小姐她肯定会挖走” “帝她——才懒得和你争。”竹耶立刻否定，随后补充：“不过你别掉进坑里了，小心脚下。” “我知道的———” 很快，早茶时间结束了，茨賀去庭院的一角拿起了锄头。走向庭院的门口。 “我出门了———“茨賀喊道，一旁的竹耶也习惯地开口回应：“路上小心———”随后继续干着家务，洗着手头的杯子与碗碟，心里想着午饭，尽管妖怪并不需要一日三餐。但这舒适的作息还是不错的。 “好嘞...下面...”刷完这些瓷碗碟，将其倒扣在圆桌上，就算弄好了。竹耶随即伸了个懒腰，也走出了庭院，自言自语着，让自己进入状态： “好...巡逻开始了...希望...”但说着，却短暂的愣住了，而回过神来后她拍了拍脸颊，又自言自语了一句：“拜托了...不要再有更多的猎人了...”随即，一蹬跃至竹顶，开始巡逻。至于刚刚愣住的原因，是脑中闪过的身影。 一位身影不再高昂且身影从脑海中闪过，那是竹耶决定要在竹林巡逻的原因之一，也是她决定要帮助的对象。 毕竟，情况不容乐观。 ————「忧与怒」———— 此时的竹林静悄悄的，可以听到流水的声音，但要想听到，必须是静悄悄的，哪怕多一点声音都会将流水声掩盖。 “兔子？” 茨賀将锄头放在一旁，轻步地靠近那白色的身影，确定了至少是只成年兔子。但兔子的状态有点不对。它腹部朝下，四肢展开，睁着眼一动不动，哪怕看到茨賀靠近也什么都没做。 “你怎么了？”茨賀蹲下来，先是看了圈它的身体，但并没有看出什么，便将手伸向它的下巴，触碰到了，毛茸茸的，但兔子只是眨了眨眼，没肢体反应。 “奇怪...”茨賀挠着头，与兔子的眼睛对视了好一会，才做了决定，并说了出来：“先把你交给帝吧...” “交给我也没用的哦乌萨” “唔啊！” 冷不丁的冷漠话语把茨木吓得一哆嗦立直了身子，扭头看去，帝在一旁双手叉腰歪着头站在自己几步远处，以一种如同看傻子的眼神盯着自己。 不过茨賀完全没在意，他只是双手捧起这只兔子，对帝问道：“帝小姐:，这只兔子它怎么了？” 帝听罢，上前来看了看捧在双手上的兔子，它依然四肢张开，一动不动，好似玩偶。 按理来说，接下来应该要检查一番，但帝在看完一圈后就偏开了视线，转过身去，直言道：“这孩子啊...它很健康，年龄还不算老，但...他要死掉了。” “死———了？” 茨賀愣了下，惊讶之情掠过他的脸庞，眼睛瞪大了一些，嘴张开了个小口，一时间，他想开口继续追问，但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堵在嘴里，因为理智告诉他： 【最好不要过问妖怪的事情，我能在这里与竹耶同居，除了竹耶的主动邀请外，还有帝小姐和今泉御真的默许...】 茨賀很早就意识到了这点，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五年来没遇到什么大的危险，但依然，有一个疑问一直没有答案。 “想知道吗？” 帝忽然回头问道，她扬着微笑，话中透露着试探的语气。茨賀心里惊了下，但也没想太多开口：“想。” 见茨賀答应，帝略高兴的嗯了声：“是吗是吗~不过有个条件——你过来~~。啊，这孩子先交给我照顾吧” 帝接过兔子，二人一齐行走在竹林间。尽管在竹林生活了五年，茨賀也只是对房子附近与经常踏足的土地较为熟悉，其他的地方依然会迷路。 不过，这次似乎有了参照物，流水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而周围的竹子密度也渐渐稀疏了，很快，一条清澈的小溪浮现于深绿的背景上，二人离那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了。 但二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因为在小溪的旁边，有位熟悉的背影... “那就是条件，你去吧乌萨。”帝指了指那个背影，压着声音说着。而茨賀愣了愣，扭头问帝：“御真？他前段时间不是很忙吗？” “哎呀，他现在不忙，你去就是了——” “我去...具体干什么？” “去就对了乌萨——！”帝说罢，手往茨賀背上一拍，再一推把他了出去，搞的茨賀差点摔倒脸着地。稳住重心后，茨賀顿时恼了起来，回头就想瞪一眼帝，但刚刚那位置已经没人了。 “小东？东木？你在这做什么” 消极的语调从溪流处流入耳中，回过头来，他今天并没有穿那身狼皮，而是将皮铺在了一旁，但也因此露出了本藏在阴影下的脸色，一张充满着疲惫、乏力的脸庞，但嗓音依然如往常那样，充满着威严： “还有谁来了吗？” “啊...这个...”茨賀有些不知所措，但想了想也是，对方可能早发现他们了，便老实回答：“帝小姐和我一起的...”说着，又回头看了看，嘴里念叨：“然后她就跑掉了...唔...” 看茨賀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御真两边嘴角微微扬起，随后开口：“没事，帝就那样，也不知她在打什么小主意” 茨賀又回过头来，叹了声气走至御真身旁，盘腿在小溪边上坐下说道：“这样的吗...