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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原创烧脑推理短篇

2020-12-28 14:57 作者:セリンナ  | 我要投稿

原创悬疑烧脑推理短篇,一系列的巧合牵出一桩职业杀手谋杀案,看似无关的“我”在整个事件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全文充满细节,分明暗两条故事线,及多重理解,不过所有推理都没有对错之分。建议二刷。请随我一起剥茧抽丝,看破阴谋背后的真相!(注:第一人称叙述者往往是臭名昭著的撒谎者,聪明的读者你能否猜透那埋在明面下的第二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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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10月4日一名男子路过芜湖绿地伊顿公馆商业街,不幸被高空坠物砸中,当场死亡。据某基百科不可靠网络统计,每年有数以千计的人因喝水和吃饭被噎死。世上意外何其多,人命又是何等脆弱。不过别怪我阴谋论,因为相信我,事在人为,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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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0,我带上耳机,熟悉的古典音乐响起。和往常一样,我用常年戴着黑手套的手指灵活地在控制板上滑动,熟练地用复杂的智能电子锁一道道锁上金属门。

15:56,我乘电梯离开实验室。

机器上升的速度很快,细细的风从厚重的门间丝丝漏出来吹在我脸上,有些凉。我双手插兜,不由得紧了紧长长的黑色风衣。

尽管今天的天气阴沉,16:02当我打开地面上的最后一道门时还是觉得光线有些刺眼。

坐上车,我看了看表,16:03分,有些早了。

我把双手放到方向盘上,好像有一些抖。于是我在风衣口袋里一阵翻找。随着一声类似玻璃的瓶碰撞音传来,我拿出一个蓝色的药瓶,吃了一粒半透明的蓝色药丸。

把药瓶放回口袋,我听到它掉进去的时候又发出“叮——”的一声响。我想了想,把药瓶放到了左边的另一个口袋。这回,它安静了。

我再看表,16:05,刚刚好。一脚油门,我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郊区的车很少,浓浓的乌云在天边翻滚,看来是要下雨了。

16:14,我接到电话,提醒我订的快递已经发货。我道谢,继续开车。

天色越来越暗,路两旁的景物飞速变换,迷离得好像要把我连人带车吸进某个深渊。我甩了甩头,试图清理杂乱的思绪。当我看向摆在车窗前的一张照片时,冷冷笑了。

那是一张合照,两个年轻的女孩相拥,其中一个穿粉裙子的笑得尤为灿烂,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她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和一对湛蓝的美眸,阳光下她仿佛一个天使般耀眼。而另一个女孩则是黑发,长相普通,眼睛灰蓝,皮肤苍白,抿嘴一笑……

路上还是没有车,我把耳机里播放的音乐转了转调,努力克制着随时会颤抖的手。

我再次看向那张照片。

聚会!

突然一个词语窜进我的视野!

庄园!人群!嘲笑!

又是更多的词语!

我甩头,但是更多凌乱的词语开始如潮水一般涌进我的脑海,渐渐在眼前编织起一张灰暗凌乱的网。它们扭动,它们挥之不去……

庄园…聚会…人群的焦点…吵闹的笑声…被追求者…角落的椅子…不被注意的阴影…无言…颤抖的手指……埋头苦读…失眠……偏执…强迫……别人的领奖台…喝彩…自负的演讲…观众席…颤抖的手指…角落…边缘…角落…边缘化…否认…无助……愤怒…争夺…袒护…陷害…他无视…她指责批评…被边缘化的…被无视的……边缘化…绝望…心灰意冷……沉默……颤抖…药物…孤灯苦读——有人能巧合与幸运地拥有一切!

……而我只有沉默沉默沉默沉默沉默沉默……药物药物药物药物药物……无尽的沉默……

“轰——”,突然,天空嘶吼着打过一阵惊雷,雨点稀稀拉拉开始下坠。

没有人在乎你!你的焦虑、你的紧张、你的愤怒!你的痛苦!你的绝望…没有人在乎……甚至,是你的堕落……

“唰——”闪电撕裂天幕!

