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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

2021-08-20 16:34 作者:Aurora_Melody  | 我要投稿

王国维、戈麦、顾城、克莱斯特、克魏格、海明威、凡高、芥川、太宰、三岛、川端、伍尔夫、杰克·伦敦、普拉斯、叶赛宁、马雅可夫斯基、法捷耶夫、茨威格、戈尔兹、拉吉舍夫、吉尔.德勒兹·······

海子

海子在农村长大。1979年15岁时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大学期间开始诗歌创作。1983年自北大毕业后分配至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工作。1989年3月26日(他生日这一天)在山海关卧轨自杀,年仅25岁。在诗人短暂的生命里,保持了一颗圣洁的心。他曾长期不被世人理解,但他是中国70年代新文学史中一位全力冲击文学与生命极限的诗人。
海子原名查海生,安徽省怀宁县查湾人。1979年,15岁的海子进入北京大学法律系。海子在大学的4年里,中国正处于巨变之中。1983年,海子从北大毕业分配到中国政法大学工作。从1983年秋季到1989年春天7年多时间里,海子就居住在政法大学新校区。在学校分给他的、常年焚烧着印海子海子度香的小屋里,矮身量、红脸膛、头发凌乱的海子写下了《土地》、《大扎撒》、《太阳》、《弑》、《天堂弥赛亚》等一系列作品。“但海子生活在飞翔之中。”诗人欧阳江河说。
1980年代中后期,以北岛、舒婷为标志的朦胧诗时代已经过去,诗歌界,包括北岛本人开始重新审视《回答》这类诗,“在某种意义上,它是官方话语的一种回声。那时候我们的写作和革命诗歌关系密切,多是高音调的,用很大的词,带有语言的暴力倾向。”(北岛语)正是在这样的语境里,一种歌唱的、张扬自我理想、弥散浪漫理想摈弃世俗生活的抒情诗开始兴起。海子是此类诗歌的佼佼者。
1989年,海子死了。他的死似乎是在为那个时代注脚:理想主义的1980年代结束了。
从海子卧轨自杀开始,骆一禾病故、戈麦焚诗自沉、顾城杀妻自缢,人们说,海子启动了一个诗人死亡的多米诺骨牌。
诗人王家新的话代表了那个时代诗人们的“末日感”:1980年代(的诗),到海子为止了。

人物评价:

朱大可:“海子的死”意味着海子从诗歌艺术向行动艺术的急速飞跃。经过精心的天才策划,他在自杀中完成了其最纯粹的生命言说和最后的伟大诗篇,或者说,完成了他的死亡歌谣和死亡绝唱。 

姜冰:思想的力量往往是在思想者本人远去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会被这个反应迟钝的世界所感知。抑郁而亡的孔子是这样,受难命终的耶稣也是这样。可诗人海子在卧轨自杀后的短短几年内,就已经给予了世人心底最猛烈的撞击。他诗歌中沁人心脾的原始气息,像是闪着煜煜金光的束束麦芒,每一次阅读都会刺痛我们干涸已久的瞳孔。 

严杰夫(书评人):要么向现实妥协,而成为精神死去的普通人,要么永远不低头,仍成为肉体死去但精神不死的一柱光芒。 

严彬拉夫(凤凰网读书频道主编):因为海子,我认为自己并没有死掉的资格,我还没有像他那样,写出很牛的诗来,穿上昨天的旧衣服,横心朝向火车。 


诗歌风格

海子带着对诗歌精神的信念走入诗歌,走入永恒。他直接成为这种精神的象征。海子的诗歌精神即浪漫精神。它要求通过一次性行动突出原始生命的内核和本质。海子的诗歌就是这种行动,它给我们展现了一个轮廓的前景,我们开始从当下的现实抬起头来,眺望远方。天空和大海的巨大背景逐渐在我们身后展开。

海子是一个抒情诗人。海子曾说过,抒情就是血。他的所有作品都呈红色,都是用血浸泡过的,都是经过了火烙后生成的。从1984年的《亚洲铜》,到1989年3月14日的《春天,十个海子》,表现出诗人一生的热爱和痛惜,对于一切美好事物的眷恋之情,对于生命的世俗和崇高的激动和关怀。

