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 Richelieu(2):光复的黎明
写在前面:这一篇是我听着孩子被打的哭叫声中写出来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
虾扯蛋警告!OOC警告!
“我认为您也过得不那么好。”我看着眼前颓废的黎塞留,透过身后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大本钟和泰晤士河。阳光洒进这间陈设普通的屋子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散发着消极慵懒的气息。
“那......的确是这样。”她挤出了一丝微笑,“我在皇家受到的鄙视,比得到的帮助多得多。”
“孩子,你大概不曾毫无尊严的活着。”她顿了顿接着说,“这并非是心理落差使然,而是完完全全的事实。”
我低头看了看我手中的日记本,翻开封面以后,扉页上写着一行字:
“战争需要勇气,但我在皇家见到的每一个人都缺乏勇气。”

IV.希望导致的失望
自由鸢尾枢机主教,黎塞留
8月9日,18:21:34
皇家,伦敦

关于成立了维希教廷的事情,黎塞留很早以前就听说了。自由鸢尾地下抵抗组织有一条专门的情报线通到伦敦,以让这位流亡中的主教获知自由鸢尾国内发生的种种事件。
她有时还会收听来自自由鸢尾的广播,播音员的法语还是那么字正腔圆。但是至于广播内容则完全是对铁血统治的愚蠢的宣传,例如12月9日晚间的一次:“铁血公国正给予自由鸢尾人民自由的生存空间,并按照先前自由鸢尾中央政府的组织形式建立新政府。自由鸢尾人们的生活水平正大大提升,根据这一年的统计数据......”
黎塞留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在胡诌。暂且不提别的情报渠道,光是那位驻守伦敦,负责为黎塞留提供有效的系统性情报的地下抵抗组织成员,在3个月内就已经换了6个人了。每一次她得到的答复都是:前一个传递情报的成员已经被处决了。
黎塞留到现在都记得,当她感谢她的第五位传递情报者的时候,那个年轻人说:“大人,我们愿意为您和这个国家牺牲一切!”。但是随即,他又吞吞吐吐地说:“大人,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我有一个妹妹在伦敦读大学,我希望您可以把这个包裹给她。她一直都想吃到味道正宗的玛德琳蛋糕,这是我拜托一位蛋糕师做的。”,在传递完指定的情报以后,他把那个里三层外三层包的很仔细的包裹递给了黎塞留。
“我明天就会去的,孩子,鸢尾与你同在,愿上帝保佑你。”
但是,上帝并没有保佑这个年轻人。他在返回自由鸢尾的第5天就被捕牺牲了,顺带一提,告发者就是那位做蛋糕的蛋糕师。不久之后,那位蛋糕师也自杀了——因为出卖这位抵抗组织成员并非是自愿的,而是由于铁血士兵在蛋糕师面前用枪口威逼着他的女儿和妻子,才取得的情报。
当黎塞留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根据为她传递情报的第6位地下抵抗组织成员回忆:“主教大人在那一刻就像疯了一样。她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铁血的领导层——简直都能让那位铁血公国领导人的曾祖父母都从坟墓里活过来。”
在黎塞留发作的时候,胡德也刚好前来拜访,她吃惊地发现:这个来自自由鸢尾的,一直都无比优雅矜持的枢机主教,正在疯狂的咒骂。屋内还传来拳头猛击书桌的声音。
直到那位地下抵抗组织成员提醒主教有贵客来访,黎塞留这才从极端愤怒之中清醒过来。
“主教大人。”胡德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和缓。
“上将小姐,我失态了。非常抱歉,但是,您一定会理解我的。”
“没有关系,主教大人,我这次来是想邀请您去参加茶会。我们希望您可以在茶会上提出您的诉求,这样比较好接受。”
黎塞留的怒火又一次燃烧了起来:“上将小姐,我实在无法将我要说的事情和悠闲的茶会联系在一起。所以这样可能不太合适,很抱歉,我非常希望您帮忙可以召开一次比较正式的讨论会议。”,但她还是克制着。
