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之路(The Path of Heaven)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一切都很困难,一切都很迟缓。所有船员如同在不眠的迷雾之中工作一般,即使是完成最简单的工作也需要花上比原本长得多的时间。
伊利亚也未能幸免 – 她不得不攥紧拳头用力揉搓她的脸,以使自己清醒起来。军团士兵的监视小队被派往各自的站点,以监视轮机甲板和火炮甲板的情况。暴乱停止了一小会儿,但随后指挥链条再次慢下来,朱巴尔命令更多战士在巨大的星舰间穿梭。他们被允许使用武力强迫船员服从,这令所有人厌恶,因为白疤从来都不是一个建立于恐惧之上的军团。
即使如此,舰队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协同基本完成,防御阵列升起。昔班铤而走险的突袭已经达成预期的目标 – 为主要战舰提供空间,使他们能够确定来袭敌军的情况,掌握敌军的数量以及位置,以便组织防御。
朱巴尔在舰桥船员中间来回踱步,一刻不停地下达指令,毫无倦怠,雄伟强壮。伊利亚仰慕他,正如其他所有人一样。
很快了。通过观察窗她已经能看到昔班的第一批先锋部队挣扎着在第一次突袭后返航,侧翼流淌着等离子。在他们后方是虚空中的庞大巨兽,第十四军团苍白船首的怪物以及第三军团的俗艳舰船。
她又揉了揉眼睛,清除那挥之不去的想要认输、想要放弃一切的冲动。每一次当她稍微站定不动,那种想法便迅速蒙蔽她的思维。
这已是徒劳。这里一无所有。他不在这里。他们已经找到我们,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远离泰拉,孤身于此。
她蹒跚地走过一堆感知镜片。剑刃风暴号仍处在靠近几艘重型巡洋舰和三艘人员运输舰的位置 – 完成转向并使它的光矛进入最佳射程范围并非易事。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那些信号,几百个,从一艘几乎一片黑暗的孤船上涌出,它的引擎冒着成片黑烟。
“那是什么?”她向一名感知仆从问道,将他从工作站点上拉起来并把那些信号指给他看。
这个男人眨着眼睛呆呆地看了一阵。接着他恢复了镇定。“佐加迈尔号。”他说。“超出预定位置。偏离航线。他们正在呼叫。”
伊利亚转身大步走向通讯站,拿起设备。许多穿梭机漂浮在虚空中,后方是更多的救援舱。她调出领头飞行器的身份信息并建立了链接。“说明你的意图。”她命令道。
链接接通花了很长时间。接通后,信号也很嘈杂,几乎无法听到。
“打开机库。因引擎故障弃船。我们有一百三十二名军团士兵,还有更多正规船员。打开机库。”
她立刻认出这个声音。她曾参加审判,她从未忘记过。“你们太晚了,”她警告道,调出简图测算转移是否具备可能性。“护盾已经升起。”
“我们能够效力。我们不会被白白浪费。拜托,打开机库。”
她向上看去,看着正在咆哮着喊出新命令的朱巴尔。指挥官现在全神贯注,忙于部署军团强大的火力阵线。仍然有很多需要完成的工作,从战斗的宏观计划来看,即使是一百名战士也是可以接受的损失。
但,大汗仍未归来。他们不会完成军团调遣并锁定进入最终战斗状态 – 不会在他仍在黑色琉璃上时。
“到侧面来,”她说,“第四十五机库。你们有十分钟时间。小心 – 目标移动很快。”
一声自信的大笑,随后链接断开。
伊利亚摘下通讯仪器,站起身来,又看向朱巴尔。
他不会喜欢这样的。他不会被轻易左右。
“但我以前这样做过。”她对自己说,动身去拦住他,去促成这件事。可能这始终是她在这被诅咒的军团中扮演的角色 – 面对强权直言真相,缓和勇武背后的鲁莽。“而且我能再做一次。”
可汗到达了风暴鸟的机库。一艘炮艇已经起飞,就在虚空门外面把守,准备引领护航。其他舰船也都已启动,大气引擎在空间站的重力气泡中轰鸣。
纳马什走在前方。可汗在他的盔甲系统捕捉的上百个通讯讯号中循环,讯号由舰队发出,详细说明了正在发生的一切。第一枪已经打响,交火正在接近尾声。
他必须在那里。
“大汗,我们准备好了。”纳马什通过风暴鸟驾驶舱通讯说。
原体走向登船坡道。在停机坪对面,其他小队正在返回,登上等待着的炮艇。当可汗走进风暴鸟内部的阴影中时,他注意到一名战士蹒跚着穿过机库荒凉的广阔空间。
“等下。”他命令道。
艾维达看上去受了伤。巫师一瘸一拐地走向原体,他的通讯格栅发出粗糙摩擦的吸气声。
“一个人?”可汗问,“也速该在哪儿?”
