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背后的悲哀——《红龙》

温馨和睦的家庭惨遭灭门！尸体竟被凶犯当做木偶摆弄！凶犯甚至记录下犯罪过程制作影集！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欢迎收看本期《今日说法》。

借用大家耳熟能详的语句引出我们今天要谈的作品——托马斯·哈里斯写的《红龙》。

《红龙》是哈里斯所著汉尼拔系列的第二部作品（指内容）。此时汉尼拔已被捕入狱，FBI探员威尔为调查一系列灭门惨案不得不寻求汉尼拔的帮助。凶手绑架了一名盲女并点燃了藏身处，正所有人认为凶手已经葬身火海时，真正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就内容上看，灭门惨案的导入并不新鲜，杀人手法和现场的布置也并不少见。而这本书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对杀人动机的阐释和凶手生平的叙述。通过杀人动机和凶手生平的描写，凶手的形象变得复杂立体，不能够用传统的善恶标准来做评判。可以说正是他的生平经历，造就了他悲剧的一生，也塑造了他那扭曲的心里与恶魔般的行为。

弗朗西斯·多拉德，《红龙》中的凶手。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于多拉德来说，应该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一切都得从多拉德出生那年说起。

1938年，斯普林菲尔德。

一个婴儿诞生在斯普林菲尔德一所医院里。新生命的诞生总是伴随着痛苦与喜悦，但是当医生们看到这个婴儿时，他们决定先不让母亲看婴儿。

因为这个婴儿是天生唇裂。

这个婴儿就是弗朗西斯·多拉德。

多拉德出生后顺理成章的进了孤儿院。快五岁时弗拉德被他外婆接回了家。这里说一句多拉德是随母姓。

你以为多拉德就此摆脱了孤儿院的悲惨生活，重新回到家人温暖的怀抱中，那你就错了。多拉德的悲剧人生才刚刚开始。

至于多悲剧大家可以买一本《红龙》看看，这里就截取一个片段。

“1943年12月弗朗西斯·多拉德，五岁了，在外婆家楼上的他的房间里躺着。房间被为了防范日本人用的厚重的窗帘遮得伸手不见五指。他还不会说“日本人”。可他想撒尿，却害怕在黑暗中起床。

他叫在楼下的外婆。

“哎妈。哎妈。”他叫起来像一只年幼的小山羊。他一直叫到觉得累了。“快啊，哎妈。”

终于尿憋不住了。经过腿上时热乎乎的，身下的床垫湿了，然后冰凉，他的睡衣粘在身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飞深吸了一日气，在床上侧过身面对着门。什么事也没发生。他把一只脚放在地板上，在黑暗中站起身，湿漉漉的睡衣粘在腿上，他的脸火辣辣的。他冲向门。门把手碰到他的眼睛。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湿淋淋的，又站起来，拼命跑下楼，手指在楼梯栏杆上发出尖利的摩擦声。到了外婆的房间。在黑暗中他爬上床，从她身上爬过去钻进被子，在她身边暖和和的。

外婆动动身子，全身僵直起来，她的后背在他脸颊边挺直了，说话时漏着风：“我从没看见······她在床头柜上玻璃杯里摸到了她的假牙，喀啦一声装上。“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邋遢龌龊的孩子。给我出去，滚到床下边去。”
她打开床前的灯。他站在地毯上发抖。她用大拇指抹了一下他的眉毛，手指头沾上了血迹。

“你打碎了什么东西吗？”

他使劲摇头，血点飞溅到外婆的睡袍上。

“上楼去。快点。”

他爬上楼梯，灯光慢慢消失了，黑暗把他包起来。他没法开灯，因为外婆把灯绳剪短了，只有她能开灯。他不想回到湿漉漉的床上。他站在黑暗里扶着床边站了很长时间。他知道她不会来的。

她上来了，胳膊上一摞床单，她生气地拉了一下只剩一点绳头的灯绳。换床单时她一句话也没对他讲。

她抓起他的胳膊把他拽到大厅里的卫生间。灯在镜子上方她不得不踮着脚才能够到。她给他一块毛巾，又湿又凉。

“脱掉睡衣，把你自己擦干净。”

