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凯尔希医生，是要先吃蛋糕?还是……
短篇，凯博，微ooc，
大概七千余字。
这是自己投稿的第一篇作品，感谢各位观看。
“你爱吃蛋糕么，勋爵?”
“还好，你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一时好奇。看你的眼神，似乎蛮是喜欢。要不然……我托殿下给你带一个。”
“啧……算了吧。”
“那，你先吃我手里这个不成?”
“……”
1098年X月X日
p.m. 5:23
凯尔希办公室，门前
心脏在砰砰直跳，能感受到血液沿着血管，泵到全身。博士光是站在这里，呼吸声便已紊乱起来……当他几分钟前，在用水果刀轻轻切开那几个鲜艳的草莓时，移动设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现在手指上还有一股强烈的辛辣感，正在不断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不过嘛，博士能够看见那个小巧玲珑的门铃，它就在眼前，被死死粘在了办公室的门上，只要博士稍微抬起手，再将手指轻轻一戳，就可以轻松够到。
“叮铃。”
铃声响起，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把走廊之中的静寂荡漾起来，如同甘霖弥散一般，将博士紧绷着的心弦舒缓开。他看向那个怀里的小盒子，一个用绷带缠了好几圈，再加上粉红色包装箱扎起来的小盒子：那里面装着一块蛋糕，上面抹了浓厚一层的奶油。
博士站在门前，闭上眼睛，试图抓住刚刚的几分钟里面都发生了什么事。
气喘吁吁，什么都没法想，偌大的走廊里面甚至看不到来往的干员，心里只有想着到这个办公室门前，其他的他什么都没有想过，也没有多看过一眼——只有前面的道路，从三楼到二楼，层层台阶在硬拉着他下去，迫使博士接近那里。
只是为了再见到凯尔希医生一面，怎么说……今天对她来说也是个重要的日子。她在找自己，没错，她刚刚打了电话，只不过时间来不及了……腿要移动的快一点，蛋糕要拿的更为稳妥，要不然……
“当、当、”
回忆戛然而止，胸腔里惊心动魄的感觉还没有完全逸散，就被什么东西推上一把一样，惹得人悸动。他注意到：那是鞋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极其有规律。触动、触动，触及自己灵魂深处……脚步越来越近。
博士往衣摆里探了一眼，便又紧忙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冷到无趣的晚风吹到身上，惹得自己一身鸡皮疙瘩。
这声音不是自己的，也不是其他干员的，还能有谁呢?
凯尔希医生在接近自己，应该还有个四五秒就要到门前，按下扶手，从里面拉开那扇金属门吧。对了，博士没有想过：为什么凯尔希要这个时候打电话，是因为例行的身体检查?不对，明明早上已经看过自己了。
那是因为什么呢?博士并不清楚。但是博士可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上周一早上时，他想起来自己梦到了什么：好像是三四年前，凯尔希有提过……她似乎还是挺喜欢吃蛋糕的。
声音叠加起来，来自心里深处的慌张感就加上一分……凯尔希医生这样来找自己，上一次还是什么时候呢?是半个月前，两个人在医护室的最里面紧密相拥，搂搂抱抱，然后……时候吗？
想到这里，博士轻轻摇了摇头。
他瞥了一眼那个纯白色的蛋糕，上面摆上了几块切好的草莓，放了整整一圈，看着就想让人抹上一把，在口中细细舔上一番——博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这个东西可是个大惊喜，毕竟是我亲手做的嘛……”
腰被轻轻弯下，怀里那个小小的礼品盒端端正正地放在了脚边，那里刚刚好在办公室门框边上，只要放的合适，就能让里面的人注意不到。这是惊喜，是要留到最后，像是个突然间炸开的炸弹一样，发出火光的东西。
况且……即使凯尔希会忘掉，但博士可一直记得，今天是凯尔希医生的生日。
其实博士知道，凯尔希为了整个罗德岛的大家付出了多少多少……他可是用不少门路，旁敲侧击地问出来了，凯尔希是怎么在这么多年里，暗中维护着这片大地的秩序：
从萨尔贡到乌萨斯，从哥伦比亚到维多利亚，她去过很多地方，也同样，走到了自己的心里面。
博士打算找一个好的时间，要好好跟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
……
门轴转动的声音传入耳中，面前严丝合缝的金属门从里面缓缓打开。博士看到了凯尔希那张动人心弦的面庞，以及稍微挂在空中，柔软而又顺滑的银发。只不过煞风景的是，那副身子看上去有些憔悴：博士知道，那是由于凯尔希医生昨天主操了一场大手术，连续6、7个小时，换谁都不能太好。
