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火烧不晋之谋国63

 Chapter63

集贤殿最近不太平静，一向相处愉快的太子殿下和新科状元有了些摩擦，从修书的理念到修文馆的伙食，好像什么都能争执上两句。

没人理得清楚缘由，也没有人敢问。

而刚从海州回来的杨明明就正巧看到这种场景。

前些日子，韩烨对他的态度，他记恨在心里，但此刻也都放在一边，继续和韩烨热络。

韩烨对他的态度倒是没变，一样的不冷不热。

事情的转变在八月初一。

修文馆馆长葛洪定于今日领全馆官员去登高赋诗。嘉宁帝本不擅舞文弄墨，就派了韩烨参加。

韩烨本人极为温和，加之在修文馆多日，大家比较熟悉，吟诗作赋更为随意自然。

修文馆官员大多文才斐然，虽说平常也有机会斗文，但这样浩大的声势和规格，属实少见，因而都跃跃欲试。

杨明明就在此列。

整个登高过程中，各位官员都抖尽了全身的才学，杨明明也在尽量展现自己，而作为新科状元的徐晋却显得极为低调。

“余大人，面对如此美景，你没有什么想抒发的？”杨明明刚刚做了一首七言诗，句句用典，精妙绝伦。

“诗需发乎于心，乃心中所念所想，我震撼于这巍巍高山之雄壮、潺潺溪水之轻柔，已然无它想，自然无什么诗句可说。”徐晋的话惹来杨明明一阵的嘲讽：“美才会有抒发的意愿，怎么可能会美到无言，余大人不是想偷懒吧？”

“你发现了？”这反问就像是挑衅，奈何徐晋说得那么认真、严肃，反而淡化了其意味。

“你……”杨明明被堵了，但也不好发作，而徐晋接着道：“山水诗之美在于不加雕饰，佳句天成，杨大人的诗句匠气过重了些。”

杨明明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直响，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徐晋人早就走远了。

“余大人说话未免过于直接了。”徐晋刚找到一个清静之地，韩烨就跟过来了：“对他也太过好了些，只怕他不领情。”

自古文人相轻是常事，将山水诗写成八股诗，怕是要被那些文人笑话的。徐晋虽说直了点，但到底让杨明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即便有那么一首掉口袋的诗，也无妨。

“太子还是让我清静一下吧。”徐晋拇指揉揉太阳穴，韩烨赶紧走上前，低头按住他的手：“头晕？”

徐晋轻轻摇摇头，慢慢蹲下，韩烨将自己的外袍铺到地上，让徐晋坐着歇息。

“大人，太子殿下旁边那人是谁？”不远处站着一对主仆，主人是户部侍郎宋思源，他擅长搞钱，对于吟诗弄月之事一窍不通，但碍于太子和首席宰相的面子，也得出来露一下脸。而他带来的小厮则是从江南之地来的才子，现下在他府里做门客，只等三年后，一朝参加科举，取得名次，达成双赢之局。

“那人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余韧霜，你认识？”太子和余韧霜两人之间的关系真是难以捉摸，时好时坏的。

“看着有些眼熟，大人，这余韧霜也是自江南而来？”刘博盯着徐晋看了一会儿，见后者转头过来，马上回避了眼神。

“不是，他是渭南人士。当初你不是也因为‘半煞余’之名而来的？”宋思源朝余韧霜那边看看，冲着他点点头，接着道：“也难怪，他有伤疤的脸在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