海子的诗歌世界是非常复杂的,他的诗歌观念是对古代史诗、近代抒情诗、浪漫主义诗歌和现代主义诗歌理念的综合。从思想上,他接近于一个存在主义者;从情感上,他接近于一个浪漫主义者;从精神上,他接近于一个“狂人”式的先知;从认知方式上,他又是一个充满神性体验色彩的理想主义者。在诗学观念上,他深受尼采、海德格尔等人的影响,相信“酒神体验”的力量,相信“大地”原始伟大的本质力量;在艺术观念上,他又特别认同凡·高、荷尔德林那种疯狂的气质。

海子的抒情诗写得很美,充满了神启式的灵悟意味,笔下的事物放射着不同凡响的灵性之光。

海子的诗中还充满着一种绝望的、执着地认同死亡的情感,但这种绝望并不显得颓废,而是显得非常壮美,这与他的内心气质和后来的命运是有关的,在《春天,十个海子》中,他写道:

“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

在光明的景色

嘲笑这一个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究竟为了什么?

在春天,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就剩下这一个,最后一个

这一个黑夜的孩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

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

面对大地上自然的海子在春天到来时自动绽放出的生机,面对大自然的杰作,海子感到渺小、迷惘和缄默,并感到了死亡的降临。“倾心死亡”是海子对艺术和生命的一种终极式的哲学理解,是使他的作品焕发出神性与不朽力量的原因之一。


长诗特点

海子诗歌的起点是生命元素。他自称他的长诗创作是出于某种巨大元素的召唤。这些生命元素潜藏在文明的深处。用哲学的语言表达就是本体和实体。海子在他的笔记中写道,诗“要直接面对实体。”“诗应是实体强烈的呼吸和微微的颤抖。”“诗人的任务仅仅是用自己的敏感力和生命之光将黑乎乎的实体照亮”。海子的实体与意象派诗人的“实体”有着根本的不同,后者只是对具象的强调。海子的实体是沉睡在我们文化中的原始生命和精神。在创造之日,实体活动起来,成为主体。诗作为主体行动体现在但丁、米开朗琪罗、莎士比亚、歌德的创作中。他们与原始力量之间的关系是造型的,史诗的关系。

原始的主体力量的流动造就了人类文明史上最健全最高贵的文化,造就了史诗、悲剧和建筑。海子的诗自觉地承受了这一实体的命运,这一命运以太阳为象征。他的诗表达不是个体对这一原始本体的追求,不是对文化的历史性起源的再造,而是本身作为主体的行动,歌唱,燃烧。在这样一个本体焚烧的世界,现代世界的人与世界,精神与自然的紧张第一次得到和解。大地上死去的一切得到复活。天空和河流绽露出亲切的微笑,仿佛庆祝人类浪子的回归。

呈现在海子诗中的世界无疑是一个理想化的世界。它是原始生命通过人类的语言创造的另一个世界。它顽强地群临于这个世界之上。它的光芒照见了这个世界的荒谬和黑暗。这种创造正是浪漫主义的精神。

因此,海子的浪漫主义不是主观抒情,不是自我陶醉,甚至不是心情,感性和性灵的体现和表达。海子明确地表示“不想成为一个抒情诗人。”这不是为了逃避现代主义者的指责,而是表明他的诗与通常的抒情诗歌有着很大的不同。海子诗中的抒情因素不是自我的抒发,而是实体的歌唱。海子谈到一种“热爱景色”的抒情诗人,他们把宇宙当作庙堂。他所挚爱的凡·高和荷尔德林是这一类诗人的典范。

海子的浪漫精神不是对十九世纪浪漫主义的简单复归,更不是中国传统的庄禅之道的发扬,而是从生命元素和主体意志出发,对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所体现的形式文明的清算和扬弃。

