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丨掌中之物 第二章：兄妹篇（43）

2.18

「请大家根据以上经过，辨别出哪一方的论点是真实的。」在将起诉状和答辩状分发至在场全员后，橘说道。

「核心的争论点有二：第一，是谁叫谁出去的，当然，当事人平日里的纠纷也可以包含在这点之内；第二，是谁先动的手。」感受到千明司信赖的眼神，虽然言语不太流畅，但堀北总归还是将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在众人面前，被哥哥以凌厉的目光注视，她很紧张。就算已经排练了无数次，她还是没有勇气在哥哥面前用尽全力。她为今天拼命努力过，但她不敢展示这份努力，因为展示它就意味着展示着到达极限的自己……一旦失败，就意味着自己的能力到此为止。但见到刚才千明司回应石崎的果决，以及哥哥神色对千明司隐隐的肯定，堀北意识到了：逃避和退缩只会让她停留在原地，就像千明君曾说的一样，她要在这场辩护活动中向哥哥展示历经了成长的自己。这份成长，由自己和千明君历经了的时光赋予。

千明司坚信，靠近权力不等于拥有权力，但千明司不明白，人们会因靠近勇气，而拥有勇气。

 

「C班对这两点有异议吗？」橘问道。

「……没有。」思索了好一阵，小宫答道。

「那么首先开始第一个争议焦点的审议吧。」堀北学说道。

「两方都各执一词，关键还是要靠证据。」堀北再说，她要把主动权始终掌握在己方手里。

在同千明司模拟演练的时候，堀北将辩护的重心放到了“如果小宫等人从来都没出过手，那么3个人不可能被1个人打这么惨”这点上（原作堀北一开始的辩护），这在千明司看来太过一厢情愿了。大千世界，没什么不可能的，堀北的言辞与其说是在辩护，其实只是将自己的主观印象强加于人而已。

“整件事最核心的在于什么？C班的弱点在于什么？”千明司在电话中询问。

“证据…如果是他们在陷害须藤，那么他们除了负伤外，不存在任何证据。”

「证据的话我们有啊，我们被须藤打得这么惨，而且须藤也承认了这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小宫说完，还将绷带包着的负伤处朝堀北学展示了下。

「但你们没有自己是被须藤叫出去的证据。」堀北说道。

「那种东西，谁会有啊？再说，你们不也没有须藤是被我们叫出去的证据吗？」

「我们是没有，但既然你们是原告，那就要由你们来负担举证责任。」

「举证…责任？」小宫愣住了。

「既然你们主张自己是须藤侵权行为的受害人，那么就应该由你们而非我们来举出“自己有要求须藤停学权利”的证据。如果你们无法证明“须藤把你们叫到特别教学楼”，那么根本无需轮到我们这边举证。」堀北侃侃而谈，千明司的意图很简单，既然小宫等人都是头脑不太好的不良，那就直接凭专业知识碾压过去。

 

果不其然，小宫、近藤、石崎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堀北“不明觉厉”的专业话语。

「这种事情一般也不会有证据的吧，但他们都负伤了，这难道不能证明一切吗？」坂上老师救场道。

「这就涉及到第二个争议焦点了，如果C班无法证明是须藤先动的手，那么单凭“三人负伤”这一事实亦不足以令须藤停学。」

「开什么玩笑！难道我们就这样平白被打了吗？」

「这似乎有些不讲道理，事发当地没有监控，很难证明谁先动的手。但既然我们这边有三人负伤，令须藤停学数月这个期望算不得过分。除非你们能表明须藤是在答辩状中所说的正当防卫。」见小宫等人只是在吼叫，完全无法回应堀北，坂上老师有些无奈地说道。

「坂上老师，所谓正当防卫是指“权利妨碍事实”，它的证明责任也确实是在我们这边。但这毕竟是以你们有证据证明“权利产生事实”为前提。权利并不仅因损害后果而产生，还有致该结果的过失或者故意行为。这次的案件发生在特别教学楼，还恰巧是没监控的楼层，很难不令人认为一方在特意设局……既然如此，令被告承担责任就更应该慎重。」

