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瘟 第十八章 见证者远征军
几天过去了,与莫塔里安战士的战斗准备工作正在顺利进行。 First Landing 的塔楼随着一艘艘船在头顶上驶过而摇晃,将这座城市受惊的居民转移到相对安全的一号战斗群舰队中,而其他人则带着星际战士和坦克以及智控军团的战斗自动机不断降落。在大部分时间里,基里曼与他的将军们密不可分,而在他们讨论战略的过程中,战略室的大门突然被敲响。禁军、星际战士和战斗群司令之间的安静交谈结束,基里曼命令打开门。除了他的荣誉卫队之外,没有人有权在这个时候打扰。
一名凡人信使走了进来,来到原体面前,对他必须传达的消息感到恐惧。
“这最好是有意义的,”柯肯说。“之前一直有命令,原体不得被打扰。”
“对不起,我的大人,”信使说。“但我所传的消息是最重要的。 ”菲利克斯领主命我来此。 ”
“我们有一场战争要赢,而你在浪费时间。”
凡人在禁军的敌意下颤抖着,但还是开口了。
“战争使徒马蒂厄正试图离开这座城市。”
基里曼专注地低头看着信使,而他仿佛要化为一滩汗水。
“现在吗?”原体说。“菲利克斯在哪里?”
“在常青台展望处,大人,在普西纳里外堡上方。”
“现在他太越界了!让我们纠正之前的错误,”柯肯说。“我发誓会拧断那个骨瘦如柴的牧师的脖子。”
“你什么都不准做。你们谁都不会。你们都将留在这里,”基里曼告诉他的将军们。“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站在门口的荣誉卫队正准备跟他一起离开,但基里曼打了个手势阻止了他们。“我说了,我自己解决。”然后他离开了。
基里曼从花之宫走出,穿过拥挤的小巷,快速到达城市边缘。他的一步抵得上凡人五步,他走的时候遇上了正在排队离开城市的人们。那些离他最近的人不禁向后退缩,被他的存在所淹没,被他的威严吓坏了,但远离他的人哭喊起来,人群聚集起来观看。
他来到环绕城市的螺旋走道,低下头,踏上一个宽阔的平台,它切入在一座城市的三重防线悬崖之上。一门大炮静静地蹲在中间,它带塞枪口从防水油布下探出。平台逐渐变细,可以俯瞰平原,从其侧面来看,就像一棵紧贴悬崖的树木,这里是一个观察哨。但是内部是为人类设计的尺寸,因此德西姆斯·菲利克斯 (Decimus Felix) 改为从栏杆上观看。
一辆重型卡车从地平线附近的太空港呼啸而过。基里曼走到领主身边,让哨所的士兵惊讶得差点丢掉望远镜。
“德西姆斯,”基里曼说。
“基里曼大人,”菲利克斯说。“您看到我们的问题了吗?”
基里曼点点头。这座城市唯一的大门在两千英尺以下。雕刻在悬崖活石上的雕像、宫殿和防御点都已经位于薄雾中,中间是加固城墙,但即使从这个高度,他还是能看到马蒂厄的战车和他集结的大军。他们塞满了从山上延伸出的外堡,一座占地一平方英里的巨大子城堡。城墙堪比赫拉要塞,而它的门楼的炮台是配备了齐全枪炮的可怕之物。
“看来战争使徒希望靠自己来解救整个世界,”菲利克斯说。
“这不是他想要解救的全部,德西姆斯,”基里曼说。
菲利克斯疑惑地看了他的基因之父一眼。 “我不明白,大人。”
“他还想要解救我的灵魂,”基里曼轻声说。
‘那您有什么吩咐?城市守卫拘留了战争使徒。他被锁了起来。”
“他有什么反应?”
“沉默,”菲利克斯说。
“他想要什么?”