在现代主义者眼中,土地已经死去。代替土地的是肤浅的,永不餍足的欲望。这种欲望不是出自主体的意志,不是出自充实、而是出自贫乏。导致土地丧失的是启蒙的理性精神。理性主义之斧砍斫生命之树。原始的生命蜕化为文明的形式。现代主义者只能抱住形式的外壳,拼命镌刻诗歌。因而构成现代主义诗歌的是智性的碎片和创造的盲目。后现代主义者明确表示对诗歌精神和创造主体的抛弃,于是现代主义以最后的一跃,也耗尽了自己最后可能。对于表象和修辞的过分热爱是一种文明走向没落的征象。后现代主义诗歌表现出的无可奈何的超然和冷漠正是这样一种没落的情绪。海子不是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相反,他的诗歌道路始终处在现代主义的重重包围之中。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坚持诗歌精神和主体意志,坚持原始生命对现代世界的抗辩,就是一种孤独而悲壮的英雄主义行为。 






----------《》----------

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和物质的短暂情人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 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

此火为大 开花落英于神圣的祖国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藉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此火为大 祖国的语言和乱石投筑的梁山城寨

以梦为土的敦煌——那七月也会寒冷的骨骼

如雪白的柴和坚硬的条条白雪 横放在众神之山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投入此火 这三者是囚禁我的灯盏 吐出光辉

万人都要从我刀口走过 去建筑祖国的语言

我甘愿一切从头开始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也愿将牢底坐穿

众神创造物中只有我最易朽 带着不可抗拒的 死亡的速度

只有粮食是我珍爱

我将她紧紧抱住 抱住她 在故乡生儿育女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也愿将自己埋葬在四周高高的山上 守望平静的家园

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

我年华虚度 空有一身疲倦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岁月易逝 一滴不剩 水滴中有一匹马儿 一命归天

千年后如若我再生于祖国的河岸

千年后我再次拥有中国的稻田 和周天子的雪山

天马踢踏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选择永恒的事业

我的事业 就是要成为太阳的一生

他从古至今——“日”——他无比辉煌无比光明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最后我被黄昏的众神抬入不朽的太阳

