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是爱呢?
约莫晚上一两点的样子,雷雨携带着雾气侵食了安静的夜晚。昏暗的房间内,我躺在一张大床上蜷缩着身子。 旁边一双淡漠的眼神观赏着这一切。 而我极力表演着曾经的脆弱。 想象着曾经摧残我的记忆,它们绝不是鞭打抽骂,而是来自于精神上的一种蔑视,一种碾压。 此时我好像同以前一样,暴雨的夜晚,枯瘦的身体,冰凉的双手,还有饥饿的肚子。只有被窝勉强可以提供给我些许温度,但饥饿如绞的肚子让我难以入眠。 和回忆相触碰,结疤的伤痕好像再次撕裂,就好像我依旧脆弱,花活表演般的蜷缩也多出了几分似真似假的绞痛。 “呜....” 但和以前相比,起码现在我有力气去呻吟。 淡漠眼神的主人似乎终于看够了,又或者说是欣赏到了满意的场景。 所以她轻轻拍打我的背部,似乎要抚平我的记忆。 双手伸出将我牢牢缠住,源源不断的热量从背部供给给我。 温暖的拥抱是我以前的奢望,会哭的孩子得到了他想要的糖果。 过去的苦难从来不值得歌颂,但此刻能引起同情和怜悯,这是它存在的唯一意义。 如蜜糖入口即化,幸福滋生在我的身躯中。我反身抱住她,用温热的胸膛热情的相拥回应她的安抚。她开心的用脸颊贴在我身上轻蹭,发丝拂过皮肤痒痒的。 彼此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只需知道她需要我,我需要她就够了。 呼吸趋近于平缓,我又梦回了我们第一次的墙角,故事开始的时候。 ———— ————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在我4、5岁的时候母亲带着我嫁到了继父家。 继父是个留过学的知识分子,因为需要母亲的帮助两人走到了一起。 继父瞧不起我们母子,又或者说表现出来的是瞧不起我。 我接受的教育没有太多文化,所以长大了些许总想用叛逆来吸引目光。 但我的继父越发看不起我,而他惩罚我的方法从来不是打骂。他剥夺了我的权利,不允许我吃饭,不允许我睡觉,不允许和他们一起坐着吃饭,要吃坐一边去等等。 有一次把他惹烦了,那天以后我连坐着吃饭都不可以了。那天的饥饿,困倦,雷雨也成了我小时后的心病。 蔑视的话语印在了我的童年,所以我是自卑的,卑劣的,不学好的小混蛋。 母亲没有太多的管我,似乎只要我活着就行。 记得外婆说过,我的脸和我素未谋面的亲身父亲有三分相似。所以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母亲对我只是照顾,而不是当做疼爱的儿子。 但我好歹还算继父的继子,所以我上的中学是非常好的。 可他从来没有管过我的学习,又因为叛逆我的成绩稳定垫底。 我以为我会一直堕落下去,但一个转校生打破了我自我毁灭的路程。 她转到了我们班级,和我自卑又故作坚强的卑劣性格不同,她自信又开朗。 对比我喜欢躲闪的眼睛,她的眼睛总是能放出好看的光。 最后她和我坐到一起了,嗯,比我要高。 我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越发的自卑。 月考后她更是用成绩把我按在地上摩擦,哈,我们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当时以为她是上天派来彻底毁灭我的人,一度想将自己埋在土里。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死了,不想自己的骨架被烧成灰,最后在50年或者60年后被人遗忘,而被人从坟墓丢到垃圾桶里。 就在大家都放学了,我走在路上想着是土里好还是水里好,她突然出现一把拉着我往墙角去。 很丢脸的是我的力气比她小的多,如同被老鹰提起的小鸡仔 。 “你,你干什么?” 明明是被她拉过来,但是看着她那充满侵略性的脸又不由得语气弱了几分。 “啧,瞧你瘦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了。来,叫声姐听听。” 她像个流氓一样挑起我的脸,逼迫我跟她对视。该死,她怎么这么高啊。 迫于压力,又或者根本就是兴奋,我夹着嗓子,用还未发育完全的嗓子叫了声。 “姐姐~” 我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羞耻,毕竟无耻是卑劣者的通行证。 她肉眼可见的开心了不少,嘴角都弯了些许。 顺手揉了揉我的头,啧,扎手。 从那一后我的新生活就开始了。 ———— ———— 她似乎想要让我牢牢记住自己的位置,常常贬低我。 “你看看你,这都能错,真是废物呢,过来我教你。” “哈,你在干什么啊?真是废物,我最后再教一遍。” “呵,小废物过来给我脱鞋,热死我了。” 又或者...... “小废物,瘦了吧唧的,过来我赏你口饭吃。” 啧,味道还真不错。 我眼见着高了,壮实了不少,学习也越来越好。我真的很喜欢物理化学,随着对知识的理解伴随而至的是令我愉悦的成就感。 但是高了好像令我的姐姐很不爽。 “啧,你怎么可以这么高?” 嗯,我开心了。 从发现我比她高后,她换了一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地位。 “你的鞋子怎么这么干净?让我踩踩。” “蹲下来,背我!快点,看什么看?” 嗯,可以确定她没有脚气。 我是她的跟班,我一直常伴她的左右,因为她的帮助,我们上了同一所重点高中。 就是不知道为啥,旧学校知道我是她的跟班就算了,新学校开学没几天都知道了。 我找不到朋友,或许会以为我会越发孤独,不,我有姐姐就够了。 起码难过的,悲伤的时候她都在,啧,她年龄明明比我小的。 