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3月23日)
一觉醒来近至凌晨,夜已深。
可怜只能靠大梦初醒时短暂的迷离静心。更讽刺的是一天最能安睡的时刻属于白昼,而深夜则是最清醒的。
这股困倦和清醒绝不是刻意为之,似是生在骨子里。
若在古代,想来也合理。还未拂晓,妇女便要早起做饭;趁着月色,男人应该正在行军或者打仗。
垂垂老矣的士兵,打了大半辈子仗,刚吃过一块麦饼,倚靠在路边的土坡。他望着远方的红云,分不清渐落西山的是太阳,还是自己尘埃般的一生。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缓缓闭上了双眼。深夜还要抓紧赶路呢。
妇女今天去了趟县城,给老丈人抓药。一去一回就是大半天,紧接着砍柴、升火、做饭,想想明天还要去河边洗衣服,便早早睡下了。柴米油盐四个字,轻易占满了她的一生。
总嫌光阴似箭、人生短暂,在每个难眠之时又要感叹长夜漫漫。怪什么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刀架脖子上才知道生如朝露、死如埃土。
古时仅为了活着而活着,一件件重复又无法删减的琐事堆砌了整个人生。现代也差不多,大家好像也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这样想来,荒唐好像也没那么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