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榜乙女】【沉香】洲上谣(2)
避雷注意:
1.全文不算太长,我随缘写,大家随缘看。
2.感情线不特别重,轻微非本格推理。
3.女主有真名(谢杜若/沉若)
4.有真名是方便称呼。
5.常规ooc,常规ooc,常规ooc,请自行避雷。
——正文——
梅山银行发展起来后,带动周围的经济,无论是有门店的,还是一些小摊小贩,都愿意围着梅山银行做起营生。
沉香到了自己经常去的小面摊,还未开口,就见谢杜若极其轻车熟路地坐在了方桌的另一侧,不仅如此,女孩子还顺手倒了茶水,慢悠悠地喝着。
沉香叹了口气,却还是问道:“我要炸酱面,你吃什么?”
本来是想让女孩子能自己知难而退,没想到谢杜若轻车熟路地朝着老板比划出两根手指:“两碗炸酱面。”
“好嘞!”面摊老板头也不回,只是应了一声,接着拿着细面条就往锅里下。
沉香:……
你还挺熟练嘿。
“今天运气还挺好,没有碰到其他老师,准备的理由都没用上,”谢杜若找着话题,“接下来去哪儿啊?”
沉香从旁边的筷子筒里抽出了两双:“你自己回家。”
“我不回去,”谢杜若接过筷子,朝着灶台走过去,“我请你吃饭,你带我在东海市玩。”
少年人抬头,就看见谢杜若将筷子放进面锅里烫了一下。
“你经常在外面吃饭?”沉香把书包放在了一旁,扬声问道。
谢杜若的动作一顿,苦笑道:“没有,这算是我第一次……和朋友一起出来吃饭。”
沉香眼神一凛:“我看你动作很熟悉啊?”
谢杜若将筷子重新摆在了他们两人面前的茶杯上,神色无辜:“看多了。”
有谢家的身份和束缚,即便是外出吃饭也只会是在新界氛围最好的法餐馆里,穿着镶着珍珠的蕾丝礼服,每一口饭菜都是计算好的量。
吃一顿能恶心三天。
于谢杜若而言,她最期待的是哪些司机没来、她一个人放学回家的傍晚。
一只手都数的出来的间隙之中,偷偷摸摸站在白猿说书的门外听两三句,或者看看街边的小摊贩,这是她人生中仅有的属于自己的时间。
老板很快端了两碗炸酱面出来,两个人也算是饿了一上午了,一个比一个吃相豪迈。
沉香其实本来并没有决定好要去那儿,之前还有些目标明确,现在和梅山银行那一群人待得越久,越来越悠闲了。
“去梅山银行的话,我要买点什么东西去吗?”谢杜若又嗦了一口面条,“水果,还是钢笔?”
沉香敏锐挑眉:“你故意的,为什么要去找杨戬?”
“这不是长辈嘛,”谢杜若故作一副西子捧心的动作,“你舅舅就是我舅舅,人家也没有什么和长辈相处的经验。”
沉香一噎,进食的动作停了下来:“你今天一直不正常。”
“这么明显吗,”谢杜若吃完,将筷子横放在碗上,“因为我第一次逃课,很紧张呀。”
沉香也跟着吃完最后的两口:“撒谎。”
“沉香啊……”谢杜若拉长了声音,“咱们是亲姐弟,对吧,所以我怎么可能会在你的面前撒谎呢。”
“谁跟你亲姐弟,你才几岁,”沉香收拾好面前的东西,伸手在自己的背包里摸索着东西,“今天一天,你说了三句真话吗?”
谢杜若还煞有其事地掰着手指:“你得让我数数。”
不过还没开始数呢,她就摁住了沉香的背包。
“都说了,谢谢沉香带我逃课,我请你。”
沉香还想说什么,却见女孩子自己拿了刺绣的钱包,朝着老板走去,嘴里还念叨着:“要买些什么东西呢,水果的话,柑橘,怎么样?”
少年人抬头,却因为谢杜若起身太快,逆着光,一时间竟然看不清她的表情。
***
从学校开车到梅山银行大概需要十分钟左右,然而走回去就需要更长的时间了。沉香原先想着自己一个人逃课,随便怎么消磨时间都行,然而现在谢杜若在这里,就这么一条长长的主干道,竟然耗费了两个人快一个下午的时间。
瓷砖建筑,彩钢瓦的雨棚,吃的喝的,两个人竟然还沿路去万乐坊门口看了一眼。
等到傍晚,天色渐暗,沉香和谢杜若一合计,最后还是去了梅山银行。
一条大路走到底嘛。
然而等到推开梅山银行的玻璃大门,两人迎面就撞上了手里拿着文件的康安裕。
康安裕看着被沉香领进来的女孩子,一时间,人都呆了,文件哗啦啦的,散落了一地。
一楼的大厅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沉香两只手都拎着水果,身后的谢杜若探出脑袋,见到康安裕,微微颔首:“您好。”
她还极其有礼貌地将飘到自己脚边的文件捡起来。
康安裕突然“嗷”了一声,然后在沉香和谢杜若两人的震惊表情中,后知后觉地凑到了姚公麟的身边。
“老老老老老老姚!沉香他,他竟然!他才十六岁!”
