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咏叹回声外篇剧情随想

本文本来是此专栏下的评论，得益于阿B独特的敏感词屏蔽手段，又被吞了（悲）

赛琳娜的故事其实将战双剧情之前一直隐含的一个问题提了出来：是否要将一个人的意愿视为一个群体的意愿，是否可以让一个人的意愿凌驾于他人。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不能将一个人的意愿视作他隶属的整个群体的意愿，不能将一个人的意愿凌驾于哪怕是至亲的他人。

在咏叹回声的外篇主线中，我们可以看到矛盾中心主要的人物有：汉斯，定居点的老人（代表部分定居点的老成员），首席。

同时，也有一组人物并不是作为矛盾中的人物，而是解开矛盾或者是剖开矛盾双方成见的一个关键转折点而存在的，就是老妇人和她的孙子。

当然，还有一个高于故事矛盾的人物，就是被绑缚在塞壬中，自愿受穿刺而受难的赛琳娜，其地位似于《宾虚》中耶稣的作用，不是主要戏剧矛盾中的人物，而是一种更高的精神层面上的高贵精神的代表。

先谈谈汉斯，汉斯正如UP所说，是空中花园旧一代军人的缩影，他们的意愿不属于他们自己，而属于人类这个集体，从阿卡迪亚撤退到这次降下作战，汉斯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意愿离开（后半万事个人剧情中阿诺德的回忆），在地上所做的决策亦不是因为个人意愿而决定（一再想方设法拖延空中打击到来的时间）。汉斯的意愿隶属于空中花园集体的意愿，但汉斯并没有凌驾于他人的意愿。

汉斯的难题在于，他的位置其实上就是电车难题中那个有时间拉动操作杆的人。不同的是，电车难题的解法在于不能用量来衡量生命的价值，所以不少伦理学家都形成了共识：不应该搬动操作杆，不是因为哪边更重要，而是因为无权干涉。而汉斯的选择是经过授权的，军人的宣誓效忠就代表着他要对宣誓的对象承担义务。而空中花园给他的任务也是义务不是“找出伦理上没有问题的解法”，而是“尽可能保全更多人”。

这种说法当然会让一部分人不太感冒，毕竟空中花园的表现就是通过冠冕堂皇的理由坑死过不少人，而“权利和义务”正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中的佼佼者。放弃权利和义务追求个人利益也正是升格者和定居点居民的选择。但假若撇开这些，假设来的不是空中花园而只是一群武装暴徒，那么定居点必然遭到劫掠，而定居点的住民也绝无可能再显得安于放任自流自生自灭，同时讨论空中花园的做法是否正确也就彻底失去了意义。

那么在承认人类到目前为止积累的伦理和政治原则的前提下，假设联合政府是一个代议制政府或一个军政府，哲学意义上认为它至少在这个体制中是具有权利的民众的代表，在这个政府中大多数人的结论是必须让人类存活，那么这个结论就将作为最接近公意的意见被执行，即使参与得出结论过程的人被牺牲并且充满怨恨，他们在理论上也是同意了这个决定的，只是感性违背了理性的决断。这当然是群体的意愿凌驾于个人意愿的时刻，汉斯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参与了阿卡迪亚撤退并下令允许在这次行动中使用广域打击的。

但汉斯的个人意愿有没有凌驾于别人呢？没有，在允许的情况下汉斯为了首席的提议延后了打击，为了定居点老人的陈述放弃了撤离行动。汉斯所做的是顺从，不是命令。

而看上去就像反射汉斯和首席，以及空中花园军民的一面镜子的定居点的老人和其他居民们，他们实际上在这个困境中陷的愈发深。

在剧情的最后，“看着雏鸟的远去总是不会悲伤的”，似乎是居民的一种美好祈愿甚至释然，但在剧情的之前，也正是新一代的大人们决定拉着孩子一起陪葬。

定居点的住民不是铁板一块，是谁允许老人在确认每个人的真实意愿之前，就开始用“我们”这个人称来和汉斯说三道四？就觉得定居点真的没有一个人愿意撤离？

更深一层，是谁允许其他人认为阿卡迪亚撤退是空中花园的一场背叛，认为空中花园对地上的民众毫无共情心？特别是对着牺牲了自己作为人类的权利的构造体，是谁允许这些人说：我们不需要你们的伪善？说的好像那么多的卧薪尝胆流血流泪不是痛苦的象征而是享福的手段似的。

