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残破的印章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巫师因为消耗太大而显得有些虚弱,“你们恐怕不得不正式启程了。”
“但是巫师伯伯,我们并不知道有关的线索啊。”蒂雅的表情显得有些苦涩。
“你们身上的印记会会在冥冥中将你们引向那个地方的。”巫师缓缓将自己的身体放平在躺椅上,闭上双目“让我休息休息吧!”
一个略显阴暗的房间里,心魔、陨儿还有蒂亚排成一排。坩埚中翻腾着的液体已经平静了下去,那些雾气凝聚成的一幕幕场景也越来越淡。根据巫师的叙述,翡翠森林的起源——也就是“生之印”其实并不完整。但随着翡翠森林的反哺,“生之印”开始渐渐恢复……但由于本源的缺失始终无法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只有找到另一块碎片,才能将其恢复。而蒂雅就是被选中的精灵,她将带着印章去寻找修补它的碎片。现在,“生之印” 的印章已经留在了蒂雅体内,至于翡翠森林,因为有“生之印”的烙印,所以,即使“生之印”离开也不会有影响……总之,就像巫师说的——他们是时候上路了。
“巫师前辈好像很虚弱的样子。”陨儿扭头看向蒂雅。
“巫师伯伯需要用特定的方式才可以向我们转达一些特殊的消息,而且‘生之印’告诉我,我的仪式也是靠巫师伯伯的法力主持的……唉,作为巫师,他身上的负担真的很大。”蒂雅解释道。
“向前辈致敬。” 心魔面无表情,他知道巫师的虚弱没那么简单,因为——
仪式结束了,心魔和陨儿凑到蒂雅面前赞叹着她的舞姿,而蒂雅也开心的回应着两兽的夸奖。就在蒂雅想要向两兽解释有关印章的事情时,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蒂亚,是时候带客人进来了。”
蒂雅表情严肃了起来“我带你们去见巫师伯伯,有些很重要的事,你们必须要知道。”
就这样,心魔和陨儿终于来到了精灵族最德高望重的精灵——赫尔卡拉巫师面前。
巫师的房间很简朴 。四周的藤蔓闪烁着淡淡的荧光,算不上亮堂,但足以让人看清屋内的东西。屋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坩埚,下面没有火,但锅内绿色的液体却隐约沸腾着。巫师此时正坐在后面,双手悬在坩埚上方,仿佛操纵着些什么。“所以这个世界等待着的人终于来了。”那张脸上没什么皱纹,那表情却令人难以琢磨。
心魔有点疑惑,而陨儿则感到有些意外,由于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没有做出什么表示。
坩锅上开始蒸腾起一缕缕雾霭, 并开始幻化出一些特别的场景,从中隐约可以辨认出精灵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画面越来越凝实,而巫师也开始讲述关于翡翠森林起源的故事……突然,心魔周边的环境开始变化,房间消失了,坩埚也消失了,他与巫师面对面站在一片墨绿色的混沌中。
“不必紧张,孩子。” 巫师面带微笑的行了个礼“我是精灵族巫师,赫尔卡拉。”
“怎么可能不紧张啊喂!你把陨儿弄到哪里去了?” 心魔看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在幻境中单独聊聊……请不要做过多的抵抗,你这样我消耗会非常大的,还有……辛苦你了,孩子。”巫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怜悯。
“那种痛苦,那种罪孽感,绝不是你这样的孩子该承担的。”
“蒂雅告诉您了?” 心魔以为这些是蒂亚告诉巫师的。
赫尔卡拉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肯定。只是继续说着:“孩子,能够承受那样的侵蚀,我很佩服你。感谢你为这个世界的付出”
“啊,这个……这是我的责任嘛,陨儿拯救过我,我当然也要报答它。”心魔尾巴末端的莫比乌斯环与他的耳朵微微发烫,显然是有些害羞。
“从某种程度上讲,问题就出在这里——你现在把自己当成陨儿的守护者,甚至是它的附属” 赫尔卡拉叹了一口气,“你不必因为自己的过去而贬低自己啊!”
“什么?!”心魔被雷到了,“您怎么……”
“因为我是巫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只是翡翠森林西境的一个小部族吧?” 赫尔卡拉狡黠的笑了笑,“只要是精灵族,就是整个世界的孩子,无论聚落的大小……扯远了。孩子,我不知道你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居然能让你如此否定甚至厌恶自己的过去,但重要的是——如果你不够相信自己,你就不可能永远保持你的决心;一旦你的决心被动摇,你就无法维持住封印。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赫尔卡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听到赫尔卡兰并不知道具体的事,心魔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一股别样的酸楚便在他胸膛中翻腾起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
“娃娃们,我们又见面啦!”一个粗犷的嗓音将心魔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心魔抬头一看,原来是沃尔夫。
“狼叔~你这样咋咋呼呼的,很吓人的!”蒂雅嘴巴一嘟,不满道。
“嘿嘿,这不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嘛。”沃尔夫挠了挠头,“还记得上次临走前,我们约定过什么吗?”
