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Navy

赛场外正弥漫着淡薄的雾气。

赛道上庆祝的烟火还未散去，但远方观众席上已经涌起朝着竞技场出口的纷纷球浪。媒体中心的几位记者也开始收拾手旁满满的通讯稿。

当然，我也不会例外。毕竟在十站的兜兜转转之后，谁不期望着在充满香料味的赌场里玩个痛快呢？于是在向黑杰克赛场投下最后一瞥之后，收拾好自己的通讯稿，我随着记者的大潮，也慢慢走出媒体中心来。

出乎意料，当我踏入Herbotamia那座著名的赌场的时候，却发现几乎所有车手和教练们都在里面——赌场内挤得满满，几乎看不到其他闲杂球等。几乎每座轮盘、老虎机和牌九桌，甚至四近的酒吧和书店（书店？Herbotamia的赌场里竟然有这种东西着实令人奇怪）里都有几位熟面孔在内放松。甚至，里面都没有我能够插脚的地方。

“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长叹一声，我又掏出了那个并不熟悉的笔记本。休闲与娱乐板块的采访素材本身并不多，看来今天要大写一笔了。

那么以下，便是黑杰克之夜，金碧辉煌的盛典。

牌佬与新手教学

“这玩意儿到底该怎么用？”Cloudy盯着眼前看起来很简单的四个骰子，疑惑地问他万能的队长。

“呃……”Misty拿起一个骰子，把它翻过来倒过去看了看，最后把它装到了骰子筒里，“看起来挺简单的，但我不知道怎么用。”

夜里的赌场很是吵闹，但Hazers们坐的位置还是相对僻静的。即使是这种偏僻的角落，我仍旧耗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看着两位天才车手此时却和两个红色的透明骰子较上劲来，一旁本想观战的Club看得有些着急。

“这种拥挤的场面习惯就好。”Club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凳子，自顾自坐下，“在赌场，尤其是这样的一个热闹的夜晚，能够从大门里塞进来已经是对你身材的一个最大肯定了。如果碰上这样一个忙碌的时候，你需要做的就是找一片空地席地而坐。这虽然听起来不很礼貌，但如果只是在一边站上两三个小时，相信哪怕是耐力赛冠军也受不了。赌场永远是这样，我们等待着一个爆满的夜晚过去，然后就会迎接另一个新的、不会像现在这样爆满的夜晚。”

“所以这里一直都是这样？黑杰克的场馆真的没有进一步扩建的打算了么？”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球群（似乎包括近端摇老虎机的两只橘子，抹着骨牌的两位混沌，远远望去门口打着“二十一点”的四位黑杰克，和几乎要抄起球棒对打起来的两位面色潮红的野竞），我无奈地吐出这样一句。

“这已经是扩建过的版本了啊！想当年这座建筑刚建好的时日，还没有现在三分之一大呢。每年的经费毕竟有限，我们总不能一年一扩啊，是不是？今天也算一个假日啦，人来的多不也挺正常的。不过今天还算人少，不是么？——呃，我是指除了M1工作人员之外的人啦。”我犹疑的眼神使得Club慌忙补上来最后一句，“今晚好像整个M1的人全都来了，车手、教练、技术团队、赛道维护——”

Club的话被越来越大的声音盖住了。回头一看，刚才还在讨论两只骰子玩法的Misty和Cloudy竟然吵了起来。

“应该这样两两装进去，然后扣在桌子上，摇晃一下，然后比出大小来——”

“不应当是四个骰子四个筒，然后随机选两个能不能碰一组相同点数吗？”

“你那是骨牌吧，这是骰子，不一样吧——”

Cloudy似乎很不服气，又要争辩：“我没看出什么差别来——”

“哎呀，我来吧我来吧！”内行球Club终于忍耐不住了，站到了桌前。“这个应该这样放进去，再这样摇……”

“你看，我是对的吧！你还真是在基地玩别的玩多了，什么都想找相同——”

“喂，你不也一样嘛，上次打二十一点，你输得把Smokey教练的脸都气青了……”

“哎哎哎，你俩听我说完嘛！”

总之，在余下我呆在Hazers角落的时间里，资深牌佬Club手把手，向两位牌界新手开始了新手教学。这一课本不应在赌场中存在——“当你一晚上输到只剩玻璃渣的时候，你就能明白这种游戏的规则了。”Club说道。

作为整个赌场最简单的游戏，虽说上手花了比Misty多上几倍的功夫，但Cloudy在终于明白了机理之后成功赚了个盆满钵满，而作为Cloudy今晚的对手，Misty则“只剩下了少许玻璃渣”。虽然看不到Misty的形状，但手势投足的僵硬告诉我，今夜绝不是一个愉快的晚上。