太阳是我的名字

太阳是我的一生

太阳的山顶埋葬 诗歌的尸体——千年王国和我

骑着五千年凤凰和名字叫"马"的龙——我必将失败

但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


解读一

此诗内含有三个层面。第一层面(前二节 )写诗人的基本立场。诗人是追求远大宏 伟目标的,“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在他们的一生中,由于坚执高尚的信 念,使得具体的日常生活贫瘠无告,但 他们并不以此为意”物质是短暂的,它并 不值得我们去孜孜以求、锱铢必较.所 以诗人说只做“物质的短暂情人”。诗人 的榜样就是人类诗歌伟大共时体上隆起 的那些骄子,那些怀有精神乌托邦冲功 的诗歌大师们。“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 一样”,海子不怕生活在压抑、误解的此 在世界。在生存茫茫的黑夜中,在一个“ 二流岁月”,信仰、纯洁、勇敢、爱心这 些烛照过人类的精神之火都次第熄灭了 。许多诗人以此为借口,转而去写虚无 、荒诞的诗歌,有许多诗竟成为为虚无 荒诞做辩护的东西。但海子不以为然,“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 举起/此火为大开花落英睛神圣的祖国” 。这里,有对诗歌功能的重新认识,诗 是一次伟大的提升和救赎,它背负地狱 而又高高在上,它要保持理想气质和自 由尊严,要抵制精神的下滑。在实现灵 魂救赎的同时,诗人亦完成了个体生命 的升华:“我藉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第二层面(三、四节)是写诗人对语言 的认识。诗人是对作为“存在之家的语言 ”(海德格尔语)深度沉思的人。诗人意识 到人类本质特征之—的语言受遮蔽的境 遇,澄明及提升的可能,以及通过拯救 语言来创造精神发展精神的现实依据, 因此,对语言的理解关涉到对生存和生 命的理解。在这里,海子写出了他对祖 国文化深深的眷恋和自觉的归属感,“祖 国的语言和乱石投筑的梁山城寨/以梦为 上的敦煌”。这里的语言除本义外.还扩 展到种族的文化氛围这一更辽阔的“语境 ”。这些是诗人精神中代代承传的“语言 谱系”,海子要光大它们,“投人此火”,“ 甘愿一切从头开始”,“去建筑祖国的语 言”。但在一个被“文化失败感”笼罩的中 国知识界,要重新激活昔日的传统是格 外艰难的,它不仅对诗人的理解力、创 造力构成考验,对其信心和意志亦构成 考验。它是一种主动寻求的困境,并企 图在困境中生还。因此,海子写道“这三 者是囚禁我的灯盏吐出光辉”……/我也愿 将牢底坐穿”。第三层面(五——九节)是写诗人的伟大 抱负以及对苦难命运的预感。在这里, 诗人强调了自己是大地之子,面对梦萦 魂牵的祖国泥土,他深深地弯下了腰。 人是最易朽的,“带着不可抗拒的死亡的 速度”,但大地永存,会哺育生生不息的 生命。诗人不再慨叹生命的消逝,他欣 慰地想,死后会归于温暖的地母,“将自 己埋葬在四周高高的山上/守望平静的家 园”。但欣慰中亦存不安,这“不安”就是 诗人感到自己的诗篇难以完成“此火为大 ”的宏愿,愧对故国山河和伟大的劳动者 ,“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我年华虚度空 有一身疲倦”。这种惭愧之情是高洁的、 谦朴的,是一切伟大诗人共同体验到的 。他们不再自我中心、僭妄地凌越于一 切之上,而是懂得永恒与短暂、使命与 宿命的临界线。接下来,诗歌就在这种“不安”中继续展 开。“我年华虚度”,没有写出其载力与 抱负相称的诗篇,“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 ”。但人死了,抱负不会消失。于是,诗 人假想了自己的“再生”。这“再生”,不是 缘于留恋尘世的生命,而仅是为了续写 生前未完成的宏大诗篇。“千年后如若我 再生于祖国的河岸”,“我选择永恒的事 业”。这“永恒的事业”,还是写作“民族和 人类结合,诗歌和真理合一的大诗”!

解读二

此诗内含有三个层面。第一层面(前二节)写诗人的基本立场。诗人是追求远大宏伟目标的,“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在他的一生中,由于坚执高尚的信念,使得具体的日常生活贫瘠无告,但他并不以此为意“物质是短暂的”,它并不值得我们去孜孜以求、锱铢必较。所以诗人说只做“物质的短暂情人”。诗人的榜样就是人类诗歌伟大共时体上隆起的那些骄子,那些怀有精神乌托邦冲功的诗歌大师们。“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海子不怕生活在压抑、误解的此在世界。在生存茫茫的黑夜中,在一个“二流岁月”,信仰、纯洁、勇敢、爱心这些烛照过人类的精神之火都次第熄灭了。许多诗人以此为借口,转而去写虚无、荒诞的诗歌,有许多诗竟成为为虚无荒诞做辩护的东西。但海子不以为然,“万人都要将火熄灭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此火为大 开花落英于神圣的祖国”。这里,有对诗歌功能的重新认识,诗是一次伟大的提升和救赎,它背负地狱而又高高在上,它要保持理想气质和自由尊严,要抵制精神的下滑。在实现灵魂救赎的同时,诗人亦完成了个体生命的升华:“我藉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第二层面(三、四节)是写诗人对语言的认识。诗人是对作为“存在之家的语言”(海德格尔语)深度沉思的人。诗人意识到人类本质特征之—的语言受遮蔽的境遇,澄明及提升的可能,以及通过拯救语言来创造精神发展精神的现实依据,因此,对语言的理解关涉到对生存和生命的理解。在这里,海子写出了他对祖国文化深深的眷恋和自觉的归属感,“祖国的语言和乱石投筑的梁山城寨/以梦为上的敦煌”。这里的语言除本义外.还扩展到种族的文化氛围这一更辽阔的“语境”。这些是诗人精神中代代承传的“语言谱系”,海子要光大它们,“投人此火”,“甘愿一切从头开始”,“去建筑祖国的语言”。但在一个被“文化失败感”笼罩的中国知识界,要重新激活昔日的传统是格外艰难的,它不仅对诗人的理解力、创造力构成考验,对其信心和意志亦构成考验。它是一种主动寻求的困境,并企图在困境中生还。因此,海子写道“这三者是囚禁我的灯盏 吐出光辉”……/我也愿将牢底坐穿”。

