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个冬天有泪可落
在每一个冬天有泪可落
“关于郑州我知道的不多。”邂逅这首歌是在梓先生的小酒馆。
夜。雪。空气甜得发腻,霓虹灯像喝醉的少女的眼。和杨胖子掸去身上的雪,走进梓先生的店,不用点餐,甚至不需要寒暄。
“和昨天一样吗?”
“嗯。”
“嗯。”
“今天晚上出来这么早啊?又翘自习了?哎我说你这么胖咋翻出来的啊?”梓先生说笑着,丝毫不耽误他不拘小节地倒酒,凿冰,大开大合。昏暗的灯光下竟像某部港产片里的变态杀手在肢解尸体。
“明天考试。晚修提前自由了。”和胖胖的杨先生在一起总是没有我发言的余地。
梓先生把两杯酒端到我们两御用的座位:靠窗的一个拐角,既能看窗外的车水马龙,又能看见那面表白墙。不至于沉闷,也不至于无聊。
等不及梓先生回到柜台,结着冰霜的窗子打进来光,顺着冰的纹理漫散,刺痛双眼。
“好光阴,快递!”
出于莫名的默契,梓先生拿起一杯热茶出门取快递,我也站起身帮忙。快递员捧着热茶,热气从茶杯里,从头盔里,从店门里,从四面八方翻涌来,不可寻其来源,最后在霓虹灯下搅动着,绚丽着,不肯散去。
索性包裹所剩无几,挑出来几件快递不是难事。
“买了啥?”我把冷气关在门外。
“其实啊,女人拆快递就像男人撕丝袜一样,明明知道里面有什么,却还是满怀期待”梓先生用后槽牙叼着烟说笑,用刀肢解那些包裹,像是在手刃已经投降的仇人。“这个,拖鞋。还有这,碗和筷子!”
“变态杀手”撕开了一件件快递,看似无序地排列。红色的小零碎成双成对——梓先生要结婚了。
“变态杀手”成了说书先生,零七八碎的结婚用品成了惊堂木,他炫耀着自己看得见眉目的爱情和婚姻,炫耀着自己要去到另一个城市,炫耀着自己崭新的计划。于是我发现今天歌单的主题,听完《北京 北京》里发动机的轰鸣,听完《成都》里的微风细柳。
就这样,我与这首歌邂逅。我开始喜欢气雾漫散的样子,穿过她年轻的脖子,煤炉味染上围巾,不觉得呛人,只是温暖。大棉袄上撒着碎雪,偷笑时会不小心喷出一大团白雾。冬天帮我们诠释爱情,帮我们诉说每一个藏在岁月深处不能说的秘密。
有时候我会梦到坐在梓先生的店里,坐在那面充满了污言秽语、甜言蜜语、风言风语、流言蜚语的墙前,闻见煤炉的味道,光线刺眼,有泪可落却不是悲伤。
给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