“除了我们打开大门让他离开,别无他物。他告诉我的部下,他被赋予了一项神圣的任务,他必须与瘟疫之神的追随者战斗。”菲利克斯停顿了一下。“大人,成千上万的市民选择了跟随他。他们加入了他的远征。他的所作所为影响了疏散任务。他简直疯了,”菲利克斯说。
“一个主观的判断。他对我也有同样的看法,”基里曼说,仍然低头凝视。
菲利克斯调高了头盔镜片的放大倍数时,一阵呼呼声随即响起。“奥德拉梅耶上校的团也和他在一起。除此之外,帝国修女也有几个加入了进去。 ”
“那他可能有一点机会,基里曼说,仍然凝视着,轻声说道。他的手握紧了一点,但随着他的思考放松了下来。
‘那您的意思是放他走?他带了很多能在别处更好的服务的人。”
“你想让我做什么,菲利克斯?”基里曼说。“如果我们反对他,他就会反抗。而他是对的,将会造成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他这次胜过了我。我必须对他站在我们这边继续支持下去。他可能会取得一些成就,尽管他和我可能对我们在这次战争中看到的现象的起源存在分歧,但毫无疑问,它们的真实性是存在的。”
“那么您想让这继续吗?”菲利克斯说。
基里曼点点头。“开门,让他出去。无论如何,跟随他的人本来也是会被疏散的。他并没有削弱我们的防守。至于几个战斗修女也可以让给他。”
“他们都会死的,大人,”菲利克斯说。
“会吗?”罗保特·基里曼说。“我们为什么不让他们的信仰来证明。我现在将他们的命运留给我父亲来决定,而不再是我。下命令开门。”
菲利克斯照他说的做了。基里曼走开了,但菲利克斯留下来看着大门敞开着,马蒂厄的战争信徒在战争列车周围的歌声中出发。而随着道路敞开,奥德拉梅耶上校的坦克就在它周围行动,在高速公路两侧的田野中形成滚动的警戒线。菲利克斯对这种无视原体意志的行为很愤怒,但基里曼命令让马蒂厄自由行动,所以他也将得到这份自由。
他本并不打算在这里站那么久,但菲利克斯一直注视着他们离去的队列,直到它消失在被污染的雾气中,然后继续看了一会儿。他思考着原体允许牧师离开的原因。
从理论上讲,他认为,基里曼确实面临着来自教会的危险。不可否认的是。国教在当今的帝国几乎无所不能,无处不在,影响着一切,从最小的孩子的希望到最伟大的国家机关的运作。但他不相信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国教的无孔不入和基里曼出于谨慎。还有另一种更令人不安的可能性。
理论上,他缓慢的想到了一种不敢细想的可能。
理论上,罗伯特基里曼开始相信他的父亲是一位神。
特菲利乌斯跌跌撞撞地度过了这几天的生活,就好像它是一团浓浓的、令人厌烦的迷雾。他几乎说不出话来,让他的妻子和部下都大为担心。而他体内的乘客精心策划的烦躁让他下意识拒绝药物。他想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的头发掉了,牙齿也疼得这么厉害,但每次他考虑让自己离开去做检查时,蠕虫都会在这里调整一个突触,或者在那里拉一个神经节,然后这个想法取而代之的是对医生的恐惧。
蠕虫很好地识别了这些迹象。它的时间不多了。它对释放出的疾病已经尽可能小心了,但它是瘟疫的恶魔,它的任何约束都无法阻止它的宿主遭受痛苦。特菲利乌斯很快就会死。而特菲利乌斯对此一无所知。他又一次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他不记得怎么来的地方,在一个壁架上轻轻摇晃,在他自己和数千英尺下的地面之间只有充满孢子雾气的空气。从这里,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大门周围的外堡的中心。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离开这座城市。某个部分埋在他头骨的后面东西,似乎觉得这个景象确实很有趣,太有趣了,以至于它松开了对特菲利乌斯的一点控制。
队长眨了眨眼,病人醒来了,不太确定他在哪里或发生了什么。然后他迟钝的大脑意识到了他的处境,他喘着粗气,差点摔倒,然后将双臂张开在他身后的石头上。他左右看了看。他知道自己在哪里:城市中一条不起眼的小路尽头的一个小角落,圆形房间且配有长凳,有巨大的天窗,但四周被一堵高墙围住,其上有三扇没有玻璃的窗户,而他一定是通过其中一扇爬了出去。它远离主干道,经常空无一人,是寻求隐私的恋人经常光顾的地方,偶尔也有自杀者。
