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月行歌同人文】《天狼月》第一卷第十二章(四)
废话:长篇连载,对人物感到疑惑的朋友,可以翻一翻之前的。或者评论区留言(゜-^*)/
今天这段好像一不留神写太长了(இдஇ; )
┄┄┄┄┄┄┄┄┄┄┄┄┄┄┄┄
将发辫揣入怀中,呜米郁闷地揉着太阳穴。决心已下,可怎么把咩栗哄好又令她犯了难。
噔噔噔几下脚步声音,春娥走进屋来,郑重道:“姐姐,老爷请你过去,有事相商。”
呜米抬头看了看她,感觉颇为奇怪。“老爷有请,怎么是你来传话的?”
春娥礼貌地笑了笑,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因为平时栗子姐只许我上她这绣楼。当然那是以前,现在多了个你。”
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涌上,呜米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敲打了一下。
“姐姐,你表情好温柔啊。”春娥掩口轻笑。
呜米一下回过神,尴尬地揉揉鼻子,没事人一样说:“走吧,别让老爷久等。”
书房。
屏退左右,杨国兴和呜米相对而坐,心事重重地道:“你既是栗儿的师父,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则当朋友相交,我就有话直说了。”
“您有话但讲无妨。”呜米微微欠身,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眼下长安并非久留之地,还是早些离去是好。”
呜米眉毛一挑,不悦道:“在下愚钝,却不知此话何意。莫不是担心我在此,会惹火烧身。”
“呵呵,哪怕踏天之祸,老夫也愿担承。只是,不愿将栗儿牵连其中。”
“所以,你是要我就此离开她。”呜米语气转冷。
杨国兴一摆手,“非也,我是想让你带着她离开这,越远越好。”
呜米一头雾水,问道:“那么着急吗?她心心念念回家来,多住几日也好啊。”
“你当我舍得么,只是真的等不得了。你们一进长安,就被人盯上了。”杨国兴苦笑一声,从桌案内取出封书信,递给呜米。“宫里面又来人下婚书了,今天中午就得来人。你们走了,我才好应付。”
呜米扫一眼书信上的内容,不疑有他。起身深施一礼,告辞离去。
杨国兴突然叫住她,嘱咐道:“此一别,怕是再不能相见,我可将栗儿的终身托付予你了。”
呜米脚步一滞,毅然点了点头。
长安城外,官道之上,一辆马车行与风雪之间。呜米斜倚车厢,思绪随着身下的马车不断起伏。
咩栗坐在她对面,把头扭向一旁,看去颇有几分落寞。紧紧抱着怀中的一个包袱,也不知装了什么。上车前呜米提出帮她拿,却被她无视了。
车厢内,一片寂静。
突然,呜米一个激灵,一丝寒意从身后冒出。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窥视。许久未曾用过的神识释放开来,但是丝毫可疑的痕迹都没有发现。似乎那双眼睛的主人,意识到被人发现,远遁而去了。
呜米使劲皱了皱眉,难道这长安,真的跟自己不合吗,怎么每次来都会出事。
下意识地看了眼咩栗,发现她也在盯着自己,眼神中幽怨之色依旧。张了张口,还没想好说点什么,咩栗又把头转了回去。
呜米抿着嘴,刚才那一瞬的感觉,再加上变得冷淡的咩栗,心中罕见得出现了一抹烦躁。
数天后。
立身于半空,眼前是那一望无边的连绵群峰,呜米居然有种回家了的轻松感。
其实只坐了半天的马车,呜米就受不了了。用她的话来说,还是飞着快。
这几天,呜米始终留心观察着,却终究没发现异常。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也再未出现。
“走吧,别发呆了。”见她半天不动,咩栗忍不住催促道。
几天时间,咩栗已不再是横眉冷对,却也少了以前那种亲昵。
回到小屋,那种熟悉的感觉令人身心一。,两人各自收拾起东西,说是各自收拾,其实基本都是咩栗在忙活,因为呜米就没什么可收拾的。
“宝,我……”呜米吭吭哧哧地开口。
咩栗扫了她一眼,继续忙自己的事。“怎么?”
