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幻】2077·③花魁与恩客
2077
①教父某幻×斗士小马,马哥和某幻是两个人。
②借用了很多2077里的人物和设定,具体可以看一下马哥2077的实况,里面有一些台词也写进去了。
这一章终于被我磨出来了……这两章主要会讲青的事情,但马哥和某幻的恩怨纠葛也会一起写。
四、云顶 · 花魁与恩客
云顶的晚上都是相似的,昨天和现在好像并没有什么不一样,马哥还是穿着灰色兜帽卫衣,晃悠着两条长腿走到云顶。
按照青的安排,马了顶大按时到了。
不过这次没走正门,而是从一个拐弯抹角的偏门进了楼,按位置估算大概是在云顶中庭的假山里。
马哥也没想到连云顶的假山都是中空的,里面全是人,有酒保有服务生,更多的是性偶。他们像蚂蚁一样在假山中间狭窄的通道里穿行,拥挤但有序,假山就是他们的蚁巢。
马了顶大就是一颗被蚂蚁搬进洞里的大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傻呆呆地站在通道之间,像流水中的礁石。
“嗨!嗨!!!这儿!!!”
马了顶大远远地看见一个细细的,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臂在人群里挥。
“哦哦!来了来了!”马哥一闪身进入流动的人群里,一会儿来到青的身边。
今天的青换上了一身复杂到让马哥头晕的衣服。那些马哥都叫不上名字的衣服一层又一层地套在青的身上,从里到外丝绸棉麻和薄纱,配合默契地一层层嵌套在她的身上,花纹和质感都繁复且美丽,让她像一个玩偶或者礼物,胸前巨大的蝴蝶结就是礼物的邀请函,带有“请使用我”的意味。
“今天怎么说?我要当你的保镖吗?潜行的话……我偷偷进去?”马哥摩拳擦掌,他想尽快结束这些事情,这里的气氛让他浑身不舒服。所有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明确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只有他,像个没脑袋的假娃娃一样无所适从。
“你溜不进去的,别小看我们云顶的安保,在这里花钱的人,有一大部分是花给姑娘,而是花给这里堪称绝对私密的安保系统呢,连军用科技和荒坂公司的人都拿不到我们的用户数据,你以为靠你一个街头混混就能潜行进去?”青说起这些的时候倒是神采飞扬,仿佛这些技术并不是为了隐藏她们,反而是为了保护她们。
“那……我这……”马哥局促地开始挠头,“我这穿个裙子混进去也不合适吧?”
他上下摸了摸,在街头摔打出来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清晰,但绝对不像个能够给人带来快乐的样子,沙包大的拳头看起来只能在别人脸上砸出个坑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忽闪着眼睛,那双眼睛带着泪水变得更灵动起来,“你这样就算穿了裙子也很难有人会点啊!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整个夜之城里最棒的!你……当个酒保好了,换身三件套,要记得穿那个黑色马甲。别担心,你还是有点姿色的。”
青一边说着一边用细细的手指点了点马哥的肩膀。
这两下点得马了顶大心里有点晃,乖乖转头去隔壁暗格里找出一套衣服,他看见那些人从暗门里出入,想来应该是个换衣间。
“衣服选小一号!别太宽了!”暗门关上之前,青的声音传出来,清脆顽皮,让马哥想起老维店门口转角那一家中华拉面店的小女儿。
马哥换完了衣服,他现在着实后悔了。
不该那么听话选小一号的。
他的肌肉线条本身就比较明显,平时穿着宽大的衣服看不太出来,只能算是精瘦的类型。但现在身上的白色衬衣和黑色马甲把他的身体线条完全勾勒出来,甚至在每一次抬手的时候都能看见手臂肌肉在布料之下的流动。更离谱的是下半身的西裤,裤型笔直熨贴,显得他的双腿修长,但致命的是臀部的剪裁可以说是比衬衣更胜一筹,恨不得紧绷在身上。
“这他妈的还不如穿裙子……”马哥黑着脸从换衣间出来,刚好对上青玩味的眼神,恶狠狠地跟青发起脾气来。
