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痴的下剋上 - 約翰視角【新成人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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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看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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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翻譯錯誤或語句不通順還敬請見諒，如有興趣可以購買正版原文觀看。
這是收錄在漫畫第二部第八卷的特典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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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成人的課題

「約翰，我看就到此為止吧。」

雖然師傅以目瞪口呆的表情出聲打斷我和客人的對話，但我並沒有馬上退縮。眼前的這位客人是師傅帶來給我的資助者候補。我必須請他提出指定的物品，由我來製作出來才行。

「但如果不把曖昧不清的部分跟客人問清楚的話，就沒辦法正確的做出來……」

客人一臉麻煩地嘆了口氣，我很清楚這種反應，那是對我反覆提出了很多問題感到死心而嘆得氣。

「師傅，雖然很抱歉，但我沒辦法委託這傢伙。剩下就交給你處理了。」

「我知道了。在洗禮儀式之前準備一套見習用的工具，木製的部分就交給英格工坊可以吧？」

「沒問題，他們客人還不多，要下單支持他們才行呢。」

就這樣結束了訂單的討論，客人快步離開了工坊。工坊裡只剩下失去了資助者候補的我，以及對我傻眼的師傅。

「師傅……」

「所以我不是跟你說很多次了嗎？不要問客人太細節的問題。只要知道是在洗禮儀式之前準備一套見習用的工具就足夠了吧？」

「但如果配合那個孩子的手的大小來製作工具使用起來絕對會更好用……」

「約翰，小孩子一下子就會長大了。十歲更新契約後，工具如果不能使用是不行的。」

師傅傻眼的回話，我受到當頭棒喝。說得沒錯，就算配合洗禮儀式時的手大小做了一套工具也馬上不能用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配合年紀增長重新製作不同尺寸的工具，但有足夠資金這樣做的人並不多。

「而且很多人訂購工具會和家裡還有工坊的人共用。只有來訂購的客人使用起來舒服也沒有意義。」

雖然腦袋能明白師傅說的話，但我沒辦法靠這樣就畫出設計圖。因為我辦法將「適當就好」、「大概這樣」融入設計圖中。

「如果能從注重細節的貴族大人那裡得到訂單的話，也許能滿足資助者吧。但這般的貴族是不會和工匠直接進行密切交流的呢。」

師傅困擾地搔著頭看著我。如果被選為專屬的話，師傅也有可能會被叫去貴族的宅邸，但基本上貴族大人都是透過商人向鍛造工匠訂購。因為是靠商人做仲介，所以如果被嫌回答問題麻煩的話，可能會被討厭。

「但貴族大人似乎不接受自己訂購的商品以外的提問……」

「是呢、可能會勃然大怒的說工匠太狂妄了，也可能被評斷是連那種程度的事情都無法自己考慮好的工匠，評價會降低吧。」

「……我辦不到，感覺會惹怒貴族大人……」

而且要在成年禮之前認識願意當資助者的貴族大人也很困難。即使對方聽到工坊的名字，也很少注意在工坊中的工匠。

「唉、約翰你的能力比起都盧亞更適合都帕里。」

師傅雙手抱胸這麼說著。

只簽三年契約的都盧亞只要照著準備好的設計圖製作東西就好。沒有必要顧慮工坊的將來和發展，和客人也只會有最低限度的交流。但缺點是如果因為受傷或老化而不能工作就到此為止了。而簽訂終身契約的都帕里食衣住行皆會被工坊保障，就算受傷或老化也會被指示做些雜事或教育新人的工作。但為了發展工坊必須要能有自己吸引客人的力量，我必須找到願意贊助我的資主者，把訂單帶給工坊。

我從師傅那裡習得了高度的技術，在十歲的時候作為都盧亞學徒簽訂了契約。然而我不僅不擅言詞，也不擅長與客人交涉，如果在腦中沒辦法精準構思設計圖，就沒辦法畫出來。鍛造協會對新成年人提出的課題是「必須在成年禮之前，在光顧工坊的客戶當中找到認同自己的能力，願意出資贊助自己的資助者，並在一年之內完成資助者指定的物品。」，非常困難。

