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潜伏

此时那场震惊诸天万界的“篮球叛乱”已过去了四个纪元，小黑子对坤神施加的恶意已逐渐褪去，那群乌合之众在坤教圣裁军的打击下已疲惫不堪。然而，在暗中却有一个叫「只因秘教」神秘组织正在笼络这些残兵败将，并向他们传播渎神思想。坤教对这个组织知之甚少，只知道「只因秘教」中的小黑子崇拜一个名叫「只因」的伪神，并通过出卖自己灵魂的方式从「只因」中换取邪秽的力量。

我是一个虔诚的ikun，发誓要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伟大的坤神。在“篮球叛乱”刚发生时，坤神被万界生灵跟风讨伐。在这危难之时我没有选择退缩，而是伪装成小黑子搜集情报，打击那些传播渎神思想的黑子，为镇压叛乱做出了卓越贡献。

正因这段经历，使我懂得了黑子间的一些行为模式。坤教教皇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授予我潜伏在「只因秘教」刺探情报的神圣使命。

我给我拟定的身份是一个憎恶坤神但尚未加入秘教的小黑子。我披上那套被广为传颂的经典服装来作为伪装。我对着那些只因教徒说了几句“鸡你太美”他们就将我视为同类，做了几个铁山靠他们就对我大加赞赏。总之，我成功取得了这群异教徒的信任。他们决定带领我前往他们的据点。我也终于有机会对「只因秘教」一探究竟。

2.信仰问题

我从圣堂正门向内望去，看见主殿内人头攒动，无数身穿黑色上衣白色背带，梳着银色中分的人在聚集交谈。随行的黑子告诉我这里的人平日不多，之所以主殿内会如此热闹是因为今日将会举行「请神祭典」。

为了躲避拥挤的人群，我们选择了从侧门进入圣堂的图书馆。在这段时间，我借机向黑子询问关于他们所信奉的“神”的信息。

“我在主殿内看到了坤神的神像，为什么你们身为黑子要供奉你们所憎恶的坤神？”我向带领我的其中一个黑子发问。

“黑了四个纪元了，就算是块石头也要黑出感情了。不过我要申明一点，我们供奉的不是坤神，而是坤神的「鸡哥」形态，也就是参悟神启的坤神。当年坤神就是在潜意识下受到了「只因」的影响，跳了那段包含宇宙真理的篮球舞蹈，唱出了暗藏万物规律的圣歌《只因你太美》。「只因」通过当时坤神的影响力传播了这段舞蹈，一些小黑子为了抹黑坤神而反复观摩舞蹈聆听圣歌，从而发现了宇宙的真理。为了传播真理，这群小黑子们创立了「只因秘教」。”

我大为震撼。这群小黑子竟把他们的伪神说成了能影响伟大坤神的存在，简直是亵渎透顶。而所谓的「鸡哥」又是什么蛊惑人心的概念？仔细一想，主殿的神像确实与坤神有细微的不同，除了那套黑子喜爱的经典装束外，神像的面部呈现出了一个扭曲成“答”字的笑脸。难道在黑子眼里这就是悟道后的状态？

见我表露出惊讶的情感，那小黑子眼神多了几分轻蔑。他继续说道：“只可惜的是，坤神传播了神启，但因为自身局限性并未领悟神启。甚至坤神厌恶曾跳出过这段舞蹈并站在了领悟神启的「只因秘教」的对立面。实在是令人唏嘘啊。但是以我们的观念，坤神终有一天将会顿悟，祂顿悟的那天整个世界都将得到「只因」的净化。我们就将坤神的领悟后的鸡哥形态做出来崇拜，以祈愿那天早日来临。”

“为什么不将更高地位的「只因」的神像做出来崇拜呢？”我问道。

那位黑子突然对我一笑，笑得令我毛骨悚然。他以低沉的语调对我悄声说道：“造物主是不可名状的。或者说，祂可以被理解的部分已经在舞蹈，圣歌以及「鸡哥」的服装元素上得到了体现。”