“别这么说嘛,只能说明你很有资本的,我们这边酒保和应侍也有被客人挑上的,你这么看起来是真的有可能转行也不一定哦?”青看见马哥铁青的脸更高兴了。
“快走吧,穿这东西到时候打起来只能碍事。”马哥拽了拽裤子,并没有能让他看起来更舒服。
“那就跟我走吧,记得你要永远走在我后面,低头,不能看我的脸,更不能看那个目标,不然会被杀掉的。”青的语气冷下来,开始昂起头往前走去。
其他的人看见青的动作,都停下脚步,在狭窄的过道里让出一条路来,目送着青走向更远处的电梯。
马哥看见这一幕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恶寒来,他们不像是送走一个去见恩客的花魁,而是在送别,送一个将要走进坟墓的人。
“这次真的很危险,不然某幻不会让你来找我的。”青连头也不回,还是骄矜地往前走,“我再跟你说一遍,如果场面控制不住,你可以逃命的。”
马哥的脸更黑了,声音也低下来“我也再说一次,我会杀了他的。”
地下的云顶看起来跟上面好像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灯光昏暗,也看不清房屋的布局。
马哥低着头走在青的后面,只能看着她巨大的裙摆在地上摩擦,发出一点沙沙的响声。
身旁是同样低着头的领班,还是昨天那个温柔的姑娘,她更加谦逊温顺,从侧面看着她的脖颈在昏暗的灯光里显得格外脆弱。
“别乱看,快到了,记住你的身份。”领班的声音传过来,她压低的声音几不可闻,但马了顶大的军用义体还是捕捉到了。马哥立刻收回眼神,同样谨小慎微地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与花魁的裙摆。
突然,一声巨大且沉闷的声响在马了顶大的脑袋顶上炸开,他用力捏了捏手上银制的托盘,强迫自己不要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那听起来像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打开的声音,但它太过高大,让马了顶大有一种头顶洞开了一个世界的错觉,他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抬头的冲动,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感觉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悬在他的头顶,可他甚至不能抬头直视这个该死的东西。
青的笑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种窒息的压抑氛围,她的声音有奇特的质感,并不尖细,磨砂质感的声音反而让人听起来舒服。
“您今天怎么想起来叫我啦?还专门把我请到这里来?难道您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了么?”青的语气娇嗔,又带有一点责怪的意味,完全不像赴死,倒像是赴宴。
“进来吧,我们之间还有好多话要说呢。”大门的内侧传来声音,是一个男人,声音听起来并不算年轻。
青不再回答,而是故意迈出花魁特有的缓慢又带有一些挑逗的蝴蝶步,一步一顿慢慢往屋内走去。
马了顶大也慢慢跟在青的身后,越过铁门之后屋内的灯光好像明朗了一些,马哥也不敢多看,隐约从余光看见一些细细的黑色管道铺设在地面上,还有一些水的反光。
他需要尽量从这些角落里推测出目前屋内的情况,毕竟过会儿会打起来,对场地越熟悉,胜率就越大,这是街头打架的常识。
“软底皮鞋,8双,两边应该是对应的,至少16个保镖。有水光反射,可能是观景鱼缸,最好能打破水缸让他们触电。那些黑色胶管应该是电线,正好用得上。”
马了顶大脑子里慢慢勾勒着房屋的构造和那个恩客保镖的站位,他不能抬头,抬头的时候这些人必须得在一瞬间被撂倒。
“来,坐在我的旁边。”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带着一些沙哑和呼吸的重音,听起来是身体肥胖给肺部带来的负担。
青闻声就往上走去,马了顶大用余光瞥了一眼领班,看见她依旧顺从地低着头,没有跟上去的意思,于是他也站定不再跟着花魁的裙摆。
“你在看什么呢!”