康安裕对着两个人指指点点,,然后见沉香和谢杜若两人露出同样的疑惑的表情,他又像是理性回来了一样,自暴自弃地捂住了脸,重新站直了身体。
老康拍了拍衣服的灰尘,随手一挥,地上的文件便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又恢复成熟大人的模样。
康安裕清了清嗓子:“沉香,这位是?”
“是已经十六岁,二爷都不急,”姚公麟倒是站直到了谢杜若的面前,轻抚自己的胡子,“谢小姐,好久不见。”
“二位,不用这么严肃啦,我就是来找沉香玩的,”谢杜若动作自然地将水果朝着二人递过去,“小小心意。”
康安裕与姚公麟二人,与谢杜若并非第一次见面。毕竟,梅山银行的发展,少不了和地头蛇们打交道。
而梅山之中,唯一没有和谢杜若见过的人从外面走进来:“沉香,你回来了。”
女孩子回头,和来人对上了视线。
嚯,好一位玉面郎君。
不愧是舅甥,沉香和杨戬只要一看,就知道是亲人。谢杜若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毕竟努力在他人脸上寻找沉香的痕迹,这行为实在是有些滑稽。
“梅山银行的杨行长,初次见面,”女孩子朝杨戬颔首示以敬意,却依旧站在沉香的身边,“我是沉香的同学和朋友,谢杜若。”
杨戬微微眯眼。
朋友,什么朋友,男的朋友还是女的朋友。
谢杜若似是没有发现他的打量,老实交代道:“不好意思,今天明明是逃课出来的,却现在才到梅山银行,是我的问题,我今天一直在缠着沉香。”
虽然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但是沉香却没反应过来,只是轻轻摇头。
“不关你的事。”
如果他不愿意,要想甩开一个谢杜若,轻而易举。
杨戬放松了身体,靠在门框上,视线落在了沉香和谢杜若的中间:“哦,逃课?”
女孩子猛地站直了身体,站了个标准的军姿,看起来极其紧绷:“是因为有的事情我不得不在今天告诉您!”
杨戬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下意识也跟着站直:“什、什么东西!哎,你好好说话啊!”
“请您把沉香交给我吧!”谢杜若一鞠躬,身体都快弯成直角,“我知道,您是沉香唯一的亲人了,我以后也会把您当亲舅舅的!”
杨戬:?
老姚老康:?
沉香:…………?
剧情发展得太快,梅山银行的大厅再次陷入寂静之中。
跟在杨戬身后的哮天,趴在杨戬的背上,露出半颗脑袋,然后大大地“哦~”了一声。
真是狗听了都一脸吃瓜看戏的表情。
沉香带着一脸的茫然困惑,拉过了谢杜若。
女孩子倒是神色坦然,眉眼舒展。正是因为谢杜若还一直笑着,所以沉香一时间也拿不准,谢杜若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在一本正经地说着惊世骇俗的话。
沉香的语气里颇有一种痛心疾首:“我把你当好兄弟——”你怎么能背刺我呢!
然而还不等他将后半句话说出来,一个穿着巡捕服装的年轻男人气喘吁吁,推开梅山银行的大门。
他见到谢杜若,眼中先是闪了光,但是他实在是喘得太厉害了,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杜若看了一眼他,刚想走过去,却又看了一眼杨戬,敛住了自己的动作,只是偏头看向了他。
“谢、谢……谢小姐!我终于找到您了,得亏路上有人知道您和旁边的小公子,知道您来梅山银行了,可让我好找,”那人终于喊出了她的称呼,嘴里一边不停地念叨着,一边平复着呼吸,“谢小姐、您、您要冷静!无论我说什么,您都要冷静!”
杨戬垂眸,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了还一脸茫然的沉香。
也就是沉香也被面前的人吸引了注意力,若是他能微微偏头,就能发现,谢杜若眼中那股不在意和不耐烦。
似乎巡捕无论说什么,都比不上她刚刚和杨戬说的那段话重要。
那位巡捕像是终于顺过了气,手指紧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又像是手足无措,不知道四肢该怎么摆。等到谢杜若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才终于开口:“谢、谢小姐,您要节哀……”
“……不好意思,能请你说明白一点吗?”谢杜若垂着脑袋,语气放轻,依旧是那股轻柔的感觉。
却又没有任何感情。
在众人的视线下,巡捕死死闭着眼睛,好似在受刑一样:“谢家……谢家发生命案了,除了您,除了您和……”
谢杜若像是没听懂一般,手指死死捏紧自己的衣摆:“不好意思,你说……”
沉香看见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走到谢杜若的身边,按住了她的手腕。
少年无言,却已经是能够给予他人安心感的存在了。
“谢小姐,您要节哀,这次除了您,谢家所有的人都……”巡捕压低了声音,后半句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换了个说法,“据说,是氰化物中毒,但是除了他们的血液,其他的东西没有查出来。”
谢杜若默不作声,双手捏得更紧,关节都有些泛白。
沉香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腕骨:“你……”
“我没事,”谢杜若摇头,双手已经不再颤抖了,她仰头,看向那个巡捕,确认道,“那个时候谢宅——家里有多少人?”
