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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Collapse of the past

2023-02-24 17:04 作者:大王君dwj  | 我要投稿

“嘛……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将就一下吧。”
河城荷取带着夹杂着狼狈和歉意的笑容,拿出从一个破旧的锁柜中找到的一次性纸杯,然后轻轻地摆在被临时充当桌子的大概是车顶盖一类的东西上。
不过水倒是很清澈,河城荷取的兴趣并不和她的能力相冲突,即使是只有一条下水道也不妨碍她直接提取水分子制作比蒸馏水还纯净的氢二氧一液体。
将撑满水的杯子放下,河城并没有和大家坐在一起,只是走到一边,拿起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设计图,目不转睛地盯着。
“你一个人?”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最后还是雏打破了沉默,她看着靠在生锈的车库顶棚支柱旁的少女,然后决定了话题的内容。
“……现在,是一个人。”
刻意强调的时间状语显然是想要隐瞒什么——至少是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表述,何况单纯就问题而言,这样回答也没有什么不妥。
“之前呢?”
“……”
河城荷取没有回答,只是雏敏锐地发现河城荷取的手在以几乎无法看到的频率微微地颤抖着。
雏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静静地站起身,迈开脚步走到了靠着钢铁支柱的河城面前,然后突然飞快地伸出手,握住了河城荷取的手腕。
“我没有任何理由相信你会在区区一个辅助动力装置上下如此大的功夫,更重要的是——”
言语间,雏一把夺过了河城荷取一直盯着的设计图。
“你的设计图根本就拿反了。”
河城荷取下意识地侧过头,用没有被雏抓住的另一只手抓过旁边的一个没盖盖子的军用水壶,但是还没等送到嘴边,这只手却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钳住了。
“我虽然对机械的东西不感冒,不过这是机油。”
不知什么时候,天子已经站在了雏的背后,不过阻止了心不在焉的河城给自己灌机油的行为之后,天子倒是少有的很有眼色地松开了河城荷取的手,并且双手摊开后退几步,示意自己并没有敌意。
“看着我的眼睛,河城,我还是你认识的那个雏,相信我——不,应该说,其实你自己也并不想让我们为难对吧。”
“否则在通过停车场的时候,我们早就被你的自动防御系统打成筛子了吧。”
衣玖不置可否地笑笑,而端着水杯的铃仙,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是你们……”
数秒钟的沉默后,河城荷取终于摸到了自己的水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之后,丢掉水壶的河童突然紧紧地抓住了雏的肩膀。
“只是因为你。”

“老实说,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如果不是雏的话,我并不想见你们。”
河城荷取低着头,坐在桌子的一头,仿佛是为了让她安心一般,雏坐在她的身边,而铃仙和衣玖则是坐在正对面,天子晃悠了几圈最后还是站在了衣玖的身后。
“我在这里一年半了,正如你们所想,拜访这里的幻想乡人,你们并不是第一批。”
“我不想不礼貌,河城,但是最开始的半年……”
衣玖犹豫了一下,还是少有的提出了不太符合气氛的问题。
“我也是在这儿。”
河城荷取并没有在话语中表现出太多的不愉快,或者说,此时正盯着自己面前那个原本用来招待天子的水杯。
“我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在这附近,最开始的半年,我被这家汽车修理厂的主人收养了,他是一个有些落魄的作家,后来转行开了这家汽修厂……然后……”
一个短暂的整理思路的间隙,只是低着头的河城荷取不会想到,此时衣玖和雏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惊讶!
被收养?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
“那个人……介意说说么?”
“林先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的妻子和女儿都死在了一场车祸中,所以他放弃了继续写作来到这里开了这家汽车修理厂,最开始的日子里,我只是用光学迷彩来偷一些废旧的零件研究,后来不知道怎么……被他发现了,虽然一开始被误会成流浪狗,不过后来……”
“他对你的能力不感到惊奇?”
天子有些奇怪,在一开始落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强压着恐慌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则是绝不轻易暴露自己的超能力,尽可能让自己和一般人一样……

