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au]withertale凋灵传说——第三十三篇
离开巨型竞技场后，衫斯拐了个弯，领着诺伊往提米村走去。
生活在瀑布地区的提米族是一种长相酷似猫和狗混合起来的可爱人型生物。所有的提米都叫做提米，他们有一套独立的语言系统，用于区分提米间的身份信息。
提米们的智商看起来虽然不高，但魔法亲和力特别强，尤其是治愈魔法。因此，略微聪明一点的提米们得到许可，在瀑布地区一处地方建立起了大型的医疗机构。
诚然，治愈魔法的普及使得医院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提米们的魔法除了基本的作用外，各种疑难杂症也都可以治好。于是对于一些学艺不精或者压根没有天赋的怪物们来说，医院又是必不可少的了。
“所以艾菲斯博士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吗？”诺伊问道。
“不好说……”衫斯快步向前走着，既像是回答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可能突然就崩溃了呢……”
虽然艾菲斯平常有些神经质，但也不能这样就崩溃了——还是这么重要的情况下！最近的事情真是越来越怪了！机械化的安黛因，望远镜陷阱，核心危机……它们的关联是什么……一时间，大量杂七杂八的想法涌入衫斯的脑袋里，快走渐渐变成了奔跑：
“我们要找她问个清楚。”
提米村并不是一个“村”，而是一个大型医疗机构，也就是地下的医院。它由许多洞穴所组成。由洞穴主厅出发，向三个方向延伸，分为不同的科室。往里走，还有数十间充当病房的洞穴。一扇大门把主要的洞穴大厅和外面的走廊隔开，于是这便是门口了。
衫斯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洞穴主厅依然有几只提米走来走去，还有几个闲下来的看了一看这位着急忙慌的副队长。
虽然提米村是建立在地下，但是该有的装修还是有的，和地表上的医院并无太大差别。地面和天花板依然是珍贵的瓷砖材质，甚至头顶白炽灯都明亮的很，和外面已经快要成为废墟的雪镇和昏暗的瀑布居民区形成鲜明对比。
衫斯领着诺伊跑到护士站旁边。一只护士提米正聚精会神地修剪着自己的指甲，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刚想说什么，便被他打断了：
“那个，最近……艾菲斯博士是不是被安排到了这里？”衫斯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但他上气不接下气外加瞪着一颗猩红的眼珠子，着实给这个年轻的护士提米吓了一跳。
“啊……这个，有。”
“她在哪个病房？”
“应该在那边吧。”护士指了个方向。
道谢过后，衫斯让诺伊待在原地，自己则去寻找了一圈，却一无所获，懊恼地回来了。
“她到底在哪里？”衫斯的声音明显不悦。
护士挠了挠头，一拍脑门，说道：“啊，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安黛因队长来过，带来了国王的文书，让艾菲斯博士搬到特殊病房去了。”
“特殊病房？”
“啊，是有更多设施的病房，比如电视机什么的。”
“在哪里？”
“在那边，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衫斯扭头看了一下护士指示的方向，是一条根本没有人的走廊。离得近的几个特殊病房都拉着窗帘，看来艾菲斯应该安排在最内部。
“安黛因还说了别的什么吗？”衫斯转过身来问道。
“没有……”护士摇了摇头，“她一句话都没说，把文书传递给我们后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就在这时，一阵皮鞋声传来，一只手忽然搭上衫斯的肩膀。衫斯猛然回头，只见一位似乎是院长的提米笑呵呵地向他问候：“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啊，鲍勃，你来的正好。”衫斯转过身来，“我是来检查艾菲斯博士最近的情况的。”
鲍勃是所有提米里面最聪明的提米，还戴上了一副眼镜，据传闻他曾经还上过大学。不过现在他是提米村的院长。
“啊，不急不急，这位是？”鲍勃向诺伊伸出右手。
“是我队伍的新成员，我带她熟悉一下工作流程。”衫斯站到了二人中间。
眼见自己的示好被无情地阻挡了，鲍勃只好收起心思，把话题转移到艾菲斯身上：“好吧，您刚才说，您是来看艾菲斯博士的？”
