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命运的武器》第四章
第四章
不忠
收留迷失之人
听说
“这是他的原话吗?”
伽罗点了点头,说:“尊敬的禁军是不会含糊不清的。”
卢比奥做了个鬼脸,转过身来盯着房间的窗外。“呼罗琳没有权利给我下命令,他就是个傲慢的家伙。”
“在过去,人们对第十三军团的战士也是这样说的。”伽罗说。
卢比奥突然转向他,说:“可我现在不是极限战士了,对吗?我现在跟你一样。我是游侠骑士,一只穿盔甲的幽灵。”
“没错,”伽罗说,“但现在,别挡他的路。我们被使唤来和他一起工作,我们就要遵守他的命令。呼罗琳的个人偏见会影响他的判断,所以我们必须明确自己的重点。”伽罗回到他和抄写员在北地人号船上被授予的斯巴达式住所后,把他和禁军谈话的内容告诉了卢比奥。与前死亡守卫一样,卢比奥对匕首线及其乌合之众舰队的揭露感到困扰。
这位年轻的战士翻看了一页数据板的内容,检查了第一次与难民接触的传感器报告。“这件事比乍看上去要复杂得多。看这里。如果这个数据是正确的,难民船上的平民远远多于军事人员。非战斗人员,这样。男男女女,迫于战帅淫威下被迫逃离帝国治下的家乡。这些人是我们宣誓要保护的人。”
“我不反对。但呼罗琳并不认可这样的划分。在他看来,所有在这些飞船上的人,无论是星际战士还是其他人类,都一样危险。”
当卢比奥再次发言时,他表情严肃。“早些时候,我走在走廊上,无意中听到北地人号舰桥上的船员在讨论这次任务。当时我对他们的谈话没有听到上下文,但现在我知道了。他们谈到呼罗琳,谈到他如何采取行动。他已经决定了这次任务的结局。”
伽罗双臂交叉在胸前。“解释一下。”
卢比奥叹了口气。“禁军已经向船长和炮长下达了命令。如果情况需要,咱们没有选择(原文为零)。”
“他又超出了自己的职权范围。”伽罗的下巴变坚硬了。
“如果‘匕首线’号或任何其他难民船构成威胁,‘北地人’号已被授权摧毁它,以及舰队中的所有其他船只。”
“那将是一场大屠杀,”那个士兵厉声说。“北地人号是报应级战列舰,是点燃世界的武器。一艘护卫舰和几艘货运驳船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伽罗想起自己乘坐爱森斯坦号逃离叛乱,以及他的船落入强大的密集方阵阴影下的那一刻,他的血都凉了。如果有呼罗琳这样的人在指挥,他可能永远活不到向帝国发出警告的那一天。
会不会是泰拉议会太害怕了以至于他们宁愿让禁军杀死十万个无辜的人,也不愿意冒险让一个间谍渗透进来?这个问题令人不寒而栗。这与帝皇光辉灿烂的帝国精神背道而驰。
“我们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伽罗坚定地说。
“可是……”卢比奥似乎不愿意说出这些话,“呼罗琳有可能是对的。”
“给我一个机会,卢比奥。他们不一定是这样。这里是人类帝国,是太阳系和王座世界的领地。我们不能无缘无故地夺取生命。我们拔剑是出于必要,也是出于真理。我们杀人不是出于盲目的恐惧和偏见!”