「光靠技術高超是不行的，很嚴厲呢。」

「如果沒有人帶客人來工坊的話，工坊肯定會先衰退的。而且那個課題本來就是為了防止腐敗風氣而設立的。」

「腐敗？」

「沒錯、為了節省成本而降低給都帕里的生活費，曾經流行過只雇用親族為都帕里，反而用高薪去雇用技術好的都盧亞的時期。」

當時很多的都帕里是工坊幹部，而都盧亞是技術指導。出現了很多因為在親族中缺乏技術，而在工坊中為了消除生活鬱悶，耍威風來洩憤的都帕里。後來都盧亞都不和那種工坊更新契約就逃跑了。如果技術好的都盧亞離開，就只剩下空有親族關係沒有技術的都帕里。工坊的商品品質理所當然的下降了。

「因為貴族大人不滿，鍛造協會和好幾個工坊都被摧毀過一次。沒有正常工匠的工坊沒有價值，也不需要無能管理的工匠組織……因此才規定要取得都帕里和培里孚的資格必須完成課題。」

除了能透過設計圖把東西做出來，還有為了讓工坊取得工作能拉到多少個資助者，像這樣必須要讓都帕里有某種價值，而且是別人能夠容易看見的。新成立的鍛造協會反覆進行了各種研究檢討的結果，就是如今的課題。因此有以成年禮為契機成功取得都帕里資格的人，也有被認為實力不夠而被降為都盧亞的人。

「在我看來你技術純熟本事很好，卻找不到資助者，實在是很頭痛。我還想讓你將來作為我孫女的女婿來取得培里孚的資格」

「師傅的孫女是說小伊妲嗎？她不是才五歲嗎？」

我作為見習都盧亞住在工坊二樓，所以知道師傅的孫女小伊妲。是個活潑又健談的小孩子，我都吵不贏她。

「這個歲數的差異很常見吧？對我來說女婿最重要的就是鍛造工匠的本事，像你這種不擅言詞的人，最好和伊妲這樣能讓氣氛活躍討客人歡心的人在一起。」

因為我對這個話題不怎麼感興趣，也不像成年課題這麼緊迫，所以我對師傅的話陷入了沉默。

「將來的事情姑且不提，如果你不能作為都帕里留下來就沒有意義了。會指名約翰製作東西的客人，只有那位小姐嗎……好吧。你至少去拜託那位小姐一次看看吧。她下單付款過好幾次，已經具備資助者該有的條件了。」

我腦海裡浮現了奇爾博塔商會的那孩子的臉，她總是下奇怪的訂單，並且就算問訂單的細節也全都會回答我，是第二次下單就提交訂單細節的客人。

「不，她以資助者來說年紀太過小了吧。」

「如果你還有其他客人的話，我也不會讓你去拜託那樣的小孩子，但其他客人都不行吧。她年紀太小，一定還要有保證人才行，如果能說服那家店的老闆也許他會願意成為保證人。這是最後的希望，你快去吧。」

師傅對我說「你不想就這樣變成都盧亞吧」，然後把我趕出了工坊。我沒辦法只好朝奇爾博塔商會走去。

……就算被拒絕也沒辦法，但我知道我必須去做。雖然心裡明白，但是腳步很沉重。要向他人說明現在沒有資助者的慘狀，好不容易做好一切準備卻只能拜託年幼的孩子，不擅言詞又不擅長談判的我，卻不得不自己解釋這一切，一想到就讓心情好沉重。

……是我不好。

都盧亞只在契約期間做被委託工作的就可以了。都帕里的一生都能得到照顧工坊，但代價是必須把心思放在店和鍛造協會發展上。考慮到我的個性和工作方向不適合，我簽訂都盧亞更加合適吧。

但是技術過高沒有後盾的都盧亞很容易被擊潰。更新契約時選擇哪一間工坊很容易發生糾紛，也有可能會遇上被轉移的工坊取消契約的討厭事情。而且我的性格不能適應新地方的可能性也很高。

考慮到這些師傅讓我當了見習都盧亞。今天說這些大概是為了刺激我的士氣吧。甚至還說了「將來讓我成為孫女的女婿」，我很想回應師傅對我的期待。

……再說現在也回不了家。

如果簽訂了都帕里契約，就可以繼續在工坊二樓生活了。而食衣住行的費用都由師傅支付。我從十歲開始就住在工房的二樓。 這次的課題沒能達成的話，變成都盧亞的我必須回老家。

