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 Tyranny》短篇故事 委任状
叙事设计团队向你们问好!我是保罗·基尔希,我将为大家展示我们短篇故事系列的下一部分,揭示《暴君》世界的更多内容。
在上一个故事里,我们介绍了猩红歌者——为帝君凯洛斯服役的诸多军队之一。这一次,让我们把目光望向另一支截然不同的部队——精锐的藐厌军。我想让读者们从一个前线士兵(或新血)的角度了解这两支军队,虽然《暴君》中的高层人物们都有着迷人的个性,但最有趣的一些故事却是发生在最普通的士兵身上的。
我还想为玩家们提供这样一种体验,即在帝君治下那等级森严的体系中工作是怎样的感觉。即使特拉图斯是一个恶人获胜的世界,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是一个没有希望或个人野心的世界。只要这野心和无敌帝君的目标保持一致,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不是吗?
保持热情,享受故事
———保罗·基尔希 叙事设计师

奥罗拉扭动着她的剑柄,试图将她的剑插入面前那人的脏腑。但男人扭开了这一击,并还以一记直冲面门的盾击。她硬生生接了下来,仅凭着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好让自己不至于摔落在角斗场那铺满木屑的地板上。随后,她怀着感激之情,握住了对手伸出的手。
“就差一点,”奥罗拉擦去嘴角边的鲜血。
“是啊,差一点,”磐石盾手特奥多尔回到。这巨汉身量几乎是奥罗拉的两倍,但他也气喘吁吁。奥罗拉对结果还算满意,她起码可以将这头巨兽的体力耗尽。
“没什么大碍吧?”奥罗拉问,她取下了她的头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吓了一跳。
特奥多尔瞅了瞅她,耸了耸肩:“一点恼人的瘀伤而已,不过快好了。“
想来也是,当战争神统的庇佑治愈她的伤口时,一阵熟悉的温暖流遍了她的全身。如果不是格拉文·艾休之佑,那进攻前这段短暂的训练就能给奥罗拉留下恐怖的伤口和淤青。
特奥多尔揉着自己的肩膀,笑了:“你进步很大,给我留了点足够深刻的‘教训‘,我得说就远征而言,我们中没人比你准备得更充分。“
奥罗拉正准备夸赞特奥多尔的架势时,训练场外传来了一声大吼:
“立~正!”
奥罗拉连忙摆正姿势,敬了个标标准准的礼。她知道军团中只有一人拥有在战斗的喧嚣中吹响号角的权力:铁帅玛歇尔·艾伦优丝。当人们听到她的命令时,无人敢等闲视之。
这位藐厌军的领袖穿着藐厌军铁卫那标志性的板甲和头骨面具走进训练场,她转身打量着奥罗拉那十几人。
“列阵!”她命令道。
士兵们以整齐划一的行动来回应——他们迅速组成了两层方阵,各自就位,像训练时那样利落地将盾牌举过头顶
这是当他们遭遇伏击时的标准应对方案。铁帅以此来测试他们的反应能力。奥罗拉努力平复了呼吸,并以迎战架势护住了自己。
第二大队生活在对南方进军的期待中。格拉文·艾休那扭曲的对手,尼特拉之音,已经组织了一群猩红歌者的暴徒,为有组织的进攻做准备,这会是他们的荣耀时刻吗?
铁帅走进队伍,点了点头。她停了下来,帮一个胸甲没固定好的士兵整理好装备。然后她转过头来,叫道:
“磐石盾手奥罗拉!”
奥罗拉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她喊的是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到!”
铁帅向她走来,从自己腰边的匣子里抽出一个带有紫色蜡封的牛皮卷轴。奥罗拉已经见过很多这种东西了,她并不需要去猜就知道里面的内容。
“恭喜你,士兵!”铁帅吼道:“战争神统认为你有能力指挥第二大队,准备好黎明时开拔!”
奥罗拉长出了一口浊气,让自己的脸上绽放出阳光一般的笑容。她的同袍们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为她,为战争,为神统,这都无所谓。当铁帅终于忍无可忍时,她结束了沉默,用一声刺耳的口哨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指挥官,”她对奥罗拉说,“去铁匠铺报到,他们会给你适合你军衔的新武器”她递出卷轴,,对聚在一起的磐石盾手点了点头。“当我们离开决议堡时,带好你手下这帮人。记住北境,记住我们带来的是凯洛斯的荣耀,不是无意义的屠杀。最重要的是记住,不要让军团蒙羞。”
“是,长官!”奥罗拉回应,“凯洛斯万岁!战争神统万岁!”