马哥的头发被一只手直接揪住,这速度和力道不用想也知道是恩客身侧的保镖。
那保镖一反手就强迫马了顶大从低头直接变成向上扬起的状态,头顶上突然传来的刺痛让他呲牙咧嘴,但他还是咬着牙忍住了嘴边的脏话,还迅速闭上了眼睛。
他记得青跟他说过的话,他这样卑微的应侍是不配见到恩客长相的,如果睁着眼睛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但显然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哈哈……还挺懂规矩的啊?狗眼睛倒是挺机灵。”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出现,“长得也不错啊?没想到你们云顶连倒酒的都挺有料?没事,睁开吧,我允许你。”
马哥心里一紧,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计划已经被发现了,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想让自己活着出去,看见恩客的长相就意味着他确定自己不可能说出去,而对一个陌生人来说,不说出去只有一个办法。
“您也别这么生气了,他第一次来,就是看他长得顺眼才带来见您的。”青的声音更软了,撒娇的语气勾人。
“长得这么好看,我不舍得杀啊”男人的声音并不像是在可惜,“睁开眼吧,站到我这边来,让我看看你。”
马哥越听越不对劲,但也没办法只能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是老维新换的义体,强光照射也没影响到成像,睁开的一瞬间系统就预设好了光圈,房间里的一切都清晰起来,马哥突然想起青的那句话“被他点过的性偶,几乎活不下来”。
房间里只有明亮的顶灯,但因为房间是在太高了,顶灯的光照到下面也变成昏暗的样子,房间四边和角落里更暗,但也足够让马了顶大看清——那都是人,或者说性偶。
他们甚至都看不出来是男是女,被说不清是胶质还是皮质的黑色材料裹着,只能看出人形,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只是在口鼻处连着一些细小的黑色管道,而马哥误以为那些是电线……
整个房间里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人,被同样的胶衣包裹着,摆出不一样的姿势,像神经质的天才画师创作的地狱。
但马哥知道,那里面都是活生生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那些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甚至没办法体会时间的差别,他们类似于被困在一个永恒的困境里,唯一能执掌他们的人,就是那个把他们变成这样的变态。
马哥难以想象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能坚持多久,精神崩溃大概是最先发生的事情。他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摔下去的瞬间,他靠着本能扶住了手边的墙,但一瞬间他就听见耳边传来凄惨的叫声
——那不是墙,那是隐藏在黑色下穿着胶衣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触摸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对于那些精神高度紧张而且对外界完全没有感知的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恐惧。
这一声惨叫也吓到了马哥,嘴里下意识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同时连忙翻身离开那一面所谓的“墙”。
惊魂未定的马了顶大连滚带爬跑到灯光下,本能让他离开那些黑暗的角落,不知道有多少被胶衣困住的人在那些地方。
但当他的手贴到冰凉的玻璃时,他想起刚近屋子时的水光,“大概是观赏鱼缸了”,他心里这样想着,顺势抬头,却几乎干呕出来——
灯光的中间的确是一个观赏鱼缸,但被观赏的却并不是稀有的鱼类,而是人。
那些人已经在水中被泡了很久,身体呈现出绝对不属于生命的灰白色,他们的确已经不算生命了,但显然还活着。
巨大的鱼缸里摆放着各色的珊瑚与礁石,它们作为支架,将一些漂浮的人体禁锢成不同的形状。鱼缸里明显是营养液,那些仿生人只靠营养液就能活下去的特性现在成了属于仿生人的诅咒,他们只能无尽地活在鱼缸里,供人观赏。
马了顶大头一次感觉到生理性的厌恶,甚至可以算是恨意。
“怎么样?我的藏品——这是我亲自设计的,连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亲自选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又想起来了,现在听来的确令人作呕。
马了顶大终于能抬头直视那个男人。
鱼缸的对面是一个宽大得像床一样的皮质沙发,那个声音就来自沙发上的男人。
那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黑色西装和白色的衬衣把他裹成一个黑白相间的球,脖子和脑袋几乎一样粗细,领口和袖口的肥肉几乎是涌出来的样子。马了顶大突然想起这个男人,好像在荒坂大厦的广告板上见过这张肥脸,可他记不起名字,大概是荒坂集团的某个小领导。
“里面的……东西?”马了顶大终于没忍住怒火,这个男人竟然把鱼缸里面的仿生人称作“东西”,那些仿生人的痛苦和绝望好像从不存在。马哥恶狠狠地盯着那个男人的眼睛,如果他现在是一头凶兽,那这个男人的脖子已经在利齿下折断了。
旁边一直乖顺谦卑的领班突然站了起来,捂住马哥的嘴不让他说出后面的话,“对不起!非常抱歉是我们的失职!不应该让您经历这样的体验!我们会用一切办法弥补您的兴趣!”
