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 (同人文)(花城视角) —— 坐拥灭世之力,不失惜花之心

(封面图源:微博:秋生笙)(原著:墨香铜臭)

[文: 若情况许可 (bilibili)]
又过了几日,几名患者不听劝,私自处理身上的人面疫,手法不当,结果失血过多悄没声息地死了。红红儿一大清早,便随着营中其他士兵清理尸体。
看着地上那些鲜血淋漓、已无半点气息的躯体,红红儿皱起眉头。这时,不远处听到少年的怒吼声:
「你们为什么不听劝?我不是说过现在还没有确定这样到底能不能根除疫毒吗?怎么能这样乱来!」
不好!!
红红儿放下扛在背上的尸体,迈步向那处奔去。
只见太子少有地脸露愠色,站在人群中央。众人皆低头不语,噤若寒蝉,一人却凉飕飕地道:「太子殿下百毒不侵,病痛在我们身上,又不在您身上,你当然说我们乱来。可咱们还不是因为实在病急了,才乱投医的,有什么法子?」
太子强压着怒火,咬牙道:「你说什么?」空气里充斥着火药味,红红儿挤在人群里,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苦苦祈求不识好歹人们不要再出言中伤太子了。
又有一人不晓得察颜观色:「太子殿下,你要是救不了咱们,咱们就只好自己救自己。放心吧,不会浪费你的灵药和法力的。」
太子当场愣住了。
什么?要不是为了救你们这些闲杂人等,殿下还会像现在这样受苦受累吗?
红红儿心里怨愤地念叨着,握起拳头。
这时,前方传来巨响。
「咔擦」一声,一棵大树应声倒下,太子一拳击出,泄了一口憋屈之气,身形微颤。
顿时,一片死寂。
可过不了多久,一人阴阳怪气地道:「太子殿下,您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了。在座各位都是病人,都是你的信徒。大家谁也不欠你的。」
言出,四下又传来窃窃私语:
「总算有个敢说实话的人了,我一直憋着没敢说呢……」
「以前不是说太子殿下是很温和的吗……怎么本人居然是这样的……」
「就是啊……」
「太子殿下不是神官吗?怎么会这般经不住气……」
阵阵人语如同潮水般吞噬着少年,他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依旧是那张仙风道骨的面孔,可从前那意气风发的笑容与骄傲,此时被蒙上一层恐惧与迷茫。窸窸窣窣的细语仍未消停,红红儿看着沦为众矢之的的神明,心乱如麻。
「有这等神威,去敌人那里撒火,也不至于打得那么艰辛了!」
这句话压倒了太子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再也绷不住,转身飞奔,逃跑一般冲出了不幽林。「殿下!你要去哪里!」风信和慕情在他身后边追边喊。
人们心中那个仗剑执花、微笑自若的武神不再,徒留下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人群里低声细语:「这样就跑了?」「我们的太子怎么这副模样?」「之前端的架子去哪了?」「呵,这个样子,还指望他来救咱们?唉……」
望着这些不识抬举的丑陋嘴脸,红红儿的拳头握得出血。
「切,还叫什么太子殿下,什么花冠武神,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人不屑唾道。
心中的怒火弹指间燃起,红红儿不再忍耐,立刻握拳挥向那名患者。
「哎!你这小孩怎么打人了呀!?」
「你们简直是——不可理喻!!!」红红儿没头没脑地对几个病人拳打脚踢,咬牙切齿地道。
小小的身躯里燃烧着熊熊烈焰,红红儿扑进人群,不要命地乱踹乱捶。
怎么你们就不懂体谅一下殿下?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他??为什么!?