“女王陛下认为这没有太大的必要,我们已经尝试与铁血公国进行谈判。”
“上将小姐!我希望您正视来自铁血的威胁!这并不是在玩游戏,她们的野心可不是印在纸上的外交辞令可以解决的!上帝啊,铁血对皇家还有自由鸢尾有着极端强烈的仇恨,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还会对这种不切实际的谈判寄予厚望?!如果您想谈判,看看自由鸢尾吧!虽然对我已经陷落的故土落井下石是卑鄙的,但是我还是要这么说!”,黎塞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轻轻的抿了一口水,接着说:“无论是最高宗教议会和中央执政团都急于和铁血公国进行和平谈判,但是您看现在的结果是什么?我们的国土被铁血彻底占领,我的孩子们正在被铁血的战争机器屠戮——我刚才的失态也是因为获知了铁血对我的孩子们的屠杀。”
看着眼前完全对自己的话不以为意的胡德,黎塞留只能绝望地以这段最为著名的预言作为和胡德的这次并不愉快的警告的结束:“不要尝试与铁血和谈!这不是做出让步乃至于牺牲可以解决的问题,我们整个大洲已经期望和平与统一几千年了,但是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这时至今日都还是幻梦!难道您要用爱,正义和蝇头小利来感化战争机器吗?我告诉您,不论是俾斯麦,还是提尔比茨,她们都绝不是目光短浅的领导者。她们想要的是你们的国土和整个民族的尊严!她们要砸碎你们的这一切。”
“相信我,上将小姐,你们除了应战已经别无选择。”
“好的,您的意思我会转告女王陛下的。但是您还没有告诉我,您究竟来不来参加茶会?”
“我相信,在这种时候,严肃的会议更适合讨论这种关乎国家命运的问题。”黎塞留一字一顿的说。
“但是您必须做出选择。”胡德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我.......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接受您的邀请。”黎塞留的语气近乎于是哀求。
她在当天的日记上写道:“没有用,她们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开茶会。”
但在随后的茶会上,黎塞留更是感到失望透顶:“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我们已经赢得了对铁血的战争,不论是气氛,还是陈设。皇家的官员似乎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能从这场已经燃着她们衣裙的战火中全身而退。即使教训摆在眼前,她们也不屑一顾。我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自信。”黎塞留后来向作者回忆道。
茶会上,每一个人都尽力回避关于战争的话题。黎塞留多次想要发言都被旁人有意识的打断,每一个官员都在向女王陛下报告好消息——即使没有,也要编出来。
“她恐怕是整个大洲最可悲的君主,完全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茶会结束后,她也听到了某些皇家官员对她的刻薄言论,甚至有些可以说是恶毒攻击。就连女仆长贝尔法斯特也未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黎塞留大人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国家陷于铁血之手才有了这种不合时宜的危机感。”
剩下的时日里,就没有人再去理会这位流亡的主教了。在大规模空袭到来之前,她唯一感到宽慰的是:她总算部分弄清楚了自己的妹妹是如何从布雷斯特港返回巴黎的。
因为那第6位传递情报的抵抗组织成员正是那位将让.巴尔带回巴黎的卡车司机。
望着日益频繁的空袭,黎塞留知道,皇家政府很快就将自顾不暇了。

“您第一次遇到大轰炸是什么时候?”
“那是9月7日了。”
“您的感觉如何?”
“孩子,那不正是你们都置身其中的Krieg(德语:战争)吗?”
