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導之矢與始祖之白 52
“········為什麼·········”
阿爾迪基亞解放戰線的首領，原王國騎士團分隊長——亞倫正躲在洞穴的某一處。
“········為什麼，事態會變成這樣！”
——此時，解放戰線建立據點的洞穴裡，正展開了一場激戰。
對手，當然就是阿爾迪基亞的污點——克莉絲提亞·立赫班，以及她的隨從們。
這種情況之下，堂堂的首領大人為啥會躲在一旁不去參戰呢？
這件事還要從10分鐘前開始說起。
解放戰線的第一個計畫——超大功率的靈力炮擊，最後以失敗告終。
原因無他——便是因為第五王子那個連騎士們都會行禮致敬的捨身行為，守住了旅館以及留在裡面的女王。
從樂觀的角度來思考，解放戰線總算是解決了一個相當棘手的敵人。
——但從執行計畫的角度來看，他們卻因為克莉絲提亞的報仇式雷擊而失去了這個最有效且保險的武器。
所幸的是沒有人受重傷；只要休息一下之後，就可以去執行第二計畫——他們是這麼認為的。
——但沒想到的是，對方的反擊居然來的這麼快。
焰光血族有多麼重視親情，亞倫也有所耳聞。
但他真的沒有料到，居然會到達這個地步。
——第一個「打招呼」，便是一條快要化為光的火焰吐息。
這一擊，直接融化了秘密據點所在的洞穴洞頂，雇來的傭兵就這樣被燒死了一半。
抬頭一看，一隻陽炎之龍守候在一個棕髮少女身邊。
那便是曉紗綾的眷獸之一。
當然了，解放戰線的人不會坐以待斃。
精靈爐被馬上啟動，所有騎士手持擬似聖劍，以飛行術式沖向敵人。
——但是，一道聲音響起了。
“前來侍奉吾身，【海爾】（hel）。”
——就這樣，騎士們被打入了絕望深淵。
右半身乃是活著的少女；左半身乃是枯乾的女屍。
擬似聖劍對克莉絲提亞無效一事，在王國乃是常識。
但唯有隊長級別的騎士或以上的重要人士，才會知道：
背後的原因，便是這隻詭異的眷獸。
詭異女性的右臉發出光輝，擬似聖劍盡數失去光輝，就連精靈爐也陷入了沈睡。
——眷獸【海爾】的兩張臉，分別對應著不同的能力。
活著的右臉，擁有著支配環境裡所有精靈的力量。
換言之，只要你是依靠精靈的力量進行戰鬥，不管你的實力有多強，站在克莉絲對立面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輸了。
——現在阿爾迪基亞解放戰線的殘餘戰力，只能依靠八台IS與自身的靈力戰鬥了。
而與之相對的，隸屬阿爾迪基亞騎士團的護衛們，在王女的眷獸與精靈使靈力加護之下，擬似聖劍光輝更甚。
那些傭兵和士兵雖然優秀，但仍然無法與曉之帝國的魔族兵相提並論。
亞倫很清楚，憑他們現在的手牌，根本無法顛覆這個戰局。
········如今唯一的生路，就是去回收改造福音，以它的戰鬥力迎擊。
——而有可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就只有作為領袖的亞倫了。
「問題是，要怎麼逃走？」
那些為虎作倀的護衛當中，肯定有感知類的人士在。
如果他們發現自己的氣息消失的話，肯定會派人來追擊。
·········這樣一來的話，他們就真的完了。
「·······怎麼辦········」
亞倫苦惱的想著對策。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轉移魔法陣出現在自己背後。
猛然回頭的亞倫，看到出現的是同伴的時候便鬆了口氣。
——不，或許不能夠這樣說。
“——摩爾！”
“·····抱歉，隊長·······看來我到此為止了·······”
名為摩爾的男騎士，身上出現了一個大洞，整個左腿都沒有了。
雖然用最後的力量使用了轉移魔法，但怎麼看都是沒救了。
“實在是·······太大意了········居然被那個《操偶師》擺了一道·······”
“《操偶師》·······愛夏·埃托伊爾·······”
亞倫狠狠的吐出了摩爾仇人的名字。
“被管我了······隊長········快去把福音給·······”
“我知道·····但現在的問題是·········”
“不······我有辦法········”
摩爾接下來說出的方法，卻讓亞倫心頭一震。
“請用我·······做替身吧········”
“什麼？你·········”
