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谁见幽人独往来-Chapter 6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天鹅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趴体现场。不对,看这病房里的布置……这气球和彩带……他们好像确实是在开party……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她呆愣在门口,喃喃道。
菲特踮起脚尖,努力从她身后探出头来,待到看清病房里的景象时,也呆住了。
病房四周原本雪白的墙壁现在被各色彩带点缀得五彩缤纷,彩带上悬挂着精致的小铃铛,把那些布料扯出一个流水般的弧度。气球成簇地挤在一起,散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地上还散落着一些彩色的碎屑。而房间正中画眉的病床前挤着一小群人,数量不多嗓门挺大,还都是熟人。尤特,利奇马,法茜,威马逊,都出现在了这里。
菲特一眼看到抱着双臂站在人群之外一脸无语的欣欣,急匆匆地挤开天鹅跑了过去。
“欣欣,这是怎么回事?画眉不是需要静养吗,怎么这里这么热闹?”
欣欣抬起死鱼眼。
“今天这些曾经和画眉比较熟的刚好一块来了,就说要开一个专属于2001年台风季的party。”
“可是这样不会对她不好吗?”
“就这一次,没什么影响的。”欣欣偏过头看向坐在床上笑得很开心的画眉,“况且天天憋在这么个小房间里,她也会受不了……偶尔就让她放纵一次吧。”
菲特和随后进来的天鹅都沉默了,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十分默契地准备加入趴体大军。
“在玩什么呢,这么开心?”
天鹅拿着自己准备的礼物艰难地从人墙里挤进去,好不容易挤到了画眉的病床前。
“天鹅,菲特!”画眉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两个。估计是天天来的缘故,画眉也已经记住了他们的脸。
刚刚被她一把推开的利奇马在后面回答她:“谁是卧底。”
“可以,不愧是你们。”菲特翻了个白眼。
天鹅把礼物放在堆满东西的床头柜上,弱弱地举手:“我不是2001年的,可以加入吗?”
“我也不是啊。”威马逊不在意地摆摆手。
“当然可以啊,欢迎欢迎!”画眉举着两只小手啪啪啪地鼓掌,“等这一轮结束,你们两个就加进来怎么样?”
天鹅其实不太习惯这种人多的氛围,但是被热闹的气息包围着,她不知不觉地也融入了进去,沉浸在游戏中。几轮卧底游戏过后,他们又玩了一些别的不需要复杂道具的小游戏。天鹅看得出来画眉其实很喜欢这样欢闹的氛围,只是欣欣怕影响到她身体才一直拦着来探望的人,不让他们做出太过分的举动。
游戏结束之后众人开始扯皮闲聊,回忆2001组过去的事,天鹅因为和他们不算太有交集,就在旁边默默地听着。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到了法茜身上。
“法茜今天的发型也挺复杂。”海贝思吐槽。
“你有意见?这是我精心弄了几个小时的复古式发髻!”法茜白他一眼,伸手扶了扶头上快要歪掉的发饰。
“嘁,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我的米娜就从来不化妆不做头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海贝思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在场的单身狗同时扭过头表示不想听他秀恩爱。
“罗莎也是,而且我觉得直发比卷发好看!”利奇马不甘示弱。
“其实,法茜以前黑长直的时候也很好看的。”画眉说。
“什么?”天鹅震惊。
法茜一秒炸毛:“啊啊啊画眉你怎么还提以前的事!那是我的黑历史,黑历史啊!”
“你不说我都忘了法茜以前是直发了。”菲特撇了撇嘴,“嗯,也很难想象她直发的样子了。”
天鹅跟着默默点头。法茜在众人面前一直都以卷发形象示人,久而久之这个模样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根深蒂固,她刚才试图去想象法茜黑长直的形象,但是失败了。说实话她还真挺好奇法茜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恐怕也只有跟她同年出生的这些人才能记得了吧。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卷发?”欣欣表示不理解。
“我觉得我直发不好看。”法茜很干脆地回答,一边用手指卷着一缕垂下的卷发,那是她辛辛苦苦几十年如一日每天花几个小时塑造出来的,“我的目标是把我天生的直发卷成卷发。”
尤特忍不住插嘴:“你觉得这可能吗?我们可是不管受什么伤都能自愈成原样的,腿断了都能长回来,你卷个头发能卷出什么名堂?”
“你管我?”法茜一瞪眼,尤特缩了缩脖子选择闭嘴。
之后话题又转向了别的方向,这个party一直持续到下午。玩闹够了之后众人三三两两地离去。天鹅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抢在法茜离开之前在走廊里拦住了她。
“法茜,他们说你之前是直发,是真的吗?”
法茜停下脚步一脸哀怨地看着她。
“怎么连你也要来揪我的黑历史啊?”
“不不不,绝对没有!”天鹅连忙摆手,“我并不认为那是什么黑历史,你直发的时候肯定也很好看!所以,不知道你有没有之前的照片可以给我看看……”
“没有!”法茜很干脆地打断了她,“早删光了。我怎么可能留着那种东西。”
天鹅不死心,又继续问:“什么时候删的?别人那里有没有……”
法茜转过头微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觉得我有可能让他们留着吗?”
天鹅:“……”
这个表情真恐怖啊,法茜。
“其实本来就没有几张照片,2002年刚跨年的时候吧,当时他们给我举办了一个风王的庆祝宴会,顺便迎接一下刚撤编的画眉,就那个时候拍了几张。之后我就开始卷头发了,没有人再见过我直发的样子。那几张照片我也是没几天就删了。”法茜转过身挥了挥手,“好啦,下次别问我要这种东西了。不信你去找别人,结果也是一样的。”
天鹅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一点小小的期待破灭了。法茜是不是有外貌焦虑,而且是挺严重的那种?她一边内心吐槽一边抬脚往前走去。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使天鹅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她浑身发冷,双脚仿佛被冰冻住一般停在了原地。
如果法茜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当时,画眉为什么可以那么自然地说出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