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梦·头悬梁
微明的夜光透过窗户,书桌上的灯火忽明忽暗,我已困乏了,小鸡啄米似的在桌前读着书。
“啊,母亲?”她站在我身后,捧着一条绳似的东西。
我慌张地装出了用功的样子,什么也没看进去。
母亲没有说什么,她默默地用那东西的一头系住我头发。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身后只有木凳吱呀作响地回应着我。
没有答案,我忍不住举手去摸那东西,指尖传来的滑腻触感并不像绳。
母亲踩在木凳上,她将那东西的另一头绑在低矮的房梁上。
“儿啊,你今后要好好用功读书。”
没有答案,但我明白了。
原来那东西是我出生后剪下的脐带。
“为何又要用它链住我?”
这分明是我出生后已剪去的脐带。
母亲眼里噙着泪光。
“娘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被绑住了,于是我不敢再瞌睡了,怕会拉塌老旧的房梁。
母亲眼里噙着泪光,望向重新链住我的脐带,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好像我已考中状元。
她就这么望着脐带,幸福地笑着……
微明的夜光透过窗户,屋里的灯已经熄灭。我从床上惊得坐起,摸了摸后脑勺——幸好是寸头,什么也系不上去。
我长舒一口气,原来只是一场梦。
然而稍一放松,却又忽然感觉被什么勒住了脖子。是脐带吗?我急忙立正坐起,动手要解开它。
但,没有所谓脐带,也没有别的什么。
但,我仍被勒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