“隊長·······我已經活不下去了········但如果·······我的死·······可以成為清淨的王國的基石········那麼也值得了········”
了解部下覺悟的亞倫，咬緊牙關之後，便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一把帶有詭異氣息的黑劍。
“········請原諒我。”
微笑著的摩爾，就這樣看著敬愛上司的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可惡。”
“沒想到，最後居然會變成這樣·······”
此時的戰場上，正如亞倫所料的一般，基本上勝負已定。
現在僅剩的戰鬥人員，就只有瑪麗和另一名女騎士而已。
其餘六名IS操縱者，有兩名被阿歷克斯騎士——【歐提努斯】的操縱者給無力化。
作為同一國的戰士，持有作為【英靈戰士】全面升級的第三世代型的近衛騎士，根本不可能會輸給區區叛徒。
接下來，又有兩名分別被曉之帝國的代表候補生給幹掉了。
還有兩名，則是被滅絕王朝出身的那個《操偶師》給處理掉了。
而且這一次和早上的戰場不同，她們沒有留任何活口，僅僅只是回收IS核心而已。
——從克莉絲提亞和異母妹妹一同蹂躪傭兵的景象來看，這次就連那個天真的王女也氣炸了。
——兄弟被傷害的憤怒，此刻甚至凌駕了對王國臣民的關懷。
焰光血族這份在第二代吸血鬼當中極為罕見的，由名為「親情」的感情構成的團結心，便是她們之所以強大的理由。
今天，瑪麗總算是見識到了。
“投降吧，瑪麗，莉莉。阿爾迪基亞解放戰線已經結束了。”
阿歷克斯靜靜的說道。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從超高等偵測器的數據，就已經知道【歐提努斯】的全部武裝都已經對準了她們。
“·······到此為止了嗎？”
“可能吧········不過，妳應該不會認為我們會接受吧？”
“·······那很遺憾。”
在結束戰鬥的所有人的見證下，阿歷克斯揮下了手中的聖劍。
純白的光輝化為彎月裝射出，劈開了兩人的軀體——
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這是！”
一道黑色的極光擋在瑪麗她們身前，而聖劍的光輝在碰到極光的那一瞬間，就輕易的消失了。
“異界侵蝕？”
“不會錯——那是聖殲的魔具！”
兩位王女很快就認出了極光的真面目，不免感到驚訝。
操縱將一切異能之力無效化的異界侵蝕的魔具——天部遺留下來的最神秘遺產之一。
——解放戰線的人，居然將這種東西弄到手了？
不過還不等她倆反應過來，一名女騎士就已經衝出來了。
目標——當然就是克莉絲了。
壓抑住召喚眷獸的衝動，克莉絲馬上飛了起來。
手持黑色短刀突刺的莉莉，就這樣撲了個空。
——但紗綾注意到，她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克莉絲小心！！”
“呃？”
紗綾的警告始終來遲了一步。
——施展瞬時加速的瑪麗，已經來到克莉絲跟前了。
她的手上，當然也拿著同樣的短刀。
無論是眷獸，還是精靈之力，在異界侵蝕的力量之前，都只會化歸虛無而已。
——現在的克莉絲，根本無法擋下這一道。
王女的視線，剎那間變慢了。
她只能看著奪命的利刃，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咻！咻！
兩道雷射閃過，以精準到可怕的地步，命中兩人手中的黑刃。
兩人手中最後的底牌，就這樣被白白粉碎了。
——克莉絲的世界，恢復了原來的流動。
心念一動，體內眷獸的火焰就爆散開來，直接將瑪麗轟飛到洞穴之外。
看向地面，只見紗綾以神速的一拳，將瞬間愣住的莉莉如法炮製的打飛。
“克莉絲！妳沒事吧？”
“這邊沒事！話說剛才的那個是········”
嘴巴上這樣說，但其實她們的心裡都浮現出同一個人的身影。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理應處於昏迷狀態的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
說起來，為什麼他會知道她們的戰場在哪？
懷著眾多的疑問，兩名公主抬頭看天。