“啊这……好吧,你想怎么决斗?”心魔无奈道。
“当然是找规矩来了……我还带了些小崽子来欣赏这场战斗呢。”沃尔夫嘴角上扬,向后一指,几只幼年的狼兽人正安静的坐在后面。
“你的对手是:翡翠森林西境,狼村村长,狼王,沃尔夫。” 说着,沃尔夫摆出了战斗的准备姿态。
听着这样的准备,心魔顿时有了一种《魁拔》乱入的感觉,但还是有模有样的学道“你的对手是……虚空符文印章守护者,虚空兽,心魔。”
“准备好了?”看见心魔已经完成了准备,沃尔夫动了。
心魔的瞳孔微微收缩,因为沃尔夫的速度实在太快,不过一瞬间,对方已经冲到了面前。仓促之下,心魔只用剑身挡住了沃尔夫的一只爪子,而另一只爪子已经拍到了心魔腹部。那股冲击直接将心魔震飞了出去,直至撞到了一颗树才停下。
“认真起来啊喂!”沃尔夫并没想停下动作,但刚刚拍到心魔的剑上的反作用力还是让他左爪微麻。当然,这只让沃尔夫僵直了半秒,要是连这都无法快速调整过来,他也不配被称作狼王了。
这半秒很短,但心魔还是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毕竟是经历过蜕变的身体,虽然忍受着疼痛,但动作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起身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出乎沃尔夫意料的动作——他向后一跃!要知道他身后可是树啊!
这向后一跃,不仅没撞树还躲开了沃尔夫这一次的进攻……一个空间门出现在了心魔背后,而与此同时,沃尔夫感到脊背上的毛发一根根竖了起来——这是危险的讯号。
想都没想,沃尔夫朝侧面一个爆步,离开了原地,下一刻,他的残影就被心魔用剑拍散了。
心魔知道这把剑剑刃的可怕,所以从战斗开始,他一直都在用这把剑的剑身去拍、挡、砸……这样无法使出全力,但可以防止对沃尔夫造成过于严重的伤害。沃尔夫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挑衅道“不用畏手畏脚的,还怕我闪不开你一个小孩子的攻击吗?”
与此同时,沃尔夫抓住心魔拍空所以重心不稳的机会,再次一拳轰了上来。与之前不同,这回心魔有了心理准备,及使用剑身挡住了拳头,就在这时,不符合物理学规律的一幕发生了:心魔握剑的爪子仿佛没有受力一样,依旧按照原来的速度,将剑身从下向上拍去,而块头明显比心魔大很多的沃尔夫,却反而被弹开了。
当沃尔夫的拳头击中心魔的剑的那一刻,他感觉整只狼都不好了,他从未体会过如此诡异的力道:明明就像打在了空气上一样,但下一瞬间立马就被一股极强的斥力推开了,那手感完全不像打中了什么东西。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心魔的剑只是一段曲率极大的空间,任何物质、能量、电磁波等都会被朝特定的方向排斥出去(外观上看,因为这一段空间对电磁波是全反射的,所以像一块镜子一样。),因此才会有那么诡异的手感,因为他的确什么也没有打中。
趁着沃尔夫分心,心魔踏着一块空间壁垒,冲到了沃尔夫面前,沃尔夫正准备对拼,却发现自己被传送门耍了:心魔利用空间门,改变了自己的运动方向——本来他是从正前方冲向沃尔夫的,可在通过传送门后,他变成了从正后方冲来。
“你有没有听说过?真正的猎人,会让猎物直到死前才发现自己是猎物。”此时心魔的剑距离距离沃尔夫的身体已经只剩一个小臂的长度,但沃尔夫一点也不慌乱,只见他向上跳起,向后翻转,你一个在心魔看来几乎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了这次攻击。与此同时,他伸出两只前爪,扣住了心魔的咽喉……
战斗在一片来自狼崽的欢呼中结束了,沃尔夫把心魔拉到自己嘴角边,赞叹道:“挺有天赋的嘛,小伙子。只可惜还是太嫩了。”说罢,它把爪子从心魔喉咙上拿开,拍了拍心魔的肩膀。
“我承认我有点小看你创造的武器了……不得不说,如果真的是生死战,结果还不一定呢。”看见心魔还在原地发呆,沃尔夫安慰道。
“心魔……”陨儿看心魔还是没反应,有点担心。
心魔从呆滞中醒了过来,转身向沃尔夫鞠了个躬:“多谢狼王指教。”这是心魔蜕变之后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在这场战斗中,心魔收获了很多东西——能力的运用、时机的把握……
“哈哈,不必这么客气。还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像蒂雅一样,管我叫狼叔吧!” 沃尔夫爽朗的笑道,“小崽子们,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