“其实……你听我说……”呜米一紧张,说话还有些结巴。
“做饭去了,饿死了。”咩栗自顾地说道,走到门口时,脚下一顿,喃喃自语:“但愿你能想清楚该说什么。”
看着咩栗消失在房门外,呜米痛苦地揪着头发。明明心里有无数的话语想对她说,可到了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
跌坐回椅子上,兀自出神,连咩栗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都没有留意。
“你不是,想说什么吗?不管是什么,我想听,可以吗?”咩栗率先打破了沉默。眼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眼神中带着期许。
呜米回过神,深深地凝望着咩栗的脸,仿佛是变了个人。“有的话,我不知怎么说才合适,因为我骗不了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撒谎。”咩栗轻笑一声,释然道。“你大可以试试看,能不能骗到我。”
呜米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决然。“我为什么要骗你?”
“那你想怎样?”
“我想做的还有很多,可惜,我明白的太迟了。”
“这是什么意思?”咩栗又被她搞得一头雾水。
呜米没有回答,起身走出门外,冷冷道:“既然来了,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从何处传来,似乎是四面八方有无数鬼影在低语,又似从人心底深处响起。“呵呵,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身边的一切观察入微。”
呜米脸色愈发凝重,咩栗本欲跟上,被她止住了。
“来都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呜米说着,不住扫视着周围。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吗。这可不像你啊,哼嗯……”
一道几不可见的流光飞出,轻轻在空中划过。那人一声闷哼,显然是中了招。
呜米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打量着立半空中的那条人影,面露思索之色。
这人影四周尽是浓重的黑色雾气,凭呜米的目力,也只勉强看出人形。
手一招,一团白光飞回掌中。仔细看去,原是一柄三寸长的小刃,通体洁白晶莹,形似一道弯月。这明月宝刃许久不用,呜米都差点把它忘了。
“好本事啊,雪狼王。”那人恨声道,手,股股黑气从他胸口溢出。不过他却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
呜米焕然大悟一般,惊讶道:“居然是你!你这条老长虫,当年设诛仙阵拿你之时我不在,后来听说你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没想到你居然能逃出来。”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我也送你去尝尝地狱的滋味,你在那里慢慢想,也不迟。”
呜米不屑道:“当年我尙不惧你,现如今,你连真身都没有了,还敢与我斗。”
那人听罢,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轻蔑,自负与狂妄。“哈哈哈哈!我还没来得及谢谢那老家伙,若不是肉身被毁,我也不能与这天地间的阴气融合得如此完美。”
四周雾气渐浓,竟连天上的月光都被遮蔽了。呜米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今天,好像是……
“呵呵,没错。”雾气中,那声音再次传出,仿佛是猜透了呜米的心思。“今天,十五月圆之夜,天地间阴气最重的时候。”
呜米咽了口唾沫,身周点点白芒流转,清月长剑在手,凝神戒备。
咩栗在房中,坐立难安,眼前的变故令人猝不及防。来者绝非善类,自己却帮不上呜米什么忙。屋内的火烛不知何时熄灭,阴雾笼罩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呜米身周的光芒,能让人看到她的位置。
数千里外,长白山。
看着远方暗淡的天幕,青衣男子没来由叹了口气,自语道:“没想到,这笔千年前的债,居然是应在你身上吗。”
眼前光芒蓦然消失,咩栗只觉自己心跳已经到了嗓子眼。好在下一刻,四周雾气散开,总算是能看清东西了。
抬头仰望,一个巨大的黑色云团飘在半空,黑云中一点白芒闪转腾跃。
剑雨,星寒。
无数道寒光从清月剑身上洒出,四下散开,又同时汇聚往黑云中的一点。一连串噗噗声响起,剑光汇聚之处,一条人影随之碎裂,化作丝丝黑气散开。
呜米双眉紧皱,明明对方就在那里,可剑身传回的感觉,却是什么都没碰到。
“真是愚蠢。”那个低沉的声音满是嘲弄。“你自己都说了,我是没有真身的,你还妄图伤我?”