铁帅向高塔上的守卫挥了下手:“等你准备好后,向瓦利马斯留守官报道,他将正式解除你磐石盾手的任务,并给你新的任务简报。解散,指挥官。“
奥罗拉骄傲地接过卷轴,她点了点头,并敬了一个干脆利落的军礼。特奥多尔对她笑了笑,和新伙伴回到了训练中。奥罗拉向他挥了挥手,昂着头离开了训练场。
指挥官,我会适应这个的,她想。
泽丹亚,锻炉之主,眯着眼睛看着奥罗拉,让她转过身来。
“紧不紧?”她问。
她们站在工匠中间,被锻工,火焰和白热的钢铁包围。奥罗拉穿着她的新盔甲——与磐石盾手的朴素盔甲相比,这胸甲称得上华丽。
“合适到我可以穿着它睡觉,”她说
泽丹亚皱了皱鼻子:“如果我老成屠农那样,那我就没法理解藐厌军的传统了。你运气不错,这是我们近期最后一件成品了。”她瞥了一眼越来越小的铁矿石堆,皱起了眉头。
“你为什么这么说?”奥罗拉问。
锻炉之主叹了一口气:“卡里奥缚命官一直催促我为了战争而提高产量,但是我不明白她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奇迹。自从塔纳丰矿山坍塌后,我们的原材料供应就一直吃紧。正因如此,我们才得睁大眼睛,在南方寻找铁矿的踪迹。”
奥罗拉联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显然,在军团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言还没有影响到冶炼厂。她听说塔纳丰的矿工们已经揭竿而起,杀死了他们的监工。帝君已经派了第五和第七大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去镇压叛乱,恢复生产。但人们还没有听到他们成功的消息,那是机密信息。没有人会公开对凯洛斯律法的蔑视。
“我们没法调整你的装备,那太耗时间了,”泽尼亚说,“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吧,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有一队魔匠会和你们一起上路,等你们在梯地建起前哨站后,我也会去那里。如果运气足够好,我们会在那里再见。”
奥罗拉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有大将军的指挥,我们不需要运气。”
她们还没来得及告别,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撼动了铸造厂的墙壁。奥罗拉和泽尼亚看到一个魔匠浑身上下都被自己的魔火点燃。那人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脸和躯干,疯狂地尖叫。火焰在他的制服下咆哮着,飞快地吞噬着他。其他人捂住自己的眼睛,和他拉开了距离。被噪声惊动的士兵们挤满了这里,但也没有出手干预。
“来人,把他拉出来!”奥罗拉冲过工作区,挤开工匠们,当她抓起一桶水时。一双手粗暴地将她拉到了后面。那是泽尼亚,她紧绷着脸,死死地按在奥罗拉的肩膀上。
“别这样,”泽尼亚说,“锻炉不会怜悯人类的错误,我们的工作是精密而冷酷的艺术,我们早就料到自己会遭遇此等命运。”
奥罗拉强迫自己把目光转向那具熊熊燃烧的人体。他在地上蜷成一团,大半躯体已化为烟灰。几缕火苗还在曾是眼睛的地方缓缓燃烧。
“太快了,”奥罗拉喃喃道,“如果有人能早点赶到的话……”
泽尼亚抓着奥罗拉的肩膀:“你难道不想寻求战争中的荣耀死亡吗?这就是我们的了,一位天才把他自己献给了熔炉,而我们会从他的故事中汲取更多,不要用怜悯玷污他的牺牲。”
奥罗拉垂下目光,既是为了表示尊重,也是为了对抗滚滚而来的眩晕感。
“你身上的钢铁价比黄金,“泽尼亚说,”当你迈向战场时,记住这一点,指挥官。“
奥罗拉心不在焉地穿过决议堡广场,直接步入堡垒最高的塔楼,士兵和辅兵们还在忙着清理锻造厂事故留下的烂摊子,奥罗拉非得竭尽全力才能把这件事情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
她向守卫解释了来意,踏上了通往高塔的台阶。但直到她来到瓦利马斯留守官的房间门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手中的卷轴早已被掌心沁出的汗珠浸透。她不得不在墙上压平了卷轴,然后才敲响了房门。
“进来。”房间里响起一个声音。