(黎塞留在战后接受铁血采访时如是说)

V.燃烧的伦敦
自由鸢尾枢机主教,黎塞留
9月7日,21:24:56
皇家,伦敦

黎塞留从某种程度上已经习惯了这两种普遍的攻击:成吨成吨的炸弹和燃烧弹从天空中落下来,防空区的探照灯的灯柱漫无目的的移动着,徒劳的寻找着天空中的机群。整个伦敦都在燃烧,这并不夸张。目睹了这一切的黎塞留早已经像周遭的伦敦市民一样见怪不怪了;而皇家的官员的鄙夷的目光和刻薄的评论也似乎成为了一种让人司空见惯的日常,黎塞留有时需要别人的提醒才能知道某个皇家官员又在对她投来鄙夷的目光或是小声嘲讽她了。
黎塞留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该感到痛心疾首。但是不论怎么样,她发现自从自由鸢尾被铁血占领以后,自己变得越来越麻木了。她开始对自己也感到陌生了。
今天的轰炸似乎比任何一天都要猛烈,那些铁血的轰炸机扔下的炸弹似乎比以往点燃并摧毁了广泛得多的伦敦城区。在哀嚎般的防空警报之中,黎塞留不由自主地走出了住所的门。就在离她的住所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她第一次看到了空袭的遇难者。
一位母亲正在她的三个死去的孩子的尸体跟前哀鸣着,黎塞留看到,其中一个遇难的孩子的头都被弹片给削掉了。在绝望之中,她看到了停下步子的黎塞留。她挣扎着说了一句:“牧师小姐,请您不要走,我还要埋葬我的孩子们。”,然后就一头磕在了面前的人行道上。黎塞留守在她的身旁。在这期间,人和马匹的哀鸣从四面八方传来。抬头向远处的地平线望去,燃烧的房屋将本身是漆黑的夜空焖烧成了岩浆似的暗红色。
黎塞留在回到住所后所写的日记中是这样记述的:“如果真的有地狱,那我想它现在一定已经来到了人间。死神正在获得大丰收......可我的国家何尝不是这样?我又为那些正在被屠杀的我的孩子们做了些什么?”
至少现在,她没有答案。或许是出于心理作用,黎塞留为那三条逝去的小生命做了最为虔诚的葬礼仪式。她心情苦涩,在返回住所的路上,一个想法突然跃入了她的脑海。那是一种绝望的自我否定:“我在这里起到的作用,还不如一个随军牧师来的有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黎塞留的言行和记述则完全是站在一个宗教工作者的立场上了。黎塞留已经完全不对皇家的援助抱有任何希望了,她现在只是在祈祷这个国家不要也遭遇与自由鸢尾相同的命运。除此之外,这位主教再次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尽管她自己是整个自由鸢尾名副其实的领袖,但到目前为止,她除了自己眼前这个正焦躁地来回踱步的地下抵抗组织成员以外,谁都保护不了。
那是9月9日早上,那位地下抵抗组织的成员来向黎塞留道别:“主教大人,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我要回去了。愿自由鸢尾与我同在,希望我还能再见到您。”
黎塞留反常的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着望着他。
这种告别,在此前她已经听到5次了。然而,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再见到她。
她决心要用强硬的手段把这第6位抵抗组织的勇士留下来,尽管她并不擅长使用暴力。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黎塞留的住处时,突然,一记重重的手刀凌厉的劈了下来。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黎塞留把他软禁在了自己的住所。
虽然这位曾经救了让.巴尔一命的勇士对主教颇有微词,但是在战后他了解了铁血军队对地下抵抗组织在那些时日里越来越疯狂的清洗以后,他立刻就明白为什么自己敬爱的主教大人会做出这样过激的举动了。