回老家的話，會增加老家的生活費負擔，老家很狹小，兄妹也住在那裡，肯定會被討厭。

……更重要的是，這樣非常難堪。

我不想考慮高興我能簽下都帕里契約的家人會對我說什麼。能成為都帕里的人並不多。在十歲的時候我的實力就很被看好，家人非常高興，在老家一帶也備受好評。再說了如果新成人的課題失敗的話，原本能安泰度過一生的都帕里契約被取消的話，家人會怎麼想呢。

因為都帕里的課題失敗了，所以也不能成為其他工坊的都盧亞，一個資助者都沒有的我，更不可能取得可以自己開工坊的培里孚資格。而且會從「老家一帶被評為優秀的孩子」變成「不被期待的孩子」。雖然鄰居的眼光很可怕，但最令人害怕的是家人失望的表情。

一想到課題失敗後的事情，就冷汗直流、難以呼吸。總是埋頭工作而不去思考其他事情的我，現在只是走在街上，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可能會發生的令人討厭的事情。

……我不要，我不想就這樣變回都盧亞。

我心情沉重地站在奇爾博塔商會的前面。雖然知道這是一間大店，但只要一想到我要拜託的事情，就覺得店看起來更大了。抬頭望著龐大的店，喉嚨不由自主地發出咕嚕聲。

……最後的希望、嗎？

我腦中浮現了師傅的話，在秋季快要結束的成年禮之前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只能拜託那位年幼的小姐。但我從沒踏進過這麼大的店。怎麼樣也無法往前走動。我正在煩惱要不要進去的時候，眼前的門就打開了。

「請問您是來拜訪的嗎？」

細眼睛的店員撫摸著深色頭髮，用恭敬的語調跟我說話，我不由得嚇了一跳。

「我是埃米特工坊的約翰，請幫我轉告梅茵和老闆。」

「他們倆人都去商業公會了不在這裡，請問有事先預約嗎？」

「沒、預約？我認為不用事先預約……」

我以為客人都是想來就來的。沒想過如果沒事前預約會無法見面。我問了什麼時候來比較好，店員露出稍微困擾的表情。

「沒有被邀請的人，很難沒事先預約就和老爺見面。現在離冬天很近比較忙碌，沒辦法立刻抽出時間。如果是進入冬天之後的話……」

「那樣就來不及了。因為秋天結束之前是最後期限，所以我很著急……」

店員稍作思考後說「如果那麼急的話，去商業公會直接去找他們比較好呢」。現在去商業公會的話也許能找到他們兩個，也許他們會願意聽我要講的事情。


「老爺他們或許還會去其他地方，要找他們的話現在最好趕快過去商業公會。」

「謝謝你。」

我懷着焦急的心情奔向商業公會。這時才明白自己考量太少了。別說被拒絕了，連去店裡也無法見到面，如果要預約會面的話，沒想到得等到冬天。

……能在秋季成年禮之前讓他們知道嗎？

作為工匠的我從來沒踏入過商業公會，但已經沒有時間讓我猶豫了。一定要找到那兩個人。我鼓起幹勁打開門，走上眼前的樓梯前往二樓。

「哇阿!?」

那裡太擁擠了，完全不知道有誰在。看著和鍛造協會大不相同的樣子，我驚訝地尋找兩人的身影。

……他們在哪裡？

那位老闆的個子相當高，還穿著一看就知道很貴的衣服。如果有看見馬上就知道了，但是完全找不到。

……不在這裡嗎？已經出去了嗎？

一邊被人海中擠來擠去感到困惑時，從那邊走出了一個人，那邊似乎有著樓梯，被老闆抱著從人群中所看見的臉，肯定是我要找的人沒錯。她穿著奇爾博塔商會的制服。而且就算是再怎麼年幼的見習生，老闆也不可能抱著員工走吧。他們肯定是父女沒錯。

確信這一點後我的眼前一片明亮。

……如果可以讓那位老闆擔任保證人的話。

「等一下！請等一下！奇爾博塔商會的小姐！」

雖然我儘量提高了聲音，但是兩個人就像完全聽不到一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前進。

……這是最後的希望，錯過了我就沒有退路了。

我追著下樓出去的他們，拼命地推開人群往外跑去。

商業公會對面是中央廣場。到底去了哪裡呢？我環顧了人來人往的周圍。老闆他們停下來回頭看的樣子映入我的眼簾。

……就只有現在了！

在我心中已經沒有任何躊躇了。我跑到年幼的小姐面前跪下。

「奇爾博塔商會的小姐，你成爲我的資助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