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的事务所》《序——归去来兮》CHAPTERⅢ:花为媒
《夏尔的事务所》《序——归去来兮》
CHAPTERⅢ:花为媒
“错觉么...”
“算了，不足挂齿。”夏尔耸耸肩转过身。
“小澪，说起来...其实在来这里之前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找人聊聊。当然。并不是要求小澪你必须回答。”夏尔赶忙摆摆手。
“可能这对你来说也太过遥远了。所以就当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吧，对，自言自语。”夏尔笑道。
澪点点头，表示愿意听夏尔说下去。
“嗯，谢谢你。小澪”夏尔点点头。
“我出生在这座小镇里，我也觉得我会一直生活在这里。但不知为何自从爷爷走后，我对这里却产生了厌恶的感情。总是想要逃离这里。即使这里有与亲朋好友的回忆，即使承载着我的过去的一切。但这些美好却压制不住我那颗想要离开的叛逆之心。”
“最后，我逃离了。但美好的生活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纷至沓来。我以为离开这里，那些繁琐的思绪就会自动消除。但我想错了，我的心日复一日被空虚和寂寞所包裹。”
“小澪。你说我们长大后为什么会想要离开自己的家乡呢？是因为过多在书本中积累了对外界的美好愿望？还是说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想要摆脱这穷乡僻壤的囚笼？又或者只是为了跟大人赌气故意想走的远一些？还是说...一开始就不喜欢，只是因为某个人或某件事物在装样子？”
“不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了。”夏尔摸摸下巴。
“我本以为这次回来可以从爷爷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找到一点答案。但现在......”
说到这，夏尔长叹一口气。
“抱歉，小澪。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谢谢你听完我的自言自语。至于原因什么的已经不再重要了，毕竟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嘛，痛苦也好，空虚也好，如此背负着，就背负着罢。”夏尔低下了头。
“去外面。”
夏尔猛地抬头。
“刚才是你在说话吗小澪？”夏尔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外面。”澪重复着伸出纤细又白暂的手臂食指伸出指了指窗外。
“去...外面？”夏尔有些疑惑。
澪站起身，丢下手中吃光的糖棒慢慢地走到木门前。推开屋门毫无预兆的走了出去。
“嗯？等等！小澪！等等我！你要去哪里？”夏尔在澪走出院子后才反应过来，赶紧拿起挎包追赶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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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炎热的时节，也一年之中最活力充沛的季节。
喜夏的昆虫在茂密的树林里遍处都是，每一棵树都好像是一个维也纳金色大厅，听众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然而演奏者却不只是人类了。
天气真好。夏尔心想。
“虽然是早晚要出来的，但是...”夏尔望向在前面走着的澪，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见到了熟人该怎么说呢？我的妹妹?我的女儿?不讲清楚的话会被当成人贩子抓起来的吧......”夏尔扶额。
“还是希望不要碰见熟人吧。”夏尔在心中默默的祷告道。
夏尔爷爷的房子坐落在小镇的郊区，这里树林茂密，风景如画。时不时还有兔子松鼠之类的小动物进出树林。
倒是个写生的好去处。夏尔想。
澪慢跑着走到了一棵树的面前，站住了脚，抬起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变成一个一个的光斑散射在澪的小脸上。
澪闭上了眼睛，听着虫鸣，嘴角微微翘起，好像沉醉在了这独属于夏日的奏鸣曲中。
夏尔见澪如此沉浸其中便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原地静静的等待。
不一会，澪睁开了眼睛，立刻朝夏尔跑过来，拽了拽夏尔的衣袖，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施主。”夏尔刚要离开，一个沧桑又带有沉稳气息的声音从夏尔的身后传来。
夏尔转身，四下张望却没有找到这个声音的发出者，暗喊几声奇怪，又转了回去，一眨眼一位僧人模样的老年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朝自己微笑着。
似乎凭空出现一般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澪下意识的躲在了夏尔的身后，拽住衣角歪头望着僧人。
“您好，大师。”夏尔心里虽然很惊讶，但还是不能失了礼数，夏尔立刻双手合十，躬身前倾向僧人行礼。
小镇的人们是非常敬重佛祖的，所以夏尔和小镇的孩子们从小就被灌输尊重僧人的理念和对僧人表示尊敬的礼数。
令夏尔有些意外的是就算过去了这么久，自己也会下意识的做出小时候所学习的动作。
“您有什么事情吗？”夏尔礼毕，直起身问道。
“此次一别，在这人世间就不知是哪世相见了，只是想再与施主你多说一句话，再多告一句别。”僧人也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回答道。
“!”夏尔有些诧异。
僧人的嘴角微微翘起像是看穿了夏尔的心思。
在看到夏尔身边的澪后。僧人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澪的小脑袋。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呢？”僧人问道。
“澪......”澪怯生生的回答。
“澪...是吗。”僧人站起身。
“这位小姑娘可是施主你的孩子吗?”僧人问道。
“额...那个...这是我...这是我朋友家的孩子，我...我帮忙照顾两天。”
夏尔虽然在心里早就反复演习了无数次这种尴尬的场景，但当它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难免还是会有些紧张和无措。
“佛祖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僧人轻言。
“咳咳。”夏尔咳嗽几声，想要缓解一下刚才的尴尬。
“大师，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夏尔决定岔开关于澪来历的话题。
僧人微笑道，看向了西方。
那是夏尔刚才来的方向。
“这座古老的小镇有的是习俗，有的是传统。不过，似乎到了现在这个时代，恐怕年轻的人们都早已忘记了吧。”僧人回答。
“不知施主你呢？你也丢失了本该铭记在心的东西吗？”
“我...”