他不想加入后者。问题是,他在墙的错误一侧,他只能努力把脚在壁架上保持平衡。
他的心几乎提在喉咙里,他慢慢地走着。壁架是建筑物的延伸,只有三英寸深,随着时间而易碎。石头在他脚底下发出刺耳的沙砾摩擦声。他不敢抬脚,只是小步的拖着脚走。在 First Landing 长大往往会减弱男人对高度的恐惧,但眼下这太过了。
他的手碰到了一个空位,他强忍着一阵恐慌。它是其中一扇窗户。他吓得浑身发抖,转过身来,一只手紧紧抓着窗沿,把自己拉了进去。
他坐在屋里瑟瑟发抖,汗水从他的脸上倾泻而下。他必须让自己去看医生。
随即他脑子里有一种奇怪的运动,抑制了他的担忧,让他安静下来。
“我到底怎么了?”他大声喊道。他的呼吸发臭。他的舌头也很痛。
“一个我也非常想得到答案的问题,”一个深沉的、超乎常人的声音说道。
隐匿处后面的镜片发出诡异的蓝色光芒。石凉棚上的藤蔓窗帘遮住了那里的座位,在莫塔里安到来这里之前,这些粉红色的叶子都是充满活力,但现在却像女巫的头发一样粘稠。可仍然有足够的死茎将星际战士隐藏在里面。
这名战士走了出来,行动间依旧避免破坏支撑藤蔓的横梁。他的战甲是深蓝色的,上面覆盖着秘术的标记。他的左肩垫是绿色的,上面有极光战团的徽章。
“我在战略室中见过你。”特菲利乌斯的颤抖越来越严重。他的胃感觉被酸煮沸了。
'你确实见过。我是典记官多纳斯马克西姆。我是原体的顾问。”星际战士小心地将他的手杖放在地上。“你出了问题。”
“没什么大事,”特菲利乌斯说。他试着站起来,几乎无法站立,疾病和恐惧的结合使他变得虚弱。
“你有事,”马克西姆说。‘我一直在看着你。我已经听取了你的想法。你不是你自己。你体内有一个乘客。”
一种蠕动的、可怕的恐惧淹没了特菲利乌斯,而只有一部分恐惧是他自己的。星际战士将他的手杖对准了特菲利乌斯的胸口。
“不,大人,等等,我——”
“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尽力让你活下来,”马克西姆说。他的眼睛一亮,一道闪电从他的法杖中射向了特菲利乌斯。
特菲利乌斯的肌肉随之紧缩。他双膝跪下摔倒在地。他试图爬开。马克西姆走到他面前,像坦克一样稳稳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很抱歉,”智库说,然后又向队长注入了一股精神力。“你体内的东西必须出来,它必须被杀死。”
特菲利乌斯开始干呕,全身颤抖,就像生病的狗一样。他感觉到自己里面有什么东西,巨大的存在,自己的身体本容不下这种东西,但它似乎要从他的喉咙里冒出来。马克西姆把他的手杖伏在一只胳膊下,就像一把野蛮世界的长矛,另一只手伸出,在他抽出队长身上的毒物时,发出了扭曲的能量火花。
那东西向上移动,将胃酸挤入特菲利乌斯的食道并灼烧它。不可思议的,它似乎同时从他的头脑和他的内心传来。特菲留斯的脖子鼓了起来。他的呼吸道被关闭了。他被某种难以形容的肮脏东西噎住了。呕吐物在他的食道里翻腾,却无法排出。
马克西姆握拳。“抓住你了,无生者,”他说。
挣扎着反抗被驱逐,但还是被进一步拉了出来。它卡在他的喉咙里,柔软而蠕动着推着他的下巴。疼痛,可怕的,可怕的疼痛,吞噬了特菲利乌斯,他试图尖叫,但只能在胸膛深处呻吟。情况变得越来越糟,越来越糟,直到突然咔哒一声,他的下巴脱臼了,垂落在他的胸膛上拍打着,他体内的东西扑通一声掉在地板上,冒着热气和邪恶。嗡嗡的黑暗像兜帽一样笼罩着特菲利乌斯,但他仍然有意识。
特菲利乌斯终于有机会好好地、慢慢地看看一直藏在他体内的怪物;看到了它粗短的手臂,蛞蝓般的身体,它的昆虫的翅膀在它试图逃跑时无力地跳动,然后多纳斯·马克西姆用他的权杖顶上的角将它钉在地上,然后用亚空间出生的脉冲将它炸飞。
无法说话的他,特菲利乌斯捂着脱臼的下巴,倒在了沾满血污和呕吐物的铺路板上。
“我需要一支医疗队赶到我所在的位置上,现在,携带所有设备,”特菲利乌斯最后听到马克西姆说出几句话,然后黑暗就紧紧地包围着他,痛苦终于远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