高中后她控制欲越发强了,但我没啥意见,反正她是姐姐她最大。 嗯,小时候雷雨的毛病在她的影响下也好了。 那天下暴雨,她居然抱着我安慰,那绝对是我见过她最温柔的时候。 “不怕哦小废物,一切都会过去的。” “姐姐抱抱你哦。” 好吧,暴雨颤抖害怕的毛病不能好,绝对。 后来我也知道她了的身世。 老套的有钱人家,但是父母双亡,嗯,还有亲戚如狼似虎的贪婪着不属于他们的财富。 当然我并不是可怜她,可怜不属于她。 该跟班依旧跟班,该干活依旧干活,因为她我的家常菜烧的还不错。 但不知怎的,高三她突然发了颠,那天她把我带到她家去做饭,嗯,还要洗碗。 我做完之后她给我讲题,因为我主要是腿长,她倒是可以狠狠摸我的狗头了。 嗯,为了她摸得舒服免得骂我,我用了飘柔,也确实飘柔了。 “来,你洗碗辛苦了,我给你泡了杯蜂蜜水。” 我从书上回过神来,抬头看见姐姐拿着一杯看着就不像蜂蜜水的清水。 “哦,等等,对不起我差点忘了。” 说完就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纸包,当着我的面把粉末撒了进去。 “喝吧。” 我有点默然,这么坦诚的吗? 看着就好喝,一口就喝光了。 嗯,一秒入睡,这个药效我给满分。 当我醒来入目是她的鞭子,物理意义上的。 “小废物醒了?” 她仔细翻找着‘刑具’,发现我醒了显得很高兴。 “为什么?” 我很疑惑,但她没有回答。 迎接我的是鞭子,辱骂。 “哈,被我养了这么久终极有点用处了。” “小废物叫啊,叫姐姐哦~” ....... “真废物,滚吧,以后再也不要来见我。” ....... 那是我最疑惑的一天,该做的做了和也不该做的没做了。 我多次去找她,但她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我似乎....又被抛弃了。 我没有疯癫,也没有堕落。 我去了国外留学,那里没有她。 认真的人是会有回报的,我拿到了属于我的荣誉,带着一身资历回了国。 再找到她她已经彻底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就是处境不怎么好。 我手里握着的先进配方可以救她,终于轮到我做哥哥了。 可是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冷静?为什么我说要她给我当情人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就那么在乎那些钱? 我们滚到了一起,我以为她会有些抗拒,结果都是我想多了,她熟练的事后一根烟,如果不是红色我真是感觉头绿。 我以为我可以像她一样,但我错了,我是弟弟,也只是弟弟。 她只是找了人搭讪我就输得一塌糊涂,看着我狠狠抓着她的肩膀,她却嘴角含笑我就知道我输了,输得离谱。 但是孩子还是要哭泣,拿到糖的孩子很满意。 ———— ———— 早上,万物生长。 她继续熟悉的事后一根烟。 “所以你之前是吃醋了?” 她虽然是疑问的语句,但语气是肯定的。 “怎么可能!?” 我理所当然的炸毛了。 但她好像比我还了解我,“既然如此,法制社会,你不建议我去找个男人嫁了吧?” “我坐在别人的怀里,甜甜的喊着别人......” 哎,她总是知道如何激怒我。 我也学习了她的做法,当然我更狠一点,把她囚了。 就算我们不是亲姐弟,但也是姐弟,学到她的真传是应该的。嗯,也许待会就哥妹了。 我不爱她,但是我不允许她想离开我。 但几天下来,她依旧含笑,就好像我做的都是徒劳一样。 我终于崩溃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难道一点也不在意我吗?我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跟班?我要你永远记得我!我……” 但姐姐只是亲亲一吻我就被顺毛了,要是忽略脚镣这一幕拍成照片绝对可以上杂志。 我很痛苦,我以为我已经彻底摆脱了过去,但是对姐姐依旧无力。 抱着姐姐入眠,又是突然的雨,我或许真的害怕了。我害怕她离开我,害怕她嫁给别人,害怕我拥有孤独,这种复杂的情感我难以形容。 我开始蜷缩,孤寂侵染了我,我好像失去了身体,冰冷的雨打湿了我的心。 久违的痛苦,童年的阴影一直都在。 但熟悉的温暖抱紧了我。 “不怕哦小废物,一切都会过去的。” 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嗯,还是飘柔,很飘柔。 我湿润了眼眶,小废物,多么久远的称呼。 我将脸放在姐姐的发丝上轻蹭。 “姐姐你爱我吗?” “不爱哦”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小废物你是我的东西。” 小时候失去父母,亲戚不怀好意,自信开朗下隐藏的是疯狂。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傻乎乎的同类,当然是养成自己的东西。 “那你爱姐姐吗?” “不爱。” “那你还问姐姐我,你自己都不喜欢姐姐我,嘤嘤嘤。” “爱与不爱重要吗?我想占有姐姐,这就是最重要的。” “那你还想当刚哥哥吗?” “想” “臭弟弟怕是做梦喽。” “那姐姐想占有我吗?” “你不是我的吗?” 两人相视一笑,心灵扭曲的人总是有一个悲惨的童年,而两个没有爱的人最后走到了一起。 任谁见了也要说一句恩爱,但他们明白这是最原始的占有欲和同类相吸,又或者说他们早已成为一体。 ———— ———— 爱是一种高级的欲望,而最原始的欲望我想是占有,是私欲,是拥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