而且这些后来被捕的地下抵抗组织成员并没有被立刻处决,而是被送进了服苦役的集中营,在这里,大部分的成员最后还是都死去了。
只不过是死亡率从98.8%降到了95.2%而已。
不过此时心烦意乱的他还不知道这发生在自己祖国的一切。
在他眼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只隔一条窄窄的英吉利海峡。

我很痛苦,我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姐姐的建议是完全正确的。那种虽然作为最高领导者但却目睹着自己的人民被囚禁,被折磨,被屠杀,但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简直是让人想要把自己的躯体撕碎掉来惩罚自己的无能。但我不能这样做,因为一旦我的精神崩溃,那么这个摇摇欲坠的自治政府也会随之彻底崩溃。到那时,鸢尾的人民在他们自己的国土上就再也找不到一个还算得上是安全的地方了。
然而我看到的是,整个鸢尾都在战争的重压之下走向了癫狂。这片土地已经从神圣之地变成了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地狱,疯狂的人群中有鸢尾的市民,地下抵抗组织成员,甚至还有铁血的占领军。在那种时刻,每一个人都没有安全感。然而正是这种安全感的极端缺乏致使了暴力的泛滥:人们会为了一根法棍,一罐果酱而向对方射击或大打出手。所有的道德和此前收到的教育早已被抛弃,每个人的目的只有一个:活下去。尽管也有一些旧时代的鸢尾人尝试遏制这种疯狂,但是这场一边倒的战斗很快就以这些鸢尾人的放弃乃至于是被害而告终。
相信我,亲爱的读者们。在一个崩坏的国家里,踏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不能真正的幸免于难。我知道,作为自由鸢尾历史上最大的叛国者,我说出这些话是根本没有说服力的。大概也会有很多读者认为这整本书都是在为我自己开脱。如果说前面第七章所写的三次针对的我的未遂刺杀还不能让大家对我在这里所做出的结论感到信服的话,那么我也只能将我不甚可靠的记忆以文字的方式保留下来,然后独自面对将要在铁窗中度过的余生。
——让.巴尔《沦陷的时日》 尾声

VI.第三次刺杀与鸢尾精神的崩溃
维希教廷领导人,让.巴尔
占领第3年的11月25日,22:58:18
自由鸢尾(铁血占领),维希

让.巴尔已经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无望了,躲在地下室里的她只能看着对面墙壁上的挂钟。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11月25日的最后一个小时正在到来。
根据她自己的回忆,目前为止,她平均一年就要面临一次刺杀行动。维希教廷刚刚成立的那一年,有一次出行的过程之中,她乘坐的轿车的后面一辆突然爆炸。坐在后排座位上的阿尔及利亚目睹了爆炸的发生。
被炸毁的是一辆霍希高档轿车,爆炸物应该是被固定在了轿车的底盘上。后来查明,那是一枚定时炸弹。至于爆炸物则是三硝基甲苯和皇家“高脚杯”炸弹的内部填充物,D1铝末炸药。爆炸当量至少在50千克TNT以上,阿尔及利亚看到,那辆轿车的尾部先是发出剧烈的强光,爆炸声传来的时候,随后火球就吞没了整辆轿车。
车上的司机当场死亡,因为让.巴尔和阿尔及利亚乘坐的汽车遭遇了意外的袭击——被炸毁的那辆车的车门砸在了前挡风玻璃上,尖锐的金属边缘以极高的速度穿透了前排座椅,停在了阿尔及利亚的脖颈旁边。
接下来,让.巴尔透过尚未破碎的后排窗玻璃,看见两个手持冲锋枪的人接近那辆正在燃烧的汽车残骸。让.巴尔和阿尔及利亚出其不意的将两个人迅速制服,经过简单的审问,两个人交代了自己的身份:皇家特工。
让.巴尔明白过来以后,一种深深的苦涩让她本身在任职傀儡政府领导人以后日渐增长的绝望更加深重了。
她低下头,看着倒在轿车旁边的皇家特工正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等待着处决。她苦笑着开口:“请回吧,皇家的两位绅士,不过冲锋枪我们就收下了。”