“是的。”
“哦，她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边走边聊好么？”鲍勃对着那个走廊做出了“请”的手势。
衫斯点了点头，向后挥挥手示意诺伊跟上，接着，二人从鲍勃口中得知了艾菲斯的一些古怪事情。
“艾菲斯一开始来到我们这里的时候状态很不好，一直在念叨镁塔顿的事情。原先有几个她以前的学生还来看她，但总是重复这一个故事难免让人觉得烦了，渐渐就没人再喜欢听她说话了，她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鲍勃叙述道，“不过，在安黛因让我们把她移动到这间特殊病房后的第二天早上，她的性情突然大变，居然开朗活泼起来了。简直活跃过头了！我们对她进行了各种灵魂方面的检查，结果是——她完完全全还是以前那个艾菲斯！”
“真是奇怪了……”衫斯嘟囔着，“安黛因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没有，她一声也不吭。”鲍勃的回答和刚才的护士一样。
诺伊默默地把这些细节都记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用，但对于人生地不熟的自己来说，这样会让她有那么一点参与感。
“具体的事情你和她自己说吧。”鲍勃把二人送到这间最靠里面的病房门口，便站到一旁等候了。
玻璃门被推开了，二人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黄色矮胖蜥蜴便是艾菲斯博士，她仍然戴着那副厚厚的眼镜，穿着大号的病号服。听到门口的异动后，艾菲斯慵懒地翻了个身。
“最近怎么样？艾菲斯博士？”衫斯把诺伊让进来后带上了门。
看清楚来人后，艾菲斯迅速下床，以不符合身材的速度冲了过来，紧紧地握住衫斯的手，苦笑道：“衫斯啊，你怎么来的这样晚啊！”
衫斯稍稍往外瞥了一下鲍勃，只见他仍站在原地，看起来这个玻璃是隔音的。
“没办法，有很多很多事情耽误了——不说我了，你怎么被关在这里了？”
“说来话长，因为核心的研究陷入瓶颈，所以我就被关到这里来了，”艾菲斯咬了咬牙，但很快脸上却高兴的快要蹦出花来，“哦对，你知道吗！核心修好了！”
什么！？得知这个消息的二人先是一惊，随后衫斯先恢复了平静，问道：“什么叫修好了？”
“来看看新闻你就知道了。”艾菲斯试图把衫斯拉到电视前面，但诺伊硬拉着衫斯不让他过去。
“我感觉有些奇怪……”诺伊对衫斯耳语道。
艾菲斯显然注意到了诺伊的行为，也试着笑眯眯地请她过来，但这下换成衫斯阻挡她了。
“我们没有这个闲工夫，你还是简单说一下吧。”
“你还记不记得我开发的镁塔顿？”
在衫斯的印象里，镁塔顿是一个经营着一个消遣性质电视频道的人工智能，形象来自于艾菲斯经常看的动漫，是一个活力四射（被设定上是）的主播。
“我赋予了她智慧，衫斯，智慧！”艾菲斯夸张地挥舞起双臂，“你能想象到吗？跟你我一样的智慧！”
“即使是那场大火也没有完全杀死她！她简直是一个天才——我制造的天才！她完全算明白核心了！完完全全的！我们现在还没有都死光就是因为她呀！”
艾菲斯的笑容越来越浮夸，动作也越来越疯狂，然后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看起来，艾菲斯彻头彻尾地疯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二人如此想道。
也许是艾菲斯的动作过于夸张了，衫斯的注意力完全在她的身上，以至于没注意到背景墙上的电视忽然闪了一下。诺伊揉了揉眼睛，电视还是之前那样黑乎乎的，没有任何变化。
“也许是我看错了吧……”诺伊没再多想。
二人从房间里出来了，这场探视得到的信息就是：艾菲斯真的疯了。
“我不敢相信，她怎么能变成这样……”衫斯喃喃自语。
一直在外面等他们的鲍勃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衫斯的肩膀：“精神压力这么大，哪有不疯的。”
“我们本来还想着，之前的病房太压抑了，给她换了个单间就好了，谁知道更加重这种疯狂了。”
听到换病房这个字眼，衫斯猛的一激灵，连忙问道：“你确定那个安黛因一句话都没说吗？”
“没啊，交代完东西转身就走了，说来也奇怪，安黛因队长虽然暴躁但也不至于粗鲁啊……”鲍勃托下巴思索着，“啊，她好像还跟着我们一起把艾菲斯博士送到这间房了来着。”
“带我去看这间病房的监控，现在就去！”衫斯喊道。