“最后，收官！”Cloudy满足地收起骰子，“这些比我M1赚的奖金恐怕还多些了吧！”

“呵，运气好罢了，回基地我要找Murky全赢回来……”Misty声音有些发颤，无力的擦擦身上的冷汗。

Smokey一直观望着两位队圆的对局。站在牌桌的另一个角落，他只是静静看着，沉默不发一语，偶尔抽出手杖拄一拄地，但只是为了不让他们吵的声音太大。不过在Cloudy喊出“收官！”之后，他的嘴角上还是溢出一丝微笑，转过身向着酒馆走去。

钴蓝们的酒业尝试

“这玩意儿真的能喝？”Cerulean望着Sapphire手里拿的一杯半黄半蓝的饮品，狐疑地问。

“你试试嘛。”Sapphire递过去一个和善的微笑，一旁的Royal吓得往后缩了缩，“由醇黄汽水和龙舌兰调配出的神奇饮料，来一口？”

Cerulean畏畏缩缩地接过来，用舌头轻轻点了一下那杯液体，然后便把它全部喝了下去。

“怎么样？”Royal关心地问道。

“……”

“能喝。”

Cerulean冷不丁蹦出来这样一句话。

玻璃杯“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还好没有碎。

“按理说，研究圆女士应该能调配出很好喝的配方吧，是不是？”Royal摇晃着一杯干马天尼，笑着，就要把Sapphire朝着调酒师的位置推。

“实际上，研究圆女士确实有很好的配方呢，Royal。”Sapphire甜甜地说，“要来一杯吗？”

“大可不必。”Royal忙往后缩了缩，“这种品酒的事情，不如再让Cerulean试试……”

“不如请一位外援吧。”Cerulean朝我转过身来，“晚上好，Brume。要不要来一杯Sapphire的独家特调？”

“可以试试。”我在吧台前坐了下来。Sapphire朝我一笑，又开始叮叮当当地摆弄起那套调酒器件。

“这里似乎已经包下来了？”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调酒师的身影。

“确实如此。”Royal点点头，“我只听到教练说着‘这是训练的一部分’，然后就‘叮咣’一声，全部办妥啦！”

“之前似乎从未听说严谨的钴蓝们还有调酒方面的天赋。退休之后考虑开一家酒庄吗？”等待的过程中，我问道。

“爱好而已，还没有上升到这种程度。”Sapphire手里的器物一刻不停，“再说，如果在兴趣爱好上投入太多，最后恐怕爱好就会像Zuro早上八点的车流一样，让你一点都提不起兴趣了吧。”

“所以，其他钴蓝们的‘酒艺’如何呢？”看着好像并不谙于此道的Cerulean，我问道。

“我们之中，或许只有教练能够调出能喝的酒吧。”Cerulean叹一口气，“虽然不曾尝试，但我们每位都被灌过不少。”

“请细说说。”

“你知道的，调酒这种爱好，如果只是自己品味，是没办法提高自己的技艺的。因此，作为一种‘训练后的小奖励’吧，Sapphire教练每次在训练过后都会端出一杯新产品来。”Cerulean从地上拾起那个玻璃杯，“我自然是喝过最多的，队长和Gnome也喝过几次，而Meepo似乎喝不了酒精饮料。至于Royal，但凡你在基地遇到Sapphire端着一杯液体，那么半径十五米内绝对寻不见Royal的影。”

“就当短跑训练了。”Royal有些闷闷不乐，“你想啊，虽然他们喝完后的反应都还不错，但是看到一杯黄不黄绿不绿的东西朝你走过来，还泛着大量泡沫的时候，跑路只能是第一选择吧。”

调酒的间隙，我望向酒馆的四周。虽说钴蓝们把吧台租了下来，但并不代表着其他球圆们不能在此酣饮一醉。在距离吧台相当远的地方，Mimo和Rima正交杯畅饮，Momo刚刚赢来的奖杯倒在一边，似乎某人还用过它做酒杯；Aryp坐在台边，举着相机，和Momo相视一笑。和Momary的热闹相比，巧克力们和群狼们虽然也坐在一起，但只是安静的喝着闷酒。

“好了，请吧。”Sapphire终于将一杯绿色透明的液体摆在我面前。

“这就是‘独家特调’吗？比我一年多来见到的都要好看。”Royal感叹道。

“也有好看的时候，只不过你都没看到而已。”Sapphire毫不客气地堵上了Royal的嘴。

“那我就做一回‘小白鼠’咯！”我举起杯，轻抿一口。

酒液初入，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青草的气息，好似Draklin郊外三月初长的草坪；紧接着便是一阵薄荷样的清凉，伴着柔和的酒香；最终咽下时，又回味出如Huaze产茶水的回甘……