“这就是......我们的盟友。说实在的,我对姐姐能够请求到皇家的援助不抱任何希望。”让.巴尔看着两个皇家特工的背影,对阿尔及利亚说道。
阿尔及利亚注意到,让.巴尔的脸上带着此前从未出现过的“我很失败”的表情。
接下来的一次则是来自于铁血,而具体原因则是铁血政府察觉到了维希教廷政府有保护地下抵抗组织成员和鸢尾公民的行为。于是,在维希教廷成立以后的第二年的10月18日,铁血军队发起针对维希教廷政府的军事行动。14名教廷政府官员遇害,63名官员遭到逮捕,超过200名民众在行动中被铁血士兵杀害,超过500人受伤,其中有16名是未满14岁的孩童。最终维希教廷政府办公地被占领,并且军队在维希城实施戒严。
后来,鸢尾民众把这起铁血自导自演的政变称作“葡月事件”——因为有些地区还有使用旧历法的习惯。也因为10月18日那天是星期六,所以也被称为“血色周六”。
当时让.巴尔和阿尔及利亚等人并不在政府办公大楼,幸运地逃过一劫。不过10月20日一直到10月25日,让.巴尔,敦刻尔克,阿尔及利亚等人全都被很少露面的铁血元帅提尔比茨叫去进行了好几场“Freundlicher Dialog”(德语:友好的对话)。当然,这里引用的是铁血对外新闻报道的原文。实际上的对话是什么样子的,根据三人中回忆较为严谨的阿尔及利亚和让.巴尔的记录,提尔比茨的态度可一点不友好,以阿尔及利亚的经历为例:
阿尔及利亚刚进房门,就看见提尔比茨的脸上带着仿佛是目睹了自己首都陷落的表情。不过阿尔及利亚记得她和维希教廷的官员见面时也一直都是这种面瘫似的脸部表情。
“Ich bin wütend, Miss Algerien.(德语:我很愤怒,阿尔及利亚小姐)”,她还记得,提尔比茨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不过,令阿尔及利亚震惊的是,这位一向彬彬有礼的元帅小姐竟然没有说你好。
“糟了,看来那个女人是真的要发火了。”这样想着,阿尔及利亚做出了回应。
“Fräulein Marschall, es tut mir leid.Bitte weisen Sie auf unsere Fehler hin.(德语:元帅小姐,我很抱歉。请您指出我们的失误。)”阿尔及利亚的回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低声下气了。
“Werden Sie nur bei mir entschuldigen?!(德语:你只会向我道歉吗?!)”提尔比茨一拍手边的桌子,怒吼道。
这吓了阿尔及利亚一跳,还不等她作出回应,提尔比茨就继续质问道:“Ist der Widerstand Organisation stärker als unsere regulären Armee?!(德语:抵抗组织比我们的正规军还要强大吗?!)”
“Miss Marshal, die Widerstandsbewegung liegt außerhalb unserer Kontrolle!(德语:元帅小姐!抵抗运动是我们无法控制的!)”阿尔及利亚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傲慢的态度,也忍不住发作道,“Es war Ihre Politik, die zu einer bundesweiten Widerstandsbewegung geführt!Ist es nicht dumm, diese unschuldigen Bürger hinzurichten?(德语:是您的政策导致了全国性的抵抗运动!处决那些无辜的公民不是很愚蠢吗!)”
“Das ist meine Entscheidung.(德语:这是我的决定。)”提尔比茨冷笑一声。
“Guten Nacht,Fräulein Algerien.(德语:祝您晚安,阿尔及利亚小姐。)”还不等阿尔及利亚反应过来,提尔比茨就向她告了别。
阿尔及利亚看着提尔比茨远去,小声祈祷道:“God bless Iris Libre.”
