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奇缘同人】Journey Trilogy 首篇

续集三部曲 Journey Trilogy 正式更新
首篇:Two Lost Souls _迷失的双灵
(内容包含10个Part)
时间线:于 Stardust Trilogy 终篇“The Stardust of Frozen" 两个月后
【提示1:建议配合《Disney: A Frozen Heart》食用
提示2:未读过前三篇的读者,一定要先按目录顺序读完前三篇哦,因为内容承接上一个三部曲】
正文开始

Two Lost Souls _迷失的双灵
Ahtohallan_zzZ (JZJ)
“你听说了吗,艾伦黛尔有了新的女王。”
“巧了,克劳森昨天才和我谈论过。他还说新任女王是前任女王的妹妹。”
“是啊。想不到才过去三年,她就选择了卸任。真是不可思议。”
*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也不算情理之外。毕竟我见过她在加冕礼上的情状……*
“听说,她这么做是因为艾伦黛尔发生的一起魔法事故。”
“魔法事故?”
“说是事故,似乎也没什么严重的情况,最终还是被完美解决。但在那之后,她就选择了退位。”
“她大概是担心自己的国家再遭遇这样的变故,毕竟她自己就身怀那种力量。”
“也许吧。我还听说那场事故结束后,她的魔法又增强很多,那近乎让她……成为了神。”
*神?过去这么久,她的能力发展到那般地步倒也不奇怪。不过现在,我关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成了神?得了吧,伙计。难道连你也信这种鬼话?再说……”
“嘿!你这家伙在这偷听什么呢?”
被喊话的男子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中,他离邻座的两个酒鬼未免靠得太近。
“抱歉,我立刻就走。”男子站起身,向酒馆外走去。
“对,就是这样。给我快点滚,肮脏的混球!”一只银制盘子随同这声咒骂砸在男子的背上。
受到侮辱的男子停下脚步,攥紧了拳头。
*不,不能这么做。*
男子这样告诉自己,走出酒馆。
*会有机会找他算账的,但不是现在。*
29 months later
Part 1.
“别再叫唤了,各位。我知道现在是你们的早饭时间。”男子从尚未挣脱的睡意中走出自己的房间——那间有些破烂的木板房,来到一辆堆满草料的推车旁。男子边打哈欠边抬起推车的扶手,推着车一路沿马厩将车内的草料按量分发在骏马们的食槽中。
“你又长胖了,小柠。我想这几天我得多带你出去遛遛。”男子在最后一匹马前停住脚步,俯下身看着它的后蹄。“恐怕还需要再给你换个新马掌。”
当男子结束群马的喂食、梳洗以及排泄物的处理一系列事务后抬起头时,位于他头顶深色的天空才微微泛白。
*该练习剑术了。*男子暗自思忖,回房拿剑。
若不是自幼时起便日日坚持形成了习惯,其实男子毫无早起练剑的必要。在这种生活才刚开始的那些日子,他这么做还具有些许明确的目的性——避免自己懈怠颓废,并时时提醒自己蛰伏着等待转机。但在过去了这么久,所谓的转机似乎早已成为了一种聊以自慰的幻想,尽管从去年起,局面似乎有了些许改变。于现在的他而言,早起练剑更像是一种难于言明的驱使所为,亦或仅仅只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消遣。
星点渐渐隐没。在群马的注视下,男子舞剑的身影逐渐与地平线上日出的光亮交融一体。而当太阳彻底爬上天空,那支浸染汗水的剑柄也终于与剑鞘合为一处。
“唔,又是一个忙碌的上午不是嘛。”一名拄着拐杖的长者走进马场。
“不过又是昨日的反复罢了。”男子收起佩剑,掏出手帕擦汗。
“那么我能邀请汉斯王子到我的寒舍一起共进早餐吗?”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男子一边穿上外衣一边回道。“另外,我想我说过不要再称我为王子,涅姆斯特。”
*王子?王子早已被埋葬在了五年前。现在只有汉斯,不再有王子。*
“啊,是的。你是这么说过。不过你也知道,年纪大了总会有些事情记不住。”长者抱歉般地摊了摊手。“除了共进早餐,我还有一事相托。”
“什么事?”
“不要着急,汉斯殿下。何不先随我来呢?”
“我说过不要再……”男子看着已经离开大门的背影,只得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Part 2.