每次挖笋时都要小心的走路，不然掉坑里了...” “稍微忍忍吧，你会习惯的” “已经习惯了...” 话语落下，二人随即静默了下来，低下头，望着脚底下这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它默默的流动着 “这条溪流，很奇怪”御真说道，盘着的腿放了下去，但伸进去，流水只是擦过脚底。茨賀也这么做着，脚底贴至上面，便是一股冰凉的感觉，仿佛这河水才融化不久，不过茨賀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只是感叹一句：“好凉快...”然后回答了御真：“这很奇怪...吗？” “或许吧，但真正奇怪的点在于，这条小溪...它没有上游”。 “没有..上游？” 茨賀疑惑着，同时御真抬起裤脚，起身踏入溪流中，任冰凉的流水洗刷着小腿 “帮我把小泉拿过来”御真指了指一旁的狼皮，茨賀愣了愣，扭头看向那即便是死物眼神依然凶狠的狼皮，站起身将其抱起来说：“你的衣服还有名字吗？” 御真接过来，弯下腰将其泡在水里：“他不是衣服，他是活的，今天要给他洗洗...” 【这么洗不缩水吗...不掉毛吗？】茨賀心里吐槽着，而对方又开始说起了溪流的话题。 “说到哪了...啊对，即便你顺着溪流走，也会回到原来的地方，我试过很多遍，结果都一样...回到了我的家人面前，吉奈面前......唉” 说着，忽然叹了声气，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只是...以后再也没法这样了...” 茨賀顿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片刻，决定问道：“最近...情况怎样了？” ————「猎人」———— ”少见...但不妙...” 而情况一如既往，使用蛇眼的竹耶头埋在灌木丛中，紧盯着前方的热源，那是四个人类，他们穿着朴素、戴着斗笠，手持枪支以进行狩猎，随身携带灵击符纸以防御妖怪。这是他们，猎人的装备。而他们现在正围在一起，不知干什么。 【得靠近点】 身子从灌木内缓缓脱出，再喵一眼，确定对方没注意到后立刻跃至竹顶，缓缓飘过去，打算跟随他们，等待时机逐一击破。 至少五年以来一直是这样的。 【第五个热源？】 眨眨眼，蛇眼关闭，自然的色彩再次出现在眼前，而眼下，四个猎人站成了半圆的包围圈，中间的一个人手上拿着把砍刀，指着前方，也就是那第五个热源 那是一位妖怪兔，而猎人正晃刀威胁着她： “鬼才信你们不知道，说不说！” “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妖怪兔满脸惊慌，摇头叫喊道：“我刚变成妖怪没多久，我真的不知道。” 这番话猎人们自然不会信，但或许是经验不足，刚刚她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弱点。「年轻」。 “吼...这样啊”持刀的猎人忽然脸色放松了下来，将手上的刀插在地上，露出笑脸，手向妖怪兔伸了过去，妖怪兔立刻紧闭眼睛，浑身发抖。 但对方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呜？” 她睁开眼，对方四个猎人突然一个个变成了好人似的，各个换脸成了好脸色，看自己就跟看到再生父母似的。 竹耶并不意外，因为这也是典型了，毕竟想靠杀狼发财的家伙品德都好不到哪去。而下面那猎人说的话更是确定了这点。 “那...是我错怪你了，实在是，对不起！”人类说道，对兔子深深鞠了一躬。 “啊...欸？”然而，妖怪兔似乎还没意识到，抬起头，眼前尽是一片喜悦之脸，而那个人类又说起了话：“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兔子大人，您能帮我们走出竹林吗，我们迷路了，您能带我们出去吗？” “我...嗯” 妖怪兔点了点头，猎人伸出了那粗糙的手，而她也伸了过去，二人的指尖即将碰触。 “兔子！“随着高昂的声调，竹耶一跃而下，落在四人几步远处，受惊的猎人立即举枪，竹耶也即刻闪至竹子后，并喊道：“兔子！他们是猎人，猎狼人！是一群想靠猎杀值钱的动物，甚至抓妖怪来发财的小人！向你这种年轻不懂事的，他们可最喜————” “TMD说谁呢！”一位猎人大声反驳道，举枪瞄准了竹耶，旁人立马拦了下来说：“欸，别冲动”待这猎人放下枪后，那人对竹耶喊道：“我看到你的脸了，你就是那蛇妖是吧，你的赏金不算高，所以没多少同行会在乎。但你肯定不会放我们走，是吧？” 这话一说，他的同伴们纷纷举枪瞄准了竹耶，手指紧贴走扳机上，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扣下去，而即便是这种粗糙的火器，也是可以轻易击穿竹子的，竹耶清楚这点 但她看起来毫不在意，只是很从容，冷淡的回答他们的问题： “你们会不会完好无损的离开，不是我说的算。” ”那...