“……谢先生、夫人都在,六位姨太太和他们的孩子也在,除了您在学校,还有三小姐在国外——我们刚刚打越洋电话确认了,三小姐没事儿,”巡捕叹了口气,“所以,只剩下了您二位。”
谢杜若垂着眼眸,继续问道:“还有什么能说的吗?——啊,氰化物……还有就是,‘其他的东西没有查出来’,是什么意思?”
沉香怕她情绪不稳定,几乎快和谢杜若的手臂相贴。
然而谢杜若只是固执地看向了巡捕,等待他的回答。
巡捕的左侧是老姚老康,身后站着靠在门框上的杨戬,面前则是表情深沉的谢杜若,还有一脸严肃的沉香。
压力确实很大。
他吞了吞口水,又压低了声音:“这些其实不应该由我来给您说……是氰化钾,法医鉴定出来的,在场的人血液里都有,但是查了一下现场,除了每个人的酒杯里的酒有氰化物,其他的地方没有了,您知道,氰化钾见效快,再者,房间里没别的痕迹了,门窗又是锁上的,所以……”
谢杜若慢慢闭上眼:“毒,是现场的死者中的人下的?”
“现在姑且是这种推论,所以一会儿可能还会找您问问话,您心里有数就行。”巡捕说完,又朝着谢杜若鞠了个躬。
女孩子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一摞纸钞,塞到了巡捕的手里:“辛苦你了。”
“哎、哎,不辛苦不辛苦。”那人赶紧收下,“谢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我能告诉你的,肯定言无不尽。”
谢杜若顿了一下:“巡捕房会当我是嫌疑人吗?”
巡捕摇头:“这个不会,因为我们一路过来都问了,小商小贩的都知道您一下午就在梅山银行这边。”
沉香也赶紧凑了过去,替谢杜若证明道:“我和她一直在一起的!”
“嘿,这傻小子,”老康一巴掌又捂住自己的表情,“二爷,这可怎么办啊。”
杨戬动了动手腕,将视线从两个小孩子身上收回。
“还能怎么办。”沉香太过重感情而且不会怀疑身边的人,也就不知道谢杜若的态度如何。
谢杜若还在继续问:“所以我没有嫌疑,是因为这个是密室?”
“是啊,因为酒杯里查出来了氰化钾,但是现场的酒瓶里是干净的,其他地方还在查,但是估计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所以想的是在场的人把氰化钾放进去后,再给其他人喝的,而房间又上了锁,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没人能在巡捕赶到之前把现场处理干净。”
“那么,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出事了?”谢杜若又问,“报警的人不可疑吗?”
“据说是之前孔家的孔老板和谢老板今天有事要谈,但是打电话的时候一直没有人接,孔老板知道谢家家里的佣人仆人今日都不在,所以才报的警。”
谢杜若点了点头:“这样啊。”
巡捕把事情告知谢杜若后就要告辞,在走之前他看了看杨戬,又看了看谢杜若,像是突然想起了一般:“之后,我就该称呼您为小谢老板了。”
谢杜若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这个身份,可不知道是好是坏。”
沉香见巡捕走了,觉得自己也满脑子疑问,最重要的是:“今天,你家里,除了谢家的人,其他人都不在?”
“……别问了,”谢杜若微微阖眼,“沉香,别问了。”
她要上学,所以不得不支开她,也要支开所有的仆人,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一个男人,七个女人,尽情饮酒。
神话传说中的酒池肉林,在现代,只要有钱,就能轻而易举地实现。
谢杜若呼出一口气:“我想去谢宅看看。”
“我陪你。”沉香很有义气,赶紧抓住了她。
一旁的杨戬打了个哈欠,又看了一眼天色:“这么晚了,你们两个人去哪儿?”
“……说的也是,”谢杜若也看了一眼门外,天色已经全黑了,全凭那些彩灯将地面照耀得如同白昼,“我能在梅山银行借住一晚上吗?”
杨戬点头:“你要不然最近干脆就住在梅山银行里。”
谢宅里面出了人命,现在指不定还有巡捕进进出出,谢杜若一个女孩子住在那边,谁都不放心。
而且——杨戬的视线往旁边一看,沉香自以为没人发现,偷偷松了口气。
康安裕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姚公麟:“你觉得二爷放心吗?”
“眼皮子底下最安心,”姚公麟点头,“而且沉香的眼光,不会差。”
康安裕又“嘿”了一声,不多说了。
眼光不会差,指碰到了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后,依旧把自己认定的人当自己人,不加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