“你总是过于同情心泛滥,涅姆斯特。”汉斯喝尽手中的茶,说道。“恐怕这也就是你现在会身在这间破烂砖房的原因。”
“汉斯王子,难道当你看到你的人民因繁重的赋税而困苦不堪,你能不管不顾吗?”
“是国王的人民。”汉斯停顿了一下。“他也当然能够不管不顾。作为他宫中曾经的辅臣,你应该很清楚比起那些岛民,他从来只关心周围几座岛的税款是否按时交齐。”
“所以,我才要去改变这一点。”
*但“改变”这件事在他身上永远不会发生。*
汉斯不想再在“道德”、“同情”这类字眼上继续争论,便话归原题。“我不会替你照顾这个女孩。为了你好,我也希望你把她留在今天清晨你发现她的海岸原处,不要再管她。”
“坐视不管?这我无法做到。”长者摇摇头。“我本无意劳烦你,但我年纪太大实在无法照顾这个昏迷的女子。就当帮我个忙吧,殿下。她看上去是个遭遇海难的异地人。”
长者起身收拾餐具,又说:“而且,她万一会是个不错的马场帮手呢。”
汉斯望着这名已经年近古稀的老人,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这几个月来日日被涅姆斯特“说教”所影响;或许是因为这些年他亲眼见过的太多苦难令他有了些许叫做“同情”的东西……汉斯最终是让步了。
“我答应你,看在这几个月的早茶份上。不过等她清醒过来之后,这件事就与我再无关系,我会将她送回你这里照顾。”
“十分感谢。”
时间过去片刻。待长者收拾好一切,汉斯便跟着他来到一间简陋的卧室。
长者本想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间门,但奈何门框周围皆已老旧,即使轻手轻脚,也止不住它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随着房门的推开,门外的光线也缓缓照进室内昏暗的角落,照在那仍在昏迷中的年轻女子的脸庞。
“真是个美丽的女子,不是吗。”长者说道。
*是的。*汉斯没有答话。*只希望她不会给我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Part 3.
海风裹挟着海水的腥味,将它散布在黑曜石宫殿周围。在北面城墙下,一名身着斗篷的中年男人匆匆而入。
走过一段路程,男人在一扇门前停下步,这表明他已经到达了所行目的地——国王的书房。稍作踌躇之后,他转动门把,走了进去。待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男人脱下斗篷的帽子,望向依旧低头专注于桌上几本文件的国王。显然,国王此刻并不想被打搅。男人只得兀自站立等待。
窗外的阳光打在书房的地板,也打在国王的桌上。男人出于无聊,再一次打量起这间书房。直至最后,他的目光转向他侍奉的这位君主。不过由于国王背朝阳光,男人始终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情,更别提去琢磨他的想法。
终于,他看到国王手上的那本文件合上了。
“你来了。”国王开口道。
“是的,一如往常。”男人恭敬地回答。“其实您大可将这些都交予王子处理。”
“你比我预想中来得早。有什么需要向我禀报的?”
“宴席已经准备妥当,双胞胎兄弟也已收押狱中。我不得不说,他很是能干。”
“不,是另一个人。”国王拿起手边另一本文件。“现在,你可以回到他身边去了。”
男人没有离开。
“还有什么事?”
“国王殿下,已到您休息的时候了。”
Part 4.