“我不知道……他只是问我愿不愿意来厂里帮忙……”
河城荷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般。
“没事的,我能理解你对这些东西的好奇心。”
雏轻轻地抚上了河城的肩膀,做出了最合理的解释,仿佛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她将那张辅助动力系统的设计图向桌子中央推了推。
“然后我就在他的教导下慢慢熟悉了这个世界——也许也不算慢,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主要的精力都集中在了这些事情上……直到……”
“直到?”
衣玖用指尖轻轻地叩了叩桌子示意铃仙不要打断,因为明显的,关于最开始半年的陈述已经结束了。
“是的,我说过,你们并不是第一批来拜访我的人……最初的半年过去后……”
河城的话语突然无端地中断了,众人只是耐心地等待着,河城荷取并不是一个开朗的孩子这是雏早就告诉大家的,而在座的除了雏之外,其他人即使是在幻想乡也绝不是河城荷取能够轻松倾吐的对象。
“林先生他有一天突然离开了……只是留下了一封信,说这个汽修厂被卖掉了,他说很抱歉他不得不这样做……而我可以留下来继续帮新的主人,也可以拿着这笔钱离开这里……”
“你没有离开……仅仅是因为你的研究么?”
天子用戴着金属手套的右手轻轻地敲击着自己的下巴,然后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了远处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却足够巨大的金属物体。
“长女大人,打断别人的话是不礼貌的行为哦……不过河城你之所以没有离开……”
衣玖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带着一贯的亲切和自信。
“藤原妹红,买主是她吧。”
“你怎么知道!”
河城荷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猛然抬起头看着龙宫使。
“你难道一直都不知道……门外面的招牌上写着……Fujiwara Kwik-fit么?”
看着茫然摇头的河童,反倒是轮到“佛洛依德”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了,这种已经近乎愚蠢的单纯真的是发生在她们面前的吗。
“不过不只是藤原妹红,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上白泽慧音。”
“这不奇怪,她们总是在一起。”
雏点点头,然后把手从河城的肩膀上拿开,轻轻地握住了她颤抖着的手臂。
“我和她们不太熟……对妹红了解不多,但是慧音人很好,只是……她们两个人似乎很迫切地在寻找着什么,具体的我也……”
“妹红那个家伙走到哪儿都还是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啊,离了慧音她还能活么。”
在座的众人中对妹红相对最为了解最有发言权的铃仙苦笑着讽刺了一句。
“她们在这里呆了多久?”
“半年。”
“那之后呢?”
“她们也离开了……”
河城荷取显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永江衣玖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是却对上了雏的目光。
她究竟想要隐瞒什么?这个问题最后衣玖还是没有问出口,她明白雏眼光中的意思——有些话题似乎并不适合在这个场合,准确的说是河城并不完全相信她们的状况下提出来。
“河城荷取,我有个问题。”
但是衣玖不会想到,有一个人彻底粉碎了她和雏不需言辞的默契。
那就是双瞳已经突然泛出了疯狂的红光的铃仙。

“从这场谈话的一开始,你就在恐惧着什么,但是这种恐惧并不是针对我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肯定是对于谈话的内容吧。”
“你一直刻意回避关于伙伴们的消息,相反却总是将话题引向这个世界,我明白你不是故意,但是究竟什么才是重要的?我想你很明白吧!”
“那么这过去的两年间……准确的说,是你遇到妹红和慧音,但是她们却又离开了……对,没错,为什么会离开?即使她们确实和你谈不上熟悉,但是作为同类,你在陈述中对她们的描述少的可怕,甚至连为什么离开都没有说清楚!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究竟隐瞒了什么,除了妹红和慧音还遇到了谁,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了妹红和慧音的离开!河城荷取!我希望你……”
“注意你的语气!铃仙!河取是我们的伙伴不是你的犯人!”
雏终于无法忍受这审问一般的语气,狠狠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
在衣玖的记忆中,雏是很少生气的——准确的说,是似乎完全没有过。
该死的,自己怎么把这只疯狂的兔子忘了,但是一时间衣玖却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很好地介入这场争吵的方式,因为气氛已经进入战争状态了。
“那不重要,雏!重要的是她正在隐瞒一些重要的线索,而那些重要的线索很可能就是我们回去幻想乡的关键!”
似乎是被雏突然的愤怒弄得产生了少许的惊讶,但是双目通红的兔子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难道回去比伙伴还要重要吗?我无法理解你的想法!现在这个状况下我们需要做的是相互信任而不是彼此猜忌。”
“究竟是谁先隐瞒了重要的线索的?!”
看着争吵中的两人,衣玖突然抬手从两人看不到的角度按住了准备加入战团的天子。
虽然有些对不起河城荷取,但是事到如今,倒不如让铃仙逼迫河城将真相说出来——倒不是说衣玖多么急迫地想要回到幻想乡,只是这是当下最好的选择,更何况,也许河城隐瞒的东西正是她们下一步就需要的。
龙宫使有些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这种计算真是冷酷。
“够了!因番!”
突然,第三个声音加入了雏和铃仙的战团,不出衣玖所料,果然是河城荷取的声音。
这个声音仿佛一道冰冷的液氮一样将争吵中的两人冻结在了原地,河城荷取依旧坐在凳子上,但是却已经将面前的水杯揉成了一个湿润的纸团。
“回去……你们以为我们还能那么简单地回去么?”
“你不是想要答案吗?我告诉你!一开始就已经给过你们了!我根本不相信你们!是!对!没错!我凭什么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让你们也在我胸口打出一个窟窿?!”