不再有不安…不再有不甘……不再生活于苦痛之中……

“吱——”随着方向盘颤抖着一歪,车漂移了一小段,横停在路中间。

闪电扫过,我注意到那张照片反光的位置有些异样,在我微笑上扬的嘴的位置,好像有一个小小的,向下的指甲掐痕。根据大小和深浅程度判断,应该来自一个留有长指甲的女人。

好吧……我不记得这是我干的。况且在我把照片放进车窗的两年间有太多人坐过我的车,我也无法给其中任何一个定罪。

不过…奥罗拉也常年留着长长的指甲的,她宝贝那些死掉的角蛋白就像爱护自己的心尖儿一样,总是在上面涂满花花绿绿的东西。对比这个掐痕…这只是巧合……是巧合…巧合?巧合?!!

我觉得脸有些紧绷,眼角冰凉凉的。低头一瞥,17:02。

要加快速度了。

我打开所有的车窗飞驰,冷风从四面灌进来,就如同绞肉机的刀片,把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搅得七零八落……终于,我的手不再抖了。我想,以后、也不会再抖了……

17:21分,我驶进城区。

17:24,我等第一个红灯,戴着黑手套的手稳稳抓住方向盘。

17:25,我看表。这个红灯很长。我从口袋里拿出药瓶,找了找,吃下一枚深红色药片。

17:30,路灯亮起。初冬的天总是黑得那么早,那么彻底。

17:35,受到天气影响,交通变得愈发拥堵。此时的雨已经很大了,一颗颗小水球砸在玻璃上,扭曲了窗外的霓虹灯光。

17:37,我等第二个红灯,电话又响了,还是先前那个长长的虚拟号码。对方告诉我快递已经送达驿站。闻言,我请他代我履行签收事宜。

17:38,就在我按下手机的挂断键的同时,整个街区的灯都灭了!路灯、信号灯、商铺、高楼,周遭的一切瞬间一片漆黑,只有一些汽车车灯在雨中不安地闪烁。

17:40,排在车队最前方的车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而后面的车却开始疯狂地按喇叭,尖锐的声音阵阵,我甚至听到有人在恐慌叫喊。

17:41,街上开始有了混乱的迹象,室内的人跑出来查看,车内的人继续死命按着喇叭,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17:43,忽然有人惨叫了一声!那声音是如此得刺耳,即使在周围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也清晰可辨。

“杀人了!快报警啊!”“有谁是医生吗?快来帮忙!”更多的路人惊叫传来。我打开车窗查看。只见一些靠前的司机已经下了车,街边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越来越多的人走向声音传来的中心——街区的十字路口。

17:44,我下车,冷风刺骨,我再次把手插进风衣口袋。就在我朝前走的时候,手掌猛地一推,撞到了一个高个子的瘦削女人。不同于众人,她是朝着人群的反方向走过来的。她和我擦肩而过,我顿在原地——我感觉到了,在她的怀里,夹着一把枪,一把******的枪。

我们同时转头,站在几步之外的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嘴角稍稍挑了挑,冲我眨了眨眼睛。她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最后,她戏剧性地把一根手指在自己光洁的脖颈上狠狠一划。

我当然知道那是示意我砍头杀人的动作,所以没有轻举妄动,生怕她会杀我灭口。此刻,我的脚浸在冰冷的雨水里,挪不开步子。人群还在朝中心聚集,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反常的举动。

17:45,就在女人要转身混入黑暗的刹那,她突然眼睛圆睁,面部的轮廓开始抽搐。她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目光不敢置信,死死盯住我。那一刹那,我仿佛长出了恶魔的翅膀,全然妖魔化。

紧接着,一根鲜红的血线自她的脖子上浮现,好像一根刺眼的项链,生生勒住她的颈动脉。“滋——!”下一秒,那条细线就炸开了,滚烫的血液喷了女人一脸。最后,她惊恐万状地直挺挺砸向地面……

“啊——!”有人看到了刚刚倒地的女人,即刻吓得魂飞魄散。人群陷入恐慌,街区秩序完全瘫痪。

见状, 我再没有理睬身后的女杀手。

17:46,我拨开人群,手上仍然戴着那副黑色手套。

当我赶到十字路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郎,雨水冲刷着她身下不断涌出的血液,拖出一条条歪曲的痕迹。看她侧卧身体歪扭着的样子,多半已经断气身死了。然而当我看到她一头浓密的金发,仔细辨清她的面容时,我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因为死者不是别人,正是我车里照片上的金发女孩!

巧合,绝对的巧合!