*真是见鬼!这个女孩跑哪去了?*
汉斯从街市添补完必需品归来,想去看看女子的情况是否已经好转。但当他走进前两日特意为女子收拾腾让出来的房间,矮床上已了无人影,只剩下一床翻开的被褥。
*才刚带回来照顾了两天……这下可好,明早涅姆斯特必定要说个不停。*
想到这,汉斯感到有些头疼。但他并不打算去找她。
*涅姆斯特,这可是她自己溜走的,与我无关。也正好给我省去不少麻烦事。*汉斯走出房间,合上房门。*现在天色尚早,我应该去酒馆喝几杯。*
这几年的放逐生活虽尚未完全抹灭他的意志,但也拉近了他与酒饮间的距离。当然,除开有段时间的沉沦,其他时候他都会注意自己饮酒的分寸。毕竟时至今日,他依然不甘心于自己的失败。
在那段沉沦的日子里,每每结束劳役般的脏活,在酒馆醉酒之后,他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幼时兄长们对自己的欺辱,和那一天宫殿之上所有人在知晓那场“闹剧”后或鄙视或嘲弄的模样。而也正是这些,使他咬牙蛰伏,隐忍到今天。
自进入住民区,汉斯就选择下马牵着小柠一路步行。走至酒馆门口,汉斯将小柠的缰绳系在门槛旁的矮木桩,自己走了进去。
*大约几个月没来。*汉斯走过一片弥漫着酒精和腐烂气味的地带,坐在柜台前。*这臭窝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馨”。*
虽然他现在身处其中,但对这个地方依然难掩自己的嗤之以鼻。
“来一杯大麦啤,先赊着。”汉斯开口。
酒保打量了眼这名胡子拉碴的男子,像是在回想什么。不一会儿,一杯冒着酒花的大麦啤摆到了面前。
“嘿!女孩,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汉斯将杯中的酒喝掉大半,循声望去。一个女子模样的人似乎正在被两个醉汉和酒保刁难。
*看着是个年轻女子的身形。*汉斯对眼前这幕来了兴趣。
“我,我没有那么多的钱。”
“没钱?没有钱,就没有食物。”
“为什么不跟我回家呢,宝贝。我可以留你一起吃饭。”一个醉汉靠在女子身边嬉笑道。
“哦——这是什么东西?”酒保不知何时从女子手臂上拽过了个手链模样的东西。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女子似乎在生气。
“小美人,当然没问题。”酒保扔出手链。
*我没喝多吧,那东西在泛光?*汉斯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但在那手链被扔出的瞬间,他的确看见有微光一闪而过。
女子想要抓住它,但手链稳稳落在她身旁又一个醉汉手上。女子向他索要,手链便又扔回到最开始的醉汉手上。
*可怜的女孩。*汉斯这样想着,喝尽手里的酒。
“为什么还不拿回去呢,小宝贝?”
“你看她,克劳森。她好像快要急哭了,哈哈哈。”
“你是不是要找你的母亲,要她吻你,你才能感觉好受一些?”那三人一齐放纵大笑着。
*‘小弟,你怎么啦?’
‘你又做傻事了吧?’*
汉斯的面部开始僵滞。
*‘你是不是要找你的母后,要她吻你,你才能感觉好受一些?’*
女子似乎张嘴说着什么。
“你在说什么,宝贝?”一个醉汉把手举在耳边。“我听不清。你该学学如何说话……”
*‘父亲是不喜欢懦夫的,对吧,父亲?’
‘维斯高家族都是雄狮,没有鼠辈。汉斯,你要……’*
*不!*汉斯忽地从座位站起,一拳将一名醉汉打翻在地。
整个酒馆于此刻陷入无声,人人都被眼前一幕所惊愕。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酒保打破了宁静。
“你?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欠了半年酒帐的混蛋!”酒保大叫起来。“大家逮住他!今晚的酒全归我请!”
汉斯见状不妙,转身就跑。*天晓得我做了什么蠢事。*酒保的怒吼终让汉斯清醒过来。
另一边,女子见那几人注意力瞬时全被这名突然出手的男子所吸引,趁势夺回了手链向外逃去。
与此同时,急于逃脱的汉斯眼看大门处已满是要捉他的酒鬼,急中生智下,随手将右手边的圆桌掀翻掷了过去。正如他所希望,路上的酒鬼见此纷纷四处闪避。汉斯抓住机会,快步奔向门口。就在离大门一步之际,背后传来一个女声。
“快蹲下!”
汉斯闻声只是一个侧闪,便见到一柄剑擦着他鼻尖而过,扎在门板上。眼见身后无数醉汉又包围上来,汉斯来不及多想,立马拔出那柄剑,转头就是一声大喝。
那十几名醉汉不曾想,忽然看到汉斯这副架势,瞬时都被唬住。汉斯见已有成效,不敢多停留,立刻转身冲出门,一剑斩断系在木桩上的缰绳,翻身上马。
汉斯拍马欲走时,那名女子忽地坐上身后。汉斯来不及多说什么,策马扬长而去。
Part 5.