令人意外的是,那个肥胖的男人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发怒,而是摆出了更令人生厌的笑脸。
他把一只手背到身后,捏住青细细的手腕,强行把她拽到自己的腿上,另一只手扯住青身上的巨大蝴蝶结,只是轻轻一拽,青身上繁复的衣物就全部一层层散下来,中间的青显得格外娇弱,她几乎赤裸着身体,下半身被埋在自己的衣物中,像个被打开的礼物。
“来看看,不听话的东西,是个什么下场。”肥胖的男人按住青,强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力气大到青的肩膀和胳膊一瞬间出现红色紫色的淤痕。
两边的保镖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就踏出来,几个更壮的人第一时间控制住马哥,把他的胳膊反手折起来,抓住他的脑袋强迫他看着观赏鱼缸的方向。
剩下一个精瘦的保镖缓慢上前,单手就拎起了漂亮领班的身体,半拖半拽地把她拉到鱼缸旁的小扶梯处,一个用力将领班扔进鱼缸。
领班并不知道这个保镖这么做的用意,她也是一个仿生人,扔到营养液里既不会让她窒息,也不会控制她的行动,她只需要自己游两下浮起来就好了,但就当她想要往上游的时候,脚腕上的拉力让她停住了。
在她回头查看脚踝的时候,对上了马哥绝望又焦急的眼神,好像有什么令他极其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领班的背后是一只巨大的章鱼,它一直藏身在那些错杂的珊瑚和礁石之间,现在它在水中无声地张开自己的触手,抓住了领班的脚踝。
任何一个生物看到那样的姿势都会明白,那是典型的猎食动作。
马哥只以为那些珊瑚和礁石作为支架,摆放着一些可怜的仿生人,但它们其实是隐藏了一个洞口,里面住着致命的野兽。
下一秒钟,领班甚至没有来得及回头,就被巨大的力量撕碎,观景鱼缸里炸出一团蓝色的烟雾,像烟花——那是领班的组织液,类似于人类的脊髓。
“混账!!!”马哥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他在有人按住他双臂的情况下强行站了起来,甚至不惜让两个肩膀脱臼。
在他站起来的同时,青也有所动作,脱下繁复的衣物对她来说反而是个优势,腿间捆着的弯刀从衣物中抽出来带着寒光,下一秒随着刀光,那个男人的头颅滚到了鱼缸旁边,肥胖的,丑陋的,眼睛里还带着濒死时不可思议的恐惧。
马哥趁其他保镖想要去保护男人时的空隙,把自己的胳膊撞在鱼缸上,勉强恢复了脱臼,然后抄起鱼缸旁的小梯子,冲着身旁的保镖挨个砸下去,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
“够了!他们都死了!你冷静一点!”
是青的声音。
马哥回过神来,眼前视野有点发黑,应该是脱力之后的反应,视野正中间是青的脸,她喊着什么,但听不太清了,只看见她的嘴一张一合,还有她哭了,眼睛里有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眼睛大的人,眼泪也好大颗啊”马哥脑子里又开始出现一些烂话。
“他们已经死了!你还好吗!你别吓我!我们还得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能让他们发现是我们干的,不然云顶所有人就都完了!”青抓着马哥的肩膀,脱臼不久的疼痛让马哥清醒过来。
“……”他低头晃了晃脑袋,看着自己手上捏着的,已经被砸得变形的金属梯子,慢慢松开了手。
手上混着很多血和组织液,不知道是谁的,反正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把所有的性偶都先扒出来!没有意识的就别管了,发疯的也不要管!能救多少就带走多少!动作要快!”
青看见马哥有了意识,立刻开始命令,马哥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青,像个将军。
马了顶大一个滚翻起身,开始顺着黑色的胶管寻找房间里的性偶。
不知道这里被关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被关了多久,但无一例外,他们被剥离出来的时候都浑身发抖,感觉是从梦魇里醒来。
马哥撕开几个胶衣之后才意识到青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被救出来的性偶不是疯了就是呆呆的,好像已经没有了意识。
“妈的,这个人渣。”马了顶大嘴里大骂着,手上的活儿也不敢停下,他这几分钟救出来了十几个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他们的眼神要么惊恐要么空洞,让马哥越来越绝望。
“快一点别停下!我这边准备好了就立刻往外跑!”
青并没有跟马哥一起救人,她在鱼缸的角落里收拾着什么,还把那一些保镖的尸体摆得散乱了一些,有一些还拖去了门的方向。
这是很简单的清理办法,把现场伪装成意外,这样逃跑的人都会往门的方向走,但门只要关死,里面的人就出不来,青是个花魁也是个杀手,现场收拾起来也一点不含糊。
还剩最后几个性偶,被救出来之后也是一样的呆滞或者疯癫,甚至有一个性偶被救出来之后呆滞地环顾四周,在看见浴缸里漂浮的仿生人之后就突然冲了进去,也得到跟领班一样的结局。
“走吧。”青收拾好残局之后拽住马哥的胳膊,马哥还想冲上去拦住那个往鱼缸里跳的性偶,“鱼缸里面的,有一个是她的爱人。”
“……”马哥不再挣扎,他突然觉得好累,在这么个扭曲变态令人作呕的地下室里听见“爱人”这两个字,让他的情感几乎崩溃。
“走吧。”青继续拽着马哥把他往门口拖,“快一点,云顶里也有耳朵,如果传到荒坂的老头子那里,就是真的完蛋了!有你崩溃的时候!”