更重要的，视野被大半个门板给挡住了，引得博士甚至都想伸出手，将那扇门用力推上一把，好完完整整的看清楚眼前，那个美人身体的全貌。
通过剩下的视线，房间里面那堵雪白的墙上，一个崭新的石英钟正在转个不停，分针正忠实地向他人展现自己的全部。
它的意义是：让博士意识到，自己今天来晚了。
想到这里，一小口唾沫从博士的喉咙那里咽下，口腔内部感受到了先前没有注意到的干燥。跟凯尔希医生相处那么久了，自然知道……她对时间看得很重。
“龙门的陈警官，知道吧，当时她因为我们罗德岛的人来晚了，可真是训斥了一顿，”博士如是想到，“假如换成凯尔希……恐怕就不只是简单训一下那么简单了。”
其实博士心里，还是存有那么一点点小侥幸，毕竟几天前跟凯尔希待在一块时，也是这间办公室。只不过当时，跟她在最里面的浴室缠绵的时候，她可没有那么在意自己是来晚一点呢，还是来了早一点。
博士抬起头，看向眼前美丽的菲林小姐，瞧见了那双摄人心魄的、翠绿色的眼眸。
“现在是五点二十三，博士。距离先前约定好的时间差了三分钟。”
博士听出了她语气中那么一丝责备的意味。其实博士理解凯尔希，毕竟就在昨天开晚会的时候，自己可是迟到了那么十分钟，那时是大会开到正热烈的时候……
“愣在那里干什么，博士，你先进来再说。”
冷峻的言语打断了回忆，随即自己的胳膊处便被轻轻薅了一小下——是她在拽住那层外套，使得博士跟着凯尔希的后面，踉踉跄跄的，一点点被拖进那间办公室里面。
凯尔希坐在办公桌后面，随时都能够闻到一股木头的清香味，在呼吸之中流连婉转。每次闻到这股味道，她都会想到在前几天的时候，是博士一个人气喘吁吁地把这张大桌子扛到了办公室里面。
它代替了凯尔希用了不知道多久的，那张光泽暗淡的金属办公桌，她能够看出来，这是从炎国那边的桃木制成，颜色很是鲜艳。
后来博士告诉自己：桌子是在可露希尔那里看到的，也是用了他辛苦攒了一个月的五万龙门币买下来的——还被可露希尔宰了一笔。
她知道……这五万的每一分都是血汗钱，以至于：当自己听到博士声泪俱下的控诉之后，甚至有了想要好好惩治一下可露希尔的想法。
博士也告诉自己，在他看到那张桌子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东西会很适合凯尔希，所以值得。
空气中回荡了一点淡淡的薄荷味，轻轻一抿便可以将两个人烦躁的内心安定下来；几束橙黄色的阳光打在连着罗德岛外面的玻璃上，竟然能显得如此耀眼。
凯尔希注意到博士往外瞟了一眼，视线所及，是他刚进来时的那个门框边上……凯尔希不知道博士在看什么东西，她推测那里可能放了些什么。
博士么……他倒是轻轻一拉，很自然就坐在了那张桃木桌子前，那里有一个小塑料凳，是自己十几分钟前就放在旁边的。博士的坐姿看上去也比之前端正许多，两只手规规矩矩摆在了大腿上，找到了该放的位置。他那不算太过羸弱的胳膊被紧紧抵在身子两侧……至少那比刚从石棺里面出来时，强了不少。
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博士是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的。
“我想你比我清楚，博士。你昨天在会上晚了十分钟，是么？”
博士低下了头，没有回答，但是他穿着的外套却没有掩饰什么，只是略微晃动起来，就像是他想将身子挺起来后，想要张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那样。凯尔希看着博士，试图将目光锁定在他面罩后面的面庞上……但是并瞧不到什么表情。
凯尔希想起来了，昨天当博士从会议室里进来时，她其实能够闻到他外套上一股独特的香味，那是奶油甜腻的味道……
蓝毒干员的身上经常会有那么一点，很难不让人猜想到两个人会发生些什么。
“我更好奇，为什么你会带着跟你一起迟到的蓝毒小姐过来……你们两个人的衣服并没有整理好——我希望你可以回答我，博士，你的私人感情应该不是影响到公共事务的理由。”
凯尔希心里面其实愿意相信博士，她知道，其实当时那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关于博士嘛……她很清楚，博士太善良了，甚至不愿意拒绝那些爱慕着他的干员们——甚至是凯尔希自己。
无论是蓝毒，还是砾小姐，还有很多很多围在博士身边的干员……他们也是真心希望博士幸福的。
自己无权阻止他们。这，取决于博士的态度。
凯尔希撞见过，那是蓝毒手里拿着一块草莓蛋糕，往博士的办公室那边赶去。其实凯尔希也打算那样，假如她能够也送去那么一块，也会很大程度激励博士的干劲，但是她很忙，也不太擅长做蛋糕……
那是什么时候呢?可能是有好几年了吧：
在巴别塔的时候，在“那个事情”发生以前，博士其实也有问过自己，博士问她：喜不喜欢吃蛋糕。当时凯尔希能够看出来——明明博士更喜欢吃，奶油里面甜蜜的味道很能让人高兴，更何况是博士这种嗜糖如命的人了。
……即使那只是会分泌麻痹精神的多巴胺。