抄写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叛乱正在改变很多事情。”
在寂静的虚空中,北地人号停了下来,保持位置的推进器喷射出巨大的气流,将它置于匕首线和流亡舰队的正前方。战列舰的大炮以谨慎的威胁摆到准备位置,几十个圆顶炮塔向领头的船只绘制清晰的射击方案。
作为一种武力展示,这是戏剧性的姿态,但仍然是一种严重和不妥协的威胁。难民船被困在这个遥远轨道空间的同一区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被一群战舰包围着,跟踪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北地人”号的到来和它的武器瞄准只是强调了舰队船长们已经知道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囚犯。
匕首线号漂离了战列舰如箭一般锋利的船首,直接进入了大舰的脊装新星炮的视线范围。如果开火,在这个范围内,即使是北地人主炮的近距离射击,也会在几秒钟内打穿护卫舰,把它的大气层沸腾到黑暗中。作为回报,匕首线的全部武器将需要一位战争领主的运气来穿透更大的船只的虚空盾来就进行有效打击。
在另一个时代,这些船只会像尊敬的同志一样互相欢迎,船队会被护送到自己的码头。但现在有叛乱,内战全面爆发,很少有人能深入到足够深的地方,找到信任的新源泉。
呼罗琳站在战略中心的有利位置,研究着松散无序的难民船群,用一只戴着护手的手在一块小仪器上工作。他考虑了火力的扩散和鱼雷的密集模式,制定了最有效的攻击模式,以将其他船只变成漂浮的残骸。在出其不意和没有意外事件的情况下,他估计不超过五分钟就能完成。
当灰甲战士们进入房间时,呼罗琳没有抬头。他没有召唤他们,但也不能禁止他们进入指挥中心。伽罗和他的巫师同伴的存在是禁军不得不忍受的一个障碍。
“吾主?”北地人号的一名值班军官鼓起勇气提高了嗓门。“我们通过舰对舰对话接收到信号。匕首线发来的消息。他们给我们打了通讯,要求直接联络。”
“没有回答。”呼罗琳命令道。“还没有,让他们等着吧。”
“那有什么用呢?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好几天了。”卢比奥说,“这还不够长吗?”
呼罗琳没有正视灵媒的目光就回答了。他说:“重要的是要让人们明白谁才是这里的指挥官。”
“这是非常正确的,”伽罗说。接着,这个身穿灰色盔甲的军团士兵对着刚才说话的人大声发号施令。“你,联络官!打开匕首线的通讯,快!”
呼罗琳猛地转过身,瞪着伽罗,随意地撤销了他的命令,但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了。
控制台的一个黄铜喇叭里传出一个粗哑的声音,棱角分明,像碎石头一样。“匕首线听到你了,北地人。我本想说‘很好’但你们的炮手好像把我们当成敌舰了。他说话的语调和方式暴露了他的身份。护卫舰的指挥官无疑是一个军团战士,因为很少有人敢在这样的优势面前如此挑衅。然而,他身上有一种无法掩饰的疲惫。
伽罗说:“现在是危险时期。即便我们小心谨慎,您也会原谅我们。”
“你说小心谨慎?”如你所愿。如果你觉得几艘油轮和货船就能对你构成威胁,我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你。”伽罗对他的嘲讽笑了笑,尽管他看得出呼罗琳对这种愤世嫉俗的反驳并不觉得有趣。“无论如何,只要你方便,我们随时准备跟着你去泰拉。”
“我是纳撒尼尔·伽罗。我该向谁提问?”他探身向前,凝视着星际飞船。
“这样吗?”对方听起来很惊讶,“他们说提丰杀了你……”
“我虽经千锤百炼,仍旧不屈不挠。”
这让他咯咯地笑了一下:“那你在对一个可怜的傻瓜说话,此人已经成为这支由绝望和疲惫的人组成的舰队的指挥官。我是麦瑟·瓦伦,安格隆的前儿子。”
“前?”伽罗重复道。
对方的回答充满了怨恨。“他想谋杀我。我认为这充分表明我和我的基因之父的联系已然断绝了。”
伽罗迅速向检阅员点了点头,让他解除信号,然后瞥了其他人一眼。
“你认识他?”呼罗琳问。
“对面赫赫有名,”伽罗说。“一个有着可怕战斗经历的连长。角斗场上的常客。一个坚强的战士,但据说是值得尊敬的。”
卢比奥扬起眉毛。“这是安格隆的狂暴战士难得的荣誉。”
禁军不为所动:“我对他的杀人次数和荣誉不感兴趣。”他怒视着话务官,命令他恢复联络,下一句话要对舰队说。“连长瓦伦 !我是禁军的呼罗琳,这次任务的领导者。匕首线和所有附属的舰队成员在引擎关闭的情况下保持他们的位置。违抗命令将立即遭到报复。你明白吗?你不能再去泰拉了。”
瓦伦的恼怒是显而易见的。“你算什么东西,傻逼?你把我们关在这里,好像我们是敌人一样来威胁我们?”