「这小卒疯了吗?」
「还看着干嘛?快来搭把手!」
更多的人加入这群打斗,他们把对太子的失望与怨愤通通倾泄在他身上。红红儿怒吼着,并没有轻易言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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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人们气消了,骚乱亦停止了。
「醒来,干活了。」
红红儿被一盆冷水泼醒。他浑身湿漉漉地从地上爬起,一旁的患者盯着鼻青脸肿的他,甚是警惕。
是啊,我打了殿下抛弃一切光明前途,也要去保护,去拯救的人们。
处理好手头上的杂活,红红儿只身离开了不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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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自己违背了太子一直以来保护黎民百姓的目标,红红儿一心只想前去太子殿赎罪。之前的那座山头离不幽林太远了,红红儿在离开不幽林的路上采下一朵小白花,拿在手中,往神武大街的方向走去。
红红儿经过大街尽头的宫门,他仰头望去,再次看到自己不慎落下的城楼。突然,地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红红儿失足坐到了地上。
幸好,地动过了不会儿就停止了。红红儿连忙捡起花朵,从地面上爬起。这时,宫门里传来尖叫声。
红红儿马上抬起头,只见皇宫的中心,有一座高大华丽的宝塔正缓缓向一侧倾斜。
那塔继续缓缓倾倒,大街上的行人惊慌失措,到处逃窜,在它歪下三分之一的时候,众人忽然感觉到了另一阵震颤。
震颤一顿一顿,有自己的韵律,并且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是脚步声。
一座逾五丈高的巨大金像,一手仗剑,一手执花,正身披霞光,大步流星地朝皇宫这边踏来!
人们纷纷惊呼,红红儿亦呆在原地,被这宏观震撼得合不拢嘴。
日落之下,金光流转,那灿灿金身飞一般踏入皇宫,扬起双手,以一己之力,奋力顶住了即将倒下的高大宝塔。
天塔太高太沉重,未几,那金像弯下了一点腰, 眼看着隐隐就要托不住了。这时,一白色身影跃起,在那巨大金像脚下坐定,猛地再次举手召动法诀。
是太子殿下。
他亲身上阵后,金像再起,猛一昂首,重新将那倾斜的天塔顶了起来。皇宫内外无数人见到这奇景金像,前赴后继地跪拜起来。红红儿立在人群中看着那微颤的身影,也只有他知道太子现在其实十分吃力,有苦说不出。
高呼声如同海潮般一浪接一浪,这时,人群里传来一把尖锐的声音:「表哥,你知道的吧?你知道为什么士兵不会感染人面疫的吧?你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
平静不到半会儿,人们纷纷跟着追问:
「太子殿下!这是真的吗?」
「您真的知道怎么样能治好人面疫?!」
「那为什么不说出来?」
「不!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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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太子暴露在炎炎烈日下,饱经风吹雨打,静心打坐,全力支撑那天塔。因原坐镇太苍山皇极观的神像被召来,信徒们一窝蜂涌到这里,在露天之下对它祈福。
人太多了,红红儿被挤在外头,直到夕阳残照,信徒们才稀稀拉拉地散去。
他手中握着花,静悄悄地走上前。在金象下打坐的少年以己一人之力,支撑那天塔,终是昏睡过去,阖起了眼。
红红儿看着他疲累的样子,想代替他支撑着沉重的负担。可是他有这心,也无这力。
「谢谢你的花!很美,我很喜欢!」那把清脆的声音似乎再次在他耳边响起。红红儿弯下身,把花放在太子身边不远处。
殿下,我真没用,什么也做不了。
您受累了,希望这朵花能令您开心一点。
天边的残霞洒在少年脸上,显得其疲惫之态更为清晰。少年的额尖冒着冷汗,红红儿本想伸手替他擦去,最后还是收了手,悄悄地退开,让太子静静一个人休息。
暮色下微风吹拂,须臾,太子便醒了。
他望着身前那朵孤零零的小花,愣住好一会儿,腾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它拾起,握紧贴在靠近心口的地方。
缩在远处的红红儿禁不住红了眼眶。
「坐拥灭世之力,不失惜花之心。」
就是这样的一位天之骄子,明明可以在上天庭悠闲舒适地过日子,偏执意要下凡救这些……
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不肯放弃拯救任何一个人。
他们说您错了,呵,不对,是他们错了。
殿下,真的,您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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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空气中充满浓郁的血腥味,一个身影伴着怒吼声向惜花之人冲去: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