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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我心——《追忆》续92(上)

2021-09-05 14:38 作者:玎珂爱劲喵  | 我要投稿


“我听见了!展……展兄弟,听……听我五弟说,你精通音律,五个兄弟里,就属我最次,我不能输给他们。我……我也要学,你…..你得……”徐庆眯缝着眼睛,手里环抱着两个酒坛,跌跌撞撞地一路朝展昭而来。

“徐三哥,当心脚下。”展昭见徐庆已然大醉,又见到处都是被横七竖八扔弃的空坛,忙提醒道。

谁料展昭话音未落,徐庆已脚下一晃踩在一个空坛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呼呼睡去。

“哈哈哈哈哈,三……三弟,你今天怎么这么怂,这么快就醉了?”韩彰大笑,指着醉倒在地的徐庆,转头对卢方道,“大哥,你看……呃……大哥?怎么也喝醉了,四弟……”韩彰滴溜溜找了一圈,才在石桌的下面找到已醉得人世不醒的蒋平。

“怎么都醉了?”韩彰迷离着视线,晃晃悠悠地坐到了石桌旁,直着眼神盯着远方。

一铮剑鸣,白玉堂的身影翩然出现,脚下有些虚浮,步法身形却有章有法,手中画影随其身形幻化成道道银光,随着白玉堂的身形越来越快,银光渐渐连成一线,如银蛇盘旋,出神入化,亦幻亦真。

“醉剑!”李宁令眼中一亮,“没想到白玉堂还有这本事。”李宁令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玉堂的步法变换,一边喃喃。

展昭见状不禁心中暗叹:这个党项公主倒的确是个勤学之人。

“展昭!”白玉堂轻叱一声,只见画影的剑鞘抬眸间已逼至眼前。

展昭抬手揽下剑鞘,旋鞘迎向呼啸而至的“银蛇”,只闻得“噌”地一声,“银蛇”已被稳稳收入鞘中,干净利落!

“好!”韩彰的巴掌拍得山响。下一刻,却直接搭下了脑袋,趴在石桌上不再动弹。

“哟,身手丝毫不减啊,能这么轻易地收住我画影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了。”白玉堂的大脑袋笑嘻嘻地出现在展昭眼前,两颊的坨红昭示着白玉堂的醉意。

“怎么都醉了?这才到哪儿?”李宁令见白玉堂也已醉得有些控制不住地散漫了目光,撅着嘴抱怨道。

“谁……谁说都醉了?我…..我白玉堂还清醒着呢?走!我…..我们檐顶上去喝!”说完已一个纵身上了檐顶。虚浮地迈了两步,脚下一滑,差点儿掉下来,还好被随后跟上檐顶的展昭稳住了。晃晃悠悠地抬起头,白玉堂执起酒坛与展昭的相碰,大着舌头道:“展……昭,你……你说,你都欠我多少顿酒了?你给我数数!每次都是你爽约。再有,我们又有多久没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喝过酒了?你…..你给我算算!算…..算不清吧?那你说你该不该罚?”

展昭还是第一次见白玉堂醉成这样,担心这只醉了还不安分的小白鼠会跌下檐顶,展昭道:“好,展某认罚,但我们先下去如何?”

“你少来,认罚就现在罚。看你可怜,我陪你,来,给我一起走一个。”白玉堂手腕一翻,竟还能准确地将坛中佳酿送入口中。横着一抹嘴,白玉堂直棱着惺忪的醉眼盯着展昭,“该你了。”

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展昭一手扶着白玉堂,一手将酒坛一翻,手肘一扬,坛中金浆尽数入喉。

“好!漂……亮!”白玉堂拍手赞道。

“好了,白兄,罚也罚过了,我们下去吧。”

“不!我不下去!我要在这里看星星。”白玉堂一屁股坐在了檐顶上。

“你都醉成这样了,还看什么星星?”李宁令拧眉,上前一步想拉起白玉堂,却不曾想白玉堂竟然干脆躺在了檐顶上。

展昭见状也十分无奈,只能由着他,至少以白玉堂目前的姿势,倒是不担心他会掉下去。

“展昭。你…..给我坐下,听……我说。”白玉堂拉了拉展昭的袍摆,嚷道。

展昭撩袍盘膝,坐到了白玉堂旁边。

“展昭,我…..警告你,命,就只有这么一条,别…...那么拼,当真以为你是九……九命怪猫?”白玉堂撑起身子,一把扯住展昭的衣襟嚷道,“听……到了没有?”

未曾防备的展昭被他扯得一歪,微微一怔之下,是会心一笑,这个硬要赖在屋檐上看星星的人,原来是想跟他说这个。

“你知道吗?我白玉堂…….打从出娘胎起,我…..我就没个“怕”字,你到江湖上打听打听,谁……谁不说我白玉堂是……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我给你说件事儿,你…..可不许告诉别人。”白玉堂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好。”展昭笑着应道。

“我白玉堂唯一一次害怕就……就是你……在大名府那次,我……那么努力地救你,却眼见内力……内力走空,接着……心跳也停了,气息也没了……你……懂那一瞬我的感受吗?那一瞬我白玉堂……是真怕了。我……我真的是怕……怕了……”白玉堂打了个酒嗝,强撑着眼皮继续道,“如果你当时真的…..那啥了.…..谁…..在我命悬一线时,帮我托底?谁……在我赢美人儿时,帮……我添柴?所……所以,是兄弟的,你就给我记住,你以后要是再敢玩儿命,就……别怪我白玉堂先跟你玩儿命。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我那是一直让…..让着你……我…..让着你……”白玉堂就这样呢喃着睡去。

