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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鬼差第八章:千年老妖们

2020-11-25 11:13 作者:蚔聖螯肢  | 我要投稿

    一千年五百多前,费州。

    某间茅草屋中,一位老妇坐在原始的织布机前织衣,唧唧复唧唧。

    这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邻里和睦,也互帮互助,平时出门也不用关门,因为根本不用担心东西会被偷,鸡鸭牛羊也可以整个村子散养,有人穷了,邻里自会有人接济,仿佛整个村子就是一家人一样。

    这时,突然有一位老汉闯进了老妇的家中,气喘吁吁地说道:“曾婆!曾婆!祸事啦!你儿杀人啦!”

    “不可能!”那老妇头也不抬地盯着织布机,也没放下手上的活说,“吾儿生来善良、乐于助人,如今更是被仲尼大师收为徒,你是听谁说的?是何人嫉妒仲尼大师了?”

    那老汉也明知老妇脾气很倔,于是不再自讨没趣,默默出去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汉子来到老妇家,说:“曾婆!不好啦!你听说不?你儿居然在县城杀人啦!”

    这次,老妇什么话也没说,头也没抬,继续织着衣,理也没理那个人。

    但是,又过了一会儿,老妇的儿子的未婚妻跑来了,慌慌张张、满头大汗地:“丈母!不好了!参杀人了!他......”

    突然,没等她说完,那个老妇突然放下手里的活,以一个她年龄不相仿的速度奔到后院,慌慌张张地翻墙逃走了。

    此后,村里的人包括那个老妇的儿子的未婚妻再也没有看到他们一家,那天织剩下的织布机也一直被静止在了未织完的那一刻,但是,一家人早已人间蒸发......

    ......

    公元700年,武周朝圣历三年,庚子年,十一月十廿四,戌初。

    距离咸阳城外几百里的一个小村子里。

    窦武,是整个神州大地上无数不多的几百位驱魔师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秦汉年间,每个年代里最懂神通术数的驱魔师被称作驱魔真君,而在这几百位驱魔师中,相传早已最高的,最能代表且能领导所有驱魔师的名叫钟馗。

    这也是窦武远从咸阳来到长安城的目的。

    但正坐着自己的白驴刚出几百里地,准备在一个小村子里过夜时,意外却发生了。

    一个时辰前,窦武来到了这座村子,居民却并不是那么热情好客,相反却很排外,在窦武向村长明确自己的来意后,便找个地方歇脚了。

    过了一会后,窦武听见几位村民在向村长抱怨村子里近日练练闹鬼的事,窦武作为驱魔人肯定不能置身事外,于是向村长表明了自己身份后,村民们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面露激动地说感谢活神仙,感谢上苍之类的,不过话语前怎么透露出一股勉强......后来被村民们安置到一栋小木屋内,声称可以方便大师施法。窦武也向村民们要了一袋大米,一小袋盐用来驱鬼,顺便又要了一碗麦仁饭当夕食,然后左手攥着他据说祖上传下来的八面汉剑,汉剑在现在只有古玩铺子里才有了,不过这锋利度完全不亚于横刀。

    但就在窦武开小差的时候,一股类似香味的味道传进木屋内,窦武越闻越是瞌睡,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连忙起身开门,没想到木门何时被那群该死的村民给锁上了!窦武敲打木门呼救的力度越来越小......

    不知过去了多久,窦武一睁眼,发现自己在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内!

    啪!

    一记鞭笞打在了窦武背上,旁边是身穿皮甲的士兵,造型自己从来没见过。

    那士兵骂骂咧咧地朝他喊了一句,然后又给了一鞭子。

    在窦武又被踹了一脚后,此时,突然一段信息进入大脑,哦,原来自己是被强征来这里给秦国皇帝挖坟的,而刚才那士兵骂骂咧咧生疏的话语也莫名变得清晰了起来,即使还是刚才那生涩的语言,但是自己的脑子里突然能够理解了那种语言:走啊!发什么怔!赶紧干活!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窦武觉得这一定是梦,但是那清楚的疼痛,而且自己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都在告诉他自己,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干活空余中偷偷抬头看了看,只见一块方形的、跟大唐圣人的大殿一样大池子,里面装满了水银,上面浮着一口超级巨大的铜棺材,猜里面就是躺着秦王本尊了罢。

    就这样干了四个多时辰,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体感到十分沉重,但是自己完全感觉不到累,仿佛自己的灵魂被塞进了这个躯体中和这个躯体本来的主人共处一室一样,还是不能说是不是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长生不老的双魂人?