“是你!?”汉斯惊呼。刚才一路逃回马场,他甚至来不及多关心身后的女子是谁。
“我刚刚是说,谢谢你出手相助。”女子摩挲着重新戴好的手链,遮盖起右手臂的花纹。“其实,刚才的局势已经在我的掌控下。”
“啊,我想也是。”汉斯将小柠牵回马厩。“鉴于你现在已经回来,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涅姆斯特那。”
“涅姆斯特?等等,什么?”女子打量着周围。*这,这里不就是我逃走的地方吗?难道这个人……*
“怎么?难不成要袭击这几天照顾你的人吗,女士。”
女子感到奇怪,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双臂已经抬起,保持着微微弯曲的姿势。就像她的老师遇到危险时会做出的动作。
“非常抱歉。我只是……这只是过去遗留下的习惯。”女子收起双臂,略微放下了防备。
“所以,这就是你拼了命也要拿回来的东西是吗?”汉斯指着女子右手臂上的透明色手链。
女子握住右手臂,没有回答。
“我想它是宝石做的吧?你为什么不拿它换些钱?如果你真的缺的话。”
“不!它不是宝石,它……”女子欲言又止。
“我只是建议而已。你要怎么做与我无关。”汉斯安顿好小柠,擦了擦带回来的那柄剑。
*这成色,看着应该能卖点钱。*
“所以,你是什么人?涅姆斯特又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女子发问道。
“看来你的确是个外乡人。” 汉斯收起那件“战利品”,继续说道:“这里是南方小岛。我的名字是汉斯,涅姆斯特是我的朋友,也正是他发现你并让我在这里照顾你。依他的说法,你应该是遭遇了海难。”
听完汉斯的回答,女子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在回忆什么。
“那么现在,女士。你可否告诉我你从哪来?你的名字是什么?”汉斯见女子一副犹豫的样子,又改口:“你现在不愿回答也无妨。如果你觉得饿,我们可以先吃晚饭,然后……”
未等汉斯说完,女子开口了。
“我叫塔莎。”
Part 6.
“我真是受够了。你为什么不让她呆在你这呢,涅姆斯特?”
“这是她的决定,与我无关。”涅姆斯特笑笑,喝了口自己新做的茶。“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帮你分担些马场的活。因为那几天里是你照顾她,并且在酒馆替她解了围。”
“这并非我的本意。”
“你的本意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老者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而你应该试着改变你的态度。”
汉斯正要反驳,却听到一阵马车声和脚步声混杂着传来。汉斯看向门口,只见几名身着王室服饰的卫兵跨进屋内。
“你们二人,谁是汉斯?”领头的那名卫兵发问。
*他们已经知道了?*汉斯心感不妙,但仍不动声色地坐在原处,右手慢慢摸向自己的配剑,答道:“我是。”
“很好,我们奉国王之命,前来……”
此刻,汉斯的手已搭上剑柄,随时准备迎接最坏的局面。
“邀请汉斯参加六天后的宴席。”
*宴席?*汉斯放下右手。“什么宴席?”
“国王的生日宴席。”
*他的生日?*汉斯有些吃惊。经过这几年的放逐,他早已记不起那些所谓的“重要日子”,当然,他在从前也未记住过多少。*但,为什么?过去几年我可从未被邀请过,何况我现在……*
“等等!”汉斯想再追问几句,但那几名卫兵已驾车离去。
“看来与我不同,有人并未被王室所忘记。”涅姆斯特笑着说:“这样重要的宴席,你应该换身行头,早做准备。”
“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聚。”汉斯起身准备回马场。
“对那个女孩友善一些。”长者在背后提醒。
“我尽量。”汉斯回道。*这有何可准备的。他不过是像从前,做给别人看的那套文章。眼下需要弄清楚的是,他为何在这个时候要求我出席,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Part 7.
“等我回来后,你就立刻去涅姆斯特那。他会照顾你,直到你在这找到立足之地。在我回来前,别做蠢事。”汉斯坐在马背上,告诉塔莎。但他心里很清楚,对于一个年龄尚浅的女子来说,要在这种险恶的国家上独自生存绝非易事。
“不用担心,这些马会与我相处得很愉快。”塔莎对着汉斯眨眨眼。
*最开始两天,这姑娘几乎不说话,活似哑巴。谁能想到居然是个活泼好动的家伙,就像……很久之前遇见过的那个人。*
“再好不过。”汉斯拍拍马,向石基岛最高处的方向奔去。
从沿海直到内陆,从清晨直至黄昏。一路马不停蹄的汉斯看着跨下的小柠,他知道它已疲惫不堪。*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伙计。*汉斯摸了摸小柠。现在,他所在的位置已能清楚地看见那形同海怪的黑曜石宫殿,一如幼时记忆中那般丑陋。
“站住,你是什么人!”一名卫兵执矛拦住汉斯去路。
“我是汉斯,受邀前来参加国王的宴席。”汉斯没有想到离宫殿这样远的距离都安排了守卫。
“汉斯?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卫兵一脸不信任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男子。
“放他进来,卫兵。”
汉斯向前望去,原来是大哥加勒布。
“不要对我们的客人失礼嘛。”加勒布移开卫兵的长矛,走到汉斯跟前。“别来无恙啊,我亲爱的兄弟,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顺心吧?”
