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途·明朝》暴乱监狱(10)
奥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熟悉的房间内,外头还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打声。像是器物击打铁块发出的声响——一定是打铁的声音!做了这么多年铁匠,他敢确定自己绝不会听错!
奥卡推开房间的门,蹭蹭蹭下楼。
我的兽神啊,这又是在和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他现在正在猎柴村的铁匠铺内。
瞧瞧那发热的打铁台,瞧瞧那被火星烫出许多破洞的布帘,瞧瞧那坐得发亮的小竹椅——有根把手断了被换成了木棍。
还有那握着铁锤的忙碌的身影。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老酒鬼,您怎么在这里?哦不,我怎么在这里?”奥卡难以置信地问。他下楼坐在那竹椅上。
“嚷嚷啥!”白虎巴托不耐烦地放下锤子,“臭小子没大没小的。”他的身体时候有些摇晃。
“你不在这里该在哪里?”巴托用肩上的毛巾擦了下汗后,坐在奥卡旁边。“又想去伊尔分镇那破骑士学院蹭书读?”
“瞧您说的,学无止境嘛。”奥卡赧然一笑。要不是这猎柴村连一个正规的教学场所都没有,他用得着每周花两天时间跑去伊尔分镇蹭课?
那学院不大,守卫的脾气倒是蛮大的。在他溜进去的多次中,也被逮住过好几次——最后奥卡用两盒劣质的草烟就把他收买了。
哦不对,跑题了。
“老……师傅。”在巴托逐渐难看的脸色下,奥卡连忙改口,“我是问,我为啥会在猎柴村,我不是在……嗯……我不是在……”
奥卡的话语戛然而止。
嘶……奇怪,他揉着下巴的鬃毛。他是该在哪里来着?怎么突然就忘了。
难不成老年痴呆症提前几十年在他的脑颅内安家了?
“小子,你是不是话本看多了?”巴托嫌弃地摆了摆手,“整天胡言乱语的……嗝!”巴托打了个嗝,浓烈的酒味瞬间充斥着奥卡的整个鼻腔。
奥卡皱了皱眉:“你昨晚是不是又偷偷溜出去喝酒了?”
“老子早就戒酒了……嗝!”巴托又打了个酒嗝。空气中的酒味更重了。
“告辞我去煮姜汤。”奥卡起身。这个老不省心的。
“煮什么姜汤,坐下!”巴托拉住奥卡的手臂。
奥卡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缩小了许多,大概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该有的体魄。
好吧这开始诡异起来了。
“你小子少去那什么破骑士学院,那里教不了你什么,还整天灌输什么歪理——什么‘作为骑士,守护荣耀是第一准则’。”巴托骂咧咧地说,“放屁!狗屁的荣耀哪有命重要!”
那些骑士的行为准则不是奥卡该学的,他去蹭的都是有关这个世界的文化常识课。
“你师傅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做过大官的!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还能骗你不成?”巴托把他硕大的虎脑袋靠近奥卡,顺道哈出一大口气。
奥卡抵住巴托的脑袋,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鉴定完毕,绝对偷跑出去喝酒了,看样子还喝了不少。
看样子又要对自己年轻时候的“丰功伟业”夸夸其谈了。
这种时候只要应和他就行了。奥卡驾轻就熟地时不时点头附和。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信我?”巴托虎眸一竖,虎躯一震。这小子竟然敢不相信他?
“我告诉你,我可是抓过不少罪犯的!”他张大嘴巴,大声说道,“在我看守的地方,连一只苍蝇都……都飞不出去。”
“可是那些渣宰都不知道,在那座监狱内,有……有一间隐秘的房间,叫什么6号房间?不,不对,不是叫这个,反正和6有关就对了。
“这个……这个房间属于监狱的前主兽的一个小妾,她为……为了和情夫私通,秘密挖了一条通道,可……可以直接通往监狱外……”
“不过,那些兽渣永远也不可能找到那个房间的,因为那个房间的方位已经没兽知道了!”
“监狱……”奥卡苦思冥想,忽然兴奋地跳了起来,“对,我应该在监狱内!”
巴托被奥卡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酒也醒了不少。
“你小子犯事了?”他迟疑地问,“只要不是杀了什么太重要的兽——比如城主之类的,我都能保你。”
“师傅,您说的监狱叫什么监狱?”奥卡自动忽略巴托的后一句。
“监狱就叫监狱,还能叫什么?哦对了,好像叫什么……双子还是萨尔监狱来着?”
对,萨尔监狱!他此刻应该在这所监狱内的!
