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说,把一切献给凯尔希小姐
……
“……凯尔希。”
“……别淋雨,医生的身体同样重要。”
……
初生的嫩芽顶开了拥吻着它的覆雪,翠绿之色傲立于雪坡上,俯仰着天穹。
一切要始与“从前”,生命,它时而璀璨如歌,万人歌颂。时而又只是执棋者手中一名不值的棋子,燃烧着自我,待光芒散尽后被计入那一串串冷冰冰的伤亡数中,再无人过问。
……
这片大地从不会因为微不足道的人性光辉而仁慈半点,人性在战场上只会是拖累战士前进脚步的累赘。
摒弃感性,绝对立于理性的顶点,我们需要那样的恶魔。
战士们的热血与落幕,换来的是执棋者的无理与傲慢。
……
能结束战争的,是恶魔。
……
于是我们向他乞求胜利。
……
战火肆虐的大地催化出了那个怪物,而我们是帮凶。
我们向他乞求胜利。
……
我们享受着胜利带来的灿烂,他一人忍受着残虐的腐烂。
……
“……凯尔希。”
“战争结束之后……”
……
说谎者。
……
一切安好的表面假象下,斩首行动的寒冬到来。
……
殿下故去了,他失踪了,我们的巴别塔残破不堪。
……
他失踪了,末日高塔陨落,破碎不堪的荒唐过往,只剩下巴别塔的遗孤。
残落的明日之下,最后的方舟起航。
……
……
罗德岛需要他,血魔这样说着,干员们献出的生命与鲜血不应仅仅只换来这些微不足道的成果。
罗德岛需要他,卡斯特这样说着,夹杂着私人情感,仿佛源石危机与天灾在他面前弹指可灭。
……
战场指挥不是我的领域,我无法成为那个倾斜天平,带来胜利的恶灵。
……
我想让他归来,没有他的罗德岛独木难支。
……
我拒绝让他归来,想让殿下的梦想延续下去。
……
表决会议上,我投了弃权票。
如果可以,我想让他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生活下去……他太累了,先前他身上的责任全部落在我身上时才知道那是怎样的窒息感。
……
“阿米娅,带着博士,安全回来……”
……
……
于是他回来了。
切尔诺贝克一役,以一众干员的生命为代价,换回了他。
逝去的他们从始至终都相信着他,相信他能为这片大地带来更好的未来,阿米娅说Ace临别前仍然微笑着。
……
于是他回来了,但,却已不再是我所知道的他。
我们同行相伴的岁月荡然无存。
……
“初次见面,凯尔希医生。”
仿若初识时……
……
我恨他,我理应恨他。
他抛弃了我。
……
我恨他害死了殿下,恨他毁掉了巴别塔,什么都不曾与自己说,一个人便转身离去,留下了难解的棋局。
倘若是有所苦衷,亦或是怎样的宏图伟业,那又为什么不曾与自己说,自己真的有那么不值得他信任么。
……
“我保留我恨你的权力。”
……
呼——
可他始终不是那个我所知道的他,失去了过去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战争机器,眼眸中重新有了生机。
……
我看过了他的第一次作战的记录报告,指挥手段依然那样犀利精明,不过多了几分人情味。变得更加关注每个干员的个人状况,在保证作战既得利益的前提下努力地将牺牲最小化,达成最完美的结局。
我见过那片黑暗,没有委身于温柔光辉之下的权力,只能在一旁冷冷地观望着。
……
活的越久,伤疤越多,脾气越差。
……
关于那次斩首行动的真相,无法从现在的他口中得知。全新的他温柔入微,很受干员们欢迎,不论男女,以至于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怀疑手上沾满了殿下的鲜血的那冷酷绝情之人与他是不是同一人。
寒冬已经过去,大地依然冰冷,而新生命依然诞生。
……
“凯尔希医生。”
“……?”