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尽管接下来的时日里教廷政府里的每一个官员都生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惧之中,铁血却并没有继续对维希教廷有过进一步的行动。
直到战后维希教廷的要员们才了解到,这种屈辱的安宁是用超过3.2万条鸢尾公民的生命换来的。其中只有1532人是地下抵抗组织成员,剩下的都是无辜者。而处死如此多的无辜的鸢尾公民,只用了10月18-25日的这一周。
也就是在处决达到最高峰的10月28日,皇家的战斗机和轰炸机第一次出现在了自由鸢尾的上空。黎塞留几乎是为此哀求了3年的皇家的援助,终于在这一刻达成了。
但是,皇家的援助和对铁血公国日益不利的战局并没有换来自由鸢尾内部的团结。相反,由于铁血军队中普遍的焦虑和恐慌,他们的行动也开始毫无纪律严明可言。抢劫,纵火,谋杀和对鸢尾女性的亵渎行为时有发生,与此同时,铁血驻自由鸢尾占领区军事总部也开始近乎疯狂的逮捕并处决鸢尾的民众。根据数据,占领第2年的10月26日到12月31日,有超过11.8万人被逮捕,其中6.5万人被处死。一位目睹了屠杀的铁血通信兵向作者回忆:这种大规模的谋杀竟然实现了流水线化!MG-42机枪先扫射,然后再一一补枪,最后一烧了之。还有数位负责传递柏林和自由鸢尾占领区消息的电报员都表示:一旦铁血军队在前线作战失利,那么有计划的屠杀就会在自由鸢尾占领区各地展开。
他们的用词没有那么华丽,但却很能说明问题:“这就是报复性屠杀,铁血军队将占领区里的每一个活着的非铁血的人类都作为了与碧蓝航线军队讨价还价的筹码。”
自由鸢尾地下抵抗组织普罗旺斯省负责人的回忆录《逝者的名单》中对于这种无耻行为的记载则更为详尽:“那是12月8日一大早,我们就透过观察设备看着那些铁血士兵将大约150名鸢尾市民押到离我们的藏身处不远的一堵墙下。然后把MG-42机枪架起来,很多被屠杀者已经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大部分人都沉默着,有些妇女正低声哭泣。我还看见有一个大概4岁的女孩朝着一名持冲锋枪的铁血士兵面前,那个家伙给了她一颗糖之后又让她回到了队伍里面。然后机枪就开火了,150个人几乎在不到20秒之内全都死去了。这时候,广播里传来碧蓝航线军队在亚眠大获全胜的报道。我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顺便一提,那个小姑娘幸免于难——她太矮了,并且有两位英勇的市民用身躯为她挡住了机枪子弹。当那位负责人在铁血军队走远之后冲到尸体堆前的时候发现了她,结果他惊喜的发现:这是他弟弟的女儿。然而她已然失去了双亲——后来这位负责人在尸体中找到了他的弟弟和弟媳。
“我一下子就哭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一上午都没止住。”他后来向作者回忆道,并且将那个幸运的姑娘指给笔者看,“丽娜现在已经12岁了,我希望她永远都别知道那些事。”
碧蓝航线军队的压力导致了铁血占领军的疯狂,铁血占领军的疯狂又用力撕扯着每一个鸢尾人早已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它绷断了。而随之而来的代价就是全国上下的疯狂。
让.巴尔现在正在经历这噩梦般的场景。这种全国上下的疯狂在两周之前就有爆发的征兆,只是在这种征兆出现时,想要逆转这一切则为时已晚。