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凯尔希问自己。也许是当时博士逐步靠近她，将凯尔希轻轻抵在墙上，紧接着，便迎上一个热烈的吻……用他的舌尖逐渐撬开自己的上唇的时候吧。
博士的嘴里面……奶油味很浓，很甜。
她看向博士，但是博士什么都没有解释，在面罩下，那副牙齿死死咬在下唇，将嘴唇撕扯地变形，仿佛能够从上面上渗出血一样。面部的肌肉紧绷起来，牵扯着整张脸阴沉下去。
“博士，你什么都没有说，我希望你可以解释一下，而不是一直缄默下去。”
“……”
凯尔希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还是兢兢业业转个不停，秒针飞速旋转着，就好像在掠过自己那颗足以穿过岁月的每一个地方的心，任由时间带走些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她很纠结，也许是因为博士那种散漫的态度而对他生气……还是些别的呢？
这种感情，只能影响自己的判断，只是给人一种毫无意义的安全感，以及某些虚假的幸福。况且……博士杀了殿下，这不可被原谅——说到底两个人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她不应该欺骗她自己的，凯尔希非常清楚。
“假如你还是什么都不想说……我并不强求你，博士。至少你应该知道，干员们对你的信任最为珍贵。我的态度并不重要，但你……”
凯尔希将别在椅背上的胳膊伸了出来，但是她并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于是便将食指悄悄放在下巴上，剩下的几根自然地抵在胸口，装出一副深思的样子。
“怎么了，医生，有什么事情——你在盯着我?”
博士抬起了右臂，轻轻挠了挠头，看上去并没有被凯尔希的话语所影响了太多，还是原来那副样子……她注意到在博士的双眸上，似乎蒙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阴翳。
目光，汇聚于博士那只纤瘦的手上，就像是米诺斯神话之中的女神一般洁白细腻，而又富有美感，指骨细长而又棱角分明，并不像是男人的手。
不过凯尔希注意到了，他的食指最顶端，有一道不算太深的伤疤，明显是最近才出现的。
“博士，把右手递过来，我看一下。”
自己尖锐的言语不经意间从口中说出来，甚至并没有过思索片刻。她能够看出来那道伤口……是某种小型刀具留下印记的结果。
这几天来，博士并没有外出，也没有与其他人产生过什么或大或小的争执……那很可能是不经意间误伤的，况且更像是在用刀试图切割什么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切到手的。
博士的心里面，绝对有个秘密——而凯尔希要做的……是一点一点摸清楚真相。
稍微摆弄了几下子，从掌心划到指尖，轻轻骚弄几下。凯尔希抬起头，透过他脸上那层不算太厚的面罩，端详端详着博士的眼睛。
那双眸子依旧藏着慌张，目光躲躲闪闪的，始终不敢与自己正视。
“最近切水果，不小心割到手了。”
面罩下传来了沉闷的声音，声调很低，轻描淡写。
凯尔希其实有发现，眼前的人似乎在刻意淡化这件事一样。这让她想起了几年前……在“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博士也同样在审讯室内，像这样应付自己：这让凯尔希很不舒服。
她的心里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凯尔希在反复回忆起当时的事情。明明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博士也跟现在完全不同，罗德岛在向着一个崭新的未来航行着。每次当博士和阿米娅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明明都能够感到一种安心感的……才对。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冷静，凯尔希告诉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这样对谁都不好，无论是自己还是博士。
“戳。”
她没有注意到，一只纤长的手指轻轻戳到了她那张正在深思着的面庞，在触觉上留下了一丝柔软。
抬头望去，她看到眼前这个穿着一层深蓝色风衣的男人，早已将身子前倾，靠近了眼前的菲林女士。在她不经意之间，他用那只受伤的食指轻轻触碰，无比柔软。
“你在想什么事情吗？凯尔希医生?要是有什么顾及的话，直接跟我说就行。”
博士眯上眼睛，朝着她轻轻一笑。
“我在想，你也许需要好好包扎一下那根手指，看起来你还没怎么处理。”