“不赖。”汉斯简略答道。
加勒布大笑起来。“当然,当然。毕竟我帮你减轻了不少杂活,不是吗。”
“你当初的承诺可不仅于此。”
加勒布的心情似乎并没有被这句话所影响到,他拉过汉斯,边走边说:“我们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好日子提起这些事呢?你说。走吧,父王在等着我们。”
“所以,是你派人让我来参加宴席?”
“不不不,是父王的意思。”
“父王的意思?为什么?”
加勒布奇怪地看了汉斯一眼,回道:“我不知道。”
Part 8.
“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他。”
“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看着有些面熟……很像很久之前被放逐的一个王子。”
“是他?我听人说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原来那就是我在你们口中的结局。*汉斯听着这些窃窃私语,面无表情地穿行过数名大臣模样的人,坐在尾座。*真可惜,未能如你们所愿。*
“你看起来不太一样。”身旁传来个声音。
汉斯闻声转头,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汉斯倍感惊讶地说:“拉尔斯!?你怎么也坐在尾座?”
“我已经被贬黜到五岛,你不知道么。”三哥拉尔斯苦笑。
“是谁做的?”汉斯刚问出口,就意识自己是在明知故问。*我其实一直都很清楚,不是么。*
“你认为还会有谁?”拉尔斯望向随同国王一起入场的加勒布。
“欢迎诸位前来参加吾的寿宴。”国王在首席坐下。”想必大家等待许久必已是饥渴劳累,所以现在,请诸位畅饮吧!”
汉斯一边慢慢喝着汤,一边看着那些围在国王与加勒布身边攀谈着的官员。*瞧瞧他们争先恐后的样子,正所谓“无知是福”啊。*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兄弟?”
“算不上太坏,也算不上太好。”汉斯回答完拉尔斯,继而问道:“你又是因为什么被贬黜的?”
“因为几个根本不存在的罪名。”拉尔斯晃晃手中的酒杯。“茜格也因此离开我,带着孩子回去她的故国。不过比起多数兄弟,我的境况算是不错了。”
*三哥说的没有错,比起其他兄弟,他已经好得太多……*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父王说的吗,汉斯?”加勒布忽然发难。
大哥浑厚的声音响彻整间宫室,令宾客们纷纷望向这个称作“汉斯”的男子。汉斯没法,站起身生硬地说出祝辞:“祝您王体无恙,您的健康是子民最大的福祉。”
坐在长桌首席的国王对此并没有回应,只是看了眼汉斯,那目光不带一丝情绪。汉斯感受到周围宾客们异样的眼神同时聚焦在他身上,但他对此早已不以为意,只是坐下继续喝汤。
*真叫人作呕的说辞。*汉斯心想。*所以,这就是他的目的?唤我来他的寿宴上寻乐。*
夜幕渐渐降临,几个小时的推杯换盏让汉斯十分煎熬。就在他与拉尔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时,长桌那端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汉斯起初不以为意,只当是某个爱大惊小怪的贵妇。可长桌那头越聚越多的人群渐渐让他明白事情的不寻常。
*这是发生了什么?*汉斯决意去看个究竟。
“怎么了?他们都在看什么?”汉斯拦住一名从人群中钻出的女仆。
“是……国王,他……”女仆语无伦次地答着。
“到底怎么了!?”
“国王,国王他……死了。”
Part 9.
*‘不!这不是我的本意!这不是,这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不要说话……爸爸,保持住力气,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不要……成为他们……想让你……成为……的样子。我的……小……’*
“不!”塔莎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以驱动这些藤蔓。
*‘“封闭起来,不要去感受。”这是我父亲曾经告诉我的。’
‘他是对的吗?’