这次活动因为自己不愿离开所以也让别人不要撤离的定居点居民，渡边间章因为自己儿子的牺牲就要让他牺牲的理由全部白费的西里尔大尉，因为自己的不幸就认为他人的幸福是虚假的露娜，被一个人类背叛就要背叛全人类的阿尔法（其实如果不是露娜，她不会这样，但一个具体的理由总是比一个虚幻的愿景更容易被赋予忠诚），因为被恶人伤害就要伤害无辜者甚至一同受苦的守林人的安博莉亚，战双所有的问题都在于如此轻易地把一个人的无奈视为一个人的恶，把一个人的恶视为一个集体的恶，然后让自己所谓的“正义”和“真理”凌驾于别人的愿望，以致于悲剧中的人往往倾向于打着终结悲剧的旗号让自己的悲剧波及他人，变本加厉。

正如曲间章里曲对维里耶的质问：“假如你认为那是错的，那么你自己身处在那个位置的时候也会怎么做吗？”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当然也会，那已经是可能存在的最好的办法了，有人心有不甘的原因只是因为乌托邦的幻想中可以有更好的办法，更有人只是因为受益者不是自己。

所以，一同死去是所有定居点居民的意愿？或许不是。

这次活动剧情的矛盾因谁而起？绝对是定居点的居民。

而打破这个死结的，就是妇人走失的孙子。

妇人在前述两种对他人不满的例子中属于后者，但当他的孙子走失时，她的心理状况从结局已定后的怨恨，重新回到了一种问题悬而未决时的恐惧。而竭力帮助的首席，则直接给出了一个与居民们憎恶的幻象相反的真实：即使他们无理取闹，充满敌意，他仍旧愿意为了拯救他们中的一员拼尽全力，不惜牺牲自己。

愿意读剧情的其实能够看出这就是首席和哈桑议长主导的空中花园一直在做的事：告诉被视为罪人的守林人，认为自己被遗弃的遗忘者，拒自己于门外的九龙，觉得自己被背叛的露娜和阿尔法，新生的露西亚：“即便事到如今不可挽回，但我们仍愿意施以援手。”

而妇人对自己身为人母时以及儿子身为父亲时记忆的重叠，则是共情心的重新唤醒，她意识到他人并非只是自己不幸的一个注脚，而是同样经历着悲欢的人。

所以为什么露娜和阿尔法可以“洗白”，甚至不用“洗白”？

因为她们不是坏，而是傻，而且每个人都脆弱，人类也力有未逮、鞭长莫及。她们的心理崩溃很可惜，但也很合理。露娜的情况就像蝙蝠侠家的二筒，她可以把这件事视作尼科拉充满难过地无可奈何地失去了她，但她更愿意把这件事看成蓄意背叛，当她看着感染体的残躯感叹着这些构造体为人类白白送命时，没有看到的是人类指挥官的尸体早已经腐烂，连骨头的碎块都被红潮卷走了；阿尔法的情况好的多，她试过等待真相，只是她绝望了，没有办法但更没有想法把那些人渣一股脑送去军事法庭，她也没想过他原来的指挥官曾经可能确实说到做到，直到他尝试链接一个升格者然后被帕弥什的意志搞坏了脑子。这之后的事情很简单，任谁也没办法对着一把挥舞中的刀刃伸出援救之手——除了我们的伟大的人类第一位幽灵特工，萨伦和“霸主”的毁灭者，死而复生炸了收集者基地的男人，召集全银河干碎收割者，见到古朗特敢开盒见到“军团”敢启动见到野生雷克耐女皇敢放生还是两次的指挥官薛……跑题了，是法奥斯首席的灰鸦指挥官。

而为什么说赛琳娜是高于这个活动主题的人的呢？

别人一边牺牲别人，一边惴惴不安，甚至心安理得。赛琳娜还没上战场就开始自我审视，将心比心。

有的人困于不幸，自暴自弃，而赛琳娜幸运的获得了队友的理解和支持，也因此一直坚守自我。说实话，我是在没能想到失去人的身体，然后又在无力感和悔恨中被肢解折磨长达数年，连人的精神也备受折辱，最后成为了自己一直不想成为的东西，连意识都支离破碎，却仍然想着帮助他人的人，除了“圣人”或者“天使”还能是什么，想来想去还是“英雄”差不多算合适。

露娜对人类实际无关心，阿尔法化身没有感情的刀柄敲人专家，而赛琳娜居然还能想办法帮助人……

赛琳娜，我的超人！

顺带一提，就像我另一篇瞎写的年表里提到的。

质量效应宇宙人类发现质量效应的年份和战双宇宙真空零点能事故的年份同为2148年。

质量效应和真空零点能都是能源上的巨大革新，都能凌驾于常规超光速引擎。

游戏开始时间2184年，根据线索首席的年龄大概是20左右，斜坡指挥官是2154年生人，差距也不太大。

赛琳娜邀请首席去舞会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首席的理由是跳的不好，而众所周知斜坡指挥官的舞技简直是噩梦。

首席链接了升格者脑子出了问题经常记忆回溯但无大恙，斜坡指挥官被普洛仙信标灌脑后经常闪回收割者出现的景象但无大恙。

所以首席真可能是平行宇宙的斜坡（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