剑光闪烁间,又一道人影四分五裂。呜米愈发心惊,这家伙,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无趣,这套清溪剑诀,若是那林老四施展开,兴许我还会留意几分。”
周围黑气翻涌,一股怪力袭来,尽管呜米小心戒备着,也还是被撞地飞了出去。
咩栗在下面看得清楚,黑云间出现的,赫然是一条百丈长的怪蛇。把呜米撞飞的,正是那粗大的蛇尾。而呜米飞去的方向……
“小心!”咩栗一声惊叫。由于害怕,声音变得异常尖锐,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她发出的声音。
几乎在被撞飞的一瞬间,呜米手中明月已经飞出,没入身后那张恐怖的蛇口之中。一声嘶鸣,蛇身猛烈摇摆几下,重新化为点点黑气。
呜米心中闪过一丝明悟,自己的攻击看似无用,可实际上,周围的云雾已经不知不觉变淡了一点。也就是说,对手的真身就是周围这阴气所化的云雾。
想明白这点,呜米再不迟疑,手掐法诀,口念:“太上……”
才念了两个字,那条怪蛇再次出现,直扑呜米而来。呜米悻悻闪开,但法诀也就此被打断。
“诛仙诀吗?”那声音颤抖地说。“可惜,以前我也会。”
呜米低叹一声,不无感叹:“唉,是挺可惜的。本来,我也应该叫你一声师兄,可惜,你为什么想不开,走了邪路。”
那声音突然变得歇斯底里,“闭嘴!你没资格教训我!”
黑云涌动间,一只只阴气所化的利爪,直奔呜米袭来。爪未到,其上裹挟的阴风已刺得人身上隐隐作痛。
感慨归感慨,呜米可不敢大意。此一战,对手非同小可,不出全力是不行了。低头看去,身下阴雾弥漫,但她却似乎看见了,一双关切、期许的眼眸。
呜米身周光焰愈发炽烈,只一眨眼,便化作一颗耀目的光星。仿佛是在回应她一般,天上原本暗淡的星月忽然光芒大方,将这一片天地照耀得如同白昼。
长白山。
看着天空中的异象,青衣男子竟有几分恍惚。这般的景象,他已经见了不知几次。每见一次,身边的老友就少一人。男子轻叹口气,自语道:“这次,轮到你了吗。一生任性的你,又会如何抉择呢。”说着,脸上显出几分玩味……
咩栗瞪大双眼,眼中布满血丝,紧张之下,已经不知多久没有眨眼。
天空中,黑云收缩到只剩一人多高,却宛若实体,与白芒一起纠缠翻滚。
咩栗已经看不清了,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只要她平安就好,哪怕……
“呜……”
“昂……”
两声厉鸣同时响起。
扑通一声跌倒,咩栗再也抵御不住天空中传来的强大的压迫力。
抬眼再望,眼前赫然变了幅景象。一头体长数十丈,通体散发着金芒的白狼,与一条同样数十丈长,浑身黑烟升腾的黑蟒遥遥相对。
那白狼,脚下踏着五色祥云,水波状的光华在身周荡漾。朱红色的眸中,若有实质的光芒不断吞吐。
再看另一边,蟒身黑烟缭绕,奇的是黑烟中竟隐隐流露着金光。蟒头上,两团幽绿的火焰闪烁,射出两道怨毒的目光。头顶一根怪异的独角,不断有阴气从中冒出。
呜米失声惊呼:“你居然,已经正了神位!”