3.造物主

此时我们已经走进秘教的图书馆了。但我无心观察摆满书架的禁忌书籍，我此时感到的只有对异教徒的狂妄观念的震惊。

“造物主？就连坤神都远不能达到这个境界……”

“整个都是由「只因」创造的，因为我们在万物之中都发现了某种“共性”。这些共性无不是坤神篮球舞蹈所包含的元素。而这些元素是「只因」可以被凡人理解与察觉的部分，那段舞蹈也正是祂为了让世人着重注意这些元素而让坤神在无意识间跳的。”

“这些元素是指“中分”“背带”“铁山靠”之类的吗？我怎么没发现到？”

“是的。”那个黑子点了点头，随后从书架中随意地抽出一本中等厚度的书。书的封面上写着“神迹”两个大字，在旁边则标有序号“25”。他翻开书向我讲解起来。

“我们将一部分相对来说容易发现其蕴含只因元素的事物编纂成册，来供新人学习感悟，像这样的书还有几百多本，并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黑子的语气愈发激动，边说还边向我展示手中书上的内容。

“你看！斑驳的砖墙拓印着祂的印迹，上古的铜器展现着祂的笑容，宏伟的楼宇构筑着祂的背带，燃烧的火焰萦绕着祂的气息，山石的阴影显映着祂的姿态，翻涌的云层描绘着祂的身影。甚至就连海洋，大陆与星辰都是祂的轮廓！「只因」就是宇宙万法之源！”

出于某种未知原因，这本书上的句子都以“本来挺喜欢……的”开头。在句子下配以图片。图片上的事物或多或少的都与坤神打篮球跳舞的姿态和服饰相像，虽然其中某些图片着实很牵强，让人难以理解其中的关联。

那位黑子似乎察觉到了我疑惑的神态，对我说道：“普通人一眼看不出来很正常。但是我们「只因秘教」的有些修士可以几乎从任何事物中看到「只因」。”

4.修炼方式

“修士？！”

“所谓修士便是试图参悟神启，理解「只因」意志的小黑子。他们通过三种方式让自己的意识与「只因」共鸣来获取力量。

第一种方式为“明观”，就是刚刚所讨论的，从世间万物中观察到「只因」相关的元素。从而在思维上产生共鸣。将这种方式修炼到极致的人可以轻松将任何事物看成“中分”“打篮球”之类的元素。

第二种方式为“颂音”，包含着我们熟知的“唱”与“rap”。具体方法是高声歌颂《只因你太美》等圣歌，念诵祷告词“鸡你太美”以及在日常交谈中将发音类似“ji”或“zhi yin”的字以特殊语调念出。这种语调可以与「只因」意志产生共振。将这种方式修炼到极致的人可以将每句话都以特殊语调的“ji”发音，这种语调可以干扰人们心智。

第三种方式为“炼体”，包含着我们熟知的“跳”与“篮球”。具体方法是模仿坤神打篮球跳舞的姿态，在此过程中有时还要与“颂音”进行搭配。将这种方式修炼到极致的人可以一比一完美复刻坤神原初版本的舞蹈，并且让其舞蹈动作拥有强悍的杀伤力。

修士将三种方式领悟得越深，他的身体就会与人类渐行渐远，越来越趋向于「只因」发展。若修士将这三种方式融会贯通并登峰造极时，他就会升格为「鸡哥」，伟大「只因」的使徒。植物，动物，无机体，有机体，甚至是神明，在悟道之后都会羽化成鸡。而我们的目的，便是让这世间万物都朝向鸡哥进化，让这个世界变成「只因」的世界！”

我不禁对这个教团的可怕目的产生了些许恐惧。不过身为一个纯粹且坚定的ikun，我还是鼓起勇气向眼前的小黑子询问更多情报。

“冒昧地问一下，以我现在的等级是否能够见到你所说的「鸡哥」？”

