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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毁灭工程同人小说《Skyfall》[连载①]

2022-12-06 07:50 作者:猫鲨Catshark  | 我要投稿


“Hold your breath and count to ten”


新奥尔巴尼西部的丘陵乱石崚峋,广袤农田之外的森林是很少为人涉足的土地。如果你站的足够高,就会觉得沿河的锯木厂像是一只伸向幽暗森林的手臂,似乎想要扼杀这一片深邃的绿色。

 

俄亥俄河畔富含铁的的土路色泽棕红,河谷间投下的阴霾,加之杂草与落叶,让道路本不清晰的轮廓变得更加变得难以分辨。

 

这是一座在磨坊与农庄上建起的小城,曾经的农庄早就消失在了地图之上,取而代之的是拓荒者和他们的后代居住的房子。遍布苔藓的泥泞码头与对岸的路易斯维尔隔河相望,装着绞盘的吊塔像是一名看守坟墓的老人,佝偻地面向河的对岸。如今不少码头已经因为林业法对森林砍伐的限制而关闭,留下深深车辙的泥路也在前几天的烈日的暴晒之下变得坚硬,颠簸难行。

 

邓肯先生在新买的骑士飞镖轿车上侃侃而谈,他一个劲地吹嘘自己新车的悬挂如何之好,在这样破烂的道路上也能平稳行驶。


今天是他的好日子,邓肯先生在罗斯伍德购置的房产今天完成了装修,他要和自己的夫人一起搬过去住,后备箱里装满了他们从十字路口超级市场为新家购置的一切,平底锅,厨具,还有给他在洛斯伍德念书的孩子准备的一份礼物,一只崭新的白蜡木棒球棍。

 

我很感谢古道热肠的邓肯先生能捎上顺路的我,但或许我并不如邓肯先生那样兴奋,足以忽视车辆令人眩晕的颠簸。热情的过了头的邓肯先生不知道是想同着外人吹嘘自己对城市周边的道路了如指掌,还是当着自己的妻子节省燃料,在邓肯先生放弃走大路尝试抄小道之后,我就有点后悔上了他的车。

 

如若是平日,这条泥土道路或许还勉强能走,但一周前的滂沱大雨让这里的道路变得无比泥泞,暴晒过之后的泥地完全变成了车辙的形状,不到半个钟头之后,头晕目眩的我就开始和因为感冒而感到有些晕车的邓肯夫人一同,开始眺望右手边的俄亥俄河。远处的路易斯维尔城在你远眺它时,你只能看到一排灰色,像是牙齿一般,咀嚼着天空。

 

穿过树林之后便是一片空旷的谷底,荒废的农场沿着远方道路的两侧罗列,一种一反常态的枯萎夺走了这片农地本该拥有的色彩,那种泛青的黄色包裹着农舍。汽车在一座农场小镇的加油站前停下,我和邓肯先生他们一同下了车。

 

这里荒废的屋子不再飘出炊烟,远方林地不只是驼鹿还是什么大型动物的低吼声更是让我感到汗毛倒竖。此行我所目睹的一切,都被笼罩上了一层难以名状的消沉阴霾,衰败的小镇过于真实地闯入我的视野时,反而让我感到了无比荒诞。这片谷底的小镇就像是一张绘制到了一半,就被画家弃置的残页。

 

一道横风卷起了小镇道路上的尘土,夹杂着一种像是牲畜血一般的腥臭直冲脑门。从路边有些生锈的广告牌我才知道,这里是斯皮佛企业名下的肉牛养殖场,我从没有想到自己以前吃过的汉堡肉排都是从这样的地方运出去的。

 

阴云笼罩了天空,突然从荒丘上席卷而来的风冷得出奇,杂草和叫不上名字的灌木在耳边莎莎作响。镇子南入口的枯树被砍掉了一半,一柄斧头就这样被遗落在了树根旁边,而伐木人却不知所踪。不知是用来饲喂牲畜、成捆的腐草被丢在路边等待清运,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是病怏怏的样子,仅有一把油枪的加油站像是一张镶嵌在这张古老画作上、不协调的面孔。

 

穿着吊带裤的酒糟鼻老人摇晃着身子,像是没有醒酒一样,在邓肯先生叫了四次之后才从加油站昏暗的房间中步履蹒跚地走出来。我有些紧张的看着这名看上去可能有些癫痫的老人,担心他会突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而老人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年轻貌美的邓肯夫人身上。

 