伽罗走上前去,但呼罗琳已经开口了。“你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吞世者违背了帝国的统治,密谋反对他们的帝皇。你的军团和叛逆之首是一伙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吗?”瓦伦的声音像鞭子一样嘶哑。“不然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违抗我的原体,就是为了逃离他背叛的阴影!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很明显,瓦伦和他的同伙为了到达泰拉忍受了很多。”伽罗插嘴说。“这件事我再熟悉不过了。也许如果我们面对面地谈谈,事情对我们大家来说都会更清楚一些。”
“我们可以乘穿梭机去匕首线,”卢比奥建议道。
这个提议似乎安抚了这位吞世者,至少在那一刻是这样。“好的。如果你敢叫我叛徒,就来看着我的眼睛。”
“通讯频道被切断了,”警官报告说。
呼罗琳狠狠地盯着伽罗。“你无权提出这样的提议。”
“你也无权去激怒他!”此时此刻,伽罗对禁军难以处理的态度越来越不耐烦了。他吸了一口气。“但如果你担心有陷阱在等着我们,你可以自由地留在北地人号上。”
可以预见的是,呼罗琳对自己软弱的暗示反应并不好。“很好。带路吧。”
阿奎拉穿梭机穿过匕首线登陆舱的空隙屏障,噼里啪啦的能量膜散发出太空,控制着飞船的大气。呼罗琳的驾驶员迅速而熟练地把飞船停在一个空平台上。小心隐蔽的大炮在鹰一样的翅膀下扭动着,追踪着下面甲板上聚集的人物。降落坡道打开了,伽罗第一个走下来,卢比奥和禁军紧随其后。
沉重的阴影从四面八方涌来。登陆舱的寒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伽罗从聚集在上层维修走廊上的船员仆从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一点,他们都沉默而忧郁。他们害怕听到什么话。在难民舰队中,没有人不害怕遥远的泰拉可能做出的选择。
“连长,这边来。你看起来不像死人。”一个穿着军服的人从那群装甲人物中脱离出来,大步朝他们走来。
“在许多方面,血亲,我确实是个幽灵。”伽罗将双臂放在身体两侧,尽量表现出中立的一面。
他走近时,瓦伦上下打量着他。“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盔甲。鬼魂上战场就穿这个吗?”
“可以这么说。”
“嗯。”吞世者似乎被他的回答逗乐了。他以老式的方式伸出手来问候。伽罗接受了,他们手握在手腕上,彼此凝视着对方。
瓦伦是不折不扣的第十二军团战士。他那身白蓝相间的盔甲饱经风霜,布满了誓词和荣誉标记,还有野蛮的伤痕和弹痕,这些本身就是一种贡品。他的腰间放着一把沉重的剑,剑身有尖刺护甲,触手可及。这是一个无声的警告,告诉他在这里不要被认为无能为力。
连长的脸像一个握紧的拳头,眼睛深陷而灼热。服役时佩戴的饰钉和胜利时的纹身与一道道旧伤疤相争斗,讲述着他残酷的人生故事。在吞世者松开他的手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伽罗感觉到瓦伦也在衡量他。“腿怎么样了?我听说你输给了好战者。该死的增力剂从来都不像肉和骨头,不是吗?”
“是的,”伽罗同意道。“但这意味着我可以走路,如果我能走路,我就能战斗。”
“如果你能战斗,你就能赢。”瓦伦朝伽罗身边的其他人点点头。“这是谁?”
“卢比奥兄弟是我的同志。您已经跟呼罗琳大人谈过了……”
瓦伦故意忽略了禁军,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灵能者。“第二个穿灰色战甲的幽灵?但我觉得你不是死亡守卫,你们好像更神秘了。”
“我们都是马卡多领主之仆,”卢比奥紧张地说。
“是他把我们关在这儿的吗?”
呼罗琳打破了沉默。“一场内战正在进行,吞世者。你穿着错误的护甲。谢天谢地,你没有一到太空就被炸飞。”
战士的黑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对帝国真正的儿子表现出的感激之情!他们拒绝追随反叛之路,而他们的战斗兄弟却一致离去。我们遵守了誓言,禁军。这应该是有意义的。”
“如果情况反过来,你也会这么做的。”呼罗琳坚持说。
瓦伦发出刺耳的笑声。“不,我只会杀了你,一了百了。”他再次转向伽罗,那双黑色的眼睛在寻找一个他可以信任的人。“我们回家的航程很艰难,兄弟。我的很多精兵都被安格隆的吞世者夺去了。但我们以你为榜样,取得了突破。”
伽罗注视着站在附近阴影里的其他军团士兵。“还有其他人加入了你们?”