“太神奇了！”一杯饮毕，我不禁深吸一口气，“老实讲，我从未喝过如此风味多变的酒。”

“无愧‘独家特调’之名吧！”Sapphire轻挑眉毛，“这可是钻研一年后的作品，看来确实不负众望。只是成本似乎贵了些……”

“确实是我一年来见过最完美的。”Royal笑道，“就连我也想来一杯呢。”

“好啊，乐意奉陪！”Sapphire轻轻笑着，再次拿起她那套调酒器件来……

奖杯的正确使用方法

还未在吧台前坐很久，我突然听到后方“咣”一声巨响。

寻声望去，原来是Momo拿着刚赢来的奖杯，试图将醉酒了的二位神志不清的球分开。手无寸铁的Aryp无奈地站在一旁。Choc和Mocha也围上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才喝了几杯，就这样了？”Momo提起奖杯，又要把东倒西歪的Mimo和Rima从各自身上拽开。对饮到最后，这两位似乎已经紧紧贴在了一起。

“教练不会喜欢的……”Aryp手边并无可借力的物品，所以在用肉身尝试了一下之后，就只得站在一旁，集中功夫进行“证据采集”工作了。

“需不需要醒酒汤？”Sirius拿出一碗汤。Choc也递来一大块看起来巨苦无比的巧克力。

“不必了，谢谢关心。”Momo站起身，“这里应该有些垫子，让他们睡一会吧……”

Aryp拿起角落的一些软垫，放在他们桌边。

“看来，这只新的M1奖杯，除了当做Mimo的酒壶，还能当做撬棒……”Momo一个大力公主抱，一手托着身子，一手用奖杯开口撑着头，将两位一个一个抱了过去，“唉，每次和三原色聚会都是这样，好像十年没见了似的……”

“幸亏你有一只多功能奖杯。”Aryp在一旁揶揄道。

终局之礼，临别之语

偌大的赌场忽然全黑了下来。

“停电了？”Royal打开随身的手电筒。四周嘈杂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诸位。”Club洪亮的声音在周围振起一些回音，“由于今天人实在是太多了，导致电力消耗过大。请各位随我移步礼堂！”

虽是“随我”，但其实大家只是随着Royal的光线行走。

礼堂并不很远，只是推开一扇门的功夫。推开大门，柔和的光辉洒向黑暗的娱乐室。礼堂同样很大，很难想象Herbotamia为了建造这座巨大的组合建筑耗费了多少功夫。

“请随便坐，别客气！”Club喊完这句话，就又消失了。

经过一些喧嚣和混乱之后，我们最终还是坐了下来。一张桌子，正好整整齐齐坐了六位。

三位野竞和橘子坐在一起。

Misty和Cloudy分列一张桌的两头，两边是Momo和Mimo、Aryp和Rima，前者搀扶着不太清醒的后者仰卧在椅子上。

红眼、蓝眼和白眼与Mallard姐弟热情地聊着天，Bombay在旁边喝着那著名的威士忌咖啡。

钴蓝们和银河们在谈论火箭制造的技术合作。

Winky正讲着笑话，逗得Bumble和Stinger爆发阵阵大笑。Panther无奈地扶着额头。

Sirius和Fenrir坐在一起，对面是Clutter和Tumult。四个人手里都拿着北欧神话的书。虽然Ecto和Fearo也看着书，但他们所读的好像是工程建筑那类的手册。

Spade走时顺走了牌桌上的一副扑克，正与其他黑杰克们打着牌。但Club的位子仍然是空的。

树莓的桌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衣的神秘人。他戴着口罩，看不清是谁。

Choc和Mocha仍然在吃巧克力。

Shimmer拨着吉他弦，而Iceberg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许久之后，Club搬着一个大转盘进来了。

“与其坐着干等，不如来点限时挑战，如何？”Club把轮盘放到了中间。

“抽到谁，谁就现场来一段儿，如何？”

“来吧！”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周围都笑了起来。

“好！”Club拨起轮盘。指针转着转着，最后径直指向了“Momo”。人群又笑了起来。

Momo好一阵功夫才站起身来。

“请原谅，”他说，“我耽误了一些时间，因为我需要安置我的酒伴——”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要说几句的。”Momo清清嗓子，“首先，拿到这只M1奖杯让人兴奋，尤其是今晚它还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这次是Aryp和钴蓝们笑了起来。

“赢得这样的荣誉，实属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我也希望大家有朝一日能获得这样的殊荣。谢谢。”

“下一个……”Club拨动转盘，“Misty！”

