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佳作——澳大利亚影片 Kiss or Kill (1997)
1、澳洲电影
影片上来的第一句对白,那浓郁的口音就让我意识到:“噢,澳洲电影。。”
提起澳洲电影,我会想到什么呢?
悬崖上的野餐?恶魔的游乐场?或是,早期的疯狂麦克斯?
其实有一部澳洲片子给我印象最深,它讲了一个寓言般简单的故事,一个关于欲望、冒险和所谓“空无”的故事。
我清晰记得那部片子里荒凉空旷的车站,让我现在回想起来会马上联想到《悠久之翼》。
可惜的是,我遗忘了它的名字。。。今天几番查找,都一无所获。
在查找的过程中我发现,澳洲电影真的有些“与世隔绝”——就像脱离了巨大板块,独自飘走在南半球的陆地一样。
虽然有些片子被广大影迷知悉,但澳洲还是有不少佳作渐渐成了尘封的“故—事”。而假如一位冒险者去探索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澳洲电影,一定会发现,这是个鲜为人知的宝藏。
今天要说的这部片子,就是这样一部极冷门的作品,冷到db里仅有4条短评。。
2、快刀手剪辑师
Kiss or Kill的故事结构非常清晰:全片一共三条线索,主线是犯罪情侣,从设局做仙人跳,到一路逃亡;一条暗线是,这对情侣无意间揭露出一位名人的罪恶一面,导致这位名人为了灭口在暗处一路追杀;剧情的副线就是警局的一对警员搭档对这些连环案件的调查追踪。
从这样的故事梗概表面看,已经很容易落入俗套了。尤其是这部电影的两个显眼标签:公路电影+犯罪情侣。
然而,导演却能从种种窠臼中杀出一条道路,让观众耳目一新,还是能看出其功力的。
影片的第一个画面就让我觉得有些“特别”,这个特别是指摄影所使用的焦段,这个“不太常见”的焦段在近景以及室内场景使用,更适合人物表情、神态以及肢体动作的细致描写。
与此同时,全片囿于年代而呈现出的录像带画质在今天看来反而别有韵味,与之相衬的是,导演似乎刻意保留了现场的大量背景噪声,这种噪声并不突出,但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这种画面与音效的双重“颗粒感”与澳洲那粗犷、原始、荒凉的地貌完美契合。(全片没有BGM,全程白噪声)
除了这些,我觉得让这部片子变得“好看”的最大功臣是——剪辑。
这部片子的剪辑简直有点炫技,有好几处常规场景,就是靠剪辑“化腐朽为神奇”。
这一剪辑的特色就是一个字——快!
记忆中只有一部90年代的小众片子,通篇使用了类似的快节奏剪辑。其他绝大多数电影,剪辑大多没有存在感。
这种快节奏的剪辑微观来看,增强了场景段落的趣味性,宏观来看,避免了各种废话,给人一种爽快感。(现在一些烂片的导演以为观众都是傻子,不厌其烦地把所有环节都交代清清楚楚,这就好比说话不会使用代词,不知道修辞里的省略一样愚蠢)
当然,除了导演、剪辑之外,这部片子还有一个魅力点,就是两位主演。
3、电影中的永恒题材之一——犯罪情侣
我不知道电影中的犯罪情侣这一模式开始于何时,我能查到的典型的犯罪情侣原型也许是上世纪美国著名的犯罪搭档——Bonnie and Clyde
关于这对情侣的详细情况,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登录FBI官网查看,weiji百科上也有相关词条。

自从好莱坞将这对情侣的故事搬上大银幕之后,这类题材就成了电影中的一个常见类型,各种不同版本的改编比比皆是,比如这个类型片中的极佳作品,奥利佛·斯通1994的这部——

除了不同年代的版本、不同国家的版本之外,后来还有同性版本,即经典的《末路狂花》(1991)。
为什么人们会“痴迷”于犯罪情侣这个题材?我想,答案并不难获得。这个点简直是一个电影创作的一个金矿,因为它能汇聚太多电影所需要的元素。
说回到这部Kiss or Kill,我觉得片中这对CP,不同于天生杀人狂里的“变态”和疯狂,他俩的标签应当是——神经质,这源于女主的童年阴影和男主的问题家庭。这种神经质造成的紧张感也是影片的魅力点之一,一直持续到了最后一个镜头。

*女主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澳版的艾伦佩吉(当然是变性前),男主蛮帅的,可以视为澳版查理辛(年轻时)
4、Dylan Thomas的诗

*Kiss or Kill影片开头的字幕,片名即来自其中
经由这部片子,我遇到了诗人Dylan Thomas。

补了他的诗作,觉得最喜欢的,是这首——
《通过绿色茎管催动花朵的力》
通过绿色茎管催动花朵的力
催动我的绿色年华,毁灭树根的力
也是害我的刽子手。
我缄默不语,无法告诉佝偻的玫瑰
正是这同样的冬天之热病毁损了我的青春。
催动泉水挤过岩缝的力催动
我鲜红的血液;那使絮叨的小溪干涸的力
使我的血液凝固。
我缄默不语,无法对我的脉管张口,
同一双嘴唇怎样吸干了山泉。
搅动着一泓池水的那一只手
搅动起流沙;牵引狂风的手
扯动我的尸布船帆。
我缄默不语,无法告诉走上绞架的人
我的肉体制成了绞刑吏的滑石粉。
时间的嘴唇像水蛭吮吸着泉源,
爱情滴落又凝聚,但流下血液
将抚慰她的创痫。
我缄默不语,无法告诉变幻不定的风儿
时间怎样环绕着繁星凿出一个天穹。
我缄默不语,无法告诉情人的墓穴
我的床单上也蠕动着一样的蛆虫。
(汪剑钊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