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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春寒

2023-07-28 23:32 作者:星芒阵  | 我要投稿

他人oc,是很温馨的bg父母爱情,母亲离世之后的扫墓情节。

接稿接占啦,同人oc均可,塔罗占卜也可以



在一个温暖的春天,独我经历一场刺骨的乍暖还寒。

 

 春天,园子里的树抽了新芽,新绿蒙蒙,远空有悠长的鸟鸣。

步行去花店的路上,听到擦肩而过的路人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斜挂着,几团云拥在蓝天一角,树影摇曳在地砖的裂隙。

呼吸间的寒意逐渐消散,但察觉春天的来临通常是一瞬间的,在某一个节点一下子被透亮炙热的太阳贯穿,然后恍恍惚惚地意识到又是一年新的开始。

“还是像往常一样,要一束玫瑰花吗?”在还隔着两个商店铺面的时候花店老板娘亲切的吆喝就传了过来。

落极还是像往常一样沉默地点头,阳光在他白色的头发上留下光点的足迹。

“春天就要来了呀,真是羡慕您的夫人,总是能有新鲜的花束收呢。”老板娘笑眯眯地抽出花瓶里最新鲜娇艳的玫瑰花,熟练地裹上浅粉的包装,系上珠光银的缎带。

他总是来这里买花,没说过什么,只是简单地提到过是给自己的夫人,漂亮,活泼,粉发,并且用简短而坚定的肯定句收尾:“我很爱她。”

“可以换那一张吗?”他突然出声,“那张的颜色更像她的头发。”

老板娘哑然失笑,解开系好的蝴蝶结,换了他指的那张包装纸,重新调整花朵的排布。

老板娘或许在暗暗好奇他们的爱情故事,落极在撇到她正缠绕的缎带上的烫金英文字母之后,拼出了“Spring is coming, and love is about to bloom”的句子,他低头笑笑,眼前飘过她搂抱自己腰身的幻影。

“再加一束迎春。”

迎春花并没有被专门种在花盆里,而是放肆地生长在花店门口的泥土里,长出茂密明艳的一丛,明晃晃地让他想起云因曾经一条明黄的长裙。有飘逸潇洒的裙摆,裁剪得当的腰身,银铃脆响的笑声,和落在自己唇间的亲吻缠绵。

“可是……这个是野长在门口的,没有算进可选购的……”

老板娘的话在看见他盯着迎春的眼神的瞬间噤声。

隔着柜台她递了把剪子。“自己剪吧。”

迎春花一开始就没有被算进任由选购包装的范围,在店门口窄小的泥土方寸中长得肆无忌惮,落极剪了两支顶上开得正好的花朵,又干脆齐根剪断两株生长旺盛的花枝,攥在手里一并交给老板娘包装。

旺盛的,蓬勃的,迸发的,生命力。

就应该配,蹦蹦跳跳的,活力四射的,欢笑打闹的,她。

谁又夺走了我的迎春花呢?落极还没来得及想下去,老板娘就把包装好的两束花递了过来,并在他询问价格的时候示意免单。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来,反正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来。

他接了花,道了谢,转身去走向公交站。

已经算是偏僻了,公交车只有一班,行人车流也很少。

路北的车站,大概要等十五分钟,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九站,终点站,下车。

这趟短短的路程已经内化成内置于心的程序,在他拿到花的瞬间就会自动运行。

他也可以开车去,但是基本每次都是坐公交车,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喜欢在那短短的九站地的时间里捧着花束头靠在震动不止的车窗玻璃上胡思乱想,或者也可以什么都不想。

车来了,他和那点红黄也就模糊在脏兮兮的车窗玻璃后面了。

 

花店老板娘在送走他之后依旧乐乐呵呵地在插花。

她或许还没有联想那班公交车的终点站,是一个小小的安静的墓园。

 

墓碑并不高,但依旧干净崭新,上面刻着姓名的凹槽也丝毫没有灰尘。

落极缓缓放下两束花,墓碑旁边放了一块低矮平坦的石头,和墓碑是一样石材,是落极专门留给自己坐下陪她的。

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墓碑后面种的是桃树,也已经抽枝发芽,有郁郁葱葱之势了。

过几天再来的时候,或许桃花就开了,再过几天,他坐在这里似乎就会有桃花的花瓣飘落了。

或许是因为桃花本身就有爱情的象征,他有点执拗地认定这就是他们爱情依旧炙热的证明。

有点孩子气。他们两个之间更有孩子气的以往都是云因,那些趴在他身上的打闹,撒娇和亲吻,呢喃和嗔怪,即便在落烟出生之后在自己面前她似乎永远还可以是小孩子。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嘴张张合合终究还是无言。

落极对于来看望自己妻子这件事不大遵循扫墓节日这样的习俗,他经常来,次数很频繁,每次都零零碎碎地说点这两天的琐事,而此刻又真实可感地坐在这里,视野里又出现已经熟悉了的桃树的阴翳,某种看似被压制了的情绪又再度翻涌。

从最初的崩溃,难以置信,再到他以为的平静接受,这种他自以为的平衡其实简简单单就会被击溃。

比如只是一支简简单单的迎春花。

他的人生中有无数个春天,然而此刻他脑海中浮现出的经历告诉他只有真正有她陪伴的春天才称得上风和日丽,万物蓬勃。

他们一起去野餐。河岸边的桃树纷纷扬扬地落了花,淡粉的花瓣掉在她头发上,几近融为一体,他借着摘花的理由去吻她发间,进而轻轻游走到眼睫,唇齿,不远处的落烟思来想去还是将注意力转移回自己手里的三明治。

他们一起做春饼。在她专心致志将馅料包进饼皮的时候突然在后面拦腰抱住,她整个腰身完全贴合在自己怀里,仰头,轻笑,主动吻在自己喉间,手里的春饼半成品被顺势塞到落烟手里继续深造。

他们一起去踏青。初春的草坪散发着青草的芳香,像她某一瓶青草调的香水。不过比起她身上的味道还是差远了,于是他拉高牵着的她的手送到唇间,印下一个绅士的礼节,她扬着手背任由他深情款款,随后带着落烟去摘野花,只剩他在后面看着母子二人的背影怔怔地嗅嗅自己指尖,回忆起昨晚抱着她睡觉的时候,似乎自己也沾染了她的香气。

所以呢?自己现在是被她孤零零地丢在了人间的寒冬吗?

他坐着没有说话,但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云端的太阳已经西斜出余晖,他恍惚听到了落烟叫爸爸的声音,记起自己呆的有些久了,应该去接落烟回家,学着云因的样子轻吻他的额间然后问晚餐想吃什么。

他蒙一站起来感到一阵眩晕,天旋地转之间他不得不一手撑住墓碑,一手扶住额头。

恍惚间他感觉初春的温度离他远去了,那种温暖散布叫卖的小贩,归家的夫妻,散学的孩子,但是独独略过了他。

那种寒冷并不是突如其来的刺骨,而是慢慢地一点点将某种东西从他身上剥离,等他感受到的时候已经被无法驱散的灰冷包围。

在那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一场无关旁人的倒春寒。

 

 我独自站在温暖的春风,她走之后我心里的空缺被灌满呼啸的倒春寒。

 

 

 

 

 

文:白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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