胶布的味道和明晃晃的缝纫剪刀的声音。她撕下一块蝴蝶胶布，把他放到盖上的便器盖上，在他眼睛上方的伤口贴上胶布。

“现在。”她说，把剪刀放在他圆圆的肚皮下面，他觉得下身有些凉。

“看着。”她说，抓起他头的后部按着他，她合上剪刀直到刀刃夹紧了肉。

他试着看她，可她使劲往下按着他的头。他抽泣着，她把唾沫啐到他的肚皮上。

“你想吗？”

“不，哎妈。不，哎妈。”

“我说到做到。要是你再把床弄脏，我就剪断它。听明白没有？”

“是的，哎妈。”

“你可以摸黑找到厕所，你可以像个好孩子一样坐在上面。你不用站着。现在回到床上去。”

下面可以好好分析一下弗拉西斯·多拉德这个人了。

在《红龙》的封面上有这样一句话：“每个恶魔的背后，总有一双孩子的无助的眼睛”。可以说正是多拉德的童年，塑造了现在的恶魔。弗朗西斯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被辱骂、被嘲讽的环境里，所以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出人头地、征服、凌辱别人更重要的了。他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神话，要让自己有能力改变其他人，他甚至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灵魂的艺术家，自己所要干的事就是改造别人的灵魂。所以说他的目标总是那些温馨和睦的家庭，因为这会让他联想到自己那个不幸的家庭、傲慢的兄弟、外婆的羞辱，所有的黑色记忆统统浮现在脑海里，刺激着他，驱使着他拿起屠刀。可以说他的行为首先因为自卑，没有女生喜欢过他，没有女生主动和他说话，就是因为自己唇裂。而后由自卑生嫉妒，为什么别人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而我却没有？简单来说就是，得不到就毁了它。

他自认为是一个艺术家，而他的工作也与摄影相关，所以他在杀人前，杀人时和杀人后都会录像。而后他会把这些录像片段剪辑成一个完整的影集独自欣赏，他认为这是艺术创作。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XING功能有障碍，所以他只能在死尸上发泄自己的欲望。很可能是外婆的行为造成了心理阴影，从而影响生理上的反应。

在他杀人时，如果这家人有宠物，他会连宠物一起杀掉。这种行为源自他童年时期的宠物情节寄宿在外婆家时，他是外婆的宠物；在继父家时，他是继兄的宠物。这种宠物情节伴随着他的成长。这是一种压迫，让他听话，让他驯服。而他已经被压迫得够久了，所以杀死宠物只是一个开始，一个象征，自己不会再克制自己的欲望。

而红龙的觉醒，就是他释放欲望的过程。

红龙是一幅画，名为《伟大的红龙与日光蔽体的女人》其宗教意义应是取自《启示录》第十二章第一节：“天上现出种种异象：一妇人披日踏月，头戴十二星冠，正在分娩的痛苦中呼喊；一头红色巨龙，七头戴七冠长十角，尾拖三分之一星辰，在妇人前欲吞吃那将娩出的婴孩。妇人生下一男婴，立即被提到上帝宝座那里，将来他用铁杖辖管万国。妇人按上帝指引逃到旷野，她可以在那儿生存1260天。启示将出现新的天地。正是红龙的声音指引着多拉德去杀人，告诉他不要沉湎于与女人的感情之中，告诫他不要相信女人。可以说红龙的形象是多拉德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这个人格象征着多拉德的欲望、仇恨，这个人格有着统治的欲望，他要绝对的统治，绝对的权力，他想要成为主人格，并且要把另一个人格完全消除。或许这个人格是多拉德的理想人格，这个人格塑造了一个理想世界，在这个理想世界中所有侮辱过、欺凌过、压迫过自己的人都被自己清理的一干二净。逐渐的这个人格开始影响现实生活中的自己。

当多拉德吞下这幅画时，红龙觉醒了。此刻多拉德就是红龙，他将行使着红龙的意志，实际上就是自己的意志，他将自己的臆想化为实际行动，塑造自己的理想世界。他要将童年的悲哀与黑暗完全消除。

细细想来，当我们遇到不顺之事，遇到忤逆之人是，我们是不是表面上忍气吞声，实则在内心中已经杀了这个人千万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