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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访》 夜深了…… 我刚饱餐一顿,啊~ 只要能填饱肚子,忍耐憋屈一下不算什么——终于把讨厌的亲戚熬走了,真想好好地庆祝一下……只是这时候刚吃完有点浑身不舒服~ 我妈爸也回各自房间休息了,客厅餐厅终于没人啦! 下面是从早到晚的事情经过: 上午我小姨和小姨夫先来了。 这时就我一个人在家;门估计被我妈提前打开了,过了一会儿我妈好像采购完回来了。 我还没睡醒,是被吵醒的。 小姨喊我起来——我起来了,但不愿下床。她嚷嚷着试图开我的房门,发现门被反锁了。 在她凑到窗口看我的时候我拜了个年,姨夫在沙发上坐着磕瓜子吃花生我就没给他拜。 我醒来后也没挪窝儿,上网看书交替进行着。 随后我妈就回来了,跟先锋夫妻打了照面后就唠起来了。 我妈没见着我小姨家的表哥,便向小姨打听消息。 小姨说他去找她们亲戚家的大姐和老妹聚餐了,后来我听表哥提起,好像是吃的火锅。 过了大约将近一个小时,表哥还没来,于是我妈又问了一遍。小姨说快了,跟他联系过了。 随后的几个话剧演员也接踵而至——小舅、舅妈以及他的小女儿浩宁,据说她大女儿浩玉开学了。 “吃了一顿来?”小舅刚进来就调侃我二姨夫道。 “阔ber来,吃了顿花生瓜子儿。”身材矮小但富有蛮力的姨夫给出回应。我这位姨夫平时很少露出笑容,脾气很倔。(可不是) 这些大人上了年纪都或多或少的驼背;在他们年轻时都有很大的蛮力,现在已经变得年老体衰,但存有力气还是不少;都从事体力活儿,觉得肉体受了委屈而变得性格暴躁,是典型的家暴犯模样,让人稍加猜测就能猜到他们那令人发指的丰富历史(这都是自身经历,读书少,缺乏教育导致的)——这对于一名初出茅庐的作者来说是极好的现成素材。 自不待言,也都有过酗酒的历史。 “我得恰根儿烟。”小姨夫自己动手磕着吃了一会儿零食后傲娇地喊道,瘾上来了。开车开得肚子饿了,现在坐在不动的沙发上也比车座舒服。 我随着他为我爸不吸烟这件事感到庆幸,但这也变相地加重了他的酒瘾,更像依赖于酒精消愁杀哀的酒鬼;家里的酒柜不乏有威士忌,葡萄酒这种洋酒,即使我家里条件并不太好。 这次相聚他就开了一瓶“蓝龙虾”,从昨天喝到现在……直到喝完他也不知道这是我从外省偷回来的,本想让他跟我表哥分着喝的,现在不知道他们都有谁没忍住尝了尝。他还品评说“干红跟不上干白好哈。” 还是解释一下:那瓶酒当时就像被抛弃的孤儿放在了柜子里,所以我把它收留了。 我这里进度缓慢,因为我是一心二用的 ,他们的谈话一直往我耳朵里钻,大部分内容声音还挺大。 那边吵吵嚷嚷的,跟菜市场似的, 一个个的跟对话机一样地交谈着 …… 二舅二舅妈带着她家的俩小姐随后到了,没注意也不确定带了一个还是俩。 不大的客厅里挤满了人,致使每个人都在沙发上坐得不太舒服。沙发不算软。 后来我得知二舅家送了一盒茶叶。(茶叶后来被放在橱柜上,包装硬实。后来我打开看,怀疑里面有啥适合我的好吃的。结果一下子把一盒茶叶碰到地上了,我一脸嫌弃地捡起来了。) 至少浩宁大姐来了,还给我qq发消息,被我婉拒了,这个我有图作证哈哈哈。 我二舅二姨夫很少说话,不知道在那里干什么可能是在玩手机,偶尔小声插几句话。我妈跟二舅妈关系也不好,她声音也不好听。 他们少吃了点儿就走了,二舅妈说明天还得上班。还说莱阳哪个地方到处都是查酒驾的。 这期间浩宁大姐一直用比较标准的普通话跟浩婷表妹你问我答、玩耍。 我就知道三舅妈的名字但不知道二舅妈的,我们也很少见面,但我以前去姥姥家的时候去她家玩的,玩电脑,纸牌。上次跟我表哥回去的时候从我姥姥嘴里得知小表妹浩婷(二舅妈家二小姐)学会偷姥姥家的一两根菜带回自己家。也不知道是拿着玩浪费了还是扔到家里菜篮子里了。