树莓桌上的神秘人动了动。不知何时，Razzy已经睡着了，头无意枕在了神秘人的腿上，后者却并没有什么表示。

Misty站起身来。

“我并没有那座奖杯，所以我们没什么可谈的。”Misty一摊手。周围又爆发一阵笑声。

“如你所见，我们今年的状态并不能让人满意。有时我也在想，是否是我这位队长太过不称职，导致迷雾和我一起陷入了泥潭之中。

“当M1S4刚开始的时候，我每晚都有一种幻想，幻想着我们捧起那座奖杯，站在最高领奖台上。可惜一切都在最后破灭了。

“由于上届ml的失利，我们没有机会在今年捧起奖杯。但我们一定有机会，我们会尽力去争取。

“我们终将归来，但不是这里，不是现在。我们将继续跟随前队长的脚步前行，奉行他一贯的意志。我们终将赢得万众目光！”

Misty坐下了。那位神秘人开始颤抖起来。令人在意。

尽欢而散，不期之待

已是深夜了。

赌场内的人渐渐散去。我和Sapphire一道，慢慢走出大门。

路过一个转角处，忽然听到Misty正和什么人说话。声音很熟悉。

“队……你怎么来了？”Misty声音有些颤抖，那个名字卡在嘴里，怎么也喊不出来。

“怎么，不欢迎我？”

“我……这么久没见过你……”

“觉得我会永远消失？”

“……”

“啊，开玩笑的啦。”

“你……”

“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了。我走咯。”

“别走！”Misty忽然大喊出声，似乎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那人往前迈了一步，把他自己完全露在灯光下。

“啊！”Sapphire发出一声惊叫，“是他！”

透过昏暗的灯火，我也认出他的脸；难怪声音如此耳熟。

“你是从什么时候认出我的？”那人问道。

“从……”Misty咽咽口水，“从Razzy躺在你身上那时吧。”

“还是如此敏锐。”那人摘下兜帽，“没错，我就是。”

一阵令人不安的寂静。

“你当初为何要走？”过了半晌，Misty才开口。

“犯错了，所以才走啊。”

“那为什么不给我们发个信息？你不知道Foggy找你找了多久……”

“哎呀，不想让你们知道嘛。再说了，你们关心我干啥？好好训练。”

Misty一副要哭的样子：“我……你为什么要彻底离开？你本可以继续待下去的。”

那人摇摇头，表示不愿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

最后，那人才又开口道：“我相信你可以的，队长。”

“不，我不行！”Misty近乎歇斯底里地喊叫，“你看我都做了什么！我毁掉了预选赛，毁掉了B级联赛，毁掉了本来可以夺冠的M1……我没有你的才能，我什么都做不到！”

“不，你可以。听我说。”Hazy摇摇头，堵住了Misty的嘴，“让我来，我只会更糟糕。你现在已经很好了是不是？我S3可没有你这样高高在上。”

“但你拿到了ML第四！而我只能带队淘汰！甚至今年都没有资格！”

“会好起来的。你有天赋。相信我。而且，那届ML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是不是？既然成绩如此优秀，队伍一定不会差的。”

“可是，我……”

“不要说了。我犯了错误，理应被放逐。这样对你，对迷雾队，都是最好的安排。

“Misty，接过我的衣钵吧。我相信你一定比我干的更好。去追逐你的蓝天吧。”

“那么，这就是永别了？”Misty轻声开口，唯恐那黑衣的身影再度离去。

Hazy已经转过身来，挽起他的胳膊。

“此去一别，他日再难相见了。再陪你走最后一段路吧。”

两人在街上默默地走着。Hazy问起Misty其他人的近况。

“唉，真想再回基地喝杯茶，好想再最后捉弄一次Foggy啊……”Hazy重又披上大衣，“可惜，都做不到了啊……”

墨色的天空中一尘不染，几颗亮闪闪的星星缀在高天的幕布之上。深夜，路灯昏黄的倒影已不持久，闪闪烁烁地，勾出前进的路。

“我或许还要再呆几天。”Hazy停了下来。

仿佛抓到了希望似的，Misty也站住了：“那我跟你一起留下来。”

“不行！”Hazy喝住他，“你们还有计划，不能让我阻碍你们的训练。”

“那就让训练延后！”Misty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如果放开，就会永远失去。

“不行。”Hazy柔和地移开他的手，“你们还要继续向前，不能因为我而延后。”

Misty依旧定定地望着他的队长。

“走吧，”Hazy故作轻松地拍拍手，“这次，是真的再见了，Misty。”

“Hazy……”Misty看着不愿动摇的队长，终于转身离开了。

墨色的天空忽照来一道闪光。

Hazy微笑着望着Misty离去的背影，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