“啊。死的比活的多。”瓦伦皱起了眉头。“少数吞世者——忠诚的吞世者——留在这艘船上。”
但是,伽罗那充满绅士气息的眼光,不仅挑出了十二军团的制服,但呼罗琳也看到了。
“还有谁和你站在一起?”禁军厉声说,“我命令你把这帮人告诉我们!”
瓦伦怒视呼罗琳,嘴角翘起。然后他示意他们跟他走。“那么,来见见他们吧。”他喃喃地说。“如果你怀疑这是埋伏,就留在这里,蜷缩在你的穿梭机旁。”
从他走下穿梭机的那一刻起,卢比奥就感觉到房间里的其他军团成员,他们的思想就像被风遮蔽的摇曳的蜡烛一样受到保护。他故意让自己的灵能能力处于休眠状态,尽管他内心深处渴望再次充分发挥这些能力。对他来说,要慢慢地回到精神力的方式和力量是很难的,但伽罗已经警告过他禁军保守的态度,公开展示他的能力只会增加当下的紧张气氛。
在聚集的星际战士中,卢比奥看到了其他和他们队长性格相似的吞世者,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代表另外两个军团的战士。
瓦伦指了指离他们最近的人。军团纹章是用紫色陶粒精细制作而成的,上面有精美的金丝和漂亮的艺术装饰。“这是拉基里奥,第三军团的老兵。”
“帝皇之子”已经被宣布为帝国的敌人,但卢比奥这样想他们似乎还是很奇怪。他过去曾与福格瑞姆之子并肩作战,虽然他们在风度上可能是孔雀,但他们在军事造诣上却很强大。拉基里奥和他的战斗兄弟们深深鞠躬,卢比奥看到了他们的紫色盔甲被火花严重损坏的地方。
“我们仍然是这样,”另一个战士说。他的声音既骄傲又悲伤。“让我们感到羞愧的是,我们的原体不再认为军团效忠于伟大的泰拉和他的父亲。这次背叛让我们的心满目疮痍。”
“还有第三军团的战士从伊斯塔万逃出来吗?”伽罗说。“索尔·塔维茨连长是我尊敬的朋友。他还活着吗?”
拉基里奥摇了摇头。“恐怕我不能说。”战士和吞世者短暂地看了一眼。“兄弟——瓦伦连长给我和我的人提供了一个方法,让我们的兄弟们避免蒙受巨大的耻辱。我们逃走了。否则我们就只能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这可能是更好的选择。”禁军的手放在哨兵的剑柄上,清楚地暗示着他的警告。“吞世者和帝皇之子都宣布支持荷鲁斯。但现在我们发现你断言却似乎不是这样。”
拉基里奥正要回答,但其他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为他回答。卢比奥最初认为更有可能的是瓦伦的军团,可他们其实并非穿着白色镶有红色的盔甲。在他们的肩甲上,像血一样僵硬,是第五军团的闪电纹章。
“你下结论太快了,禁军。”卢比奥立刻就听出了他那粗鲁的巧戈里斯口音。“告诉我们,你对白色疤痕有什么看法?”
这是卢比奥第一次在呼罗琳的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白疤骑士一直是帝皇最忠诚、最忠诚的军团之一,而他的儿子察合台汗却从未表现出任何忠诚,以他自己不可预知的方式。
“我们都一样忠诚,”瓦伦坚持说。“如果那是谎言,我们就不会在这里了。”
伽罗点头接受了这句话。“您是怎么过来的,连长?”