她家院子里养了冲我汪汪叫的大狗还有兔子,那大狗被链子拴在了一个角落,见到陌生人就大喊大叫,我总担心它会把链子摔断,那些在农村生活的人老担心会有坏人来偷自己为数不多的财产,每到晚上睡觉前就紧闭大门和房门。可能现在也搬离将军顶了。哈哈哈。 我可怜的小表妹只能吃我吃剩的糖,在他们来之前我几乎把我爱吃的糖果都吃光了,哈哈哈! 真希望她能帮忙把那些我不爱吃的糖都吃掉或者带回家,我就幸灾乐祸了。别让它们损害我爸妈的牙齿,他们的牙已经很烂了! 我此时窃喜着。我也没忘记小姨夫曾提醒哈唬(吓)浩婷道“再qi糖把牙qi掉儿特。(吃)” 我三舅妈笑说我小姨现在就等着带孩子了嘛! 大家为她感到开心。 我妈认为表哥(小名虎林,长辈们私下里都叫他小名:小虎林。 那语气就像是当成了自己手里的一枚棋子,牌局的对手是所有的亲朋好友。)结婚还得等几年。 “zi少还得等两三年儿,不能qiao过28。(至、超)”我爸跟了句。老家伙们用的都是地道的莱阳方言,一句味道不对的话都不掺。正如喝美酒不掺水一样。 小姨顺势举例村里一名表哥的老同学已有孩子。 她们谈婚论嫁,还说一些男方买房子女方装修,先不用买新车之类的话;小姨说她家有一辆车先开着,还挺新的。 接着是吐槽她儿子念了这么多年书花钱太多,我妈说他谈恋爱花的才多,反驳的语气挺强烈的;丝毫没想过那笔数目放在自己身上也是不小的压力,却怀疑这对情侣已为爱情烧了不少钱。习惯性地提出不一样的观点,提升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是这群女人的共性。 “我看他那衣裳净穿名牌儿。”我妈说。 “不是,他穿得都是七八十、不超过一百的。”母亲为自己的儿子辩解,“有一次他告诉我他身上穿的一件衣服是他对象给他买的。” 由于他还没工作,缺乏稳定的收入来源,穿那个价位的衣服也实属正常。 但实际上穿的衣服价格还是很值得人们怀疑的,因为我这位表哥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和不小的年纪,还有一笔存款——具体数目只有他和上帝知道。 我记得上次在他家住的时候他当着我的面跟朋友打电话,试图索要一件Adidas。 我爸习惯性地跟我妈唱反调,估计着说:“在他那个黄岛的大学念书不算其它费用一年也至少三万。”并表示说现在学生上大学花得都不少。 姨父抽着烟,不时地吐出烟雾……幸好我没闻到,大概是被饭菜掩盖,家具物什遮挡了。 小姨又说表哥应该在考研学习之余去找份儿工作,因为表哥几年前打过几次工。 后来他升了学历就没再打工,想必越来越嫌弃,越不愿意了。 张先生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即将成为法律系研究生,就等着审判世人了。 据说女方能陪一辆三十万的宝马,我爸立即接了句“国产的。” 这说明自己还算懂行,毕竟开了半辈子车,车陪伴他的时间比他的儿女多得多,成为了他的家人之一,是挚友的代表,但这位可怜的父亲平时却不以为然。 她们又谈了谈省内哪些地方的彩礼要的多,觉得女方直接把这钱用来装修就好了,怕买了房子,买车的钱拖着不出。 “三十万装修绰绰有余,在青岛也够了。”我爸说,“在咱这儿二十万就行了。简装。” “还能剩两个儿,留给他们过日子来。”小姨接着说,又表示他是独生子女还好,没人跟他争遗产,对于女方来说。 她们忍不住列举了自己所认识的有钱人;其中有一位给他儿子在青岛花了不少钱买了栋房子,后来为了还房贷叫苦不迭,因为他们的月收入跟所买的房子并不匹配。 “有个我yinxi来人儿,一年能zeng一二xi万(认识、挣、十),每年交两三万来养老保险,儿刚毕业就买儿一套二百万的房子”我妈提起,但没表现得太佩服和羡慕,因为她知道在座各位没一个有他厉害。 “青岛lai房d zi sao也得两be万左右儿。”我爸表示自己不为如此价位的房子感到差异。(作者注:的、子、至、少、百) 小舅妈说自己所在的小区房价一直没降,听说哪里降了来着,这东西不稳定。 “在莱州一百七八十万就可以了,离家近便。”我爸说。 “便宜。 ”舅妈嘲笑道。 小姨表示能理解有的人两个儿子压力太大,主要是这个房子,其他钱都好说。 “有一个发熊就完了”我爸补充,唉声叹气地自嘲。(发熊:惹人生气) “现在嫁闺女多少要赔点儿,但决不能让对方出钱买房子,那样显得自己太穷,太没本事了,人家不愿意。 出个装修钱就行了”我妈骄傲地说,头头是道。 “莱阳现在的彩礼是六万六”她突然说。 “不是三万五么?”不知道谁问了句。 “涨了,最多六万六”我妈答道。 才这么点儿啊,打两年工就挣出来了,我心动了,同时也鄙视着,但我又想到了自己的花销。 “婚姻”这个超级重要的话题就暂且告一段落了。 小姨跟我妈过一段时间就催催我,妄想让我出去吃饭,又把盛着食物的碟子通过透明大玻璃窗(上面沾染了不少污渍,没擦)递进来,放到桌子上,跟喂猪似的。我无动于衷,没有向她们投去鄙夷的目光,怕脏了我的眼睛。 事实上我的神经已经被弄脏了,但我及时清理干净,感谢她们,谢谢!后来我得知有两个碟子装有板栗、烤地瓜,以及盛在大铁盆里的虾仁拌黄瓜。 “谢谢。” 后来当我要吃地瓜的时候触感告诉我:尚有余温。不过我还是加热了——重新烤! 我嫌弃它们的外皮染上了污浊的空气, 我要用高温清除! 你们知道么——不大的客厅没有开窗户,挤满了八九个人;他们呼出的空气、喷吐出的唾沫以及各种饭菜味儿混杂在一起。哦,还有消散在四处的烟雾,那是我姨夫的产物。 她们问我要空气炸锅,我磨蹭拖延了一下才给小舅母递出去,她们要用那个烤地瓜板栗给我吃,并多次说道我不吃饭不行,回饿坏的。 他们谈论黄瓜的价格,但凡贵的东西他们几乎都要谈论要吐槽,比如车位费;我爸一度扬言要联合居民抗议不买车位,就把车停在外面,让他们卖去吧。同时也必然会牵扯出便宜的。 他们谈到政治和国际局势,小舅说“我该吃吃该喝喝,能活一天是一天。” 可恶的房贷,房价,“这都是国家的手段,”促使我们劳动,卖力干活。 表哥终于聚完餐进门了,这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接着就一起谈论了浩玉(小舅家大小姐)的学习,她今天开学了;说成绩进步退后能考什么样的大学那一套大家也知道。 我哥调侃我跟我爸妈是英国人(因为我之前在微信上跟他反讽,宣称自己的尊贵身份,还提过一嘴德国,这他倒没提。),意大利人,贵族。说话的时候站着比划着,全身好几处地方一起活动。 我妈有时说话也站着,好像是挺激动的。 有几个露出了笑容,有嘟囔着嘴的,还有咧着的。 小舅不甘示弱,立马补充道“原来我也是意大利王室的!” 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你要喜欢,我可以给你个绅士的头衔。”我悄悄地来了一句,没人听见。 其实最多算个极其业余的野生作家,学者。我对他们说我是作家也是为了激他们的,看看他们有什么有趣的反应,好给我带来一些有价值的素材。 一群提线木偶。 对于这种人我只要稍微触动、甚至有时候用用意念刺激一下他们,他们就会产生对应的情绪反应——我对这一机械工作般的行为一点儿也不奇怪,就仿佛是我提前所预料到的那样。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就是必须要把自己的一切情绪都表露在外,还得让别人知道,表现得在乎,不然就会生气;不能隐瞒任何秘密,这点真的很像一个人 。 一想到他们因为没得到回复而导致的气急,不解,我就嘿嘿发笑,心田里充满快感。 张律师还说我“信神,信耶稣,基督,信这种东西。”其父昵称——“嘉宾”。 但他并没详细追究具体我信基督的哪一个分派。我确实信上帝,但尚且不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新教徒,并未接受过洗礼,连圣经都看得很少。 我这位表哥多次跟我争辩,经常一下持续一个多小时,最后搞得大家神经衰弱,疲惫不堪。 