那位小黑子听到后呵呵一笑，说道：“平常鸡哥都不在我们这些普通信徒的眼前露面。不过你算是运气好，碰上了今天的「请神祭典」，在祭典上会有鸡哥跳舞来召唤「只因」在这个宇宙的投影，从而让在场的所有信徒都与其共鸣。算下时间，现在祭典差不多要开始了。”

4.「梗小鬼」

那位黑子告诉我此时正常通入祭典场所的道路人流密集。他以躲避人潮为由带领我走了一段曲折隐蔽的小路，而我则谨慎地将路线暗记于心。在我们行至这栋建筑内某处螺旋阶梯时，我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恶臭从阶梯深处传出。

“为什么这里会有股鸡屎味？”我不禁问道。

当“鸡”字被我说出口时，带领我的小黑子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阶梯深处随即则传来一阵骚动的声响。伴随着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鸡叫声。那鸡叫声尖锐刺耳，让人难以忍受。

那小黑子的表情没过一会就转变成了一种不耐烦的愠怒。他大跨步地走下楼梯，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电击声以及以鸡叫形式发出的哀嚎过后，他怒气冲冲地又走了上来。沥青似的黑色流体沾满了他银色的中分，在他的白色背带上则挂着一个二十厘米长的鸡喙。

看到了我，小黑子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他向我解释道：“在这阶梯之下关押的是一种名为「梗小鬼」的生物中的一个亚种。这个亚种的一个巨大特征就是长有一个巨大的鸟喙。牠们曾经也是与我们一样的修士，只不过修炼到走火入魔后变成这种非人生物。牠们没有意识，仅仅是依靠本能做出生前一直干的活动。当他们听到一些特定的语句时便会产生应……”说到这时他突然戛然而止，随后给我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明白他想说的是“应激反应”，他害怕“激”字会引发第二次骚动。在他介绍时，我一直盯着挂在他白色背带上的鸡喙，想象着「梗小鬼」的相貌。他显然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对我解释道：“我们养着群东西主要是为了物尽其用发挥牠们的药物价值。我刚刚不小心电爆一个，所以顺手拿了点东西准备炼丹来吃。”

他说完后，一阵骚乱声从阶梯上传来了。他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往阶梯深处看了一眼。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对着我轻声道：“随我上楼吧，祭典已经开始了。”

5.请神祭典

我随着黑子的带领一步一步走上螺旋阶梯来到圣堂顶层——一个露天剧院。在环形的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的小黑子如海上巨浪般涌动着。这群黑子无不身穿统一的黑色上衣白色背带，就连发型也都是相同的银色中分。他们聚精会神地盯着平台中央的一块舞台上看，眼中时不时闪烁着独属于狂信徒的灼热与疯狂。

我望见舞台上有五个身穿灰色风衣的高瘦人影，他们低垂着头，垂下的中分带来的阴影遮掩住了他们的面容。“5”乃是小黑子文化中的圣数“2.5”的倍数，由此可见这场祭典规格之严谨。而那五个身穿风衣的黑子很明显是想模仿坤神打篮球的姿态来与他们所信仰的邪神「只因」产生共鸣，也就是三种修炼方式中的“炼体”。

突然，观众席上的众黑子停止了喧闹。只见舞台上的五个黑子以相同的姿态郑重的鞠了一躬，随后开始念叨着那段广为流传的话语。而在这时，我才发觉五个小黑子的容貌。在他们那浑浊黯淡的灰色面皮上，赫然挂着一张扭曲成“答”字的笑容。很显然，这五个小黑子已经脱离人类，成为那名为「鸡哥」之物了。