瓦伦指了指他们周围的护卫舰墙。“拉基里奥帮助我们为匕首线和几艘民船找到了逃生通道。我们在伊斯塔万星系周边发现了更多的难民船只。”
“幸运的是……”拉基里奥严肃地说。
“然后我们向西格门特星系进发。一开始是短途过境。亚空间是如此的汹涌,我们只能在风暴迫使我们回到正常的空间之前,只走了十几光年。但后来我们遇到了哈基姆和他的其他战士。”瓦伦继续说,解释了哈基姆的部队是如何在亚空间中与他们的舰队分离的。把他们带进现在比首线船队所经过的道路,完全是偶然的机会。他们一起制定了一条新路线,朝着泰拉进发。
“我从来不相信命运或运气,”拉基里奥说。“但如果我这样做了,那么也许这种力量会把白色疤痕摆在我们面前。一旦哈基姆授予我们他的技术军士,哈鲁克的技能,我们就能够修复严重损坏的导航系统。”战士指了指哈基姆的一个手下,他戴着军团技术专家的齿轮和头骨纹章。
“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瓦伦总结道。
卢比奥看到看禁军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走向哈基姆,伸出双臂,以传统的巧高里斯问候方式低下头。“再次见面了,哈基姆。”
哈基姆似乎很惊讶,但他也报以同样的回应。“再次相见。”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知道我们的做法,呼罗琳大人。”
禁军点了点头。“我曾经和大汗的战士们玩过一场血腥游戏。白色疤痕的勇猛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卢比奥什么也没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禁军对一名军团士兵表现出敬意,但他显然有充分的理由。血腥游戏是对战士技能的一次不可思议的考验,那些能够参与其中的人值得他们的荣誉。每个游戏都在泰拉上进行,这是一个旨在测试皇宫防御刺客的现场演习。护卫队用他们不断地评估他们的技能,并找出帝皇庇护的弱点。
卢比奥看到伽罗庄严地点了点头,抓住这一时刻,为他们所有人找到共同点。“兄弟……兄弟。不管我们是在什么情况下走到一起的,我们都在一点上达成了一致。在这场该死的分裂中,我们站在正确的一边,无论我们戴着什么样的军团徽章,我们对泰拉和帝皇的誓言依然至高无上。所以请相信我,你们回家的事会很快得到处理,而且是有保证的。我们的敌人在外。我们的公敌是战帅,我们将团结一致地面对他。”
“这就是我们所有的要求,”拉基里奥说,卢比奥不需要练习他的灵能能力,就知道他代表了所有聚集在那里的人。
会议结束后,抄写员转身向飞船走去。他只向前迈了一步,就在那一刹那,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思想边缘。最微弱的心灵阴影,一种可能是……不真实的情感语调?
但随后它消失了,他们朝着航天飞机走去。
伽罗在他的房间里踱来踱去,陷入了沉思。从匕首线回来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呼罗琳那严厉的脸依然难以控制,他的想法也不为人知。
民船和吞世者队的情况有足够多的变数,但随着两组战士的加入——一组来自已知的忠诚军团,另一组来自已知的叛变军团——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一个重重的拳头在他的舱门上敲了两下。“谁在找我?”伽罗问道。
“是我,”卢比奥的态度很困扰。伽罗叫他进去,抄写员走近来,低声说话。“我需要和你谈谈。我确保没人看见我。呼罗琳无疑会想知道我们是否被认为在秘密密谋。”
伽罗指出,他看到到处都是煽动叛乱。不过,那是他的职责。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在穿梭机上,你似乎很烦恼。怎么了,卢比奥?”
抄写员皱起了眉头。“我相信我们被骗了。在匕首线号上,就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欺骗。”
从谁?”
眉头更紧了。“我不确定。我已经很久没有被召唤以一种微妙的方式使用我的能力了,伽罗。我生疏了。但那个房间里有人不顾一切地向我们隐瞒了一个重要的真相。”
“尽你所能——”
伽罗还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就响起了刺耳的钟声。他僵住了,摸了摸忘带上的音链。一条加密信息正被传送到他装备中的机器呼叫模块。
“什么事?”卢比奥说。
“不确定,”伽罗说。“有人试图通过侵入我的军团通讯器来联系我……”他示意卢比奥保持沉默,然后对着链接说话。“谁联系我?””
沉重的静电,白色疤痕战士的咆哮渗透进来。“伽罗船长,是我,哈基姆。原谅我这种秘密的交流方式,但我必须直接和你谈谈。你是一个人吗?”
他看了卢比奥一眼。“我们可以私下谈谈。”
“我必须警告你,”哈基姆坚持说。“舰队里的情况和看上去的不一样。我秘密地联系你是因为我相信在我们中间有战帅的盟友。”
伽罗感到全身一阵寒意。“你为什么带着这个来找我,而不是和呼罗琳说话?”