「所以我的学生就被须藤白打了？」坂上对堀北拿一大堆云里雾里的名词来回应的做法十分不满，但为了维护教师的威严，他也不好说自己没听懂。

「所以说，须藤主动侵害这件事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直视坂上老师的目光，千明司说道。

石崎，或者说龙园提出的回避要求确有道理，因为堀北学在今后还要利用千明司的力量来制衡南云，再加上千明司对堀北学的种种吩咐完成的也十分得力，所以堀北学确实不太好在这个案件中驳千明司的面子。只要千明司这边给出合理说明并在辩论过程占据上风，那么堀北学并不介意在裁判时稍稍偏袒千明司——这不会违背他信仰的正义，历经2年多尔虞我诈的他又何尝分辨不出这场争议十分可疑？

 

「C班还有什么新观点要说的吗？」一阵沉默过后，橘问道。

「被人打了，还被施害者要求拿出证据，怎么可能做得到啊？」小宫不满道。

「那看来就是没有了。D班呢？」

「刚才坂上老师指责我们这边没证据，虽然不是直接证据，但确实有一些间接证据可以表明是小宫等人叫须藤出来的。」和千明司对视了一眼后，堀北说道。

将备好的光盘（为了防病毒，所以不是U盘）放入电脑后，堀北解释道：

「众所周知，我们目前不论是课程还是社团活动都不会用到特别教学楼。但根据录像显示，小宫、近藤、石崎三人分别在事件发生前的两天来到过特别教学楼，并在里面逗留了二十分钟左右。三人说他们是当天突然被须藤叫到特别教学楼的，这也太巧合了不是吗？就好像你们预感到会和须藤发生冲突，而提前踩点一样。」

「对这份证据，原告怎样回应？」橘问道。

「我们只是恰巧去那边逛逛啦。」近藤回答道，被人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攻击，他的语气有些颤抖。

「但就是这份恰巧，已经足以削弱你们的证言到不被采信的地步了。」堀北淡淡回应。

沉默。

 

「不管怎么对话也只是平行线吧。我们不会更变证言，你们那边也咬死了我们没证据而不放手。也就是说，一直在回答表示对方说谎，没完没了。这几份录像作为决定性的证据也不充分……这里，就是妥协点。我认为C班的学生也有部分责任。三个人在场加上答辩状中所说的其中一个曾经习惯于打架，这就是他们问题了吧。因此对须藤处以两周的停学，C班的学生处以一周停学处分。这样如何？惩罚分量的不同取决于是否让对方受了伤。」坂上老师说道。

「茶柱老师。你怎么看？」

「没什么理由拒绝坂上老师的提案啊。」茶柱老师说着，并意味深长地朝千明司的方向望了一眼。

「不，是有的。」千明司当即说道。

「哦？是什么？」茶柱饶有兴致地问，她觉得千明司的反应能力真是一绝。

「如果让C班成员也停学的话，会引起不好的示范效果。不论真相如何，形式上，C班成员因为自己被打了而向校方提出申诉——在没有明确证据证明他们率先挑事的情况下，这样的他们反而面临停学的处罚，这会给将来被欺负的人以恐惧，不利于学生会在今后伸张正义。」

「换言之，这和C班、D班的纠纷怎样已经无关了，为了全校的学生以及将来入学的学生，这个先例不能开。话说回来，在没被反诉的情况下，原告承担责任的做法简直闻所未闻。」

「合理。」第一次，堀北学在裁判中正面表明了他的态度。

「原告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见状，橘问道。

 

「那个，能先休庭一小会儿吗？我想去下洗手间……」自申请回避以来一直沉默着的石崎，举手道。

终于要向龙园场外求援，进入stage 2了吗？千明司冷笑一声，在心中说道。

自始至终他都在关注石崎的反应，和束手无策的小宫、近藤不同，石崎一直是一副憋着什么话没说的样子。他不相信龙园以3人受伤为代价，精心策划的陷阱会被这样简单破解掉，除非，他真的高估了龙园，但在那场“手机事件”之后，他已经放弃了这种想法。

「那先休庭二十分钟，而后审议继续。」见千明司没有拒绝，堀北学说道。随后，他站起身来，和橘一起，离开了学生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