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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痛流逝如歌 ——《Bang Dream it’s MyGO》观后感

2023-09-24 11:31 作者:Hyperzoic-Z  | 我要投稿

    在mygo番剧的最后一集,亲手摧毁自己乐队的祥子重新组成了ave mujica乐队。为什么要描绘这样的场面?一个简洁而正确的回答是“因为下一季将会讲述她们的故事,而mygo的故事已经结束”。若是在此处进行一些“过度解读”,我们说不定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事实。祥子在召集乐队成员时向她们提出了要求,只能戴面具上台,在公众面前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在现实中这样的遮掩十分容易被看穿,这当然是一种理想化的面具,表明了她们将内心封锁起来——人们只需了解在舞台上闪耀的她们就行了,而不用知晓面具下面是怎样的“虚无”。新乐团的创建初衷就是硬实力、快速出道、以及向过去的祥子自己诀别(对应oblivion的名号),因此将一切目光集中在那些已做好准备的部分即可,至于其它则无需那些向她们投去凝视的客体挂怀,即使乐团的其他成员似乎并没有什么伤痛的过去。祥子坚定地相信着“无知的大他者”,却向那遥不可及的小客体屈服了。

    为什么ave mujica的成员们自称被赋予生命的人偶,而她们的音乐又以小调为主?也许是为了彰显个性,但这更多的也许是为了与mygo乐队产生对比。前12集的刻画已然让mygo中的所有人都拥有了血肉,她们自灰烬中重生,找回了羁绊、青春以及各自的重要之物,而这一新乐队的成员呢?她们存在于聚光灯的背面,舞台的里侧,化身数条暗线将女主角们的爱恨刻画得更加彻入骨髓,却终究是中音提琴般的衬托。她们的命运被剧作家牵着线,剧中的她们也似乎难以掌控自己的命运(祥子的故事自不必说,睦不善言辞,一直注视并鼓励着大家却被转变后的soyo痛快拒绝,贝斯手辗转于多个乐团,最后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因此,人偶的设定是面向命运的自嘲,小调的摇滚是反叛的变格形式,而黑暗的风格之下,她们在“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雨滴前奏曲的旋律淅淅沥沥地打着拍子,如吟诵圣歌的钟声般,行走的低音区旋律带着些许哀伤,偶尔的减七和弦震颤着彼时众人的心弦。少女祥子淋湿着身体冲进排练室,向所有人宣告了自己将退出并解散crychic乐团的消息。“我从未觉得乐团有趣过。”平时沉默寡言的一位成员这样附和道。

    这并非这部番剧的压抑结局,而是其开端——这是一个以凋零开头的,关于真实青春的故事。

    按照剧情书写的惯例,在数集之后观众势必会了解祥子退出乐团的原因,从而让剩余成员的伤感、不甘与种种挽回的尝试变得合理……然而本片直到最后也没有讲述此原因,只是在全篇结尾用寥寥数个镜头暗示了家庭变故的可能性,而此时所有人都已走上新的路途。关键性的问题“地基”就这样被编剧悬置起来,而后在其上细细的描摹一切情感,将他们涂抹、交织,绘成五彩却空虚的画。愈是欣赏到后面的数集,愈是觉得未被解答的问题恶化成了某种创伤之核,那样显著地、丑陋地浮于人们眼前,却无从消解——因为这就是事件链的起点,是一切的肇始。人们可以选择低下头去聚焦于眼前之事,但实在的空洞“就在那儿”,再怎么涂抹也依然会从纸的另一端显现。这种刻意塑造的缺陷,使所有的情感刻画,无论如何释怀,都蒙上了一层难以褪去的阴影。本剧与“行火必有因”的现实也产生了无法弥合的割裂,削弱了观众可能的代入感,也使得欣赏完本剧的人们产生更强烈的虚无感,因为“故事里讲述的,即使再美好也不是真的”。



    Mygo这部番剧无疑是当今国内亚文化圈中最热的话题之一,究其原因,一定是因为其讲述的主题契合当下年轻人的心境。《轻音少女》这样一路悠闲、顺风顺水的乐团番也许是许多人的青春回忆,可如果放到今日播出也许无法唤起如同mygo那样的情感共鸣。那些带上了滤镜的、过于美好的回忆并非现实,因为真实的青春就是磕磕绊绊、在迷惘中不断前进的。Mygo是那一朵在山崩后的石缝中挣扎着生出的小花,脆弱而美好,发于偶然却带着些许宿命论的必然。那份伤痛的真实拉进了它与观众的距离,叙事的方式和结局却带着些许理想的美好,正是这样的朦胧使那样多的年轻人在那群少女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和未酬的梦想,于是为之疯狂。可若将一切缩放,这不过是日本大财团bushiroad公司旗下的企划之一罢了,其目的在于推广真人偶像团体至更多受众,使得周边和演唱会门票的销路更好……感动的背后是赤裸的资本逻辑和商业兽性,人们正是在明知这种事实的情况下选择了纯粹的感情与手中的荧光棒,将爱与激情投身于不知是真人还是拟像的舞台少女。这难道不一种黑暗剧院中的仪式吗——不相信上帝与圣诞老人的人们在圣诞节前将洋松树妆点一新,并非因为他们真的相信着,而是因为在此情境下“总要做些什么”。




    明明处在人群中,却总是感觉孤身一人,找不到方向与为之努力的目标,就连“成为人”的价值也渐渐失去。胡乱写下的心绪被认作美妙的歌词,经由键盘缓缓流出,自此开始的是crychic的故事。《春日影》是她们的第一首和最后一首歌,那些曾素不相识,甚至看起来有些高高在上的少女们围绕在小灯的身边,为她和音和伴奏,为她渐渐找回青春的暖意……那些时光宛如梦幻,直到那个雨滴沉重落下的日子。



    第一次上台的第一首曲目重开了4次,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开始的是mygo的故事。加入乐团的所有人都怀着自己的小心思,其中的一大半更是忘不了crychic的往事。小灯面向那曾经带给她光明的面孔,唱出的心声换来的是对方的啜泣与离开。第一次演出后乐团几乎分崩离析,直到那一场迷惘的revue。



    《少女歌剧》中的地下剧场一贯被认为是集体潜意识的象征物,一切原本不可言说的在此处都可以得到宣泄和排解。同时,舞台装置会根据演者的心绪变化,使得纯粹的情感得到外物的共鸣,爆发得更加灿烂。在mygo的第10集中,见证了同伴们渐行渐远,心灰意冷的小灯决定战胜从前软弱的自己,她把livehouse的垃圾时间都预定下来读歌词。即使伴奏已经不在,即使下方的观众议论纷纷,她仍在黑暗中立于单柱聚光灯下朗诵着。这一极具摇滚精神的情景已近乎与现实剥离,她分明就是在内心独白着,对只敢躲在黑暗中的,从前自己的幻影独白着。


    在此之上,接下来的剧情的内涵也显而易见:“地下剧场”逐渐显露出雏形,爆炸式地扩大,直到那些似已决定不再回头,潜意识中仍残存一丝不甘的乐团成员都被裹挟其中。于是,以即兴而狂野的吉他作引子,命运的舞台就此拉开帷幕,一切伪装的面具与旧伤口在黑暗的舞台上被撕开,无需遮掩,无需自责,亦无需渴求宽恕,在此处的只有赤裸裸的音乐与灵魂,而乐器就是任她们驱使的舞台装置。她们面对着面,于泪眼朦胧中说尽了万千言语,直到与过去彻底决裂,直到一辈子不再分离,直到铁塔倾覆、漫天异彩。

“我们唱着让我们成为我们的诗,在这里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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