河城荷取的话就像一枚液氮瓶在空气中爆炸开来一样,将整个现场的所有人都彻底冻结!
除了终于爆发的河城荷取,在所有人还在因为惊讶而被冻结的时候,她猛然跳上桌子一把擒住铃仙的领子,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冰冷而僵硬的语气做出了回答。
“如果你想知道,那么我告诉你,她们为什么离开。”
“竖起你的耳朵给我听清楚,除了妹红和辉夜,我还遇到了魔理沙和爱丽丝,没错,你们所熟知的,没有人会感到陌生的那个名字,雾雨,魔理沙,以及她幻想乡的婚约者,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
“然后……”
“然后他们就在前面的停车场争吵了起来,然后我就看到魔理沙毫不犹豫地拔枪把妹红打了个透心凉,然后我就看到爱丽丝用袖剑刺穿了慧音的肩膀!那伤口还是我帮忙包扎的!”
“‘如果你还为那个人服务,下次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这是魔理沙说的话,没错,我用了整整一年告诉自己这不是做梦,这的确不是做梦!慧音和妹红鲜血的温度依然残留在我的指缝中,虽然她们都没有真正死掉,但是……但是……!!”
河城荷取甩手将愣住的铃仙一把扔了出去,不过显然小小的河童并不是想要找事,因此天子几乎是顺势接住了这个总是跟她不对头的冤家。
但是这个时候铃仙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是被谁接住的了,巨大的震惊让衣玖都没办法保持彻底的克制,而雏更是愣在了当场。
“这就是全部,现在……你听到想要听的东西了?”
河城荷取依旧保持着把铃仙扔出去的动作,喘着粗气站在金属桌子上,却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终于,仿佛是想要逃避什么东西一样,她缓缓地蹲在了桌子上,用双手抱住了头。
“这不是好消息,河城,但是确实很重要。”
衣玖礼貌地上前伸出了手,河城只是轻轻地甩了甩手示意自己没事,她苦笑着,已经完全没有了原先的拘谨和腼腆。

“其实……是我的错,我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不愿意相信魔理沙她……算了,我唯一能够告诉你们的,显然,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事态的发展,魔理沙也好妹红也好,或许不过是棋子罢了。”
“我明白……谢谢你。”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不过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你们自便吧。”
衣玖的感谢还没表达完,河城荷取就轻轻地从桌子上跳下来,着地的时候却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拒绝了雏的搀扶的少女向着一个小小的隔间走去,轻轻地挑开满是油污的门帘。
和衣玖交换了一个眼色后,雏还是跟了上去,而天子则是看着铃仙重重地坐倒在凳子上,然后难得地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铃仙,也许我不该瞒着你。”
衣玖坐在她的对面,然后轻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其实在上周的时候,那次行动中,我遭到了灵力袭击,虽然只是一发子弹,但是……”
铃仙的瞳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淡紫色,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出神地盯着空无一物的桌子,最终,闭上了眼睛。
“看来……状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刺激呢。”
天子的嘴角微微上挑,但是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那一贯的狂妄冷笑中是否夹杂着一丝无奈。

“抽烟对身体不好,真的。”
仿佛知道来的人是雏一样,河城荷取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整整三分钟,她试图用一个冒着火的酒精喷灯点着挂在嘴上的烟卷,但是却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失败了。
“我不会抽烟……只是妹红离开的时候说,如果真的没办法接受的话……”
河城荷取苦笑着,看着被雏夺走的烟,后者仿佛被这道目光刺伤一般,轻轻地咬了咬牙。
“我明白……你的痛苦……”
比起其他人,雏更加明白河城荷取如此痛苦的原因。
河城荷取,曾经和魔理沙是很亲密的战友,并且一度对那个阳光开朗的普通的魔法使心生好感。
这是只有雏知道的秘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已经死了,我对那个人。”
河城的语言已经有些词不达意了,但是她还是用颤抖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
已经……死心了。
“倒是你……已经……有了新朋友了吗?”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雏微微失神,她突然觉得自己因为身上的厄运被人疏远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
“是啊……不过……”
雏轻轻地蹲下身,抬头看着眼眶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灌满了水珠,却努力地不让那透明的液体流下的河童,然后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永远在我心里最深的地方。”
“这句话,等我们都回去了,我要再听一遍。”
语调都已经明显不对的河童,却为了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甚至动用了自己的灵力。
“嗯,约定好了……一定。”

“她的牌面是‘星星’。”
直升机上,雏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废旧车场,将一个手提箱交给了永江衣玖,而另一个,则是河城给自己的私人物品。
衣玖知道那是河城拥有的所有幻塔索斯之羽,而至于雏口中的牌面,则是另一个让衣玖陷入担忧的原因。
塔罗牌,衣玖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毫无疑问的,和河城的会面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
每个少女都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塔罗牌,一张精美但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以至于现有手段都无法毁坏的牌。
天子的牌面是“女祭司”;铃仙的牌面是“死神”;雏的牌面则是“倒吊人”。
衣玖的牌面是“正义”——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词汇,尤其对于早就过了中二年纪的龙宫使个人来说。
在衣玖的眼里,这场严肃的穿越因为塔罗牌的存在而带上了一丝浓重的阴谋色彩,而河城荷取的话,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而且,如果每个少女都有一张的话,那么至少会有22个人被传送到了这个世界。
这意味着什么吗?再一次的,衣玖不太想面对自己最直观的推测。
不过下一秒钟,CCAS里尖锐的呼叫声,就剥夺了她继续思考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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