艾维达努力镇定下来。他看上去半晕半醒。“他还没到这吗?”
可汗催促他上了炮艇。风暴先知可能需要搭乘下一艘了。“没时间了。他会跟上。”
他们进去站定位置,怯薛紧随其后,坡道徐徐升起,风暴鸟缓慢地从甲板起飞。艾维达倚着船体内侧倒了下去,双手捧着头。可汗仍然站着,驾驭着倾斜的甲板,炮艇驶向出口。
接着他们冲了出来,速度飞快,在黑色琉璃低矮的巨大结构下方急剧倾斜着前进。护航炮艇和截击机跟着他们,留下三艘舰船搭载登上空间站的剩余人员。
可汗看着远去的虚空站。如果能更进一步探索会更好。不论伊利亚认识的人是否能够兑现穿越亚空间迷宫的承诺,但显然,在虚空站中埋藏着一些秘密,一些一路连接到泰拉的秘密。
艾维达剧烈地咳嗦,头向后仰去。可汗向他靠过去。“你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巫师花了一段时间才回答。当他回答时,他的喉咙仿佛被扼紧一样。“亚空间,”他嘶声说,“在那里。”
“是的。我们知道。你能坚持住吗?我会需要你。”
艾维达挤出一个苦笑。“是的,我能坚持。只一小会儿。然后终结将会到来。”他盯着原体。艾维达的头盔目镜看上去很奇怪,仿佛内部正在凝固。“但我已经看到了,大人。我已经看到了是什么在前方等待着人类。”
可汗俯身,与艾维达平行。风暴鸟现在正全速前进,它的虚空引擎咆哮着。“你看到了什么?”
“各种失败。”艾维达的手套正在抽动。“一张卡牌的两面,每一面都是空白。”他声音的边缘含糊不清。“他们都死了。现在他们活着。那意味着什么?如果我当时留下来,现在我会与他们在一起吗?”
又有几十个通讯信号嘈杂地在可汗的头盔目镜中响起。剑刃风暴号正在迅速靠近。
“我不明白你说的。”他说。
艾维达直直地盯着他,似乎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我已经被腐化了。”他说。“但我并不孤单 – 它会降临于我们所有人。即使是你。我看到了它。我看到了我们所铸就的未来。”他更剧烈地咳嗦,可汗看到血痕从他颈甲密封处流出来。“你听到了吗,巧高里斯之主?没有胜利。没有胜利。”
可汗将他沉重的头放到艾维达肩膀上。换一天他可能已经手刃了说出此话的战士,但他已经目睹了巫师为一个并非他所属的军团所做出的牺牲。亚空间在他们周围的每个表面单调地弹拨着,污染着每一个心灵。
“我并不怀疑你的幻象。”可汗安静地说。
推进器开始降低功率,为即将穿过晶体屏障而减速。艾维达的颤抖消退了。
“但那改变了什么?”可汗问。“我们应该盯着那些暗影而让刀剑从我们手中掉落吗?”
艾维达的痉挛开始瓦解。他们离开虚空站越远,恢复就变得越快。
“记住,马格努斯之子。”可汗说。“天堂之门下蕴含着比胜利和失败更多的东西。我们可以撤退,但不是永远。我们可以佯攻可以迂回,但不是永远。我们可能注定失去所珍视的一切,但我们明知可以转身离开却没有这样做。”
从剑刃风暴号传来了第一声通讯。停靠程序已经开始。
“我们保持本真。[1]”可汗说。“这是他们永远不会拥有的,即使是他们焚毁我们所建造的一切并在飞舞的火焰之中蔑视我们。你听到了吗?我们保持本真。”
艾维达默不作声了一段时间,接着他的头垂下去。他似乎在缩小,仿佛盔甲之中的身体不知怎的放松了,自己收缩了回去。
“这裂谷。。。”他张口,声音更像是曾经的自己,虽然充满了疲惫。
“我知道 – 不要感到羞愧。”
可汗通过狭窄的视窗向上看去。剑刃风暴号现在已清晰可见,在战舰群中最庞大的那艘舰船,流线一如既往的壮美。只是看着它就给他带来一阵愉悦,如同从架子上取下一柄精美武器握在手中的感觉一样。
“但你要尽快恢复。”他说着站起身。“我想要你在我身边,我想要你的巫术在我的风暴先知身边。”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让他做好准备,让他坚定自我。
“我的兄弟莫塔里安在这里。”可汗说。“而且这一次他不是来劝服我们的。”
有一瞬间,也速该相信他是真实的 – 一个有血有肉的存在站在他们面前。他花了几秒钟时间明白过来阿彻琉斯是个全息影像,从机械房间的中央投射出来 – 另一个标志,如果需要标志的话,关于他的心灵在亚空间的毒害下变得多么虚弱。