“这些人呢?他们怎么办?!”马哥听见青的声音,勉强回神,看见青已经把那些保镖的残躯拆开,暴露出里面的一些机械核心和淡蓝色荧光的组织液,在有点潮湿的地面上慢慢扩散。
马哥已经意识到了,那些东西一方面是仿生人的生命来源,另一方面也是非常易燃的爆炸物,青拆开那些危险的东西只有一个理由——她要把这里整个炸掉。
且不说这一层炸掉会不会对整个建筑有影响,这里面少说也有几十个性偶,虽然都失去意识,但这都是活着的人,以这些爆炸物的数量来看,这些人绝对不可能活着逃得出去。
“你觉得就以他们现在这个状态活下去,是好事吗!”青突然愤怒起来,揪起马哥的领子瞪着他的眼睛,“疯了或者死了,你觉得哪个会比较幸运?”
马哥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青的眼瞳,是雾蒙蒙的,那句话好像是无尽深渊里被苦痛折磨的厉鬼,借青的声带说出了话,听得马哥后背升起一股恶寒来。
马了顶大几乎是呆滞地走出了云顶。
夜之城又开始下雨了,晚上的夜之城经常下雨,马哥其实不太喜欢,总是湿漉漉的,但现在已经不太在意了。
身后的云顶还是亮堂堂的,不过不是因为灯光,而是因为刚才的爆炸,引起了一些火灾,不过在云顶的预案里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所有人都在救火,也有很多人往外跑着逃命,他混在其中,像个被火灾吓到的普通侍者。
也有不少看客,挤成一团用高清的设备甚至超梦录制作品,一边上传一边感叹火灾中燃烧的云顶别有一番韵味。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场灾难的消息,听说是有客人玩得太大,点着了仿生性偶的核心,也有的说是因为有人欠钱闹事,被云顶催债,还有的传说更夸张,说是荒坂三郎本人就在云顶里玩,因为被看见了就杀人灭口……
马哥根本没心情想这些,他浑浑噩噩地走,等意识回来一点之后,发现自己走到了长颈鹿小镇的楼下,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里,虽然这也是市中心,但离云顶还是有一段距离。
他不想去见某幻,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于是他走到大厦旁边的逼仄小巷中,找了个角落里的铁皮垃圾箱,靠着箱子坐了下来,也不管雨水泡脏了自己刚穿上还不到一天的西装三件套。
他只想放空自己,经历的事情太快也太多了,那些情绪像火一样在他的胸口烧着,可他不知道怎么把它们吐出来,只能坐在雨里,等它们慢慢凉透。
“你怎么也在这呢?”
青的声音响起来,马哥顺着声音看过去。青套着一个宽大的卫衣坐在不远处的栏杆上,也淋着雨。脏辫上亮闪闪的银线没有灯光的加持,显得廉价起来,再配上瘦瘦的身形,像个没饭吃的小孤儿。
“不知道……就是……随便走过来了……”马哥不想搭话,但这种情况下不说话显然会更难堪,于是低着头闷闷地回答。
“……”青慢慢走过来,“对不起。”
“?”马哥疑惑地看着青,“你有毛病?突然道什么歉?”
“今天跟你说的话有点重了……”青抬头看着蒙蒙的雨云,泪水和雨水一起流下来,“我……以前经历过这种事,所以有点激动了。”
“什么叫以前……等一下!你是说你以前也被?”马哥突然反应过来青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以前是……算了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想起来那些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也不想知道。”
“没事,反正也已经想起来了,告诉你说不定我也舒服一点。”青叹了一口气,好像吐出来了一些重量。
“我是被某幻捡回来的,就在这条小巷子里面。那个时候,我想的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句话。”
青看着地上的水洼,声音低沉,又有点颤抖。
“疯了或者死了,到底哪个会比较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