我与邓肯先生寒暄,邓肯先生却似乎对这一片地方了如指掌,年近四十的邓肯是化石石化的工程师,在得知我因为自己的车引擎散热器损坏回不了家,而我又和他一样住在罗斯伍德之后,就爽快的答应要捎上我一起回去,不仅如此,他还邀请我参加他们乔迁之喜的派对。毕竟对邓肯这样的石化企业员工而言,能从三月领的员工公寓宿舍搬出来和自己的妻子孩子一同生活,确实是一件幸福的人生大事。在我开始为今晚要带什么样的礼物去感谢邓肯先生而感到发愁时,油加好了。

 

老人将油枪放回油泵上时,邓肯夫人提起精神向老人开了口。

 

“劳驾,先生。”邓肯夫人的声音有些许虚弱:“是不是附近有什么动物死了?从刚才下车我就闻到了一股怪味。”

 

“动物?死了?”老人的嘴唇在他开始笑的时候龟裂了,干瘪的嘴唇爆出一粒血珠:“这里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动物死去,夫人。”他指着西边墨绿色的牧场围栏和灰白色的屠宰场说。


“斯皮佛汉堡?真该带麦迪逊来看看那些绞肉的原产地。”邓肯先生似乎也意识到了这里的臭味实在是有些太异常了,简直就像是将牲畜的内脏随意抛洒后腐烂散发出的味道。


“你们知道吗?他们都在用碎牛肉的下脚料做汉堡肉饼,要想吃点真正健康的东西,还得是肯塔基乡村炸鸡。今晚我们要不要也买一些回来?”邓肯先生搓着手,看着自己的夫人。


而邓肯夫人似乎有些犯恶心,她脸色发白,没有理会自己丈夫的打趣,她摇了摇头回答:“我会准备晚餐的。”之后她就回到了车上。

 

我和邓肯等着汽车加油,在老人拍打机器面板,低声咒骂按钮弹不起来的空挡,邓肯先生从自己口袋里的烟盒中拍出两支万宝路。


 “抽烟吗?”


“谢谢你,邓肯先生,不过……”我指了指旁边的加油站,试图点一根烟缓解尴尬的邓肯似乎又陷入了更深的尴尬之中。四下一片恶臭,又没有什么可以透透气的好地方,邓肯将香烟塞回烟盒,决定为自己之前选择走小路的错误决定买单,他驱车穿过了牧场,将汽车驶上了路易斯维尔大桥。

 

有点感冒的邓肯夫人在副驾驶座上开始咳嗽,她似乎感到晕车。于是邓肯夫人示意自己的丈夫将车窗稍微打开一些,让车内的空气流通。


窗外是繁华大都会的灯火,车水马龙的路易斯维尔街边的店铺,无不在为明天的独立日庆典做准备。而邓肯先生此时已不再像之前一样活跃,看到自己妻子的咳嗽逐渐变得剧烈,他也无心继续开玩笑,像这样沉默的驾驶已经快一个钟头了。

 

“亲爱的,我觉得我不能就这样回去。”邓肯先生在途径路易斯维尔埃派克斯群星电影院的时候放慢了车速:“你看上去很不好,我在想要不今天晚上的派对暂时取消,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邓肯夫人摇了摇头说:“麦蒂还在家里等我们,我们今晚不能不回去,而且……”

 

“只是一个小小的检查,我们一定能在天黑前回家的。”邓肯先生坚持地说到,而邓肯夫人的状态确实很糟糕,也并不打算继续执拗,她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邓肯先生透过车镜看向了后车厢的我,我也意识到此时的我大概已经成了热心肠的邓肯眼中的负担,我很知趣的请求邓肯让我下车

 

“很抱歉,曲。我觉得我们真的很投缘,过两天一定记得上门做客,好吗?今天没能送你回去真的很遗憾。”邓肯先生确实有些太客气了,不过我也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紧迫,毕竟邓肯夫人似乎受到了感冒和晕车的双重打击,面如蜡色,看上去很不好。

 

“谢谢你,邓肯先生,过一段时间我一定会上门打扰的,到时候我会给您带一些饺子。眼下您还是照顾好尊夫人吧。”与邓肯道别之后,我站在了7月3日下午五点,路易斯维尔的街头。

 

邓肯的车尾灯消失在了开往医院方向长长的车队之中,我目送他离开。

 

这是我第二次来路易斯维尔,上一次来这里是得知了自己的好朋友莉比蒂娜盘下了市中心一间小巷里的海马咖啡馆。我和她的几位挚友一道来庆祝她成功创业。

 

有一半俄罗斯血统的莉比蒂娜有一双漂亮的墨绿色双眸,而当我再次看见这双眼睛的时候,已经时值黄昏。

 