    就在窦武发呆时,突然远处一位穿着红黑相间、看起来十分华丽的高官大喊道:“诸公干得非常不错!皇帝在下面会给尔等封个好爵的!”

    就在所有工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士兵和那个官向后退了一步,这时,一道超级大超级重的石门砸了下来。

    轰——

    这时,所有的工人才逐渐意识到,他们可能要被永远地留在这里了。

    “开门!让我们出去!!!”

    “你们这些遭瘟的!天杀的!该死的混账!!!你们说好的有彩色武士俑后我们根本不用人殉的啊啊啊!!!”

    “老窦!”这时,旁边一个工人拍了拍自己的肩。

    老窦?指的是我吗?

    “呆着干哈?!赶紧挖啊!老子可不想跟这苟湿的秦王一起死在这里!老窦,你家爱妻和你家四个娃还在等着你回去哪!赶紧啊!”

    工人们给王侯将相挖墓时,总会给自己留条暗道保自己能逃出去,可是,他们现在在秦王的墓穴内,是整个陵的最底层最深处,有再多的暗道也没时间逃出去了。

    大家都在拼命地挖,但是,窦武逐渐感觉自己逐渐上气不接下气,这次自己的身子和内心都一样觉得,而且,这时仿佛感觉到自己身后有着一股磅礴的、史无前例的阴气朝他们涌来,而自己根本没力气回头。

    而逐渐的,自己脑海里的意识逐渐消失,只留下了一个信息。

    我就要被永远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里,留在这里,留在这里,留在这里......

    不知道在黑暗与混沌中待了多长时间,窦武在一处黑暗狭小的空间中醒来,自己感觉仿佛做了个长达千年的梦,此时再次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欲望迫使他疯狂敲打自己面前的木板。

    人的求生欲是很伟大的,一块被牢牢钉住的木板硬生生被窦武砸开,做起来深深吸入了一大口气,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随即,他发现他又陷入了另一个危机之中。

    只见刚才的村民一个个瞪着眼睛,嘴里流着哈喇子,呢喃着听不懂的语言,抬着装窦武的棺材朝小河里走去,最前面的村民头顶已经被水漫过了嘴里也没有停下。

    “不好!这些人被鬼冲了身子了!”

    窦武下意识地找随身携带的剑,还有找村民要的大米与盐,可是这才发现自己被村民们扒拉得浑身上下只剩下内衣了!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村民们带进水里喂水鬼了,啥也不想了直接跳下棺材。

    但就在自己双脚落入水的那一瞬间,所有村民包括已经入水的突然回头红着眼睛,仿佛见了杀父仇人一样盯着窦武。

    “他打断了仪式!此人必死!”

    “杀了他!”

    “宰了他!”

    此时,所有的村民都朝窦武这里狂奔而来,就是已经入水的村民也拼命地朝自己这里游,比恶鬼还要恶鬼!

    但就在这时,一声天籁之音传来,这声音扫过自己脑门时,仿佛灵魂都被震撼了!

    “大胆妖孽!为何再次为害世间?!还不快现出原形!!!”

    窦武往远处的空中看去,只见一位身着方士服,年龄大概十六岁左右的神人飘在空中。

    此人面上自带八卦图,看起来不像是画上去的,而是看上去很自然、天生带的,手握长剑,但是又似拂尘,拂尘毛与剑刃按在同一头,好似仙人下凡。

    这时,所有的村民眼中突然变得清澈,刚进入水中的村民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开始往外吐水,而一团团阴气从村民体内飞出,朝小河内汇聚而去,河水一阵抖动,突然从水中蹦出一狰狞女水鬼,长发蒙住了面颊,生修长四手,肌肤苍灰色,村民们见了,真的就是见了鬼一样往岸上跑。

    “妖孽,请放下怨心,说不定阎王也会让你在下面少受罪,否则若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那就莫怪贫道无情了!”

    这时,那女水鬼朝天上看了一眼,突然面颊裂开,嘴以恐怖的角度张开,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喊道:“还我夫来——!!!”