五个黑子，更准确地来说是五只鸡哥，一齐伸出他们那鸡爪般枯瘦尖锐的手打了个响指，随后在口中低吟了一声“music”，随后将披在身上的风衣往后一扔，显露出了由血肉凝成的黑色上衣与白色背带。而扔出的风衣在半空中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揉成了球形，在一阵闪光过后竟转化成了篮球重新回到了这些鸡哥的手中。

在观众席最底下，有大约二十几个黑子随即吟唱了他们的圣歌《只因你太美》。紧接着，五只鸡哥开始以完全相同的姿势运起了球。那是对那段影像的绝对还原，甚至就连身体摆动的幅度与中分飘散的效果的分毫不差。我的灵魂仿佛在被眼前诡谲的景象侵蚀，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看到了篮球变成了无垠深空的黑洞，将我的意识卷入其中。

在那黑洞深处，可怖的「只因」以更高维度的方式蠕动白色背带，将小黑子的亵渎意志传播于世间以达成邪恶的目的。「只因」周围有无数鸡哥舞动着，歌颂着，讥笑着。更令我恐惧的是，我可以明显感觉到了站于主要位置的那只鸡哥正是我那宣誓永世信仰与侍奉的神明——坤神。

所幸这看似漫长的幻觉只持续了短短几秒。我意识到如果我继续停留在此的话，纵使我对坤神的信仰再虔诚，意志再坚定，灵魂也迟早会被黑子的邪术扭曲。环顾四周，小黑子们全都沉浸在祭典的氛围内，我若不做出什么太大的动静，他们定然不会察觉到我。于是，为了保存我的灵魂，我果断地扭头离开顶层剧院。

6.逃离

我的灵魂，我的精神，愈发地被那可恶的黑子与他们信仰的邪祟侵蚀。在我潜意识里，我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不紧不慢地追逐着我。当时我正在踩着那段螺旋阶梯往下跑去，我在阶梯上行走的朝向也因此不断改变。然而，那东西却感觉一直在向我迎面走来，不论我的面向如何变化。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我心中蠢蠢欲动。那东西似乎正要和我融为一体？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谁？”意识恍惚的我无意间呢喃着圣歌中的歌词。我猛然一惊，一脚踩空台阶从高处滚了下去。摔倒在地的我俯耳紧贴地面，听到了在地下传来了一声声响亮清脆的鸡鸣。这一声声鸡鸣甚至还跟上了楼顶那群小黑子所吟唱的圣歌的节拍。那是关押在地牢的「梗小鬼」对这可怕仪式的响应。

声声鸡鸣裹挟着不可言说的恐惧穿透的我的心灵。我顾不上跌落而下的疼痛，沿着着我所记的路线狂奔。好在我的记忆没有被这一切扭曲。我最终还是逃离了这座充满了污浊的建筑。

在我离开圣堂后仍不顾一切地奔跑。圣堂外沉闷腐败的瘴气肆意地在我的每一寸骨肉中流通，伴随着那些黑子吟唱的亵渎之音，这对我的肉体和心灵带来了双重的折磨。突然，黑子停止了咏唱《只因你太美》。我下意识地回头朝圣堂顶层望去，新的恐惧又一次死死攥紧住了我的内心。

7.降神

我看见了顶楼的五只鸡哥有一半的头部已经转化成了盘卷在一起的白色背带，并且转化还在迅速从头部蔓延至身体。五个篮球大小的黑洞则高悬于五只鸡哥头顶，连接并吮吸着由鸡哥转化而成的白色背带。整个场面就像是渔人以冰河上的一个破洞垂钓一样，白带就是钓鱼的鱼线，而那些鸡哥便像是咬饵的游鱼。

“这是…召唤「只因」的祭品吗？”

我又发现，在圣堂之后的夜空上，闪烁着璀璨光芒的群星缓缓闭上了眼睛，取而代之的则是两条若隐若现的白色光带。那两条光带将整个天空分割成了三份，并且它们散发的妖异光芒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愈发地稳定与明亮。最后，在两条光带的最上端展露出刺眼的明亮，其光芒的强度丝毫不输于太阳。反常的是，整个夜空与地上的景物似乎没有被这强烈的光芒照亮，仍旧保持着一片死寂的黑暗。

