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42）

——不试探人要怎么免于试探——

       帐篷的门掀起一小角，寿寿花站在由里往外看的视线盲区，盯着帐篷里某人的一举一动。她转过身，见真希正好也来到了帐篷前，便莞尔一笑。真希系好制服上衣的最后一个扣子，轻车熟路地说：“老规矩，我黑脸你白脸。”旋即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寿寿花轻松地凝视完全关上的帐篷门，听见里面陡然提高的话音。厉声呵斥加上摔打不坚硬物体的声音过后，帐篷内外一片凝固的平静。过了短短几秒，真希从里面掀起帐篷的软门一头走出来，嘴里叼着片鲜黄的泽庵。她带上门帘，抬手用大拇指反指身后。寿寿花会意地揭开门的一角，徐徐步入光照略有降低的帐篷。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折叠桌边沿的一个一次性饭盒，显然是被猛力从中间甩到一侧的，里面未吃完的饭菜少了一片泽庵。接着，寿寿花跟坐在桌后折叠椅上的人对上了视线，看穿了对方藏在无所谓眼神下的冷笑。她挪开眼睛，向一直挺立在旁边的守卫致意。

       “看来好警察出场了？”爱莲双手一拍，隔了一会儿才又拍一下，快活地望着寿寿花。红发少女迎着她的目光走近一步，轻轻扶住桌子说：“好还是坏取决于你的配合程度。打断了你的用膳，你觉得谁的责任更大一点？真希桑很爱惜粮食的。”

       爱莲稍一抬头就能直视亲卫队第二席的眼睛，不露锋芒但毫不退让地说：“是吗？请你转告她，生气对胃口不好，会浪费不少粮食。”她等待着，见寿寿花仍无回应，便向后靠在折叠椅的塑料椅背上伸起懒腰：“那么，你要怎样才不会突然爆炸？”

       寿寿花略一侧身，裙边靠着桌面：“你可以多尝试一下，不过主动权在你的时候不多。古波藏桑，你的姓让我想起一个人——杰奎琳·古波藏，管理局S装备开发部门的技术科主任，我不久前刚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Oh，Jacqueline是我妈妈！”金发少女爽快地承认，“她因为工作总是要在关东和濑户内之间跑来跑去，不过我也管不了她对吧？”

       “不止是她吧？”寿寿花凑得更近，眼神包含期待与诱惑，“这个项目的主持人·古波藏公威也经常出差。啊拉，多么熟悉的名字，又是古波藏？”

       爱莲更加正经地回答：“公威就是我爸爸！因为给管理局干这份工作，我几乎见不着他们，当然我在长船也挺忙的。我们一家全在给局长分忧帮忙，不是挺好吗？”

       渐渐将半个臀部坐上桌子，寿寿花端庄地扶着下颏：“但你的家庭成员还不光是这些。令堂的另一个身份是DARPA（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与管理局合作的技术专员，相当于美国国防部派驻的首席技术代表。至于她的父亲就更加闻名遐迩——理查德·弗里德曼，美国著名学者型企业巨头，最早倡议和管理局合作的美方协调人。”她停下来观察对方的反应，继续道：“20年前，弗氏离开了亲手创办的高科技企业，从此行踪诡秘。有传言说，之后他主要在日本活动，暗中为管理局的技术开发提供建议。问题在于，接受这项服务的不止管理局一方。更危险的是，据说弗里德曼博士正跟某些外部势力走得越来越近。对他的安危，你的关注有多少？如果你能分享相关线索，我们也愿意帮助你确定他的所在。”

       “Sorry，关于Grampa，我比你更想确认他的状况！”爱莲快速将头前伸，使寿寿花缓缓抬高头，“虽说我很想念他，但拜托你们去找大概是本末倒置吧？”她狡狯地单眼一眨：“要我这个至亲透露他的私人信息，凭什么？凭你开出了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寿寿花和蔼地望进爱莲眼中的星辰，没有正面回答：“——你的眼睛很美。”

       爱莲先感到短暂的错愕，随后讪笑着向后退坐：“喂喂，你这是什么用意？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句台词之后的剧情吗？小心我举报你性骚扰！”

       “有感而发，情不自禁？”亲卫队员温柔而促狭地笑起来，“说到条件，我倒是掌握了最新的环境条件。昨天夜里，我的同僚跟别的刀犬使发生了战斗，已经确认对方是哪个学校的了。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应该会明白不少事情吧？”

       焦虑第一次从爱莲前额闪过，她以极低的声音自语道：“亲卫队好厉害是这么得来的经验吗？薰这家伙……”少女立刻抬头面对审问者，语气调侃而坚决：“就这么确定吗？很可能是一场误会吧？我的朋友把你们的人当成了可疑分子之类的？”

       轻轻伸出手贴近爱莲的下巴，将碰而未到，寿寿花的目光稍有迷离：“既然这样，还请你到管理局详细解释一番，很可能要面见紫大人。昨夜睡眠欠佳吧？”她从胸兜里捏出一个略带颜色的注射储存一体管，微微在爱莲的眼前晃动：“试试新款战斗镇静剂，在路上好好休息一下吧。也许回到局里，你就能见到朋友们了？”

 

       顿足于熟悉的木门前，雪那无声地调整着呼吸、情绪和发梢，然后庄重地抬手谨慎地叩打两下。“——进来！”隔着薄薄的木材，屋里的人回应道。这个声音和往常的相比，刻意加强了成熟和威严感，反而暴露出质感上不如本音的欠缺。