    不过没等那女水鬼蹦跶多久,那仙人就从腰间掏出一葫芦,打开盖子,这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那女水鬼控制不住地往天上飞,她顿时惊了,四只手拼命地抓住草地,生生犁出了四大道土印子,但是自己下半身逐渐变成灰雾朝葫芦口飘去,最后,那女鬼散去了所有气力,变成了阴气飞进了葫芦。

    最后,那小方士将葫芦口盖上,双脚缓缓落地。

    而窦武也连滚带爬地跑到那小方士面前,磕了几个响头:“多谢大仙相助!”

    那小方士说道:“嗯,窦武啊。”

    窦武:“啊?大仙您知道在下的名字?”

    小方士:“嗯,贫道今日就是专程来寻的。贫道天生生有一双阴阳眼,看到这里阴气繁重,相比汝一定是来这里降妖除魔来了。你可知,这女水鬼可是你窦家在秦汉时期的祖宗的妻子?”

    窦武:“啊?大仙真乃神人也!没想到您居然知道我们窦家!”

    小方士:“西汉窦家。当时你的祖宗被强征去开陵,却被李斯坑了,数万人永远地留在了那里,刚才阴间托梦你也应该知道了,这女水鬼,就是你祖宗的爱妻,知道丈夫被坑杀后,丧心过渡投河了,没想到怨气太重,在这里积蓄了千年,都快修成河神了。”

    窦武:“唉,罪过啊,苍天无情,人间更是无德啊......”

    小方士:“贫道这次来,就是专程来寻你,一同去长安城的,不过你不用去找钟大师了,贫道要带你去见另一个人。”

    窦武:“敢问是何人?”

    小方士:“你可能不知道,数年前,唐军与大食军大战,大败而归,其中一人因为没能救下队友,上司大怒,斩其头而死......唉,唐人在城中玩花,唐军在边疆玩命......那人你可能不认识,他叫任从道,我这次来就是和你一起去见他的。”

    窦武:“啊?他他他,大仙刚才说他不是死了么?难道是去给烈士烧香?”

    小方士:“不,贫道再告汝他的另一个名字你就了然了,魔豸。”

    窦武:“!!!是他!”

    小方士:“明早就启程罢,越早越好。”

    青华山上。

    任从道:“咦?狐狸精呢?狐狸精!”

    “他去山深处修炼去了。”天苹一边修着指甲说道。

    任从道:“嗷......最近都没鬼了,是冬天快来了鬼大晚上哼哼怕冻着了不出来了嘛?我都快没饭吃了......”

    天苹:“你不是可以吃人食了么?”

    任从道:“嗷对啊,死太久忘了。”

    “啊——嘤——”天苹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躺在铺着棉被的地上,怀里抱着暖炉说道,“唉,好无聊啊,大冬天啥都不能干惹。”

    任从道:“来来来,无聊了就跟着我一起念《清静经》: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

    天苹:“啊啊啊师傅别念了师傅别念了......这简直是降妖除魔诀啊!你看我这么可人你忍心把我降了嘛!”

    任从道:“忍心,让阎王爷叫小鬼来抽你屁股(滑稽)。”

    天苹:“(。ì _ í。)!”

    彭彭彭!

    这时,室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小天苹第一个耐不住无聊,便冲出去应门。

    打开门后,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穿着打扮得像个正宗方士的人和另一个穿着缺胯袍,手里拎着他从没见过的剑的人,天苹一脸惊喜,而却把那个穿缺胯袍的人吓了一跳,以为小鬼来人间了,可不,见哪个小娃长着四只爪子,跟他们昨天遇见的水鬼一样。

    而那方士却微微一笑,问道:“小先生,敢问任公是否居于此处?”

    天苹:“啊,在的在的。任大哥!有香客来啦!”

    任从道:“啊——呀,大冬天的不在家里好好喝一碗羊肉汤跑我着小破观里来干甚......哎呦!”

    小方士:“贫道见过任公!”

    “来来来进来说!快快快!”任从道见到两人,兴奋地连天苹都没见过他如此兴奋过,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就好像......

