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泪同人（十六）
听到土御门说撤退，上条也不知道具体做法如何实施。他们现在处在前有狼后有虎的劣势之中，眼前不存在看得到的逃跑路线。上条能联想到的只有不现实的可能性：刺客一样的土御门从怀里掏出制造烟雾，将身形隐去，类似忍者的道具。或者他打电话叫来防御力强化的大型汽车，直升飞机这些科学侧的工具。见过魔法和各种学园都市没有再大众面前公开武器的上条对不可思议的理解早就不在正常人的范畴内。
也许是土御门采取的方式太过于正常，又可能那才是上条当麻的非日常。
土御门既没有变成忍者，也没有叫出藏起来的同伴，而是行云流水地掏出在黑暗中同样深邃的手枪，熟练打开保险。似乎没有瞄准，就向着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黑影射击。
上条下意识往减慢速度往一旁躲避，尽管他见过的绝大多数攻击方式都比眼前土御门应急的方式来的凶猛，但在他的认知中，冰冷枪口灼热的火光更接近死亡的意味。
变成射击目标的黑影稻草人般一动不动，如同靶场上的固定人形标靶。两颗子弹连续击中黑袍人，受到冲击的身影往后摇晃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上条终于想起来先前的异样感，卡在心间的不适迅速放大。回忆他和这批魔法师的战斗，出现现在这样特别的感觉都是第一次，就好像在跟完全不同的人类接触。
没错，人类。
上条仿佛抓住重点，一下发现强烈的错位感来自何处。连闷哼都没有发出的黑影就像是白纸上的黑点，只要看到就会一直有意无意地留意，他和周围的景色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宛若没有在呼吸，不会感觉到疼痛与疲劳，无法从他身上察觉到想要达成某种结果的欲望感。在操纵毫无现实感的紫色公牛这样巨大的存在感压迫下，他的不现实感才会被忽视，然而一旦注意到，就会发现他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难道是机器人之类的吗？
上条马上否认自己的猜想，和能得到指令就能用机器人代替人类使用技术和工艺的科学侧不同，魔法是只有人类能才能驾驭的技艺。
看到对方没有躲避，也没有防御，土御门也十分吃惊，不过他没时间一一了解现状，只能继续射击。但迟疑的一瞬已经让他不再占据先机，奇袭往往就是短短刹那。紫色庞大的公牛发出的奔雷般踩踏声响从后面消失的同时，他们面前卷起强力的乱流，犹如要横扫人类建筑的风暴发出低沉的怒吼。
上条和土御门双手护在脸前，手臂像是被利刃割伤般疼痛，脚下的摩擦力完全无法抵挡狂风的力量，两人在被吹上天空的边缘摇摇欲坠。
不过两人终究没有飞上天空，只是被扔出了隧道。后背毫无缓冲，狠狠着地。胸腔里夜晚的沉闷的空气不剩一分地挤压出来，上条感觉都快要让大气压给压扁了。
紫色的大型公牛从风暴中现出身形，不需要半分判断的时间，奔着上条他们袭击过来。
不用去关注土御门的状况，上条也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差不多又回到一开始的局面，只是这一次照耀前方道路的不再是风中残烛的照明灯，冰冷皎洁的月光仿佛正发出愉悦的笑容。
土御门的情况比上条要惨，落地的时候后背撞上了石块，擦擦嘴角的鲜血，晚一拍才跟者上条的节奏逃跑。
新掌握的情报又多一个，作为敌人的魔法师能随时召回使魔，并在他希望的地方将其释放。
虽然了解变深，但上条一点都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卷进危险的事情。
两人一直跑到上条的体能耗尽，才在无人的街道上停下。敌人没追多远就放弃似的消失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打算继续袭击两人。
夜晚的清凉微风钻入领口，上条的体内宛若埋入炸弹一般，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热度节节攀升。他没力气，也没心情向土御门逼问他知道的部分。
土御门同样累的够呛，光论跑步的耐力，他和上条相去不远。上条还可能更胜一筹，毕竟过去那些幻想杀手没法发挥作用的战斗，他只有逃跑一途可选。
“这次还真是棘手啊。”
土御门抬头望向圆圆的月亮，掩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之先整理现在知道的情报吧，放任那种恐怖的东西不管，之后怕是会很麻烦。”
“我说，刚才那个家伙是不是很奇怪？”上条提出疑问。
“很奇怪？”土御门收回望着夜空的视线，沉思着皱起眉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那个人真的是魔法师吗？”
“什么意思？”
对魔法只能用囫囵吞枣，模糊不清的理解进行记忆，大部分时间将破解方式交给直觉和当时思考的上条跟作为专家的土御门思考方式当然不同，土御门没法立刻理解他的结论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也是被操纵？”
见上条陷入无法表达的苦恼，土御门试着解读他的思考。
“差不多……好像又不是。”
土御门无奈叹气，他还是决定依靠自己寻找答案。
“好吧，也算是个考虑的方向，暂时列为调查的方向吧。”
“你还有其他的想法吗？”上条好奇问道。土御门走动起来，没多做解释。上条当麻是重要战力，但收集情报进行分析这方面他并不擅长。而且土御门本身对目前知道的事情也还没进行梳理。
“快天亮了，回去睡会儿吧。”
“哦……”上条扶着墙壁站起来，粗糙的墙面又让他想起来一件事，“话说这次的魔法师们都不会再白天袭击呢。”
“……不想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身份吧。”
夜晚重回静谧，尽管眼前垒着重重叠叠的高楼，还是能看到从最东方地面上溢出的光亮驱散漫长黑夜。
清澈的光芒透过轻柔的窗帘在冰凉的地板上洒落时，佐天泪子才注意到她已经一整个晚上睁着眼睛，但思维还停留在夜幕降临之前。
我到底想干什么？
佐天从仰躺改为侧躺。昨天陪她回宿舍的初春饰利始终不放心让她独处，在她房间里住了一夜，现在就躺在地板上铺好的被褥里。
平和柔美的侧颜稍稍让混乱的佐天取回现实感，太阳正在升起，这座城市即将醒来。当夜晚的时间过去，停下的事情就会继续流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