站在他们面前的幻影,除了边缘有一丝透明之外栩栩如生。这个导航者正如艾维达所描述的那样 – 手持带有一块白色石头的手杖,长袍饰有蓝宝石。他的面孔几乎完美无瑕,皮肤颜色如同太阳晒干的土地。他没在看着他,如同所有全息影像那样,他在看着中间距离的位置,眼睛没有聚焦,迷人的脸上带着智慧的微笑。
“我能猜到你想知道什么。”全系影像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不得不来此寻找。答案很简单 – 意志的薄弱。你要知道我们花了大量精力来寻找适合这里的船员,我们了解其中的危险。就大部分程度而言,这些精力有所回报。我对此略感自豪。五十二年间,没有动乱,没有背叛的迹象。考虑一下 – 希斯就在视线之内,如同伤口一样敞开,而我们仍然承受住了。我希望,在将一切纳入考量时,你仍然记住这一点。我没有将此视为一种失败。。。我将此视为超越一切预期的决心。”
很难知道这个投影是何时录制的。维尔已经退回到房间的远端,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讲话者身上。也速该看不清他的脸,但观察到他因某种类似着迷的情绪而睁圆双眼。
“我不确定什么导致了这次改变。”阿彻琉斯的幻影继续道。“我必须推测起因 – 导航者家族长老,他始终反对这个计划。如果我能一直待在这里,我可能能够阻止它,虽然我们最终必然会被渗透。如果确有错误需要承认,那便在于我。我行动地太晚了。当情况变得明显超出我的能力掌控之外时,我启动了协议,清洗了空间站。我现在孤身一人。他们没有成功破坏这个计划,因为现在已经进行到我能够不需帮助自己操控门[2]的阶段。一个幸运的机会。”阿彻琉斯停顿下来,似乎有些不安。“但不要将我视为一个怪物。将此地向原始的希斯敞开,看着那些与我共事许久的人们被拖入非物质领域,其中既有朋友也有敌人 – 那不是一个轻松的景象。但别无他法。”
也速该开始将事件拼凑在一起。缺失的尸体,那些血迹 – 这里曾经发生过某种暴乱,从指挥层引起。阿彻琉斯不知如何利用了附近的亚空间来终结叛乱,而且不知如何保全了他自己。这个地方被清洗过,一切都被剥离,除了这些固定的金属,其本身结构变得极具毒性。
“无论如何,我们已经完成你的要求。”阿彻琉斯说。“请知悉,它是有效的。转换盖勒谐波起效了,突破亚空间层的原理是正确的[3]。有些事情还不太清晰,当然 – 王座之路(via sedis)仍属于精神敏度与意志力的领域。我明白您对此处的打算,也同意只有那名指定的原体有能力保持通道的开启,但我也知晓战争的到来,而且我对此的观察使我相信他现在无法担任这个角色。”
Via sedis。通往王座的道路。那是什么意思?哪个原体?
“因此,被孤立于此且几无希望及时获救,我会自己承担此事。裂痕正在扩张,我的梦境很槽糕,我所剩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会挑战它,我清楚其中的危险。我害怕,我当然害怕,但我们都必须直面我们恐惧之物。你想你会同意的。我做此记录,是希望你能见证结果,以及,即使存在叛乱,你对于门的信念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回报,还有,此处以及在此所做的一切仍有扭转时局的力量。”
阿彻琉斯微笑起来。这是一个自信的、快乐的笑容。也速该发现自己明白了一个男人能够有多大的影响他人的力量,以及为什么伊利亚如此焦急地想要再次找到他。
“因此我直面永恒。[4]”阿彻琉斯说着行了天鹰礼。“帝皇万岁(Ave Imperator)!”
接着全息影像消散了。灯光暗下去,房间回归黑暗。
一时间无人开口。
“他在跟谁说话?”也速该问出他的想法。
维尔曳步走到休眠的投影仪节点处。“对派他来的人。”他的声音已经变了。他此前的声音全是伪装出的傲慢与恐惧 – 现在仅剩冷静与镇定。他将手伸进他的虚空服,在隐蔽处搜索着什么。“人类之主。还是你们自己没弄明白这点吗?”