那裡，聳立著一個人。
身披金色與藍色的IS，英氣勃勃的模樣根本不像曾經頻臨死亡的人。
——就像是星辰的騎士一般。
“哥哥！”
“兄長大人！”
——曉輝矢，就站在那裡。
「哇哇哇～～輝矢你這下好帥喔！就像英雄一樣！」
「········口上這樣說，剛才還不是妳擅自發動狙擊的？」
就在輝矢快要抵達孤島的時候，背上的兩個星之炮突然啟動，然後冷不防的向著遠方的人群狙擊。
雖然輝矢很快就理解舞伊的用意，但當時他還是嚇得不輕。
——自己的IS不但可以自動調整程序設定，還可以自行展開攻擊········
感覺真的好像拿起了一把受詛的魔劍，她該不會還可以擅自奪舍吧？
「什麼魔劍呀！人家哪有這麼壞！」
「······還有，不要擅自偷聽我的深層思考。」
從孤島那裡飛出來的兩名IS操縱者好像在對自己喊著什麼話。
不過覺得很煩的輝矢，直接把公用頻道都給關上了。
「還有呀，你不去管她們真的好嗎？感覺她們都很火爆了？」
「沒關係，強弩之末而已。」
「嗯·········？啊，殺過來了喔。」
就像舞伊所說的一樣，不知道怒吼著什麼的兩位操縱者就這樣飛過來了。
——剎那之間，無數的資料流經輝矢的眼前，同時也被輸入王子的腦裡。
【敵機類型，阿爾迪基亞王國製《英靈戰士》兩台。】
【敵機A：進攻，類型：普通斬擊，威脅度：0.0%】
【敵機B：進攻，類型：劍型武裝【天枢】斬擊波，威脅度：0.1%】
還非常貼心的附上了預測攻擊軌道和推薦應對方式。
——看來是敵機A先以大上段誘敵，然後左後方的敵機B再以斜斬擊波進攻嗎？
——話說舞伊妳會不會做過頭了？
「會嗎？」
·······那懵懵失失的青梅竹馬，似乎已經不復存在了。
輝矢不禁出現了這種悲傷的念頭——同時按照舞伊的指示移動身子。
敵機A非常老實的按照預測軌道揮動長劍。
輝矢稍微往後移動了6公分，就以分毫之差躲開了這一劍。
這樣正好落在了敵機B的攻擊軌道上，預計兩秒之後發動斬擊波，2.5秒後就會到達。
——所以，輝矢微微動用了第七眷獸的力量。
“嗚哇！”
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拉扯著敵機A——騎士莉莉，把她拖到自己的左前方。
此時，騎士瑪麗和預測分毫不差的斬擊波釋出——劈中了莉莉的背部。
“嗚呀呀！”
“——！對不起！”
沒有太多理會兩個敵人的話，輝矢對著莉莉就是一腳，把她踢到瑪麗身上去。
輝矢一邊按照光導的指示應對攻擊，一邊和舞伊通信：
「這是什麼回事，光導原本哪有這種功能？」
「嗯，用IS的超高等偵測器加高速演算得來的結果？」
「別想唬我，這預測也準過頭了吧？」
「······我不否認裡面包含了包含了我自身的觀察和預知啦。」
舞伊說完之後，又是一堆知識湧入輝矢腦海裡。
——看來舞伊她自從成為靈體之後，觀察眼和靈視都得到大幅提升·······
——要吐槽的點實在太多了，怎麼辦········
「話說，舞伊，妳真的沒有在操控我的身體？」
「嘻嘻········」
「別“嘻嘻”我！」
明明處於這種完全分神的狀態下，輝矢的身體依然可以完美的應對兩名騎士的合擊。
這已經不能夠用戰鬥本能來解釋了，感覺就像有某種意志強行干涉自己的動作。
「·······算了，再拖下去紗綾她們會擔心的。我想速戰速決，麻煩妳乖乖的當個輔佐。」
「了解，要用第三階段嗎？」
「不用，那個能保密多久就多久·········我更想試試那個【星宮系統】。」
「受到～～」
說完之後，光導（舞伊）的肉體干涉消失，操縱權又回到了輝矢身上。
剛好，兩名敵機拉開了距離，舉起了左手的盾牌。
【全敵機：攻擊，類型：盾裝武裝《天璇》脈衝炮擊，威脅度：1.2%】
攻擊軌道可說非常愚直，就是左右夾擊。
但是預測線的規模卻相當大，直接把輝矢給包裹在內了。
雖然最佳應對方式建議使用獨特能力【星之引導】········但這次輝矢故意不遵從她的指示。
“【星宮——白羊】（horoscope——aries）！”
張開雙手的第五王子，如此大喊。
光導機甲上寶石的顏色，變成了綠色。
與此同時，蓄力已久的兩發大砲以龐大的聲勢勁射而出。
無比龐大的能量洪流，在剎那間吞噬了輝矢的身影。
敵人的歡呼，妹妹的悲鳴——面對這一切，輝矢只是一笑而過。
“怎樣？沒招了嗎？”
——對敵人來說，這應該是帶來絕望的景象吧？
輝矢手持兩面綠色的盾牌，毫髮無傷的傲視著兩名騎士。