“别淋雨,医生的身体也同样重要。”
“……我没那么脆弱。”
“……”
……
或许我可以尝试着重新信任他。
……
……
凌晨四点,天穹之上是群星璀璨,拍击着舰身的是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除去极少数个例外,多数留舰干员们早已歇息,罗德岛本舰上只有凯尔希医生的办公室与源石粉尘化处理室的灯光依然亮着。
……
“……你还要在这里沉沦多久,博士。”
昏暗的灯光闪了闪,粉尘化处理炉前,瘫坐在钢制地板上的博士抬了抬疲惫的眼皮,望向声音的来源,依旧是魂不守舍的憔悴模样。
“你不是如此脆弱的人。”
凯尔希了解他。
“……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我真的能给感染者们带来一个更好的未来吗?……”
他此时的眼眸是那般黯然神伤,凯尔希不经一怔,几年前道别时他也是这般的无声销魂。
凯尔希很了解他,绝对理性压制之下的那份感性,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会为生命的逝去而伤怀,上次看见他这样是什么时候了?……
“……这片大地的苦难随时可能降临在任何人身上,生命的逝去也是一样。”
凯尔希了解他,他没有救回她,霜星的离开使这位理性的执棋者因为愧疚感开始怀疑自身来。
她看着他颓唐的模样,回想起过去他们同行的岁月,内心一紧,意识涣散。
意识再次聚焦时,她不知何时已经下意识伸出了手,想要去轻抚他的额头。
“……咳。”
于是轻咳一声,顾及威严形象时收回了手掌。
倘若是过去,博士这样子必定是要被她好生嘲弄一番的,然后才加以安慰,现在考虑到情况特殊,直接省去前一步。
“对于你的消极态度,我并不想多做评价。”
“只是,以前有某人,如此地跟我说过。”
“‘感染者与这片大地的未来依然是一片浑然的黑暗,我们的航行没有灯塔的光芒指引,只能如无翼的羽兽一般匍匐在地上,艰难地前行。’”
“罗德岛需要你,干员们需要你,不是么。”
“我知道。”
“霜星,她能够安然离开,也正是因为有你。”
“在你身上,她看见了未来的曙光,含笑而去。”
“没必要再给自己施加那么大的负担,你明白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凯尔希咬咬嘴唇伏下身子,将脸贴近他。
“答应我,这一次,不要再一个人承受一切。”
不要再独自一人扛下所有。
“凯尔希……”
博士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凯尔希那锐芒的眼神后硬是又吞了回去。
……
“……你在关心我?”
缓冲了好一会,博士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身为罗德岛的医生,我有义务时刻关照你的心理健康。”
“所以你是在关心我。”
“……”
菲林只是撇了兜帽男人一眼,就吓得他赶紧闭了嘴,威严不言而喻。
“身为罗德岛的指挥者,和已经流逝而去的岁月里一样,从今往后你遭遇的苦厄还会有许多。”
“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时,这次你有我,有阿米娅和罗德岛的干员们。”
亮净的月光透过钢化玻璃窗撒入室内,照在凯尔希饱经风霜却仍年轻白净的脸庞上。
医生扯了扯有些褶皱的落肩衣,而博士直视着她碧绿的眼眸,内心不经泛起一阵异样却熟悉的情感。
他知道自己与她早已熟识,只是自己失去的过去中也包含有关于她的一切,而她仍然对自己无比了解,甚至有时候比他自己还要清楚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也许是心照不宣,凯尔希所说的那些青涩难懂的深奥之话,博士虽不太能清楚其中的全部含义,却总能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
也许真的应了那句古话。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凯尔希?……”
“我想现在你应该回房间休息,而不是在这里继续跟我耗费宝贵的休息时间。”
凯尔希从博士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包药物,是她经常服用以保持精神稳定的药物。
“这种药也是,你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你长时间使用它,作为指挥者你有保持理智正常的必要。”
医生有些双标,只是把自己放在受到损耗也无所谓的那方。
“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得到答复我就立刻回去休息。”
“……嗯,如果这能让你睡个好觉的话。”
……
“我可以抱抱你吗?”
“……”
……
……
“……下不为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