博士认真地看向凯尔希，他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将原先散乱的眼神凝结了起来，汇聚于医生那张动人而又尚且年轻的面庞，简直和几年前那次热烈的亲吻之前一模一样……
他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张木头桌子前面，注视着凯尔希。
一阵微风吹过办公室，在窗边迎进安静的办公室，稍微扬起了一层薄薄的帘子。淡黄色的影子从缝隙里面穿过，轻柔地打在地面上，显得更为静穆一分。
“凯尔希，你还记得吗?今天是你的生日，我……”
他的声音很小，不过他知道这足以让凯尔希听到。
凯尔希看着博士，只是看着他，皮肤在感受吹来的暖风，享受着这一刻所带来的惬意，似乎时间在这一秒永恒，这该有多好啊。
不知为何，她恍惚间，看到了什么东西：
一张照片，只是黑白色的，在一阵风扬起他的衣摆的时候，悄然滑落下来。凯尔希注意到了，那张照片很是熟悉，就仿佛过去在哪里见过一样。
她看到……久违的殿下站在镜头，如同活过来一样，在朝着自己微笑。尽管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被矿石病摧残的不成样子，那样憔悴的面色，能够露出一副开心的表情本就不容易；她看到自己，娴静地靠在殿下的边上，嘴唇紧闭，低下了头。
还有博士，他背对着两人，镜头没法照到他的脸……他只有一抹背影被留了下来，离得远远的。
不对劲，她应该处理了博士原先的每一件东西才对，文稿、衣物甚至是怀表。为什么……为什么这张照片会在他的衣服里面放着，不应该这样的。凯尔希在回忆，她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博士注意到了从内兜里面滑落的那张照片，脸上的激动的表情开始凝固，说到一半的话语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他的那件风衣在发颤，被微风轻轻吹拂。
“凯……凯尔希、你不要误会，这不是……”
“嘀、嗒、嘀、嗒”
是石英钟的声音，指针在发出声响，在此刻的空气之中是显得如此沉重。凯尔希抬起头，朝墙上看去，嘴唇紧闭着，是在一个一个字地吐出话语。
“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博士。”
“告诉我。”
博士轻轻弯下腰，拾起了那张黑白色的照片，他的面庞意外地，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言语中那份喜悦被淡化了许多。他也许早已有所预料，又或是……在装作一副坚定的样子。
“没人……没人希望被你吊上舰桥，凯尔希。你知道的，这是我一个人的行为。”
橡胶鞋底踩在地板上，开始挪动起来，发出吱嘎吱嘎声。凯尔希的目光同样朝博士的脸上撇去，一边走着，一边越发靠近他。
“好好解释吧，我会给你时间讲述一切。”
冷峻，森严，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没有任何的感情，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无恶不作的罪人一样，他的罪恶足以与先前的一切善良抵消。凯尔希不忍心……
但她知道恶灵是什么样子的，她必须这么做，必须去弄清楚眼前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博士用手指掐着照片，他站着，毫不畏惧的盯着凯尔希那双敏锐的双眼。原先坐在上面的塑料凳被推到了医生的身边，让两人间隔着什么东西一样。
走动，走动，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起来，他朝窗边逼近着，阳光打在他的身上。
“你知道么，凯尔希医生。我始终认为自己身上……是有什么东西是没有变的。”博士闭上眼睛，感受到光芒的照射，原本黑暗的视野里变得开阔了许多。
他站在那，尽情地让夕阳照亮他身体的每一部分，染成橙黄色，就如同他在随着那抹光芒一起燃烧一般。
“真相。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追求它。尽管……那将会付出许多，但我一直认为——自己有理由知道一切，包括有关我的过去的一些事情。”
“其实，我很好奇，好奇自己原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棋手、学者，还是恶灵……或者曾作为你的爱人，凯尔希。”
他轻轻张开眼睛，柔和的日光照在上面，稍微刺眼。但他没有躲闪那光芒，只是看着，透过窗子看着。手中的那张照片被缓缓举到目光所及之处，博士透过它，仿佛能看到过去一样。
“我记得殿下……也记得你，凯尔希。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也许是在切城那个时候，我记得自己也许杀了殿下。”