他从另一个战士的回答中听到了怒容。“他也许尊敬我的弟兄们,但他不是军团战士。禁军不会理解的。但你在伊斯塔万,伽罗。你看到发生了什么。你很清楚荷鲁斯的能耐。你知道这场战争不是黑与白的问题。”
“白色疤痕”的话,如果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轻描淡写。“确实。走吧,血亲。”
“我相信梅瑟·瓦伦是个诚实的人,”哈基姆说。“他太直率了,掩饰不了任何口是心非的痕迹。但是吞世者被拉基里奥和帝皇之子们欺骗了。他们仍然在执行福格瑞姆的命令,我敢肯定。”
伽罗睁大了眼睛。“你有证据吗?””
“还不足以采取行动。他们称拉基里奥为‘阴影者’,他非常擅长欺骗,不会让任何事情指控他。但我和我的兄弟们在航行过程中一直在观察帝皇之子。他们在计划什么。他们在舰队的一艘“西北风”号油轮上秘密会面,不许其他人上船。他们管这种会议叫‘结社’。”
“我听说过这种事,”伽罗严肃地说。这些结社是荷鲁斯反叛的根源,秘密集会在各个军团之间传播,在那里可以宣誓新的誓言,发出未说出口的声音。伽罗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战士被拉进这些集会,他深知战帅利用这些集会为他的叛徒们造反。
哈基姆接着说。“拉基里奥和他的军团自从我们到达这个星系以来一直表现得很可疑。我担心他们很快就会采取行动,除非我们采取行动阻止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哈基姆又开口了。“我必须结束这次谈话。小心点,伽罗。”
“会这样吗?”卢比奥咕哝道。
白色疤痕的话让人深感不安。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难民中,如果呼罗琳知道了这件事……伽罗毫不怀疑,禁军会以这一发现为借口,采取最无情的行动,无论谁被卷入交火,命运都会带走他。“这件事要谨慎,”他自言自语地说。
卢比奥的目光转向内心,若有所思。“我们必须尽快控制这一局面。我们每耽搁一分钟难民船,就有生命受到威胁。我查看了舰队的数据。船上的平民和船员仆从营养不良,身体虚弱,他们的补给在逃亡中耗尽。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就会有无辜的人死去。”
伽罗看着他。“如果我们拔出枪,高高举起刀锋出去呢?呼罗琳可能对白色疤痕表现出一些尊重,但他的手指沉重地压在扳机上。他会迅速杀人,不管有没有无辜的人。在他看来,即使是最极端的行为铲除对帝皇的威胁也是可以原谅的。”
但就在这时,似乎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就足以把他像神话中的生物一样召唤出来,北地人的对讲机噼啪作响,禁军刺耳的咆哮响彻了整艘船。“这样!”卢比奥!马上到战略中心报到。”
“现在该怎么办?”卢比奥咕哝道。“他截获哈基姆的通讯了吗?””
“不管是什么原因,”伽罗告诉他,“这都不是好兆头。”
他们进入隔间,发现呼罗琳在向北地人的武器人员发号施令,用他那镶着金甲的手指戳向在舰队。他咆哮道:“所有炮手都待在行动地点,直到下达撤退命令。他们将24小时坚守岗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危险依然存在。”
伽罗走近他,目光炯炯。“你解释一下,禁军。为什么北地人号仍处于战斗戒备状态?”
“通讯器。长官,准备用机器呼叫和全息石传送。我要舰队里的每一艘船都听到我的话。没有例外。”呼罗琳下了命令,然后转向伽罗。“注意了,死亡守卫。这些话是写给你和那些难民的。”
“包括哈基姆?”卢比奥问道。
“白色疤痕会明白我命令的必要性的。”禁军说。联络官向他点了点头,呼罗琳吸了一口气。“注意,匕首线舰队的船只。”
伽罗瞥了一眼战略中心巨大的窗口港口,以及它之外松散的难民星际飞船。过去几个小时的紧张气氛突然被拉紧了,接近崩溃的边缘。
呼罗琳说,所有舰队的船只都将待命接受搜索行动。“从北地人号出发的登船小组将依次被派往每艘船,进行甲板对甲板的检查。只有在这些搜查完成后,你们的船只才能被允许越过外部标记进入系统。”
卢比奥摇了摇头。“从船头到船尾搜查每艘船需要数周时间。那些人没有那么多时间!”