不等夏尔说完，僧人又继续讲道。
“施主可否还记得‘庭前花’呢？”
“庭前花......”夏尔反复默念这个名字，突然眼前一亮。
“我记起来了。每当有人家添丁进口的时候，都会往自家的门前栽上一株蓝色的小花，传说这朵花会与人的生命交织在一起，人不亡灭，花无枯时。”
“呵呵，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记得之人，小僧倒是有些说大话了。”僧人说着笑了笑。
他用世间这个词...他究竟活了多久？夏皱起眉头。
“施主可有疑问？”
“呃，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庭前花’好像是要去镇上的花店特意去请的，不知过了这么久那家花店还在不在。”
“她么？无需担心。她与传统永存。”僧人的语气好像是在说一位阔别已久的老朋友。
“那您为什么要刻意提到‘庭前花’呢？”夏尔问道。
“因为我感受到了，那是消亡的气息。”僧人回答。
“消亡的气息？！”
“小僧我行走世间，见过的悲欢多了，见过的离合也淡了，这点小事，小僧我不会说谎。”僧人重重地点了下头。
难道我.....夏尔一惊。
“并非您。”僧人双手合十。
“那是...”夏尔还想继续发问，只见僧人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澪的额头。
“是澪？为什么？大师...”
等夏尔回过神来，僧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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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夏尔突然睁开眼睛，猛吸一口气。
“刚才的...是梦？！”夏尔想着，却感觉自己的衣服好像在被人用力撕扯着。
夏尔低头一看，是澪在使劲拽着自己的衣袖。
看到澪，夏尔突然想起来了刚才僧人的一言一行。
“...消亡的气息...”
“并非您。”
（手指指出的方向）
“澪。”夏尔蹲了下来看着澪。
“我们先不去玩了。”夏尔的表情有些严肃。
“……”澪瞳孔里的光黯淡下来，随着而来的是由小及大的啜泣声，不一会。大颗大颗的晶莹顺着澪的眼眸滑落而出。
“呜哇哇——”澪哭了起来。
夏尔没有想到只是一句“不去玩了”竟然把澪给弄哭了。
“那个...这个...”面对哭泣的澪，夏尔有些手足无措。
“这种时候应该...应该干什么...”夏尔的脑中一团乱麻。
“哦对了对了！应该让分散她的注意力。”
“澪！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到那个地方哥哥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夏尔孤注一掷。
“哼...哼哼...”澪果然停止了哭声，洗了洗鼻子用泪汪汪的宝石眸看着夏尔。
“唉。”夏尔叹口气，拿出挎包里的纸巾给澪擦着脸颊上的鼻涕。
小孩子还真不是那么好照顾的啊...夏尔把擦过鼻涕的纸丢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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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草地。
新修剪的草坪十分整齐，到处都有一股青草的清香。
“澪，看那片草坪。在这里还没有专人管理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整齐。以前爷爷闲不住的时候总是会帮忙修剪，每当爷爷在忙的时候，我都会跟着爷爷，爷爷修到哪里，我就趴在哪里，或者低头看草坪里的两只蚂蚱比跳高，又或者趁爷爷休息的功夫，把他那把威武的大剪刀藏起来，让爷爷找不到，不过感觉爷爷后面长眼睛了看着我藏起来似的，无论藏的多隐蔽，爷爷每次都能找到。修建后的草坪十分柔软，要是躺上去恐怕一会就会睡着的。”
似乎只要一提起爷爷，夏尔无论在什么时候，眼睛懂能泛出一丝温柔。那份温柔平时沉寂于心底，就想一潭幽静的镜面湖，激发时，湖面就会泛起一层层波纹，荡漾开来。
“那儿还有一条小河。”夏尔指着，也不管澪到底看没看见。
“小时候，莉亚姐姐总会拉着我去小河边抓鱼摸虾，运气好的时候能捡到多半桶呢，把鱼虾或递给开鱼店的藤田爷爷换点小玩具或给母亲在餐桌上大吃一顿都凭个人喜好。其实还是虾和螃蟹好捉，有时候扒开几块石头就能找到一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河流比较小的缘故，抓来的螃蟹体型总是小的不行，后来就算看见了也不屑的去捡了......”。
夏尔还要往下说时，澪用手臂碰了碰夏尔，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长椅。
“你累了对吗？”夏尔问道。
澪点点头。
“好，那我们就坐那儿休息一会。”夏尔蹲下身子，把澪抱起，贴近自己的怀中。
好轻，就像一片垂落掌心的羽毛。夏尔心想。
“要坐好哦。”夏尔轻轻地把澪放在自己的怀里，背倚靠在长椅的靠背上又讲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知道你肯定会问莉亚姐是谁，莉亚姐姐是我小时候最重要的玩伴，当然莉亚只是一个称呼啦，她的本名叫花筏茜。一听就是一个很文静的名字对不对，但她本人却跟这个名字完全相反。她是个非常活泼的人，我很喜欢她。”
“只不过莉亚姐去大城市生活了，总感觉只有我在原地踏步......啊好丢人啊，幸亏莉亚姐没有听到，不然又该揪我的耳朵了。”
“嗯？”夏尔感觉到怀里突然没了动静，低下头悄悄贴近，只见澪小脑袋斜着搭在肩上，背靠在了夏尔的怀里睡着了。
“睡着了？”
“ZZZZ——”澪闭着眼睛，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在有节奏的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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