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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坐 车 船 好 滋 味 (一)

2022-12-12 04:52 作者:山河学苑  | 我要投稿

作者 白头醉翁

随着社会文明的不断发展进步,各种旅客运输工具层出不穷,日臻完善。从五六十年代我目睹过农村的木独轮车,胶皮轱辘车,到以后城乡的自行车,摩托车,大客车,再到火车,轮船、客机,高速高铁等等不已而足。陆上跑的,海上游的,天上飞的,极大地便捷了人们的出行,使遥远的路途不再遥远,世界似乎也随之变小了,成了地球村。

我从坐木独轮车开始,有幸依次享受了人类文明的许多科学发展成果。回顾往事,历历在目,尽管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却不失自然和真实,回忆并记录下已往的生活点滴,虽说不上是时代记忆,却是对那段历史的一丝回味。

            坐 木 独 轮 车

十三岁那年,我有生第一次坐了回“车”,是名不见经传的木独轮车。那是我和一个姓刘的我叫三哥的人,用木独轮车去解家村迎娶我堂哥没过门的新媳妇时坐的。去时的路上,刘三哥让我坐了一段路的木独轮车,让我美美地享受了一回“坐车”的滋味。

木独轮车,车轱辘和车架子全部是用硬木头做的。虽然笨重,却是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村的主要运输工具。负重的木独轮车,常常会发出“吱吜吱吜”很刺耳的声音,很像人累极了发出的声声叹息。

从我记事起,我们家乡人娶媳妇大都是坐花轿。后来上级不让用了,木独轮车便取而代之。新娘子三嫂娘家离我们村二十多里山路,路上有一道好几里长的山岭。翻过山岭,便是一溜下坡。刘三哥见我脸上汗津津的,说,“上车坐着,我推着你走”。我便兴高采烈地爬上车梁朝前坐着,紧紧地抓着车梁不敢松手。

坐在木独轮车上,我感到车子很高。居高临下,车前的一切景致缓缓向后流淌。红的高梁,黄的谷子,还有一片片绿油油的地瓜花生。深绿的花生秧上,顶着一层小黄花儿,田野被装点得花花绿绿,鲜艳夺目。随着木独轮车的颠簸,高的山、矮的岭、绿的树、红的花,还有一片片五颜六色的庄稼,一切景物都在眼前不停地一跳一跳着。

头一回坐车,那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受和惬意总在脑海中缭绕,使我忘记了新娘子三嫂上车前那套繁文缛节的仪式。还有众人相互寒暄话别的整个过程,也都没有留下一点点儿印象。

新媳妇三嫂毫无表情地端坐在木独轮车上,手举着一把油纸雨伞。其实,那天碧空如洗,和风煦煦。天上的暖阳照在身上,像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舒服极了。我猜想,新媳妇儿三嫂打伞并非为了防晒,而是为了好看,显示岀自己与众不同的尊贵。

随着木独轮车在崎岖不平山道上的颠簸,新媳妇三嫂不停地一颤一颤着,头上那朵鲜红绢花,像一柱燃烧的火苗子,也不停地一闪一闪。见新媳妇三嫂端坐在车上那副矜持的样子,我羡慕极了。心里悔恨自己不能当一回新媳妇儿,像三嫂一样端坐在木独轮车上,手里也举一把油纸雨伞,也显示一回与众不同的尊贵。

出发时,司仪根据当地的风俗习惯,特意嘱咐从哪条路去,还从哪条路回。刘三哥因去时的路不好走而没有听从司仪的嘱咐,自作主张走了另外一条路。他悄悄告诉我,“回村跟谁都不要说”,我忙点头答应。时光已过去六十多年,我一直信守承诺守口如瓶,从未透漏出半个字儿。今天说了出来,有失当年对刘三哥的承诺。不过,刘三哥和三哥三嫂三个当事人均已作古,解封了这个时过境迁的秘密,也无关紧要了。

当接新媳妇的木独轮车走进村口,街上早已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唱大戏般热闹。这在封闭落后文化生活极度贫乏的农村,本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新媳妇三嫂却莫名其妙地被激怒了。当木独轮车走近最稠密的人群时,坐在木独轮车上的新娘子三嫂,猛地将油纸雨伞朝人群掷去。三嫂的这个情绪失控令人费解的举动,一时成为人们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当场,我就听见有人忿忿地说,“这娘们是个厉害茬儿,不敢惹”!

(图片来自网络    致谢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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