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愚者的执念

“时限各位已经看到了，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希望挚友你届时能前往这个地点与我汇合。坐标我已经发给你了，我会静候您的大驾的，那么，再见了，诸位美丽的小姐们。”

明确展示了自己手中的筹码之后，奥托给出了赎人的时间，然后果断地挂断了通讯，没给在场的少女们任何追问的空间。

设施内的灯光归于沉寂，只剩下无数已化作冰冷尸体的少女静静守候着。

“奥托……”

“爷爷！”

在设施内的众人对奥托的态度各有不同，布洛妮娅是愤怒，芽衣与琪亚娜是担心，而德丽莎更多的是纠结与失望，顺带的，还有对自己的嘲讽与无奈。

自己怎么就会这么轻易的相信……自己的那位爷爷会信守承诺，答应和自己的约定呢？

在发生了第二律者的事件后，德丽莎要求奥托停止任何人体实验，避免巴比伦塔的悲剧重演，奥托一口答应。

但如今……看看四周的惨状和爷爷现在提出的过分要求吧……

爷爷自始至终……从未在乎过她的感受才是最终的真相吧？

已经收到简凡发出的归航命令的少女们各怀心思，踏上了返航的路，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返程的一点点时间里，简凡已经与姬子还有丽塔就一系列事项达成了一致。

 

休伯利安的舰桥上，已经屏退了全部工作人员的简凡启动了舰桥的会议模式，屏蔽了外界所有的信号，只剩下自己与姬子、丽塔三人。

“简酱，事先说明，如果你接下来所做的安排在我看来过分的危险的话，就算是用绑的，我也会把你牢牢地锁在舰长室里让你休想踏出休伯利安半步的哦？你最好谨慎斟酌一下你接下来要说的话。”

双手抱胸的姬子挑了挑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绳子，在简凡面前狠狠地绷了两下，以示威胁。而一旁的丽塔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将舰桥的入口密码锁上锁锁住，接过姬子递来的多余的绳子，简凡确信，如果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安排得不到这两位的认可的话，那等德丽莎她们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应该是一团结实的粽子了才对。

“马踏库……我在你们心里信用度就那么低的吗？对手是奥托那个家伙，不管是什么样的计划自然都会伴随一定的风险，真要没有任何危险的话，那不就只能看着可可利亚死掉了吗？”

揉了揉自己本就已经因为脱发而略显危险的小脑瓜，简凡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面前的两位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

对，没错，说的就是你！丽塔！别把绳子搭到脖子上来啊喂！！！

“从你以往的事迹来看，我想答案是肯定的。你说呢？丽塔小姐？”

“我完全同意您的判断，姬子小姐。而且……关于可可利亚女士…先不说她曾经袭击过舰长大人您的事，就算是对于布洛妮娅小姐而言，现在的她不也……所以，可可利亚是死是活其实也……”

老实说，对于一边往回赶一边用耳机监听的丽塔来说，她是很庆幸奥托最后拿出来的筹码不过只是可可利亚而已。以她对简凡的了解，但凡是御三家或者是其他的几位小姐有一人落入了奥托之手用作要挟，那无论自己如何反对，也一定不可能阻止简凡的行动了。

但可可利亚则不一样。

简凡毕竟对母女盖饭之类的活动没有什么兴趣，要说盖饭的话，也最多是个姐妹盖饭党，这种情况下劝说简凡放弃可可利亚，在丽塔看来是完全可行的操作。

在母狐狸和自家男人的性命之间，丽塔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但纵使如此，丽塔还是低估了布洛妮娅在简凡心中的所占据的位置。

“不，丽塔。你这么想可就不对了。”

将搭在自己身上的绳子拍掉，简凡正视着面前的两位，表情异常的严肃。

“可可利亚和我之前有过什么过节什么的，这些对我来讲并不重要。她确实攻击过我，但这不意味着我就可以因此对她的死活不管不顾。”

“从法律角度上讲，任何一个罪犯非经审判，没有人有权夺走他的生命。这对于可可利亚来讲同样也是适用的。”

“她确实有罪，但却不应该一死了之。我需要她活着来完成自己的赎罪。”

稍微斟酌了一下语句，简凡这么冲着丽塔还有姬子说道。

“简酱你……”

“当然，以上这些属于面上的理由啦？更为深层次的理由是，可可利亚对于布洛妮娅来讲……意义重大。”

男人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虽然现在还处于决裂状态，但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呢？就这么放手不管的话，对于布洛妮娅来讲也太过分了点。”

“作为她的依靠，我不允许自己如此的懦弱与无能。”

“不止是布洛妮娅，如果奥托今天换人，拿你们在意的人作为要挟，我也会救。”

“这是我的承诺。”

简凡的话里没有华丽的词藻堆砌，但对姬子还有丽塔来说，却是如此的沉重。

或许，到这一刻她们才明白，自己的存在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简酱……”

“…舰长大人…”

与语塞的两人相对的，是简凡一以贯之的态度与决意，奥托说的没错，他就是这么简单会上钩的家伙。

什么法理上的考量、赎罪，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他要去救可可利亚的理由只有一个——

如果不去做的话，布洛妮娅，还有……希儿……

会很伤心的…对吧？

为了守护世界的美好而战，对于简凡来讲，这局话的含义即是守护好他所爱的女武神们，让她们的脸上始终挂起微笑，而不是被遗憾与不甘填满胸膛。

而这，也是奥托如此有底气的原因所在。

“我的挚友啊……你的行动路线，实在是太好预测了啊……”远在浮空岛之上的某人靠坐在自己的宝座之上，感慨万千。

“琥珀，开始接下来的准备吧，一切按计划进行。可别大意了，我们的这位朋友……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属下明白。”

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的奥托从他的王座上站了起来，在他面前的，是由魂钢打造的，用于放置神之键的特殊保险箱。

每一柄神之键都有其专属的位置，依照序列依次排开。除却像犹大这样交由德丽莎使用的情况外，处于天命控制之下的神之键都存放在这里，由奥托保管。

第一神之键、第二神之键……

奥托来到了其上铭有【第六神之键：创生之键·黑渊白花】的陈列柜面前，停下了的脚步。

“黑渊白花……”

念叨着第六神之键的名字，奥托看着空空如也的陈列柜，思绪飘到了很久以前。

“我的朋友，你知道吗？人类越是工于心计，反而越容易陷入意想不到的困境。你就是这样的典型。”

“你的计划牵扯到的步骤与物件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只要像这样…你的计划就会受到莫大的阻碍。”

湛蓝色的空间在某人的身后展开，奥托眼睁睁看着简凡将黑渊白花与某人送入了某个空间，但却无能为力。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坐以待毙吧？奥托？”

这是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在陷入长眠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一句可以让他气得牙痒痒的话。

……

回忆的碎片浮现在脑海中，而一声刺耳的警报提示却又将奥托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提示：坦塔罗斯（Tantalos）项目的能源储备已到达警戒水平，请及时处理。

“哼……又到了充能的时间了吗？幽兰戴尔看来最近也很勤快啊？不过倒也无妨……”将手中终端的通知划掉，奥托独自呢喃道，“维持这虚假玩具的日子……我看也快到头了才对。”

干脆利落的踏步前进，奥托又再度投身于自己的工作之中。

百年的夙愿……或许已经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