监控室是很狭小的一个空间，由于地下怪物们都比较淳朴，所以监控设不设置都一个样子，因此这个房间甚至堆满了不少杂物。
睡眼惺忪的操作员点开了艾菲斯房间的监控录像。屏幕上显示的是艾菲斯刚刚挪到这个房间的影像。
影像中的艾菲斯和之前描述的差不多，独自坐在病床上，不和周围任何人交流。紧接着，护士和大夫在她的床前跟她重新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在得到艾菲斯敷衍的点头答复后，几人便也离开病房了。
安黛因紧接着推门进来了，影像中的艾菲斯明显对她表现出了抗拒，还一直指着她，似乎在破口大骂。
随后监控画面黑了。
“怎么搞的？”衫斯问道。
“别急，副队长，我都看过，后面就好了。”操作员打了个哈欠。
监控画面恢复了，距离刚才的时间点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刚刚还在抗拒安黛因的艾菲斯愣在了原地数秒，随后紧紧抱住了安黛因。然后安黛因俯下身来，任凭她进行母亲一般的抚摸。
只有诺伊注意到了，在艾菲斯愣神的一刹那，电视又闪了一下。
“那天电器老是坏，时不时就闪。”操作员心不在焉地解答着诺伊的疑惑。诺伊侧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对这个其貌不扬的操作员的读心本领感到惊奇。
“这些精密东西是这样的，脆弱的要命！”院长马上跟着吐槽道。
影像的最后，安黛因离开了房间。艾菲斯又躺回床上，睡了下去。再往后，便是日常的那些一成不变陪护的视频了。四人仍然紧紧地盯着屏幕，操作员特意把这些重复的画面加速播放，一直到衫斯二人进入到艾菲斯的房间为止，监控又黑了一下。
“这个东西吧……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院长对明显有些恼火的衫斯抱歉地笑了一下。
眼看接下来不会再得到什么新线索，衫斯站起身，对鲍勃表示了感谢，又嘱咐几句话，之后就带着诺伊离开了。
“我们这就走了吗？”诺伊问道，她总觉得监控里的那个安黛因有些奇怪，“他们都说那个安黛因什么话都不说……”
“那个东西应该就是我们最近发现的机器人。”衫斯坐在提米村大门口的石阶上，从兜里掏出一瓶酒仰头喝了起来，“不过艾菲斯对它的态度也真是不对劲。”
“第一次应该是把它当成真正的安黛因了……不过后来就……真奇怪啊，”诺伊坐到衫斯旁边，低着头自言自语道：“而且，那个镁塔顿又是什么啊。”
衫斯望着天花板说道：“镁塔顿是地下唯一一个人工智能，它的控制中枢应该也位于核心，平常主要功能是为我们的通讯和娱乐等方面提供服务。”
他顿了顿，又说道：“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可是，艾菲斯说的那些怎么解释呢？”诺伊托着下巴，“如果这个东西现在真的和我们一样拥有思想，那会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比如核心危机会不会是它一手造成的？”
“你想什么呢！”衫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她的头，“艾菲斯已经半疯不疯了，再说了，那种铁皮工具怎么可能跟我们一样拥有思考的能力？据我所知，它估计连填字谜题都无法独立做出来！那种给骷髅宝宝玩的东西！”
眼看手里的酒瓶见底，衫斯随手把它丢到一旁的石头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
“我们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知道了艾菲斯现在的精神情况糟糕的要命！”他自嘲般地说着，“本来我还寻思能问点重要东西出来，唉……”
之后他朝诺伊伸出手：“不过嘛，无论怎样，我们现在的目标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就改变，走吧，我们看看核心能不能像船夫那小子说的那样恢复过来。”
诺伊盯着衫斯看了良久，握住了他伸出来的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继续上路了。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发现，在转身的一瞬间，提米村门口的几处摄像头瞬间对准了他们，发出如饿兽般的诡异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