就連他身上的機甲，都產生了一定的變化。
原本注重平衡型的裝甲變得很是厚重，看上去就像個絕不倒下的坦克一般。
身上的魔力管道不再是琥珀色，而是和輝矢的第一眷獸一樣的綠色。
——【星宮系統】（horoscope system）。
透過提取輝矢的十二隻眷獸的相關性質，從而透過人造魔力和量子建構並存的方式建構出最合適的鎧甲與武裝，從而達到自由改變戰鬥模式的效果。
【星命牧羊】是防禦型的眷獸。
因此，從其魔力性質開發出來的戰鬥模式，自然也成為了防禦形態/
“這樣的話········就讓我們開始最終回合（final turn）吧！”
隨手將雙盾拋至半空，輝矢下達了下一個指令：
“【星宮——獅子】！”
雙盾和重裝甲瞬間被分解，然後重組為銀色的雙爪與流線輕甲。
這是最為注重速度的形態。
剎那間，輝矢便已經從女騎士們的眼前消失，化作一道銀光疾馳戰場。
無數無法看見的抓擊，接二連三的落在無法反應過來的敵人身上。
——IS的性能，魔族的力量。
——單獨一邊的力量，根本無法達到這個領域。
——唯有將兩者合而為一，才能登上這個巔峰。
最後的一擊，兩人的IS從背後遭到利爪貫穿。
下一刻，《英靈戰士》就此化為碎片，兩人就這樣墮向海面。
而輝矢的手上，已經拿著兩顆完好無缺的IS核心。
“你這個——大笨蛋！！！！！”
“噗呼！”
貝露奮力的一拳打得輝矢橫飛出去，就連光導（舞伊）都沒能反應回來。
“人家好心讓你自己好好休息，你怎麼又跑過來了！？是嫌今天還沒死透，想快點見閻王嗎？”
「哎呀·······好久沒有見到怒火全開的貝露了········」
「嗚哇·······一段時間沒見，貝露真的變大了呀······」
“······喂！你有沒有在聽呀！”
“我在聽我在聽！所以別嗚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
後面的那陣怪聲，是因為輝矢被貝露抓著衣領電了。
“哈哈哈······真的很像輝矢君的風格呢·······”
莉法也只能在一邊勸架了。
“不過，輝矢君，請你不要太作賤自己呀。相信舞伊姐應該不會希望你這麼早去陪她吧。”
「嗯········很抱歉，但是我已經見到舞伊了。」
當然，這一句是不可以說出來的——暫時還不可以。
不過，總有一天，她們可以再度坐在一起聊天吧·······
輝矢腦海中所構想的美好願景，被克莉絲的話所打斷了。
“兄長大人，首先我得感謝你救了我一命········不過，你到底是怎麼得知我們在這裡的？”
“呃·······從當時炮擊的發源地就可以推算出來了吧？”
“原來如此······真不愧是兄長大人！”
“啊哈哈哈············”
一夏也只能打幾個哈哈敷衍過去。
「還不是人家的功勞。」
「妳先閉嘴啦。」
忙著應對克莉絲的問題和舞伊的念話，導致他並沒有發現——同母妹妹的視線。
「哥哥的笑容········」
紗綾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眼神。
儘管輝矢苦笑時，嘴角的弧度等外貌特徵並沒有變化···········
········但是紗綾卻能感受到，那個笑容當中存在著以往沒有的溫度。
「簡直就像·······以前的哥哥一樣·······」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紗綾並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事情。
“紗綾殿下！恐怖份子的遺體已經全部整理完畢！”
“連同傭兵在哪，總數33人！並沒有逃脫者，已經全部擊斃。”
“嗯，很好。”
說著這話的時候，紗綾的臉色變得有點沈重。
儘管身為獅子王機關的舞威媛，她卻沒有殺過太多人——至少，她仍然處於會為敵人的死而哀悼的感傷期。
她和輝矢不同，沒有經歷過喪失摯愛的那種悲痛。
和克莉絲不同，沒有在小國爭鬥中裡浴血奮戰的經驗。
——她的心，還沒有強韌到可以殺人後毫無罪惡感。
「嘛，算了，妳維持這個樣子就好。」
彷彿看穿了妹妹的心思，輝矢溫柔的看著她。
「手上染滿鮮血的差事，我會全部負責；妳只需保持乾淨就好。」
雖然方向有一點不同——但輝矢和父親一樣，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妹控。