    终于见到了好几辈子都没见到的挚友一般。

    进入室内,在寒冬中爬了一个时辰的山,要不是小方士施展了些法术,窦武差点就要冻死在山里了。

    任从道持汤沃灌,好好地给窦武暖了暖几乎冻僵了的双手,然后叫一脸不情愿的天苹去烧大米粥去了。

    任从道:“哎呀!上次见你可是好久之前了呀,曾......”

    小方士:“唉唉!请任公莫轻易道我本名,在下道号为异人天使,唤我作曾兄,小曾就好。”

    任从道:“好的曾兄,哎呀,没想到你这次把这位汉朝小哥也带来了啊!”

    窦武:“啊,魔......呃,任公记得我的名字?”

    任从道:“害,上次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我安能不记得恩公大名乎?”

    小方士:“任公,还是不要随便道出他人背景得好......”

    任从道:“害,那你们这次来是为何事?”

    小方士:“......唉,在下只是怕被天下人知。”

    任从道:“没事,这里都是自己人。对了,上次见面也是仓促,不知汉朝小哥如何称呼?”

    窦武:“在下姓窦,西汉窦氏之后,单字一个武,武术的武。”

    任从道:“哦!窦氏之后啊,难怪......咳,不知曾兄这次来是为何事?”

    曾方士:“任公,实不相瞒,我们需要知道汝所知之事,这样才能......唉。”

    任从道:“唉,我也知道,先人们泉下有知,不想让他们失望罢了。曾兄啊,我看你身上阴气缭绕,可是像我一样也做了阴差?”

    曾方士:“唉,没办法,现在最能符合我们身份的就是阴差了。”

    任从道:“也对。二位,不瞒你们说,有的我完全可以对二位侃侃而谈,但是处于某些在下实在不能说的原因,我只能告知二位一部分,在下可不想逆天而行。”

    曾方士:“无妨无妨,不知任公可追溯最初的记忆?”

    任从道:“这个当然可以。”

    曾方士:“啊,那真是太好了,有它也就足够了。”

    任从道:“好,二位,那我就讲了,望二位不要到处相传啊。那是大概在伏羲氏造智之初,神农氏尚未死于断肠草之前,那时,不周山的巍峨使得泰山在其面前也尽失岳色......”

    ......

    五千年前,中原古地。

    一个备受外敌、野兽、瘟疫、与邪神摧残的部落,在占卜与求大巫都无用的情况下,这个部落的“后”在毫无选择余地的情况下,以累死整个部落的男丁与一半女丁的代价将一座大山上所有的节肢动物抓了个精光,然后将其置于一座高六丈的木制高台上,然后将一个三十岁的男子也置于其上,一把火烧了整座高台,就在高台那焚烧的大火上升到最高处的时候,所有部落的人皆跪下来祭拜,哭得如丧考妣,祈求神灵庇护,或者倾诉为何天地如此不仁,那场火烧了七七四十九天,那些人也哭了七七四十九天,血从眼眶里流了个干净,期间孕妇也不敢产下婴儿,大多全部流产或生生憋死,而最恐怖的是,以上这些都不是她们心甘情愿的,她们本来只是伤心地哭了一整天,但接下来的四十八天她们突然发现她们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却得被迫承受这样带来的痛苦,于是在这长达四十余天的痛苦中,所有部落的人全部暴死在高台之前,死前全部呈跪拜姿势,即使之后好几天前来食尸的鸟与野兽啃光她们的肉体,只留下白骨,它们的白骨也没有挪动哪怕一分,仿佛钉在了大地上一般,殊不知,这可能是最早的鬼钉人。

    而那个被献祭了的三十岁青年,在台上,除了被绑上台前外全程没有发出一声惨叫,烈火焚烧着他的皮肤,却如同烙铜一般,四十八天来,他浑身的毛发少了个精光,但却诡异地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直到最后一天,最后一个部落的人在痛苦中死去时,那个台上的人才威威露出惊悚的笑容,随即便化作了飞灰,这四十九天以来,所有跟着他一起被献祭的虫豸们,没有一只是进入离他三尺内的,即使第一时间化作了飞灰,也没有一抹灰烬飘到他身上,只有无尽的烈火舔舐着。

    接着从那以后的数十年间,野火焚尽了周围千里的山野。

    而且从此以后,虫豸便有了能伤人甚至能杀人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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