维尔的举止完全变了。房间中的军团士兵们一致地举起他们的爆弹枪。也速该将能量注入他的法杖。
“请不要。”维尔说着拿出两个涡旋炸弹[5],一手拿着一个。“这些足够毁掉这个房间以及里面的一切。如果我松手,它们都会爆炸。”
也速该伸出心灵试探,但遇到了一面空白灵能力量的墙壁。有趣 – 他此前没有探测到它,艾维达也没有。
“不,那也帮不了你。”维尔说。“导航者长老有办法保护他的特工。”
“这样我明白了。”也速该放松下来。“这是你们家族内部的争斗 – 与我们无关。”
“是的,与你们无关。”维尔向后退去,远离最近的白疤军团战士,他的双手远离身体。裹着绷带的那只手显然已经足够强壮到能够握住一枚炸弹。“我告诉过你们的将军,导航者家族内部有着不同的思想流派。跌入这场纷争是你们的不幸。你们本应把我留在赫拉威尔上。”
“你被从泰拉派到那里,去监视阿彻琉斯的进展。”也速该说。“但你没有来到黑色琉璃。他怀疑你了?”
“他几乎不知道我的存在。”
“这里发生了什么?”
“叛变。”维尔的声音炽热 – 他真的如此相信。“我们是忠诚的。我们是向导。我们建立了你们所身处的帝国,所以本应得到更多信任。”
也速该轻轻地用心灵试探,搜寻着弱点。维尔被赋予了某种灵能护盾,可能是被植入的,无法凭自身意愿激活。炸弹威力强大,如他所说 – 足以轻易地将整个房间变为一团无用的粒子,即使是动力装甲也难以防御。
维尔反复无常的举止,交替的傲慢与胆怯,是他最大的武器,这点早应被看破。现在事情变得微妙了。
“我不明白。”也速该声音平静,争取着时间。
“你如何能明白?”维尔问。“你从未泰拉上长期生活过。秘密在皇宫之中呢喃,被导航者家族长老敏锐的耳朵们聆听着。你认为帝皇在哪里?他为何没有进入虚空面对荷鲁斯,在他们靠近他伟大堡垒之前消灭那些军队?或许有些任务将他束缚在他的金色之墙中。”
什么东西干扰了也速该的通讯频道,阻止他发送信号。这种情况可能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 他太过草率了。维尔周围的灵能护盾很强大,足够抵挡一切除非是最直接的攻击,那种暴力只会引爆炸弹。
“存在其他道路。”维尔苦涩地说。“更深入的道路。异形们肯定在几千万年前便已知晓。他们在以太的根基之上开辟通道。你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吗?在风暴之下。没有星炬、没有亚空间引擎、没有活生生的梦魇抓挠着你的舷窗。有一种肮脏的学说,一种有悖常理的学说,主张那片领域属于我们,那将终结家族的统治,使我们这些已经成为过去的异形被驱赶出去。装置已被建造。它们之中最伟大的,黄金王座[6],已经完成,宇宙尖叫着反对它。但还存在其他的。存在试验样机。”
也速该能够感受到男人声音中的狂热。他已准备好面对死亡。让他继续说话是唯一的方法,直到他找到什么方法解除他的武器。
“什么的试验样机?”
“门。通往地狱之门。你正站在它的入口上,而你仍未察觉。阿彻琉斯从未绘制亚空间 – 他在创造穿越它的方法。他们建立了这个地方,远离泰拉的万亿灵魂,当大远征穿越虚空行进之时,他们在完善这可憎之物。如果不是战争来临,它现在肯定已经投入使用了,但战争降临了,迫使他不得不采取行动。”
“阿彻琉斯说他会直面永恒。他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死了。”
“那么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你已经完成了你被下达的指令。”
维尔悲伤地笑了。“门仍然存在。他的命令依旧。”
也速该准备着。维尔受到保护,但这个男人不是个灵能者 – 他无法阻止对事物的操控。“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维尔的笑仍带着遗憾。
“不,”他说,“你们不是。”
也速该首先行动。他的反应速度远超凡人,他的法杖因奔涌其中的能量而闪着电光。两道撕裂物质的能量从他攥紧的手套中轰然闪出,击中维尔张开手掌中的两枚手雷。
其中一枚,松松地握在维尔残破的手掌中的那枚,被裹入破碎现实空间的一个内向坍塌球体,掷出物理领域外的虚无之中,一切都发生在维尔能够向那个方向抽动一下之前。但在一毫秒的间隔内同时击中两个目标,在空间站每个分子都排泄着亚空间邪恶产物的情况下,即使是以也速该的天赋,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 维尔的另一只手后退躲过了攻击,争取到将拇指从炸弹上移开所需的瞬间。
随着一声惊人的尖啸,炸弹爆炸,现实崩裂。
[1] 原文是We remained true。true可以表达很多意思,放个原文大家意会一下吧XD
[2] The Gate. 不知有啥特定译法吗?后面暂都翻译成加粗的门了。
[3] 贴个原文供参考:Trans-Geller harmonics are operative, the principles of stratum-breach are sound.
[4] So I dare the infinite. 考虑了下还是翻译成了直面永恒。这句话蛮帅的,贴个原文供参考。
[5] Vortex charges
[6] Sedem au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