夜,缓缓滑过。

看着已然酩酊大醉完全没了素日酒量的白玉堂,李宁令使劲儿戳了戳他道:“跟我说好欠我一顿酒,还说要好好跟我拼拼酒量,这才半顿,就已醉成这样,真没意思。”

话音弗落,竟听见白玉堂已然鼾声阵阵。

“居然还打鼾?”李宁令轻轻一叹:“唉,算了。也难怪,痴情如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提了好久的心,终于得以彻底放下,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嗯。”展昭颌首道,“他平日里并不这样。”

“不哪样?不会醉还是不会酒后吐真言?”李宁令抬眸看着展昭问道。

展昭垂眸,并未回答。

“哼。”李宁令“咚”地一声坐下,赌气似的也仰躺在了檐顶上。良久后才悠悠问道:“你真的如他所说,曾经呼吸心跳全无?”李宁令对白玉堂方才所说,仍心有余悸,能让白玉堂都耿耿于怀至此,可见当时是有多凶险。李宁令不敢想,若当时她在场,不知道她会怎样。在庆幸自己不曾经历的同时,李宁令也难免后怕。

“不记得了。”展昭说得是大实话。

李宁令望着深邃的夜空,喃喃道:“你可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人。”

夜空,明朗得看得见丝丝漂浮的微云。

李宁令将双手枕到脑后,仰望着夜空。

此时的夜空,繁星坠满其间,忽明忽暗,像极了草原上窝在厚厚草甸里的香青兰。微风拂过,紫色的香青兰便会溺入那深深浅浅的绿中,再也寻不见。

“展昭,你到过草原吗?你可曾见过花海?”李宁令问道。

“到过北方的草原,却可惜并非花期,不曾见过花海。”展昭半仰着,提着酒坛的右手随意地搁在屈起的右腿上。

“那太可惜了。”李宁令喃喃,“我们的草原虽不如北方的苍茫大气,却依然辽阔灵秀,每年七月,花期一至,草原上便会布满各色鲜花,呐,就像此时天上的繁星一般。”

“那一定很美。”展昭仰起头,星光便这样耀进了他的双眸。

“嗯,很美。”李宁令应道,“每每到了盛花期,我们的草原上开得最欢的便会是香青兰了,香味清甜,花蜜丰足的香青兰是“曲娃”的最爱,“曲娃”又叫“雪猪”,其实它是我们草原上的一种老鼠啦,它们会因抢食花蜜而互相掐起来,肥滚滚的身子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彼此推倒,然后滴溜溜地滚出去好远……”讲及此处,李宁令不由得就笑出了声。原本觉得已经生厌的家乡,此时却不知为何变得格外令人想念。

喉中忽地便被堵住,眼中的星星变得模糊起来,怕被展昭看到,李宁令连忙用手臂掩住了双眼。夜风轻轻拂动着李宁令耳旁的碎发,身旁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深长。

李宁令轻轻转头,星光下,那袭蓝衣就这么安静地睡着,身上散出淡淡的酒气,醇凛清冽。与着红衣时的他很不一样。

李宁令更喜欢蓝衣的他。

轻轻拿过搁在一旁的酒坛,李宁令抬手仰脖,吞下一大口“梨花白”。

有点苦。

也许是眼中莫名涌起的酸涩哽住了喉咙,这一大口烈酒入喉竟不得下咽,硬生生吞下,只觉呼吸不及,酒气直冲脑门,眼泪便很不争气地被“呛”了出来。

倔强地抬起头,就算不会有人看见,她也不允许自己再哭。这是她那日在开封府,将展昭递给她的那张脸巾取下前,给自己下的死命,那会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哭。

一尾流星“簌”地划过,李宁令一愣,扔掉酒坛,双手未及合十,那颗星已消失不见。

脱手的酒坛骨碌碌滚下了檐顶,“砰”地一声砸到地上,碎了一地。

李宁令见状,一叉腰弹了起来,指着夜空嚷嚷道:“你!老天爷,你害我失了一坛好酒,你得赔!你敢不敢再给我一颗流星?让我许个愿?”

夜风最终吹散了李宁令的厥词,星空如海,深沉静谧。

“小气!”李宁令嘟囔道。

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李宁令纵身跃下檐顶,却不曾想一脚踩到方才打碎的那坛洒了一地的残酒上,“呲溜”一下滑出好远,饶是李宁令再机敏眼看也免不了要被迫劈个一字马,滚个一身泥。

手臂一紧,李宁令被拎了起来。免了她被摔个四仰八叉。

“怎么又是你?你不是醉了吗?怎么醒了?你烦不烦?怎么哪儿都有你?”李宁令突然就很是气急败坏,不分好赖地推开展昭,嚷道。

展昭微微拧眉,好端端的,李宁令这脾气发得着实有点莫名其妙。

“展某也正想请教一下召靖公主,是谁先被酒呛到,又是谁失手砸了酒坛,还非要怪到上天的身上?最后踩在了被自己砸碎的碎片上差点儿摔个四脚朝天?敢问公主,您烦不烦?怎么哪儿都有您?”展昭垂眸睨着碎了一地的酒坛和洒了一地的残酒,还有那道长长的滑痕道。

“你.....”展昭这招借力打力瞬间让李宁令没了脾气,自知理亏的李宁令虽然此时也已意识到自己朝展昭发脾气的确是不讲理,但却依然不肯承认,窘迫地清了清嗓子瞪了展昭一眼,有些底气不足地嚷道,“谁……谁四脚朝天?你才四脚朝天呢!你.....你给我让开!我要回馆驿了!”

“好,你的确该回去了。”展昭很是认真地表示赞同,抬头看了一眼醉在檐顶睡成大字的白玉堂,垂眸对李宁令道,“走吧,我送你。”接着已侧身示意李宁令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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