第三层面(五——九节)是写诗人的伟大抱负以及对苦难命运的预感。在这里,诗人强调了自己是大地之子,面对梦萦魂牵的祖国泥土,他深深地弯下了腰。人是最易朽的,“带着不可抗拒的死亡的速度”,但大地永存,会哺育生生不息的生命。诗人不再慨叹生命的消逝,他欣慰地想,死后会归于温暖的地母,“将自己埋葬在四周高高的山上/守望平静的家园”。但欣慰中亦存不安,这“不安”就是诗人感到自己的诗篇难以完成“此火为大”的宏愿,愧对故国山河和伟大的劳动者,“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我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倦”。这种惭愧之情是高洁的、谦朴的,是一切伟大诗人共同体验到的。他们不再自我中心、僭妄地凌越于一切之上,而是懂得永恒与短暂、使命与宿命的临界线。

接下来,诗歌就在这种“不安”中继续展开。“我年华虚度”,没有写出其载力与抱负相称的诗篇,“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但人死了,抱负不会消失。于是,诗人假想了自己的“再生”。这“再生”,不是缘于留恋尘世的生命,而仅是为了续写生前未完成的宏大诗篇。“千年后如若我再生于祖国的河岸”,“我选择永恒的事业”。这“永恒的事业”,还是写作“民族和人类结合,诗歌和真理合一的大诗”!这首大诗就海子而言,就是《太阳》(海子的《太阳》没有完成,生前大致写就了七部,即《太阳·断头篇》,《太阳·土地篇》,《太阳·大札撤》,《太阳·你是父亲的好女儿》,《太阳·弑》,《太阳·诗剧》,《太阳·弥赛亚》。他本是将之作为半生的持续努力最终完成的宏伟理想)。而在1987年他已进人创作的高峰状态。在此后的两年中,他继续精进着。我们刚才说过,《祖国(或以梦为马)》有如一首谶语诗或墓志铭,他悲剧性地预言了自己的命运。1989年海子过世了,为我们留下了这部不完整的《太阳·七部书》、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部大诗还是“完成”了,诗人是以生命作为最后的启示录完成的。因此,谶语又体现出其辉煌的一面:“太阳是我的名字/太阳是我的一生/太阳的山顶埋葬 诗歌的尸体——千年王国和我/骑着五千年凤凰和名字叫‘马’的龙”,诗人的精神氛围弥散开去,召唤和激发了活着的中国诗人们。生命易逝,“我必将失败”,——“但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

这首诗体制不大,但境界却格外开阔。在强劲的感情冲击中,诗人稳健地控制着思路,三个层面,彼此应和、对话、递进,结构严饬、硬朗。在高蹈的理想与谦卑的情怀,生命的圣洁与脆弱,诗人的舛途与诗歌的大道……这些彼此纠葛的张力中,书写了一个中国诗人的赤子之情。正如骆一禾在《海子生涯》中借引的一位东欧诗人的话:“他是第一个人向我们表明,人不仅要写,还要像自己写的那样去生活。”

----------《》----------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春天,十个海子低低地怒吼