黑蟒嚯嚯地笑着,声音听上去却是痛苦无比:“很惊讶吗?我可不像你,空有一身道行,却要畏首畏尾,在那狗屁天道下苟活。”
惊讶过后,呜米又恢复了冷静,讥讽道:“可惜,过不了多久你就要魂飞魄散了,接招吧。”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开始,又在电光火石间结束。咩栗眼睁睁看着呜米毫无征兆地飞出,大把雪白的毛发散落,混合着血雾,被狂风吹散。只觉胸口发闷,喉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黑蟒一击得手,却不追击。口中黑烟吞吐不定,浑身剧烈地颤抖,仿佛它也受了重伤。
擦了擦嘴边的鲜血,呜米苦笑一下,好像,不少骨头已经断了。“很痛苦吧,明明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不能掌控,甚至要被它毁灭了。”
黑蟒大头不断摆动,嘶声喊:“不用逞口舌之快了。”说着,似乎是牵动了伤势,嘶嘶地吸着冷气。
呜米多想趁机出手,奈何自己气力被打散,一时间难以聚集。
“你说对了一点,很快我就要魂飞魄散了。”黑蟒开口,却又像是自语般。“但那又怎样呢,你作为他最得意的徒弟,不也不如我,我这一条丧家之犬。”
呜米看着他宛若疯癫的样子,心里不住怅然,若是他能行正道,成就定是空前,可惜……
“不用惺惺作态了,你我注定是死敌。”黑蟒忽然变得异常平静,冷声道。“不过,既然肉体上的伤不能让你感到痛苦,那……”黑蟒低头看向地上的咩栗,眼中杀意弥漫。
“你敢!”
……
“师兄,你这清溪剑诀不是一共九字九诀吗,怎么只肯教我八字吗?”呜米调皮地眨眨眼,假装生气地说。
林潇雨无奈地摇摇头,他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是一点辙也没有。“不是我不愿教你,实在是我也不知道啊。”
“骗人,你自创的剑诀,还有你不会的。”
“不信你去问师父,怹老人家说的,这剑诀一共应是九字。可最后一字却不可传,只能自己寻悟。”
“切,我才不信。”
……
过往的回忆闪现,呜米忽然把一切都想明白了。身影一闪,截住作势欲扑的黑蟒。
“剑雨星落,霜雪清寒。”
眼看着天空中白芒大放,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出现在咩栗心头。似乎,时间静止了。自己仿佛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心灵随着周围光芒的波动,被荡涤得干干净净。
咩栗想转头,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半个字。这是怎么了?
“笨蛋。”
一声轻柔的呼唤响起,声音似乎来自自己脑中。咩栗一下惊觉,原来,这种感觉很早之前就陪伴在自己身边了。
白芒逐渐消失。半空中,一狼一蟒对立,一切似乎与先前无异。
半晌,黑蟒缓缓开口,声音虚弱不已:“真的只差一点,差一点就……不过,当年我就是折在这清溪剑诀之下,又怎会重蹈覆辙。”
呜米眼神依旧明亮,身上不断滚落的血珠,也难消她那份恬然。“什么,那你可知,这清溪剑诀一共是九字。刚才的,不过是前八字。”
“什么?”黑蟒诧异地问,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惊叫一声。“不可能!你……”
一道乳白色的光华,从它头上的独角亮起。光华不断蔓延,它那庞大的身体,随着它的不甘,逐渐消融在了天地之间。
呜米长出口气,喃喃自语:“这最后一个字……”
低头寻见咩栗的身影,呜米最后的担忧也被扫去。眼一闭,直挺挺从空中跌落,随着不断下坠,呜米身形逐渐缩小,最终只剩一人高。
咩栗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紧赶几步,跃起半空,将呜米接在怀中。随后一起摔在地上。
咩栗试着爬起,只感觉身上软得像棉花。闭上眼,任由呜米压在自己身上,进入梦乡。
不过咩栗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混蛋的真身比她化成人形的时候重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