放我们走？就我们，不带其他人。” “我说过的，不是我说的算”竹耶再重复一遍，语气和表情如一 “那...”猎人愣了愣，一时没说话，而是上前一步，问道：“请问是谁说的算？” 话语落下，竹耶回眸看去，对话的猎人与自己拉进了距离，两位猎人站在他的左右两边...妖怪兔在最后面，直愣这盯着自己。她的身旁已空空如也。 【！！】不对劲的感觉冲上心头，眼神迅速扫视了四周，最后瞟到自己的影子上。 影子扩大了一整圈。 【背后！】竹耶猛地意识到并立即转身，但为时已晚，背后的那家伙已经抓住了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抬了起来，还笑嘻嘻的说 “抓住了！快，给她身上帖符纸！” 但猎人大喊道，满脸竟是喜悦之情，而一旁的猎人们拿处平重家的符纸，一脸轻松悠闲的走了过来。 “白痴” “嗯？”眼前的猎人回过头来，只见那黑刘海下冷漠的脸蛋与眼神正藐视着自己，他便不爽了起来：“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 “我说。白痴。”竹耶重复一遍，立即感觉到脖子处的劲更大了，对方也是不爽了起来，并威胁她：“你再说一遍我掐断你的脖子...” “好了好了，别闹了”走来的猎人说，手上拿着符纸“用这个让她闭嘴就行”说着，将符纸贴向了竹耶。 “白痴！” 竹耶大吼一声，随之而起的便是灵击，身边的猎人被一齐击飞撞到竹子上，一时半会没法醒来。 而竹耶，她看着剩下两猎人，依然以冷漠地音调说道：“谁说的算，你们啊，你们的所作所为说的算。” “什——！！” “...混蛋！” 面对局势瞬间的反转，后面两位猎人并没愣住，他们迅速反应过来叫骂一声，同时扣下扳机，枪声响起，火舌从膛内吐出，密集的弹丸散射而出并迅速扩散，形成一张火力网，噼里啪啦的打在对方身上，最后出来的，才是浓烟。 “成了吗？”左边那位猎人问道，却见同伴后退两步，手伸向了腰上的刀柄，对自己喊道： “声音不对劲，上刺刀！” 但对方没给他们机会。话音刚落，竹耶从浓烟窜出，左边的猎人刚回过头就被一手抓住脖子按倒在地，被顺手注入毒素，右边的猎人见此立即丢掉枪支，抄起刺刀大喊一声冲向竹耶 而竹耶，却躲都不躲，只是见那剑刃挥下，举起手，张开手掌———— 接下了这一剑，剑砍在掌上，手掌随之一闭，抓住了剑刃。 “什————啊啊啊！”还未等猎人惊叹完，下一刻就被竹耶单手抓住衣领，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拎了起来。猎人在斗笠下的眼睛，与竹耶对上了视线。 但竹耶是先眉头一紧的那方，因为从对方的眼神中感觉的出，她没有一丝的恐惧感，反而是有些亢奋... “呵呵...你绝对不只值五千円...但我也没必要回去了呵呵” 猎人轻笑的说着，但这种挑衅对竹耶毫无意义，她正思考着该如何处理他们，但延续，还是很在意为何他没有一丝恐惧情绪，便问他：“你不害怕我吃了你吗？” “害怕猎物的猎人，是不合格的，而其他地方已经找不到狼可供狩猎了...我们就来到这猎狼。”说着，他顿了顿，吸了口气，露出了嚣张的笑脸，说道：“还有，这里的妖怪狼族，你也不例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自制药人发现了狼身上的价值后，这个群体就有诞生的土壤了。他们大多是身无分文，或是穷困潦倒，或是单纯为了找刺激。在知道猎狼可以赚取暴利后，他们便抓住这个机会去水谷村报道，而水谷村顺应了他们，发了武器，被称为猎狼人职业诞生了。」 “为什么你们想对妖怪动手？！”竹耶眼神变得更凶狠，但对方依然没冒出一丝恐惧，只是开口回答：“水谷他们公开说，是为了探索，了解你们，但其实也没谁把这当回事，我们想抓你...不，她————”说着，猎人看向了那只妖怪兔，笑了笑说：“兔砸，你知道自己值多少吗？一万円啊！” 「而五年里，他们对狼的猎杀没有一天停止过，狩猎的危险性与妖怪的碾压实力并不能阻止他们，逐渐，除了竹林外，幻想乡大部分区域，再也见不到狼的痕迹...」 ————「之后」———— “竹耶小姐...为什么要放他们走？”望着那人类背着一人拖着两人逃走的身影，妖怪向竹耶问道，竹耶回答： “杀掉...博丽的巫女，平重的阴阳师，可能会过来...那时就麻烦了。” “但...但！他们这样侵犯我们的领地！我们还不能————” 「“我知道...我知道...”」 「我这么回答她，但那时，我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可能的维持着现状。」 「不过，这种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不久后，御真通知我，他已经将幻想乡内的几乎所有狼都集合到了聚落附近，其中还有些狼妖怪加入了他们一族...」 「似乎，反击，开始酝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