光带最上端的不断变亮扩展的光芒开始交汇，来自两条光带的光芒开始互相融合。丝丝缕缕的光芒在光带的最上方形成了一个近乎遮满了半片天空的光晕。光晕通体为银色，形状近似于两个偏扁半圆形。两个半圆形上端相连，往下则开始慢慢分裂，就像是甲虫展开的虫翼。不…与其说像是虫翼，这更像是中分，坤神打篮球时所梳的中分！

我在一霎那间恍然领悟了这诡异的天象所蕴含的恶毒意味。“怎么可能？这群可恶的小黑子…他们把天上的繁星逐个掐灭了……就是为了召唤这个东西？那是「只因」在天空中的投影？不……是幻术！那群黑子们施展的幻术！哈哈哈……”

我的精神已经被眼前诡谲的景象彻底冲垮了。我转过头来不愿再多看那匍匐于天空之物一眼，为什么？我想竭尽全力地奔跑只为不再多靠近身后那夺星日之耀的邪祟，为什么？是的，我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同并相信了那些黑子的歪理，那写在圣歌《只因你太美》中的词句——“再多一眼看一眼就会爆炸，再近一点靠近点快被融化。”

当我转过头来往前移动那么一步时，却突然感到腿脚一阵绵软，便失足一头扎进了泥泞里。就当我急忙试图拿手腕拭去脸上的泥水时，发现泥水竟在脸上不断地增多，无论如何也擦拭不净。那些增多的泥水不是我因精神崩溃而失禁涌出的眼泪，而是我被融化的面部肌肤与眼球。

“不是再靠近点会被融化吗？为什么正在远离「只因」的我会融化？”我下意识抬起扎在泥中的头想要探清原因。

幸运的是，不知为何，我那融化的眼睛看见了东西。然而，我却宁愿自己一无所见。当我抬头时，在我的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只因」。树木开散的枝叶梳成了祂的中分，土地的纹路挤出“答”字的狞笑，随风摇曳的野草摆动的幅度像极了铁山靠，就连皎洁的明月也变成了篮球供祂把玩。哈哈哈……祂无处不在！我怎么走都在靠近…不…那东西追上我了！

8.转变

我发现自己躺在在病床上，身体完好无损，但仍旧穿着卧底时用于伪装的黑色上衣与白色背带。随后得知那时我被郊区的一位行人发现，当时我正在以一种半舞蹈的方式诡异地行走着，行人看见我的样子既害怕又困惑，就喊了一句“你干嘛？”。听到这句话后的我突然飞奔着向他冲来，嘴里还念叨着“哇～真的是你呀！”“幸好光带没有弯折”“油饼”“香精煎鱼”之类乱七八糟的话。行人看我向他冲来应只因…不…应急地就一拳打昏了我并把我送至医院。

苏醒后我仍不忘自己的使命。对着包括坤教教皇在内的高层们阐述了我这次卧底「只因秘教」得来的信息。他们听完后听完后认为我的情报基本可信，唯有关于「只因」的信息都矢口否认。

他们告诉我所谓「只因」只是黑子对坤神的恶意凝聚而成的邪祟，改变星空的伟力并不是这区区邪祟所能拥有的，这一切都是黑子们施展的幻术。至于“「只因」是万法之源”以及“坤神将会变为「鸡哥」”更是无稽之谈，仅仅是小黑子为了蛊惑ikun和纯路人去信仰他们的伪神而编造的愚蠢谎言罢了。

隔天坤教高层便开始着力封杀民间有关坤神打篮球的影像资料。他们将包括「只因」在内有关黑子的事物避讳地称为“四字梗”。另外，因为我的身体在这次任务中被黑子的妖术侵蚀，被坤教教皇安排在了一个舒适的环境疗养。