「真是寵人呢。」
「看看場合好嗎？」
被舞伊的插嘴感到掃興的輝矢，將視線掃向了橫列的屍體。
然後，他皺起眉頭來。
“兄長大人？”
“沒什麼·········克莉絲，妳不覺得那裡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嗎？”
“嗯？人數沒有遺留，而且也沒有用咒術掩飾的痕跡呀？”
「·········舞伊。」
「我姑且看了看······從數據上來看，沒有任何人的殘留靈力出錯呀。」
所謂的殘留靈力，就是人死後體內所殘留的靈魂碎片。
雖說會隨時間淡去，但是在死後不久的時間內，這可是比指紋什麼的更來的準確的判斷方式。
但即使兩人都這麼說了，輝矢還是無法釋懷。
“········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並非出於實際的證據——而是從靈能力者的第六感，捕捉到某種異樣感。
「舞伊，讓我看看妳的視野。」
「知道啦，我覺得沒什麼必要就是了。」
嘴上抱怨著，但舞伊還是很聽話的將自己的魔眼景象覆蓋在輝矢的視野之上。
整個世界彷彿變成了黑白色調一般，輝矢眼中的魔力和靈魂顯得比過往都更要清晰。
「這就是舞伊妳眼中的世界呀········」
「嘛，我也是在死後才體驗到就是了。到底怎樣了？」
「···············」
無視了舞伊的疑問，輝矢只是來回看著那些遺體。
「··············這是？」
終於，他找到「違和感」的來源了。
名為亞倫的領袖屍體········殘留靈力與肉體本身產生的極其微小的誤差。
“該不會········”
“兄長大人？”
“輝矢殿下？怎麼了·······”
逕自走向亞倫屍體的輝矢沒有說話，只是跪下來細看情況而已。
“·············”
然後，他突然一把抓住亞倫的頭，並散發出水藍色的魔力。
“哥哥？你在幹什麼——”
紗綾還沒有說完就停住了。
輝矢引出的，是第十一眷獸的權能——和父親一致的【時間回溯】權能。
隨著魔力散播，「亞倫」的屍體產生了改變。
健壯的身軀變得微胖，而赤紅的髮色變成棕色。
輝矢的手掌拿開的時候，那裡的屍體已經不是「亞倫」——
而是名為摩爾的幹部。
“什——”
“不可能！我完全沒有看出來·······”
眾人的驚呼聲中，只有輝矢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上當了！這是用聖殲魔具做出來的替身！”
聖殲魔具的能力，主要有兩種：
一，是操控能消除所有異能之力的異境侵蝕。
二，則是可以吸收任何資訊並化為己用。
——重點是第二個效果。
雖然一般來說，只能用來改造自身武器或創造傀儡········
但如果勉強一點的話，要改寫目標對象的「資訊」也不是不可能。
沒錯，比如說·······將自身的存在資訊「複寫」到其他人身上那樣。
「舞伊，馬上給我把那傢伙找出來！」
「早就找到了！」
已經為自己失誤而補過的舞伊，馬上顯示出目標靈魂的鎖定追蹤圖。
——在替身上留下自己的靈魂資訊，在這個時候反而成了亞倫的敗筆。
“10點鐘方向，四公里之外嗎·········慢著，這個方向是！”
沒有餘力去理會夥伴驚訝聲音的輝矢，用力一咬牙。
改造過的銀色福音，被破壞卻不見蹤影的靈力炮·········以及聖殲的魔具。
這些拼圖互相契合，在他的腦海裡建構出最壞的可能性。
“嘖，沒時間在這裡耗時間了！”
輝矢隨手一揮，幾位IS操控者都受到了信息。
“處理好這裡的事情後，妳們就派人過來這個座標！我先走了！”
“慢，慢著！輝矢！”
“等一下人家呀——！”
一腳蹬向地面，輝矢驅動自身的飛行能力，以及IS的PIC功能，全速飛向目的地。
或許是舞伊感應到他的心思，很是懂事的調整能源分配，將推進力和速度提升到最高。
——反正有了那個獨特能力，輝矢和光導根本就不愁能源餘值。
「雖然這簡直就像在嘲笑《白式》和《紅樁》一樣就是了········」
感受著遠方的魔力波動——真祖眷獸的咆哮，輝矢緊皺眉頭。
“——不要死呀，一夏！”
「············」
唯獨這一次，舞伊並沒有吐槽輝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