她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铺着地毯的宽敞房间,瓦利马斯站在窗前,紫色的长袍掩盖着他瘦骨嶙峋的躯体。奥罗拉能注意到他长袍背后的补丁——在凯洛斯将军团改名“藐厌”之前的标志已经被剪掉了。瓦利马斯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窗外的另一座积满了磐石盾手的训练场。
“如果你是来我这儿找清净的,那你来对了”瓦利马斯转向她,笑了。留守官的整张脸都被纵横交错的疤痕占满。这些早已愈合的疤痕早就成了他个人特征的一部分。
“留守官。”奥罗拉向他鞠躬。她鼓起本该充盈于心的勇气,递出了卷轴“我收到了新的任命,请您解除我的职务,以便我能率领第二大队投入战斗。”
留守官展开牛皮纸,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如此匆忙地整队对抗南方那群野蛮人,带来凯洛斯的和平,”他自言自语道,“艾休一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才会把我们最有活力,最聪明的人送上战场。”
“大将军的决定自有其道理,长官。”奥罗拉这样回应。
“的确如此,但是……啊,管他呢,”瓦利马斯皱着眉头,回到了办公桌前,他用羽毛笔在文件上轻轻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到了明天,要塞就空了,我就要靠自己啦。我还得向神统派出信鸽,希望它们还记得回去的路。我和其他北方人一样,挺羡慕你能在战场上死去。当破誓者把滚油泼在我脸上时,艾休之佑阻止我拥抱冰冷的虚空,如果你也收了重伤的话,最好确定你自己死得掉。”
“留守官,我……“
他挥手让她离开:“别让我的焦虑把你吓到了,我活得已经够久了。乐观是年轻人的特权,但我仍然可以祝愿你旗开得胜。“
这丝毫没有安慰到奥罗拉,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瓦利马斯一边翻着文件,一边说,“第二大队将作为整个军团的先导,提前开拔。毫无疑问,艾休认为这样能拯救更多北方人的性命。我也这么看,只要记住……“瓦利马斯刹住了话头,他注意到外面涌出一道亮光:“十九大队的那些傻瓜在干什么?”
当他走到窗前时,他不禁将自己还在颤抖的手举到嘴前,倒抽了一口冷气。
奥罗拉走到他身边,一瞬间,她还以为哪里又失火了。训练场上的士兵们收起武器,一同抬头,看向决议堡墙外那遥远的天空。焦虑和不安正在逐渐蔓延。
一束墨绿色的强光从云端降下。一道道奥术能量冲刷着远处的山峦。奥罗拉紧紧地抓住窗户,试图维持身体的平衡。她并不清楚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所见之景让她感觉非常不对劲,好像那是对理智和秩序的否认一样。
“第五和第七大队!”在下面的某人叫了起来,“艾休怜悯……他们失败了!”
一开始,奥罗拉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恐慌随着讨论蔓延开来,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瓦利马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当然,”他说。“那条路直接通向塔纳丰矿区,凯洛斯一定是对局势失去了耐心。”
奥罗拉思索着他的话语,好像她的生命全系于此似的。她想象着崎岖的山丘在轰击下开裂,地面坍塌出巨大的坑洞。土地又涌入坑洞将其填满。两队藐厌军士兵——都是北境的好汉——在这种与挖蚂蚁窝无异的行动中死去。
“一份终结异议的敕令,”瓦利马斯说,他的嘴紧紧抿着,几乎成了一条细线,眉头也依旧纠结在一起。“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他拉长了声音,似乎并不想冒险发表自己的看法。
奥罗拉站在他身侧,看着帝君的魔法撕开地平线。她想象着地下那些被压力压碎的男男女女。火焰像有生命一样,如饥似渴地舔舐着他们。即便那些还活着的人,也不过是装在盔甲里的死人罢了。她从未像现在那样怀疑过自己曾为之奋斗的理想。
“即便是大将军也无法从这其中保护我们,不是吗?”她问
瓦利马斯的眉毛扬了起来,他看着她:“以凯洛斯的和平的名义,你必须接受这一切。格拉文·艾休之佑无法治愈这个,我们的责任是作为帝国之剑屹立在此,而我们的牺牲不容任何质疑……指挥官。”
他把卷轴塞回给奥罗拉,而她过了很久才接过它,上面的承诺已无法再让她感到心潮澎湃了。
本文是随《Tyranny》游戏附赠的一系列短篇故事之一,翻译仅供爱好者交流使用,一切权益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