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3月21】李自墨

“大哥，我们真的能挣到大钱吗？”

李白成是我的弟弟，捡来的，小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到了脑子，当时家里没有条件，只能勉强让他这样活着。自那之后我都叫他小二，妈在死前告诉我说，要带小二出去挣钱，治好他的脑子，让咱俩都过上好日子。

我爸早就离开我妈了，妈是从我小就一直照顾着我和小二，那时候我还天真地问过她，问我爸爸在哪里，问我们家为什么没有钱。

只是现在看来这些问题显而易见了，我们天生就比别人要更难。

小二那样问着我，虽然我知道那根本不可能，但我还是告诉他：“可以的，到时候整条街都是我们的，”

小二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欣喜望外地喊着：“那到时候我要吃很多好吃的！”

我猛吸一口手里的劣质烟，拙劣的动作好像诉说着世界的不公。烟草又烧掉一节，我爽快地吐出一大口烟气，虽然有些呛，但我不在意。

“那时候可要带点好吃的回去孝敬孝敬你妈。”

又一个谎言，当时我蹲在床边，呆滞地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而小二被我堵在了外面，我知道这样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可能他的脑子这辈子都好不了了，但是母亲的身体还是记得的。

母亲依靠最后的力气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而那一犹豫是我最后的遗憾，我妈到死也没有真正感受到我身体仅剩的热量。我能看到当时的母亲眼里装着的满是遗憾的泪……

那之后我便带着不知情的小二离开了我妈生活的房子。几个认识我妈的人就地埋了她的尸体，立了个简易的墓碑，用自己能尽的力歌颂这位可悲的战士。

我想到这，又吸起了烟，直到那整根被烧完，我才不舍地把烟头扔掉。具体的工期截止到三天后，现在正是加急赶工的时候。不过这都是那些真正有技术的人要操心的了，像我和小二这种底层的搬砖工人，要不是老板给的赏识，我到现在都吃不起饭，哪怕是街边五毛一个的馒头。

看着小二那开心的样子，当哥的心里有种过意不去，自然不是滋味，小二也不小了，我们俩不知道能干什么，我们都没上过学，说是乡村来的也没人会想要，好像一无是处。

我想起来中午买的两个馒头，我现在还剩了半个……那个摊主是专门买馒头的，有些馒头里夹着菜，有些甚至还有肉。我询问了摊主卖价，菜的两块，肉的五块。

我盯着那馒头里的肉，死硬地拿出五块钱给了摊主要了个肉的。我只是放了两个给了我自己。

走之前，我看着小二馒头里的肉，赶忙咬了两口菜馒头垫了垫肚子。看着周围耸立的高楼大厦满怀期待着回到了我们归属于的工厂里，窝到房间里地下那个简陋的铺盖上安然地睡了个午觉。

午休过后老板单独把我拉出来：“我这有个赚钱的活，你接吗？”

我想了想，还是接下了，小二还在房间里睡觉。老板扔给我一袋子“面粉”，

“待会我跟你说去哪，你先回房间好好休息。”

老板脸上有掩盖不住的欣喜，但我知道那好像不是因为我，我看着手里的“面粉”，还是先塞进了口袋里。我不敢张扬，因为我知道老板手里的是什么，是权、利。

现在想来，蹲在路边想着自己那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理想，摸了摸兜里那袋子“面粉”，思考着自己该何去何从。

【3月21】李白成

我6岁那年，从马上摔下来，好像那之后我就昏过去了，再醒过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大哥和妈妈对我很好……

14岁那年，大哥让我待在房间外面，说是要看看妈妈，我不明白为什么看妈妈要把我拦在外面，但是我不敢进去，我知道大哥是对我好。他每次都把好吃的留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家里出来就不让我进去了，死拉着我要离开这里，再回头看，我已经看不到妈妈了。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这几年来，大哥带我在城市里奔波，带着家里省吃俭用攒下的几百块在外奔波。我一直都知道大哥在外面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他还把好吃的给我。

今天中午大哥好像因为什么事出去了，但是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大哥说要带我挣大钱！

我好想和大哥过上好日子。虽然我的脑子不好，但是咱可以干力气活，一直努力工作会有回报的。

虽然大哥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