17:47,我晕厥倒地,救护车赶到。

*

第二天,媒体争相报道了这一惊天大案。

“昨晚五点左右,第四街区发生一起大规模人为扰乱停电。混乱中,过路的一名女子,曾经红极一时的童星,前任市长千金以及现任十字会医院副院长未婚妻,奥罗拉·希尔特被人当街谋杀,子弹穿过其心脏,一枪毙命。杀死奥罗拉的凶手已经被确认是俄罗斯籍的职业杀手阿娜切西亚·一瓦诺夫。

“吊轨的是,作为顶级的国际杀手,绰号‘银发幽灵’的一瓦诺夫居然也死在了当场。她的颈部动脉被利器切开,而警方在案发现场却没有发现任何可能致其死亡的凶器,只在在其伤口周围发现了少量的不明金属碎屑和微量化学物质。比对后发现,那些化学物质类似特殊的黏胶质地,与粘在其手套指尖上的、一块微小黑色材料上单面的残留物吻合。经过搜索,警方还在街口的下水道里找到了一只卡住的手机,推测是一瓦诺夫生前使用过并丢弃的。不过由于程序和硬件严重被毁,也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已没有查案价值。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被害者奥罗拉的孪生妹妹克莱尔·希尔特当时也恰好在场,在目睹姐姐尸体后昏厥,继而被送往最近的医院——红十字医院。最大的巧合是,抢救妹妹克莱尔的主治医师不是别人,正是已死姐姐奥罗拉的未婚夫帕特里克·科迪。”

几天过去了,不知是迫于舆论的压力、破案的难度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警方始终没有抓到杀死一瓦诺夫的凶手,他们甚至没有把我列为调查对象。于是,这场初冬的惨案便成为了城市近十年来最大的悬案。

*

一个星期后,我们把姐姐安葬。

追悼会上,所有人都哭得稀里哗啦,包括我自己和准姐夫帕特里克。

*

半年后,我的实验终于出了成果,五年的苦苦努力终究没有白费。可惜的是由于项目的特殊性和高度机密性,我没有因此在业界一举轰动,功成名就。在外人看来,我所工作的实验室因为资金短缺而被迫关闭。而希尔特家的二小姐还是那个沉默寡言,在显赫的家族里不算成功、无人问津的小研究员。

当然,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太难过。

因为我的研究成果去了更有影响力的地方,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它会与核弹和其他一些具有跨时代意义的武器一起被陈列在博物馆的展柜里吧。

另外,由于那场意外,我成为了老希尔特,也就是我父亲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他们必须承认这一点,迟早而已。

想到这儿,我再次笑了笑,惨白的脸颊上似乎染上了一抹血色。

我打开一个名为“切割一切的利刃”的加密文件夹,有些留恋地翻看起里面每一个编号详细的视频。第一次实验,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在最后几个影像里,身穿黑色防护服的实验人员戴着特殊的护目镜在一个看起来空无一物的半透明箱子里不断操作。神奇的是,当他们把一块三十厘米厚的重金属推进盒子的时候,金属块就像是黄油一样从中间轻松被切开了!

是的,在那个盒子半空架着一根极细的,可以用特制粘胶人为塑造、贴合,以及变换形态的纳米金属丝。

没有黑色材料的格挡保护,任何与其直接接触的物体、只要有角度的倾斜,都会被生生切开。真正的削铁如泥。如果金属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比其柔软无数倍,更富有弹性的东西呢?对于那样的切割对象,一小截足矣。

我翻到文件夹最后,一个窗口弹出,敲下代码,我永久性地摧毁了电脑上的所有文件。

最后一次走进这部电梯,我听到耳机里的古典乐曲异常悠扬婉转。门缝里吹进来微风,我轻轻拂了拂身上的淡粉色丝质长裙,还是有些冷。不过,我想不再需要黑色风衣和黑手套了。

到达地面层的出口,低头看了看仍有些后遗症的手,无奈叹了一口气,只好从提包里拿出药瓶,吞下一颗蓝色药丸。

当我推开地面上的门时,初夏的天转为一种迷人的湛蓝色,金色阳光显得前所未有得耀眼。

远处,一个身材修长、长相俊美的男子站在我的车边,笑着向我招手。

见状,我也高高举着白皙的右手挥动起来,平生第一次露齿绽放笑颜:姐姐,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照顾好你曾经拥有的一切的。

车开起来,速度逐渐加快。长路两侧绿树如茵,白云飘飘。又是一阵夏风卷过,一些像纸的彩色碎片从窗子里飘出来,在空中一阵狂乱舞蹈。前方,一个令人神往的季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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