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eepypasta翻译]地下室的妈咪/Mommy Sleeps in the Bas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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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声点”
我把手放在紧贴在房间背后的耳朵边,向她示意,让她提高声音。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看到她的脸颊急的通红,一缕缕金发从她每天梳好的马尾辫上脱落。她身上有某种熟悉的感觉,但我却记不起来。她的脸贴在纸背上,害怕和我视线相交,她急忙说道,
“嗨,我叫Paisley Jackson,这是我写的诗,名叫《我的家》。”
Paisley是一个害羞的小女孩。实际上,她是我十年教学生涯中遇到的最寡言的学生之一。我猜也是另外11个人里最年轻的那个[Which I guess being the youngest of 11 will do that to anyone]。令人惊奇的是,她很聪明,不像她那些比石头还不开窍的兄弟姐妹那样。老天啊,Jackson家的孩子真让我头疼,当然,Paisley不在此列。我只是希望自己能给她拓宽自己未来的机会。
不必担心我,我想要帮助Paisley,我也确实是在这样做。我给她衣穿,给她东西吃,甚至还资助她金钱。不过,住在沙漠中间的简陋的棚户中在实际生活中确实不太好处理。另外,不管我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变得不同,大家都知道贫困的循环几乎是不可能打破的。
我翘起腿,手里拿着笔,准备写下另一个乏味的故事,故事是关于一家我从来没见过的家庭。如果你曾见过那些贫困家庭的孩子,你会知道他们的监护人几乎不会掺和这些事。就Paisley来说,她的父母对他们女儿教育的态度也同样如此。
“我有两个妈妈。一个妈妈叫Betty,她意大利面做的很棒。我叫她妈妈[Mom]。她是和我爸爸Tom结婚的人。还有一个妈妈叫Claire,长着一头金发。我叫她妈咪[Mommy],爸爸管她叫自己的项目,他的爱好。”
恰好是在犹他州的中部,我见过数不清的一夫多妻家庭,[1]所以这件事并没有给我太大的冲击。此外,尽管一夫多妻是非法行为,但我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妈妈照顾我们所有人。她能做到这件事,因为她很高大。妈咪戴着一只漂亮的银手镯,因为她很出名。”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有孩子往自己的故事里给自己编出出名的父母,以便给他们平常的生活中加入趣味。我只是没想到这是在Paisley笔下写出来的。
“妈咪生了我和Tommy。他是我的一个哥哥。妈妈年级更大一些。她生了其他人。”
我感到尴尬。这就意味着Paisley的妈妈们生下了9个孩子。我无法想象一个人怀胎这么多次。
“爸爸说我和Tommy是上帝的礼物。他从来没用棒子打过我。Tommy让他感到骄傲和开心,但他说他真正爱的是妈咪。”
我从记分册上抬起头来,写着“棒子”的那一行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尽管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学生偶然记下来父母体罚的情况。现实情况是,CPS[Child Protective Services,儿童保护服务中心]会挑选那些想要得到帮助的孩子。
“妈妈有了另一个宝宝。她疯了的爸爸想要给宝宝起名叫Daisy。妈咪没再有别的孩子。她上一个孩子因SIDS[3]死去了。”
我在椅子里动了动,在本子上潦草地记下了东西,提醒自己把女儿的旧衣服寄到Jackson的棚屋里。我自己也是名母亲,我知道照顾宝宝会很贵。
“爸爸说妈咪是故意的,因为她想要逃跑加入马戏团。妈妈说那不是妈咪的错。我答应在我和她之间保守这个秘密。”
我伤心地摇着头。人们怎么能因为她不能左右的事情就去责备一个伤心的母亲呢?
“妈咪是爸爸选中的那个人。他去看过她在学校的所有表演。他们在晚上见面。爸爸说她内心充满了斗争。妈妈只是个幌子,爸爸并不真的爱她。”
我抬起手,做了一个我以前教过她的表示“停”的手势,但是Paisley没有抬头。她继续读着,毫不在意我失望的皱眉。她的某个兄弟姐妹显然把她当成了笑话。
“妈咪说她得离开这。她想向我展示生活的真谛。爸爸发疯了,那是他最大的麻烦。妈咪很伤心,她只想离开。”
“妈咪唱着她最喜欢的歌。妈妈说爸爸的脑子出了问题。”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是一个如此有潜力、如此善良的孩子被困在恋人的争吵中,而这场争吵甚至都没有波及到她。
“上次生日,我想要带妈咪去看她最喜欢的篮球队。妈妈给我做了一个浇满了奶油的蛋糕。我要去看尼克斯队[Knicks]的比赛,但爸爸说他犯了一个他无法挽回的错误。”
“一切都不同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爸爸晚上会独自一人哭。他向上帝问道‘我干了什么?’。他对妈妈不再照顾,她希望自己怀上的宝宝可以补偿这一切。”
Paisley笑着抬起头,等着我的赞许。尽管我对她不合时宜的诗作感到震惊,但我不想破坏她的兴致。她显然为这首诗感到骄傲,为这些不是她过错的事情指责她只会让这个小女孩缩回她的壳里,而我这几个月都在努力打破这个壳。
所以,我没有指责她,而是鼓起了掌,并且让班上的其他人(他们太年轻,还不了解情况有严重)也为她喝彩。
“June老师,我还带了一张妈咪的照片,这是我写的诗的额外部分。我可以让班上都看一看吗?”
我点了点头,我想再有什么也不至于比她已经展示的东西更糟糕了。
Paisley从她那件老旧裙子前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充满年代感的老照片。她把那张薄薄的照片翻来翻去,像自己最珍贵的宝贝那样展示照片。
我的血液凝固了。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觉得Paisley看上去这么面熟了。
照片看上去像是在学校拍的,上面有一个咧嘴微笑的年轻女人,长得很像Paisley,她名叫Claire Daisy。她是名高中生,她天赋出众,在每一次学校的表演中都名列前茅,她在12年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前一晚的戏剧排练中,但紧接着就消失了。没有挣扎的迹象,没有目击者,没有证据,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这件案子如此的奇怪,以至于那段时间里犹他州的每一个新闻电台几乎都在报道她的案子,直到人们失去兴趣。
Paisley高兴地继续着,在她读出图片背面的内容时,我如此震惊,以至于都没法让她停下来。
“有一件事我搞不明白,也许你能立刻告诉我答案。如果爸爸对妈咪的爱永不消退,那他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妈妈把头枕在舒服的床上。但是妈咪在地下室下面,睡在一大块水泥板下面。”
[1]即摩门教徒曾实行的一种婚姻制度,在1890年正式废除,所以上文提到的那个家庭名义上只有Betty是Tom的合法妻子。文中提到的犹他州正是摩门教徒的集中地之一,摩门教教会的总部便在犹他州盐湖城。
[2]Child Protective Services,儿童保护服务中心。
[3]sudden infant death syndrome,婴儿猝死综合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