‘我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么告诫自己,并付诸行动。可我最后仍是失控了,因为我的恐惧。’
‘即使是您,也会恐惧?’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恐惧,塔莎。就像你一样,我也曾害怕自己的魔法。’
‘那您是如何摆脱它的?’
‘不是摆脱。是放开你的内心,去感受它,去接受它。’
‘听起来并不简单。’
‘没有什么是简单的,塔莎。在面对心魔这件事上,我也学习了很久。是安娜最终让我能正视自己…… ……而我会在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我向你承诺,塔莎。’*
“塔莎!”
“什么事?”塔莎慌忙收回魔法召出的藤蔓,扶正手链,遮蔽起手臂上的花纹。
“来邀请你一道尝尝我新种的菜。”涅姆斯特拄着拐杖,站直身。
“谢谢,但我现在需要留在这。”
“来吧。我很清楚马场的事你一早就处理好了。”
塔莎自知推脱不过,便随涅姆斯特到了他家。
“你觉得味道如何?”
“很厉害啊,您的手艺。”塔莎放下盘子。
“哈哈,毕竟我过去跟王室的御厨讨教过一点。”
“您曾是王室的人?”
涅姆斯特点了点头。“汉斯亦是如此。”
“汉斯?可他从没跟我说起过。”
“你不也是吗。”
塔莎闻言,不觉有些语塞。
“他是维斯高家族的第十三个王子。不过据我所知,自幼时起他就常受排挤……”长者没有发觉塔莎的神情,自己开始了叙述。
“既然贵为王室血统,为什么会住在马场?做那种杂活呢?”塔莎越发觉得疑惑。
长者抚弄拐杖,沉吟片刻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最好等他亲自告诉你。”
“可是……”
“时间已经不早,是时候该回去了。汉斯现在大约已经在返程上。”涅姆斯特的语气有些不容置疑。
“好吧。”塔莎不再强求,告辞离去。
*想不到这人也藏着不少秘密。等他回来后,我也许可以找个机会问问他。*塔莎摸着手链,一路往回走。
*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老师过得是否安好。不过她有安娜、奥拉夫、克里斯托弗他们能时不时陪着她,应该不会太牵挂我罢。*
不知思绪这样恣意飘荡了多久,当塔莎抬起头时,她已站在马场的大门前。
*房间灯亮着!难道是他回来了?*塔莎发现木板房内的灯不知何时已经被点亮。
塔莎为以防万一,选择悄悄推开房门。但她向内望去,视线所及却只有一柄佩剑。
*是他的佩剑!他一定已经回来过。可现在天色这样晚,他又会到哪里去?*
Part 10.
*他在这,可算是找着了。*塔莎快步走向汉斯。*这里像是个已经废弃了很久的码头。他为什么要一个人在晚上来这种地方?怪毛骨悚然的。*
“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离开马场的。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回来。”塔莎在为自己没有全程照看马场而道歉。
“暴风雨就要来了。”汉斯轻笑道,言语里透着丝诡异。
“毕竟快到夏季,大概……”塔莎望着上空逐渐积聚的阴云。
“我说,暴风雨就要来了!你感觉不到吗?”汉斯自言自语般打断塔莎的话,继又大笑起来。“哈哈哈,谁能想到他居然死了?哈哈哈哈,他死了!真是讽刺。”
塔莎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谁?”
“所谓一国之君,到头来也不过这样的结局。”汉斯仍在自说自话。
“我知道一时失去亲人可能让你接受不了,但相信我,我知道那种感觉。”塔莎迅速整理完他自言自语中的信息,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也知道你过去过得并不如意……”
“涅姆斯特告诉你了一切,是吗?”
塔莎听到这忽然阴沉的声音,被吓了一跳。“也不尽是。”
“你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话!?”汉斯转过头。“你以为我在为那个老东西的死哀悼吗?当母亲过世,他为她哀悼了吗?当他的儿子在拳头下生存时,他有过愧疚吗?这一切不过是罪有因得!”
“我,非常抱歉。”塔莎轻声道。
汉斯没有说话。
时间过去很久。海风呼啸着将海浪拍打在二人脚边,似在掩饰此刻的沉默。
“回去吧,今晚我说了太多。”汉斯终于开口。
塔莎望着密布的阴云。*是该回去了,雨季将至。*朦朦胧胧中,塔莎似乎看见远处有两颗流星划过阴云,坠落南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