奥卡猛地张开眼。他还是在一个房间内,不过不是铁匠铺的房间。
“你醒了。”
床边坐着威尔大叔。这头魁梧的雄狮此刻正叼着一杆金烟斗,他的牙齿有规律地磨着烟斗。
在进入监狱之前,他和大叔在一起待了将近一周的时间。
在那段时间内,奥卡发现,一旦他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不论是激动还是愤怒,都会有磨牙的举动,特别是叼着金烟斗磨牙。
大叔的表情有些阴沉。这让奥卡莫名有些心虚。是气愤自己差点儿破坏了他托付的任务吗?
“抱歉啊大叔,我差点儿没能保护好那头老虎。我还没撬开他的嘴。”奥卡说。
“我并没有生你的气。”大叔深吸一口气,他浑厚的声音有些低沉,“我只是……有点怕。”
“您怕个啥?”奥卡哂笑,“那些罪犯在你面前都抱头鼠窜,看都不敢看你。”
“我每次只要不在你身边,你就永远在受伤的路上。”他取掉烟斗,说,“如果不是我刚才赶到的话……这让我意识到一件事,我或许得让你每时每刻处于我的视线之中。”
“那可算了吧。”奥卡摆了摆手,“我会不自在的。”
“唉,没必要为了那些渣宰伤害到自己。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威尔大叔下巴的鬃毛旁边多了些胡渣,他的双眼也布满血丝。
“我躺了多久?”奥卡问。他自觉避开狮大叔的脸,他最怕看到别人因为他的缘故而起变化的面孔,这会让自诩无情无义的他不自在。
“一天零九个小时。”狮大叔说,他拍了拍身上警服的褶皱,“用了些上好的灵药,虽然魔法药水对你不起作用,但其中固有的医疗效果足够让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其实除了最后被雷火令伤到之外,奥卡最主要的伤口就是被抓伤的肩膀了——这多灾多难的肩膀。
不过说真的,那个时候的疯狂让他误以为自己又再一次进入那疯癫的血狮状态了。那玩意儿强归强,可是要命啊!
“你再休息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
……
半个小时后,狮大叔带着奥卡来到一个地牢。在门外,奥卡就能听到里面发出极其惨烈的声音。
“知道里面是谁吗?”大叔问。
“某个死刑犯?”奥卡回答。
威尔大叔冷笑一声:“你自己看一下就知道了。”
他打开门,里面的场景简直惨绝人寰。
在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施暴者几乎把牢内能用的刑具都往那跟甘蔗一样瘦的身影上招呼,而我们受刑的主角是……奥卡眯着眼睛,作为一头狮子,他很快就在几乎密不透风的阴暗地牢内辨认出——被施暴者俨然是萨尔监狱的副监狱长,猥琐的瘦皮猴毛特!
“他犯了什么错?”奥卡悚然地问。这家伙几乎都快半死不活了。
“你在角斗场的时候曾指派一名警员通知他过来,对吧?”威尔大叔说。
“对。”奥卡记得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他在心里几乎把这瘦皮猴全家几代都问候了个遍。
“他收到了通告,但他那时正在忙着和自己拐来的小宠缠绵,并没有给予理睬。甚至把那通报的家伙给轰了出去。”大叔靠近那皮猴,他的身躯比被折磨得不成猴样的毛特高了将近一倍。
这股压迫感让毛特瘦弱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这一抖让他身上十几道快要结痂的伤口不约而同再次裂开。
他疼得龇牙咧嘴,再次嚎叫起来。
“叫得还挺卖劲,看来还没得到教训。”他笑了一下,对施刑的狱警们喝令道:“继续加刑,如果不想成为下一个他,就确保别让他在受刑的过程中死了。”
大叔的话让这些狱警不可遏制的发颤了几下。作为施刑者,他们自然清楚这刑罚有多么残酷!
“长官,大人,我……属下知道错了。”毛特有气无力地哀求。“请……请您……大……大发慈悲饶了我这次吧。属下用这条贱命发誓,一定……一定会严格服从您的任何指令,否则不得好死!”
威尔大叔无动于衷。
毛特咬了咬牙,豁出去般说道:“我知道萨莎的秘密,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这对您掌控另一所监狱大有裨益。”
威尔大叔不为所动,倒是对奥卡挑了挑眉:“你觉得呢?由你来决定要不要放了他。”
“我?”奥卡疑惑地指着自己。
毛特的惨状连他看了都发怵。
而且这越看越像是某黑帮大佬教训叛逃小弟的戏码。
“要不,放了?”
“听你的,那就把他放了。”
——
(图源网,侵删)
各位新年快乐!这故事开始转折了,大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