我下车的位置正巧在路易斯维尔艺术博览中心门口,只要沿着中央大道走两个街区就能到莉比蒂娜的咖啡店。附近还有我最喜欢的红砖餐厅,如果运气好能见到阿兰,我想我会在她的咖啡馆等到她下班,然后一起去红砖餐厅吃晚饭。

 

身边急救车呼啸,仅仅只是走过一个街区,站在纪念碑公园寻找方向的我就已经看到三辆救护车了。我想给阿兰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情况,却发现路边的电话亭根本就没有接线,向一旁花店老板打听我才知道,原来从今天一早,诺克斯电信就开始电话线维护了,现在全城的电话都很难打通,两个对此一筹莫展的白领站在路边吸烟,大声地讨论着什么。


我本以为,如果不是在奥尔巴尼耽误了太多时间,我大概中午就能从路易斯维尔一路驶回我在洛斯伍德的房子,但从今天路易斯维尔堵车的样子来看,或许能在天黑之前回家就已经是幸事一件。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运气不错的情况之下。这是我在美国的第二年,这段在“最自由的国度”中生活的日子并没有太多好事情发生。我是一个园艺师,说得市侩一些,就是别人给我钱,我给别人创造美的工作。与那些留下身后名的画家唯一的不同,那就是我大概死后也会像现在一样默默无闻。总会有人用不同的理由克扣我的收入,即便是落在纸上,已经谈妥费用,也会有人挑出各种各样的瑕疵来逃避一部分本该支付给我的费用。


我知道那不过是有些人在为自己争取一些蝇头小利,但在这个一切都对华人不太友好的1993年,很多时候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我一边向前走着,一边盯着路边一栋入口狭窄,但点缀着一处小小花圃的公寓。在我走神的时候,我迎面撞到了一个正在和自己的死党聊的起劲儿,也同样和我一样走路不看路的街头青年。我心中一惊,已经本能的在思考是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在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小心撞到人的时候,我就被那个青年旁边穿短袖的刀疤脸一把推到了路边。或许这就是本地人表达友好的方式,大概在我挨了足足五分钟的拳打脚踢之后,那些看上去像是嗑多了的年轻人才骂骂咧咧地比着粗俗的手势从我身边走开。羞辱的话语和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早就在他那双肮脏的球鞋狠狠地踢击我的侧脸后,被剧烈的耳鸣所覆盖。


我伸手去那不知掉在巷子何处的防水袋,却在我试着用颤抖的双臂撑起上身时,指缝染上泥渣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双扣带皮鞋。


原来刚才就有人打开了门,那些帮派青年似乎就是她喝退的。那人站在了我的身边,似乎在一边靠近,一边对我说什么。而有些耳鸣的我甚至在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前没有察觉有人在我身边这件事。


见我没有作答,她似乎正在静静的看着我,她好像在低声说话,又好像没有。眩晕的我隐约能从她嘴唇轻起时的动作,判断出她似乎是在叫我的名字。

 

不知道是我的运气一向如此的差,或许在路上我还想打起精神去见自己的老友。至少让莉比蒂娜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不要让那个女孩儿觉得我这几年在国外活的非常狼狈,我并不想得到她的好感,只是希望她不要为我担心。而当我在天旋地转的,眼前忽明忽岸的眩晕感中勉强看清周围。穿着咖啡店制服的女孩对我说了一段熟悉的话——那是我熟悉的中文。

 

我看到莉比蒂娜几乎要流出眼泪时,我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样难受。莉比蒂娜扶起我,用手帕轻轻擦拭我脸颊上的伤口。


 黄昏下的久别重逢无比心酸,离开家七百多天的我第一次有想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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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篇同人

标题梗源自Adele《Skyfall》,我喜欢这首歌。

这是一部偏向写实的同人小说,时间线与故事主线剧情基于Theindiestone制作的游戏《僵尸毁灭工程》中发生在1993年,虚构世界“诺克斯县”爆发的僵尸病毒扩散事件剧情。

我的故事里没有英雄,没有出口,没有希望。僵尸很多,人很脆弱,所有角色都是普通的芸芸众生,不要对好结局有任何期待。

本来没有发表的想法,因为觉得自己的笔力孱弱,全作几乎都在醉酒状态下创作(包括书封)。发表的原因也是因为作者喝了太多的啤酒,发出来听听大家的感受,如有纰漏还请谅解。

作者精神和生活状况不安定,更新周期取决于下次喝醉的时间。同人小说纯粹用爱发电,叔叔不给稿费。希望小说增产请投喂唯一指定邮箱820449562@qq.com,请猫鲨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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