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的第二个章节
“You're gone, gone, gone away
I watched you disappear
All that's left is a ghost of you
Now we're torn, torn, torn apart
There's nothing we can do
Just let me go, we'll meet again soon
Now wait, wait, wait for me, please hang around
I'll see you when I fall asleep”——《Little talks》Of monsters and man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手术的时间也即将到来。他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她就蜷缩在他的身旁,可以听到她轻轻的呼吸声,此时的她好像一只黑色的猫咪一样。他由不得怜爱地伸手去抚摸她那乌黑的长发和略微消瘦的脸庞,眼神中的爱意都仿佛都要流淌出来了一样。这一动作也唤醒了她,她揉了揉眼睛,发出了刚起床时伸懒腰的叫声,就好像是一只真的猫猫一样。
“早上好~”她懒洋洋的问候道,仿佛这就是另一个平淡的,不重要的早晨一样。
“嗯,早上好。”他清了清嗓子后回应道:“昨晚睡好了吗?”
“睡得特~~~别好!”她故意拉长了音说道:“有你在身边我安心了许多,还梦到了你带我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还去了特别多的地方,特别开心!”少女复述着她梦中的奇遇,仿佛这一切都会发生一样。
“没问题,等你的病好了,我们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豪言壮语道。还没等他说完,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了。她回应,示意门外的人进来。
房门打开,主治医师和护士推了手术室的平车进来,这是手术前最后的时光了。
“你的状况怎么样?还可以吗?”大夫俯下身,关切的问道,她的病不仅仅是对于她自身,而且还是对现代医学都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是的,我可以的,没问题的!”她积极的回应道,但是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话语开始变得重复了,这是她在给自己打气。
“好的,有精神就好,昨天的检查报告也下来了,今天可以动手术。”医生说道:“但是你确定已经准备好了吗?毕竟……”这位大夫是治疗这类疾病的专家,但是就连渊博者如这位医生,也未曾面对过这样的疾病。医生曾向患者家属做了无数次说明,也提供了所有可选的方案。虽然手术并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医生还是对这份勇气与奉献精神感到感动,是的,她之前亲手签署了遗体捐赠协议。她说这也是能留给人间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他曾经也想过反对,但是在她的这份决心面前,他的私心显得过于渺小了。
“嗯,我意已决,大夫,不需要再说明了。”她以冷静的语气回答道。
“那么就准备手术吧。”医生直起了身子,示意护士们先出去,把手术前最后的一点时光留给他们。
门关上后,她转过身,发现他正靠着窗户,呆呆的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她唤他到身旁,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他也一脸严肃的听着,仿佛她好像要说出什么特别重要的话。但是在看了他呆板的面部表情后,她却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说道:“哎呀哈哈哈哈你干嘛这个表情嘛,我又不是要念辞世词了,别这么紧张,来,你坐过来。”她示意让他坐在旁边,他也照办了。
“喏,这个给你保管。”她把手中的手机递给了他,上面的吊坠晃来晃去的。“密码还是你的生日,没变过。里面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你可以随便去看。就是……”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挺过这关,视频里那个四分钟左右的视频是给你的,别着急打开啊!等我……的时候再……”她的音量逐渐减小,以至于最后几个词根本听不到了。
“别瞎说,我不看,我就在门口等你出来,你肯定没事儿的!”他略显焦急的说道。
“好啦好啦,你明白了就好了啦。”她把手机塞到了他手里后,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站起身来,走向了刚推进来的平车。
“我其实……不喜欢告别的场合。”她自己坐在了平车上,说道:“从来都不喜欢,而且最后肯定要哭的稀里哗啦的没办法收场,太麻烦了。”她晃起了双腿,微微仰起头,继续说道:“啊~果然还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呐!要在还还可以的时候去各种地方吃各种美食,不要等这会才望洋兴叹,那就没意思咯!”她仿佛在说什么人生哲理一样。
“所以老朽,这就去了!”她拖着不像戏腔的戏腔念到,“护士~备车!”她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她比大部分人都来的勇敢。
“那我等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没法……”他还没说完,她却打断了他说道:“鬼才要你等咧!你要继续活下去,你要是敢做什么奇怪的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她还做了个鬼脸,这让他一时觉得无言以对。这时护士推开门进来了,是分别的时刻了。
“那么,我出发了。”她郑重的说道,仿佛两人在玄关处道别一样。
“嗯,一路平安。”他也郑重的答道,仿佛两人会在夜晚再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