那件为伪装成小黑子而穿的经典时装，自那天以来我就再没脱下过。它已经与我的骨肉相连，当我或者他人试图脱下它时，我都会感受到割肉扒皮般的刺骨疼痛。

而在这套衣服的掩盖下，我身体中的器官也在慢慢发生变化。器官与血肉每日每夜都发出着蠕动的声响，日复一日地，原本属于人类的器官逐渐消失，闻所未闻的未知之物则鸠占鹊巢般地在我身体中生长着。最显著的改变便是我的声带，我无法控制住我的语调，使所说每句话中的词语都像是从不同话语中拼凑而来，就像是饿鬼的呢喃与畜牲的嚎叫。

相比肉体的转变，精神上的转变则更折磨我。坤教方面一直说在寻找治疗我的方法，他们派专人来对我的日常生活进行料理。那些照看我的人在夜里时常会听到我在梦中不断地唱着“鸡你太美”这句歌词。但是最令我苦恼的还是我眼中所看见的东西。

最开始，当我眯起眼睛看东西时总能将眼前某些东西的轮廓看成中分或打篮球时的动作。随着着肉体的变异，我渐渐将越来越多物体幻视成“中分”“背带”等带有亵渎意味的意象。甚至当我入眠时，在黑暗中也能看见一张“答”字五官的奸笑。

这或许就是黑子修炼方法之一的“明视”。总之，我被这一切折磨得精神恍惚，头发在这日日夜夜的苦刑中一根根脱落。坤教那些人这么多天还没有找到治疗我的方法，他们想让我慢慢转化成鸡哥来观察我，以了解他们要应对敌人的情况吗？也罢，作为一个忠诚的ikun，我甘愿为坤神献出一切！

9.手术

已经过了两个半月了，身体每况愈下，头发已经在数日的痛苦中脱落殆尽，我现在已经病入膏肓。我的肉身与精神不断地朝「只因」靠拢，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甚至还会用铁山靠去攻击别人。啊啊…难道真的因“你”而疯狂吗？我本来不是这种人，因“你”而变成奇怪的人。

鉴于我目前具有严重攻击性的精神状况，坤教方面准备为我做一场“前额叶切除手术”来保障他人的安全，同时结束我的痛苦。他们在我相对荔枝…理智时找到了我，询问我同意与否。呵呵，那群伪善的主教是发现了觉醒了伟大「只因」的力量而惧怕我了！

但我仍然同意了他们。显然，我已经和往常的我大不相同了，这是我无可否认的。第一次呀变成这样的我，不管我怎么去否认。接受这个手术会让我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但至少能够结束我的痛苦（或不被以更血腥的方式暗杀，作为「只因」的使徒怎可潦草地死在这里）

我被安排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将锥子从眼窝直直插入我的大脑。冰冷的锥子搅动着我的脑子，同时也搅动着我的思绪。我感受到了，那长久以来折磨我的东西正在我脑中发出哀嚎，他要死了吗？等一下……这不是哀嚎，而是一声声尖利的嗤笑！

锥子在我大脑中搅动的感觉很奇怪，基本感受不到痛感，甚至是任何感觉。也许是脑中掌管感觉的部件已经被损坏？但为什么我现在仍保持清醒？那东西笑得越来越大声了，单调的笑声中夹杂着某种嘲弄与戏谑。

锥子从我的眼窝中拔了出来，似乎还带上了某种东西，是脑组织吗？我睁开眼，看到医生与护士苍白的脸上展露出震惊惶恐的表情。随后我突然明白了锥子从我眼窝中带出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我开始放声大笑，与那脑海中的他一同笑，笑声渐渐地慢慢地与之重合。

那被锥子带出来的东西是一缕银发，一缕与坤神中分一模一样的银发。

“哈哈哈哈哈……本来挺喜欢大脑的，现在更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