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苍明）相思何疾（九）

“殿下，您……知道妖丹排异之事吗？”陆淼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凤夭，眼神中带上了祈求，他不希望……

“我知道。”凤夭的话，打碎了陆淼所有的幻想。

原来，他自始至终，便没有被谁真心相待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淼的眼眶红了，“我那般信任您，您带给我新生，现在为什么又要毁掉他？哪怕，哪怕你说一句谎话骗骗我呢？”

“陆淼，你知道的，”凤夭的眼中充满了冷漠，“裁决者从不屑于说谎，我早就告诫过你，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陆淼看着看着凤夭，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这样的殿下令他感到陌生，“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殿下，我的殿下断然不会这般对我的！”

陆淼夺门而出，燕南城看着凤夭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凤夭的眼神扫视过底下的一干人等。

“臣等告退——”

剩下的大臣十分有眼力见的退下了。

燕南城跟在燕北原的身边欲言又止，燕北原注意到了，眼神询问。

“哥，不是那样的，殿下在换丹的时候，是真的不知道妖丹排异这件事情的……”

“你一路上像被掐了嗓子一样，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殿下那般丰神俊逸的人，想也知道他不会随意做出这般冒险的事情。我听闻他坐上裁决者的位置的时候，是新生后的第三百年，一个孩子匆忙上任、四处奔波、朝不保夕的，能知道些什么？”

“哥，你与殿下不过相处数日便看得这般通透，那陆淼却……”

“这世间的情谊，大抵皆是这般，看似牢不可破，实则脆弱的很，只要一个小小的怀疑，便足以抹去过往种种。”燕北原道，“殿下在尔虞我诈中长大，若是心思不深着些，怕是早就在裁决者的位置上被人生剥活吞了。”

妖界王殿，只留下凤鸣守着昏昏欲睡的弟弟。

“你真的知道妖丹排异的事情？”凤鸣顺着凤夭的头发，“我们夭夭什么时候也学会死鸭子嘴硬了？是事前就知晓，还是事后查验试图弥补啊？”

“我就是知道！”凤夭拽出来凤鸣手中的头发。

“你知道？新生三百年上位裁决者，长老院施压，叛徒捣乱，妖主接连陨落，哪哪不需要你去处理，你连休假睡个觉都要时刻提防着突发事件，好好的一个殿下活得比将军都累，你哪里来得时间知道去？”凤鸣戳了戳弟弟头上刚冒出来的小龙角，又言：

“武功学识是有人在你重塑的三千年教了，但是常识可没人教你，真以为哥哥不知道，你表面上风光无限好的，背地里连妖界种族分类都是后来为了不丢人几天没合眼恶补的。妖丹排异这种用不着的知识，你有时间闲看？”

“所以，我们夭夭怎么对那只小猫儿突然这么绝情了？”凤鸣凑近了弟弟。

“哥，他是陆小将军了，不再是我的猫儿，他总要学会一个人。”

“他一个身家背影为零的半妖要想在妖界站得稳，就要明白他身边的人，谁也不可信。”

“我不可能护他一辈子，更何况，双子计划结束，燕北原和燕南城归来，斗狮族灭族的真相，已然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现实是很残酷的东西，我已经推着他朝着长大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一程，就要靠他自己挨过去了。”

毕竟，那个曾经愿意护着他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