“所以我在害怕……我害怕变成那副样子，我担心自己……甚至会杀了自己深爱着的你，凯尔希医生。”
“……”
他透过照片，看到了凯尔希勋爵和殿下那两抹黑白色的身影，照片上的她们始终在那里，一直都在，他们活在那个时刻……永远。
“所以，请答应我，为了我、殿下、阿米娅、还有你的理想，”
博士将身子一点点斜了过来，那件宽大的风衣底下显得如此单薄。凯尔希看着他，眉头紧锁着，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假如我变成了恶灵，请你亲手杀了我，为了罗德岛。”
凯尔希那张冷峻的脸上，不知为何，爬上了几丝悲伤。
她注视着博士，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博士终会有一天这样的，凯尔希不确定博士是否会真的如他所说，变成过去的样子。
为了博士和阿米娅的理想，这些是凯尔希应当说出口的，但是这次博士告诉了自己这些话语，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我答应你，博士。我……会的。”
博士那张脸上笑了出来，笑的很惨淡，嘴角只是像被人咧开那样：这种样子，凯尔希只有在几年前，审讯室的时候，在博士的脸上见过。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时间是个残忍的字眼，它会冲淡一切的感情、执念。’但是我会爱着你，凯尔希。尽管我知道啊……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自己变成那样是必然的……”
“那是连我自己都害怕的样子。”
博士的手在微微颤抖，死死抓在风衣的袖子上，凯尔希知道那是在试图遮蔽，遮蔽博士内心慌张的模样——他一向如此。
“即使你不会爱上我……我也会爱着你，凯尔希医生。”
原先驻足在窗边的身影开始缓慢移动，鞋子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叮咚地留下声音。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菲林女人，眼中所流露的感情更多是一分壮烈。
“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医生，请不要为此事追究他人，谢谢。”他小声说出来，语言里面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明天见。”
他告诉自己，朝着凯尔希挥了挥手，宽大的袖子被微微摆动了起来。
她再次看着博士，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否则一定会令自己后悔。
后悔，上次是什么时候呢?凯尔希问自己，她对于这种无意义的情感，不知道几百年前便早已舍弃，即使是殿下先于自己而去的时候，心中也只有悲痛与愤慨。
她爱着博士，这点凯尔希早已无法欺骗自己……
这……就像博士，博士无法容忍自己接触不到真相，无论是巴别塔尚且存在的时候，他试图找到源石的秘密一样，还是现在……他想要弄清楚一切，即便代价是生命。
“……不要走，博士。”
凯尔希看着那道消瘦的背影，上面罗德岛的标志是如此刺眼。她的胳膊靠在那张桃木的桌子上，她记得那是博士买的那张……
但是回答她的，只有办公室那道金属门闭合上的声音。
……
……
冲上前去，仅仅只有几秒——她需要追上博士，无论是弄清楚他真实的想法也好，还是真正的表现出自己的爱也好，凯尔希已经没办法再麻痹着自己了。
金属门被从脊柱中冒出的怪物拉开，只需要一秒不到。凯尔希奔跑着，她从未感觉自己在如此迅速的追逐着什么东西。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已经没有办法维持那最后的理性。
她跨出了门槛，喘息声剧烈了起来，胸口此刻已经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
……
然后，她看到一个男人，静静地矗立在那扇门的边上，他的手里似乎捧着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草莓蛋糕，她一眼认了出来，因为草莓是她为数不多喜爱的水果之一，甜蜜的同时杂糅了一丝酸味。同样，蛋糕是雪白的，她再熟悉不过。
“生日快乐，凯尔希。”
博士告诉她，脸上露出一抹熟悉的笑容。
“我爱你。”
附录: 嗯……看到了最后，非常感谢各位的阅读，假如可以的话，希望大家多多关注，我会尽量更新短篇的。
（这个是更新的兔兔的短篇，情节有一点连贯性，也可以读一下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