他曾有一段吊儿郎当的黑暗历史,后来幡然醒悟努力读书,这期间他发生了各种微妙的变化,比如胆子变小了,越发惧怕孤独。我还跟他同居过几次,他照顾得很周到,颇有仆人风采。就在前不久,他还来过我家一次,扑了个空,顺便打扫了一下房间,让人不免觉得像是出于本能反应。 小舅幻想着我能出名,跟她们合计起来:到时候好让我把作品发到抖音上去,帮他宣传自己的家具,帮我妈卖菜,让生意变好…… “你在说我么,讨人喜欢的舅舅?”我突然提高嗓门喊出。 其实这句话我当时并没有说,后来才想到的,开个玩笑。 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一分压岁钱不给。其实我早就写过批判他的文章,只是为了他的自尊心,一直留作手稿没在任何地方发表。像这种人我不愿意给他们取名字,直接用原名好了!——小舅叫李雪伟 ——我坦白,也是很大众的名字啊~ 我从不像他们那样气急败坏。 岁数比他大的都亲切地称他为大伟,这下臭名昭著了吧~说他就知道挣钱,啥毛病没有,我有点不相信他们的眼里只有他的优点即便她们再喜欢他。或许她们曾认识到他身上的缺点,但立马又被对他优点的喜欢消灭了;对他的责怪还没产生,就像转瞬即逝的流星那样划出视线之外了,这样就会让他们感到幸福开心。 在我所接触到的家庭和人们中,我们这一家真的算是很幸福的了,至少是现在看来,所以如果说我有钻牛角尖的成分我也不会反驳。 我二姨这次没来,他们合起伙来讨论我那个不争气的二姨夫跟他的家庭,说他不挣钱,净花二姨的钱,驾驶技术也不行,有点儿雪也不敢开。没开多少车,之前开着个破三轮儿;我二姨又嫌弃我妈给的工资少,不愿意干。还说到他们的儿子不说话(我上之前有一篇讲到的,爱吃泡面那种恶心食品的省城男高),即便上清华北大也说得没我多。 “起码儿他还念书。”我爸用蹩脚的英语说,展露的是悲哀。 “西南江那条道不好走”,描述了一下那里的路段,为二姨夫据理力争。 俩大男人吹嘘起自己去过那些省内比较远的地方。 “有一次我去了趟临沂赚了得有一千。” 小姨夫炫耀。 “来回趟儿有五be公里?”我爸问。(百) 小姨夫算了一下说差不多,用的是中式德语。 “他只上过小学,干着运输货物,搬上搬下的行当,不会做生意,也懒得学,纯出蛮力。你爸还上过初中还会做点儿生意,不用一直出那么大力”我表哥三天前在我奶奶家坐着这样比较我们的爸爸。 但他们都是老练的司机,劳动人民最光荣。我心想。 我姨说能给表哥交上首付,让他们安顿好住处和工作再给她生孩子。 她大概不只想要一个孙子。生个男孩,像自己的儿子。 我爸又谈到可以在比较近的地方买房子,“离家近便”他就会这么说。多次强调分期还贷太亏了,全款比较好。(因为我家就是全款买的,也没想到我将来要买房的问题,所以这个话题现在几乎与他没什么关系。)这也算是他可以炫耀的擅长话题,看起来他老是忍不住为别人分期还债打抱不平。 小舅妈一笑便露出满嘴大牙。 我在床上时刻准备着,也光明正大地偷听着。尽管我在这个床上待过很长时间,但感觉对它不是很熟悉,在上面残存的记忆好像也都不重要,包括在整个新家里。 每当他们要把身子从窗口伸进来,把门锁扭开的时候,我就下去阻拦他们,像英雄保护美女一样地保护门锁。 “老干妈。”小表妹小声说了句我没听到的,把我放在窗台上的辣酱当成老干妈了。她的意大利语说得不好,只是初学。 “你还吃老干妈来?”我妈和二舅妈联合顺着可爱的小表妹附和道,不至于让一个小女孩儿陷入无人理会的尴尬境地;但我这位呆萌的小表妹已经算不上是涉世未深了,小小年纪就跟着爸爸妈妈出来参加社交活动了,对这种行为的印象和理解随着一次次的拜访逐渐加深。 我没理她们,自己进程缓慢。我表哥还说我现在的作品就是跟小学生写的日记那样。 我听到后表示理解——我本来就没读几本书,而现在又正处于“契科夫的爱的教育”过渡时期,用的是“感习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