人们在抢夺一切物资:食物,饮水,弹药,空的枪支,男士皮鞋,衬衫,裙子,甚至是私人物品。假冒的证件更是成了抢手货,每个人此时都似乎回到了原始时代,为了资源的分配而爆发争斗,并且完全不讲道德和人性。(不过,时至今日我们还是如此。)这在一个极重视道德教育的宗教国家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事,当然,也是不堪想象的事。
疯狂在11月25日达到了顶峰。在首都巴黎,一伙暴徒冲进全城最大的教堂,值守的两位修女被要求将所有的书籍都交出来。刚好最近有一批新印刷的图书共计4500册堆放在库房外面。修女只得将这些新书全部拱手让给了暴徒,后来她们两位在大街上又看到了这伙人,其中一个修女还看到了她们被迫送出去的书的下落。
“他们将那些书作为引火物全都烧了,上帝啊,还好我们守住了库房!”,因为库房里存放着整个鸢尾最有价值的一部分文物——各类的经卷,古代手稿和笔记以及自由鸢尾历代枢机主教的木质塑像和就任记录。顺便一提,还全都是可燃物。
在尼斯,人们敲碎了商店的橱窗,只为抢到一罐果酱或者几个土豆。16岁的学生雅克.马丁目睹了一场荒诞的枪战:十几个持枪的人互相射击,雅克听到了鸢尾制造的老式步枪,皇家步枪和铁血冲锋枪的混合射击声。他一开始还觉得非常奇怪,但是后来他看到一罐摆在一辆轿车残骸引擎盖上的梨罐头,他一下子就都明白了。枪战持续了20多分钟,雅克旁边有好几个与他躲在一处的妇女。本来这些妇女想要去找一些男人们捡剩下的食品,但是乱飞的子弹把她们困在了这里。正当这些妇女的耐心行将消磨殆尽时,一颗射偏的子弹击碎了罐头,从而万事皆休。
于是那些人骂骂咧咧的走远,雅克偷偷摸过去,从引擎盖上捡起了一块梨送进嘴里。他全身心的去感受那份甜味——这是他72小时以来吃进肚子里的第一块固体食物。因为铁血军队抢走了分给雅克所居住的街区的食物供给。
在港口城市勒阿弗尔,一个地下抵抗组织成员用枪逼出了一家三口,要求他们面对来追捕他的铁血军队。所幸,就在这个时候,皇家的陆军士兵击毙了那些追捕者。几个小时后,他们解放了勒阿弗尔。然后这名地下抵抗组织成员被处决了,他死在了解放后的鸢尾土地上。
以上所有叙述的事件都发生在11月25日的各个时段。
所有的规则和法律都可以被违反,所有的承诺和约定都可以被背弃,亲情和友情在生存面前不值一提。波尔多的一名27岁的工人为了一把缴获的北方联合的托卡列夫手枪差点被他的哥哥杀了;而在布雷斯特11月25日发生的28起命案中,有超过一半都是朋友作案。
在这种时候,自由鸢尾长期以来“鸢尾精神”早已化为齑粉,不复存在。
让.巴尔躲在地下室里,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就在几分钟前,4个人冲进地下室,想要将她处决。最后这4个人当中的3个被让.巴尔制服,剩下的一个在逃跑的途中被闻讯而来的卫兵当场击毙。
让.巴尔发现,这3个人都是地下抵抗组织成员。
“刺杀毫无组织和计划性,他们只是喝醉了之后想要杀掉我而已。”让.巴尔向作者回忆道。
她一直等到教堂的钟声响过7下才来到建筑外面,天刚刚大亮,但11月26日是一个阴天,厚重的天幕俯瞰着这篇已经陷于疯狂的土地。
让.巴尔第无数次望着伦敦的方向,以前她这样做的时候,都是带着对姐姐黎塞留的不满或是失望。但是这一次,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种冰凉又转瞬即逝的触感出现了,从稀疏,渐渐变得密集。
下雨了。
让.巴尔压抑着自己的哭泣,泪水和雨水在她憔悴的脸上混合起来缓缓流下。

“我们敬爱的枢机主教黎塞留与叛徒让.巴尔的会面将在明天举行,为了彰显主教大人的仁慈良善,这次会面将会在我们的耻辱之地维希伪政府的长期盘踞地进行。这次会面将是主教大人对叛徒们在心灵上的审判,我们......”
