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的奇妙冒险】（1）
一丝光把黑暗破开一道口子，他努力睁开眼，将那道裂缝扩大，于是得以看到所有的东西。
他看到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筒之中，里面装满了淡绿色的透明营养液，他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他被拘束衣死死锁住四肢，脸上还被扣着个面罩。
他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却不能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以往的记忆被不知名的重锤打成了一块块碎片，飘荡在他的脑海里，就像是一幅被熊孩子拆下，搞乱的拼图。
玻璃筒之外是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也许是他的苏醒惊到了他们，其中一个家伙在扫了眼仪器后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剩下的白大褂们听到后也开始了大叫。
“X-42出现意识！”
“生命体征正常，开始意识检测，检测结果正常！”
“未发现崩坏能失控现象，赶快通知主教大人，先让他睡一会。”
他还没搞懂是怎么回事，催眠气体就涌到了面罩里，通过呼吸进入他的肺部，让他的眼前重新被黑暗笼罩，接着睡了过去。
······
一周后。
天命的训练场里，42用左手握着的剑挑开女武神刺来的长枪，接着向前突进，将右手中的枪抵在她的下颌。
胜负已定，女武神松开了长枪，举起双手，42也很配合的把枪口移开。她又重新捡起长枪，无言的走出房间。
“不错，进步很大。”
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金发的男人拍着手走到他身边。
“回忆得怎么样了？”
奥托揽上42的肩膀，平淡中带点关切的语气就像是一对许久不见的死党。
“还行，对我来说只是重新把拼图拼好而已。”
42就像是闲谈一样，但他的眼神却十分锐利。
“就是有个让我不解的一点，奥托，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先是在一个培育仓中苏醒，然后就是破碎的记忆，再然后就是这个家伙让天命为自己提供了医疗，极其完美的生活条件，以及其他一些七七八八的，而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一遍又一遍的身体检测，训练。
“我享受到的太多了，而代价又太少了。”
没错，等价交换，奥托是个精得不能再精的家伙，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道理，甚至说他可以利用极少的代价去换去到高额的报酬。
“如果是因为什么目的而利用我的话，那就尽早说了吧，我不喜欢藏着掖着。”
奥托再次拍起手，比之前还要大声。
“那就如你所愿吧，我这就向你解释所有疑惑，亚斯塔禄。”
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房间内的光线突然变暗，几个隐藏起来的全息投影装置卸下了伪装，投射出的光束在奥托前面组成了一个蓝色光球。
“哇哦，酷炫。”
亚斯塔禄的把手枕在脑袋后面，靠在墙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表演。
“这相当于人类的灵魂，如果是被选中为律者，那人类灵魂就会被控制，改造，绑上崩坏的枷锁。”
奥托指着那个光球，接着食指一划，紫色的“溪流”沿着手指的轨迹缓缓注入蓝色光球中，它很快就被染上紫色，并且膨胀了数倍。
“还记得你记忆的终点吗？那是一次崩坏。你原是那次崩坏中的律者，可是你的身体容纳不下崩坏能的完全改造，所以崩坏放弃了你，但你也奄奄一息。”
他开始了第二遍演示，与第一次差不多，只是这一次蓝色光球膨胀到即将爆开时，“溪流”停止了注入，让光球得以留存下来。
“之后，你的灵魂虽然逐渐适应了崩坏能，但是肉体却被侵蚀的千疮百孔，我让一位朋友把你的意识带了回来，并且给你制造了一个容器，运气很好，第一次就取得了成功。”
奥托伸手抓住了一片凭空出现的羽毛，用它指着第二次演示中的光球，它已经稳定了下来，形成了一颗变大一些的淡紫色光球，但比不上律者的灵魂。
一个强于人类，弱于律者的灵魂。
“这就是你的故事。”
“既然是这样，那X-42这个代号又是怎么回事？”
他托着下巴，还有些不解。
“这个啊，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完全无须在意。”奥托脸上挂着的还是那副挑不出毛病的微笑。
跟我来，他冲亚斯塔禄挥下手，让他跟着自己走出训练室。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一道道走廊，拐入一道岔路，最终走进一间电梯里，银白色的门合拢，将他们封进了这四方的狭小空间，缆绳转动带来轻微的声响，是走向深处的证明。
说实话，这段短暂的同行经历对他来说并不好受，每当遇见天命里那些职员的时候，他们基本上都会先尊称一句奥托主教，然后就是目不转睛加好奇或诧异地盯着他，就像是你上班时看到老板领着一只猩猩来公司一样。
脚下传来微妙的感觉，是电梯到底了。
他们走出电梯，来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面前是厚重的铁黑色闸门拦住去路，坚守着不可为外人知晓的隐秘。
奥托伸出手按在闸门上，几声滴滴的提示音响起，幽蓝的光线从他的手掌为起点，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凭借它们发出的微光，亚斯塔禄才看清闸门上其实刻画着繁杂细密的纹路，光线就是沿着纹路而逐渐布满闸门，就像是顺着线条作画一样，此刻华丽的画作已经完成。
闸门缓缓上升，扬起烟尘，如同升起的幕布一般，让它所遮挡的巨物露出了一角，在黑暗中形成狰狞的剪影。
一盏盏聚光灯依次地打开，同时扭转方向，将剪影摧毁，展示了门后那个大家伙的真实面貌。
“这是，一艘战舰？”
他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没错，凝结了我数不清的心血，以我孙女的座驾——‘休伯利安号’为原型制造的曲径穿梭舰。”
那位主教走到他的前面，抬起双手自豪的介绍起这艘庞然大物，却被灰尘呛到，不停地咳嗽起来。
亚斯塔禄：“······”
咳了好一阵，他才缓过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从容地往下说。
“我在这艘舰船上模拟出了神之键·千界一乘的能力，让它得以在各个世界泡之间穿梭。”
他的手轻轻拂过墙壁，轻微的金属摩擦声随之发出，他又启动了一个装置，这个也是个投影仪，半透明的战舰缩小后呈现在空气中，在这其中，一个明显看上去极为重要的部件被标注出来。
“在上面还搭载了从一处前文明遗迹中发现的AI，爱衣·休伯利安。”
绿色长发的少女被投影在战舰的旁边，她微笑着挥手，向亚斯塔禄打了声招呼。
“而你的任务，也是我要利用你的地方，就是乘着它作为一名舰长，一位摆渡人，穿梭于世界泡之间，在悲剧发生之前做出改变，达成不一样的结局。”
奥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凑到亚斯塔禄眼前时，他才看清那是一个银色的徽章，其上刻画着一个又一个的泡泡，中间有一支向下射出的箭，搅动，洞穿了它们。
“把不美好的世界变成你希望的样子。”
他将徽记扣在了亚斯塔禄的衣服上，微笑着期待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于情于理，我都不该拒绝这份工作。”亚斯塔禄无奈的耸耸肩。
“那就给这艘舰船起个名吧，舰长。”
“啊？”
他疑惑地看着奥托。
合着你连名字都没想好啊！
“算了，就叫休伯利安吧，还可以伪装一下，你做的这些可都是见不得光的，对吧。”
“哈，有道理。”两人伸出手，握在一起，“那么，恭喜上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