       雪那怀着异样感推开门，看到办公桌后的老板椅将椅背对着门口，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她冷冷地走近桌前，也不说话，只是等着对方的进一步反应。

       在气氛更加尴尬之前，椅子舒缓地转向雪那，上面坐着的正是结芽，全身都可以被靠背遮蔽。她手里捧着一盒草莓奶油百奇，小小的嘴角轻咬着其中一根，用满不在乎的目光试探着镰府的校长。“咦，发现高津校长！”椅中人用娇俏的语调开腔，声线恢复了以往的轻柔活泼，“这种时候前来，有何贵干呢？”

       “你知道我来找谁。”雪那耐着性子，横眉瞪着坏笑的少女，“结芽，这里不是玩闹的地方，只有得到紫大人邀请你才能进来！现在这种时候……”

       “我知道我知道，紫大人不在，可她在的时候说我可以随便进来。”结芽把露在嘴外的半根饼干快速嚼碎，接着说：“紫大人去跟那些老太婆讲道理了，不带我去一是留守预备战力，二是不想让我吓着她们。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商量！”

       面容宛如一张黄纸，雪那木然地说：“没这个必要。请你转告紫大人，我这就为她准备最快最强的刀锋，请静候欣赏我最完美的成果吧！”

       抛下这句话，红衣女子头也不回地把门带上离开了，屋里重新剩下结芽一个人。她若有所思地望向天花板，从包装盒里吸出又一根百奇，毫无顾忌地大声嚼烂。总次郎翘着大耳朵从桌下抬起头，将鼻尖贴到主人紧致的小腿肚上。

       灯光因明亮而昏眩的走廊中，雪那一边顽强地步行一边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快捷号。她像是防备着偷听，咬牙切齿地对送话区说：“沙耶香，马上到我身边来！”

       寿寿花毫不费力地揭开稍显沉重的门帘，步入营地的中枢指挥帐篷。真希轻扶着操作员的椅背，目不转睛地观望投影幕布。见寿寿花靠过来，她大度地招呼道：“你来得也正是时候，那两个人的信号出现的时机太巧妙，几乎是明示了。”

       略一抬头锁定幕布上的定位图，寿寿花一面思考一面平和地说：“如此明显的提醒，不去追究一下会不够礼貌吧？毕竟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此二人。”她追踪着定位图上移动的光点品评道：“以这个速度，她们很快将离开监测区；但凭我们的装备，仍有机会追上。”

       “好，前方行动就这样定了。后方还妥当吧？”真希赞许地望向队友。

       “我安排客人睡下了。”寿寿花把玩着自己的发梢，“虽然有些过意不去，我们走后这里就全交给夜见桑吧，她一定有办法处理好突发状况！”

       随着引擎发动声，数辆高机动车驶出了营地。车影刚刚离开视界，一辆停放的高机动车里就开始出现异动。后座上裹在军用毛毯里侧躺的人突然激烈颤抖了几下，一条胳膊从毯子下挣出来，接着掀开毯子露出全身。爱莲坐正身体，急促地喘了几大口气，用掌根轻拍太阳穴。她抬腕看表，觉得自我催眠的效果还不错，只比预想的自动唤醒时间晚了几分钟。这辆车并未进行用于关押的改造，爱莲不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车门锁，对方不把她视为囚犯的态度在少女心中产生了一些感激的涟漪。

       新换岗到车前的STT队员感到一丝怪异，刚打定主意去查看车内的情况，还未转身就吃到一记侧颈手刀。爱莲抢上一步用双手控住男子的喉管，慢慢将失去知觉的目标放倒，嘴上做着表示歉意的口型。她偷偷瞄准营地里其他人的动向，在举目皆敌的状况中闪转腾挪，安全进垒一座注射药剂前特别记住的帐篷。

       “康继，my precious~！”少女用力抱紧暂时分别的御刀，随后轻轻合上保管箱。她握紧刀鞘开始发念，却得不到平常的效果，不禁用力到嘴里发声的程度：“快出来，lazy boy，我需要你！”隐世仍然没有回应，爱莲只得吐出一口气，发狠说：“Fine，我自己上！”

       另一座收纳物品的帐篷内，夜见斜坐在行军床上整理几个看似医药箱的手提行李。她打开确认后再全数关上，对其中一个小手提箱格外留意。清点归位完毕，少女抬头端详挂在帐篷一角的监视摄像头，然后起身款款离去。

       监视摄像的镜头中，爱莲忽然从下方出现在帐篷里。她严肃地看向镜头一抬手，监视器就因信号中断而黑屏了。爱莲抓紧时间从床下等处拖出那几口箱子，同时打开，眼尖地发现那个特别的小药箱。她低头注视着箱内排列整齐的十管注射液，面露喜色。

       不到一秒，爱莲就翻身跳起出刀站好，戒备地望向来到身后的人。夜见已经摆好起构，用余光瞟了一眼特定的药箱，再用面无表情的冷澈对爱莲说：“你拔刀只是为了做一件事：扔在我面前，或者砍过来，选吧！”

      “要选什么不是明摆着吗？”爱莲调皮地微笑起来，骤然挺刀加速——

下期预告：以多击少，一人之围

往期情节：刀犬使巫女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