——激进电台“鸢尾解放之声”5月22日下午的广播稿

VII.永难回返的时光
自由鸢尾枢机主教,黎塞留\维希教廷领导人,让.巴尔
占领第4年的6月8日,05:56:19
自由鸢尾,科西嘉岛

所谓的会面选在凌晨,是有考量的。这一套方法似乎还是北方联合的阿芙乐尔传授的,毕竟让被会面的对象在神志不清,半梦半醒之间接受审问,倒是更容易让他们说出真话。而且同时又不容易让对象的同党获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让.巴尔坐在黎塞留面前,凄惨的笑着。她知道这些人,包括自己的姐姐在内想让她承认战争期间发生的什么,又不想让她披露什么。
她痛痛快快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顺便还提到了铁血在自由鸢尾的暴行。只是她没有提到自己是如何冒险庇护鸢尾公民逃亡安全的国家的,不过她,阿尔及利亚和敦刻尔克在“会面”时的表现是相似的。她们的配合甚至让审问组组长路易九世觉得不可思议,为此路易九世派出了一个情报小队进入民间调查。最后的结果显示这三个人的确说出了她们所知道的一切。
最后,审判在5月26日进行,让.巴尔,阿尔及利亚和敦刻尔克均以“叛国罪”被判处终身监禁。
在科西嘉岛监狱,让.巴尔开始写作她的回忆录。而至于书名,则是《沦陷的时日》。
她写的很快,因为最初进入监狱的10天,她除了吃饭,就在写作。监狱图书馆为她提供了最大的便利;与此同时,一些前来探监的人也为让.巴尔提供了大量的资料。前三大章在10天内就完成了。
黎塞留到访时,正是凌晨。她原以为让.巴尔应该在休息,但是走到监狱单人房门口一看,自己的妹妹正在整理着什么。
“先生,请问她在写什么?”她转头小声问一旁正毕恭毕敬站着的狱卒。
“是回忆录,前首相大人的文笔还是不错的。”
“你读过?”黎塞留惊讶地问。
“是的,我还为她提供过我自己关于战争的记忆。”狱卒回答。
让.巴尔听见了门外的声音,便来到门口问道:“先生,是我有访客吗?”
“是的,是你的姐姐。”
一阵沉默。
狱卒打开了沉重的铁门,黎塞留径直走到让.巴尔身边在小床上坐了下来。
“妹妹,据我所知,你在战争中并不是助纣为虐的官员吧?”黎塞留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不过带着明显的疲惫。
“那又怎么样呢?大家都认为我是叛国者。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几年之后,尘埃落定,我可能还是需要你。”黎塞留的话她很惊讶。
“为什么?!”
“因为,你也看到了,鸢尾精神已经崩溃了。还有,我在皇家的时间太长了。仅仅靠往日的声望的话,别说是治理一个国家,恐怕是连最基本的服众都很困难。”
“那他们能容忍一个叛国者领导他们吗?”
“你并不是,如果你当时不那么做,你会被铁血处死的。”黎塞留叹息道。
“可是谁又真正关心这个呢?铁血在这里最后的宣传完全是转移民众的仇恨。”让.巴尔苦笑。
接着,她顿了顿,小声开口:“我好想和你再去一次那家酒店啊.......”
话说到一半,让.巴尔早已泣不成声。
黎塞留紧紧搂住眼前的“叛国者”,温柔地安慰道:“我们会的。”
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过去的日子,对她们来说都是永难回返的。不论是心理上,还是政治上,甚至是就连血亲的纽带也或多或少的发生了变质。
不论如何,黎塞留不是从前那个黎塞留,让.巴尔也不是从前那个让.巴尔了。
这时,今天的第一缕晨曦透过铁窗,照在了紧紧相拥的姐妹身上。
-End...
名词释义:
(1)维希教廷政府(Vichy Domination Government),是铁血占领自由鸢尾以后扶植的傀儡政府,由前自由鸢尾中央执政团的高级官员担任要职。是一个带有微弱唯心主义色彩的唯物主义政府,在战争期间帮助超过30000名鸢尾公民逃离铁血的追捕,但同样也有战争罪行。
(2)“血色周六”(Bloody Saturday),是指发生在占领第二年10月18日,星期六,铁血军队向维希教廷政府办公地点发动进攻的事件。导致14名教廷官员被杀,63名官员被捕,236名无辜民众被害,577人不同程度受伤。最终以铁血军队占领维希教廷政府大楼而告终。
解释:隔了这么久,第二篇也终于完成了。还是那句话,这是Up私设的世界观,与游戏本体没有太大关联。文中提到的事件,书籍名全部都是虚构。我在日后的写作中会进一步完善这些设定。
您或许在其中找到《古拉格群岛》的痕迹。
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附上黎塞留的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