呼罗琳继续发号施令。“这一命令是强制性的,不能拒绝。任何抵抗都将遭到致命武力的打击。行动将在三小时后开始,泰拉在上。北地人号完毕。”
伽罗把脸转向禁军,下巴绷得紧紧的。“那么,这就是你的计划了?把这些人关在这里直到他们饿死,然后让问题自行消失?”
“如果他们希望要求援助物资,他们可以这样做。如果你这么伤心,伽罗,欢迎你和你的灵媒去给他们拿补给。”呼罗琳转身离开。
“你这么轻易就浪费了帝皇臣民的生命!””
禁军斜眼看了他一眼。“他们的生命与我无关。安全才是我所关心的,为了保护我的帝皇和他的王座,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话务官从控制台抬起头来。“各位大人,匕首线传来了冰雹。”
卢比奥看着管理员。“我想瓦伦连长不会对此保持沉默的。”
呼罗琳把他的回答交给了船员。“我不想和他说话。快点否认。”
伽罗靠得更近一些,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与呼罗琳冰冷的目光相遇。“你的所作所为会在平民中播下恐慌和恐惧的种子。他们不是只会敬礼不说话的士兵。他们都是普通人,惊恐万分,无计可施。如果你让他们别无选择,他们的反应就会很糟糕。”
他的话站不住脚。“你在这里是因为我决定告诉你情况,而不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建议。别想对我指手画脚。”
伽罗对禁军的不妥协怒火中烧,但在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之前,任何反驳都消失了,因为警报声穿过空气。
“现在情况如何?”呼罗琳喊道。“报告!”
卢比奥站在传感器的瞄准镜上。扫描传感器检测到舰队中的一艘船上出现了电涌。引擎启动了。一艘船正在向外移动,速度越来越快。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转向伽罗。“是那艘油轮,西北风号。”
“给我看看。”伽罗厉声说。
整块巨石转向了船只的视野。燃烧着阳光,飞船的驱动喷嘴在它离开舰队的时候亮了起来。“米斯特拉尔”号是一艘丑陋的船,周长很重,很圆。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炮弹,有对口和通风口。它很容易就有一艘帝国护卫舰的质量,但它在转弯时打滚,缺乏战舰的灵活动作。
“船上的指挥甲板不回答,”话务官说。
伽罗大步走到战略台前部的大窗户前,及时看到“西北风”号正驶向战舰射击平台的第一束火力。船只受到了一些打击,撕裂了她虚弱的虚空护盾,但它没有显示出减速的迹象。如果说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这次攻击似乎刺激了机组人员给发动机注入更多的动力,希望能冲破防御的密集火力。
在下方,北地人号的背舷上排列着多门火炮炮塔,它们以致命的轻松方式转动,将逃跑的船只置于它们的杀伤区域。
伽罗转过身,喊道:“呼罗琳,不!”
守军推过卢比奥,大步穿过射击系统的站台。他打量着武器陈列柜,用手指戳了戳代表西北风的图标。“我要那艘飞船的发射方案。准备一个完整的拉斯弹幕。近距离攻击!”
“禁军!等等!”伽罗举起手,快步走过房间。
呼罗琳的表情是用石头刻出来的。“命令很清楚,伽罗。那艘船公然违抗合法命令。其意图尚不清楚。它正朝着核心行星和泰拉的方向移动。”
“该死的,”伽罗啐了一口,军团士兵走开了,激活了他的语音链接,打开了一条通往逃跑船只的通道。“西北风,我是纳撒尼尔·伽罗连长。停下,否则你会被毁灭。你必须马上关掉引擎!”
卢比奥本能地伸出一根看不见的灵能存在卷须,穿过虚空,抓住逃离的飞船,希望从船上的人那里感受到一些情感的阴影。
那里确实有什么东西,但那东西是病态的、墨黑的、令人厌恶的。
卢比奥喘不过气来。“在船上……”他的声音降成了耳语,只有伽罗能听见。“那边有个人。黑暗而致命…隐藏自己。躲着我。”
隔着隔间,呼罗琳发出了最后的命令。目标锁定。给枪装子弹。”
“西北风,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回头!”伽罗最后一次试图联系油轮上的人。
但是已经太晚了。禁军下令开火,青色激光的反射光使战术仪布满了血色。
——
诺兰迪亚号查证了一下,其实严格意义上应该是北地人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