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乱你的黑头发,骑上你飞奔而去,尘土飞扬

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

在春天,野蛮而复仇的海子

就剩这一个,最后一个

这是黑夜的儿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

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

那里的谷物高高堆起,遮住了窗子

它们一半用于一家六口人的嘴,吃和胃

一半用于农业,他们自己繁殖

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和黎明

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1989.3.14.凌晨3点--4点

解读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春天,十个海子》

当春天的风吹着,扶摇而上的还有春天的记忆。 春天去看望一位诗人,他的家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是乘着春天和煦的风离我们而去,沐浴在花开的温暖中,选择了将理念融于生命的歌谣。他同永远守护着他的麦地和村庄,他那些孩子的天真和那个抢人军帽的小孩以及心目中那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天使一起离开了。 如果把海子的生命比作一朵花,那么是在诗韵文坛的万艳芳季中压枝的一朵。诗歌是海子的生命,戈壁、麦地 、太阳、月亮、大碗、镰刀、黑夜是诗人的语言,但“麦地”是诗人诗歌的中心意象。那些永远属于诗人的麦子,呈碧波般涌向未来。 花开着,年年终不似一朵。柳燕青飞,每个时代都是不同的记忆,人走后留下满身的绚烂让人惊艳,传送了唯美的诗句让人吟唱。诗人仿佛是自己精神领域的帝王,孤傲地守着高贵的凄凉,让生命在春天里激情地绽放。而那些永远留在春天里的记忆总是让人惊艳,完美但却易碎 何不尝试一下什么也不带,只带一份回忆。去哪里无所谓,一个人,静静的走在田间,走在树林里,走在阳光下,走在春天的记忆里。

海子曾写过一首有关法国天才诗人、通灵者兰波的短诗,题目叫《诗歌烈士》。在今天,当我们谈论海子时,我们有理由用对兰波的敬意来称呼海子自己。说海子是一个“诗歌烈士”,这当然跟他年轻的死亡,以及他所选择的死亡方式有关,因为那次死亡对海子和他的诗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意味着超越。骆一禾以一个比喻来论说海子。骆一禾写道:海子的生涯“等于亚瑟王传奇中最辉煌的取圣杯的年轻骑士,这个年轻人专为获得圣杯而骤现,惟他青春的手可拿下圣杯,圣杯在手便骤然死去,一生便告完结。”这就是说,跟大多数死得太晚和死得太早的人不同,海子正死得其时。

法国作家马尔罗在小说《人的命运》里借吉佐尔之口说:“造人九月,杀人一日……造人岂只九个月,而是需要六十年。六十年的牺牲、意志与其他种种!而当此人一旦造就,当他身上再没有童真、青春,当他真正成人,则唯堪一死。”这话神似中国的古训:朝闻道,夕死可矣。只是马尔罗要比孔子极端得多。联系海子,我们看到,海子并不需要六十年。因为他动用了冲刺的速度,以全部的青春生命和意志力为诗歌牺牲,并最终选择死亡来标点他灿烂诗篇的警叹号。

海子所熟悉的尼采认为死亡是人生应该学习的最美的庆典。死得其时,则生命意义完全发挥,命运被战胜,并且带给生者激励与应许。海子自愿赴死,因为海子认识到他的时机已经成熟,死亡一事正符合他的人生和诗歌所追求的目标。从这一意义上说,海子之死正是他和他的诗歌最美的庆典。

一九八九年二月,海子自杀前一个月,他谈到对自己和诗歌的希望。海子说:“我的诗歌理想是在中国成就一种伟大的集体的诗。我不想成为一个抒情诗人,或一位戏剧诗人,甚至不想成为一名史诗诗人,我只想融合中国的行动成就一种民族和人类结合,诗和真理合一的大诗。”海子的诗,正是他所希望的越来越趋向行动的诗,而他的诗歌行动,则以青春生命为手段和代价。他的诗歌走向导致了他的一九八九年三月二十六日黄昏,——这次自杀作为一项最后,也是最初的行动,又反过来成为海子诗歌重要的一部分。 是海子纯洁的生涯,是他异于众人的诗歌走向和他大质量的诗篇使得他的死成为必然,而且伟大。)

----------《朝大》----------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书法作品 书法作品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文学赏析

这首诗以朴素明朗而又隽永清新的语言,唱出一个诗人的真诚善良。抒情主人公想要做“一个幸福的人”,愿意把“幸福的闪电”告诉每一个人,即使是陌生人他都会真诚的祝愿他“在尘世获得幸福”。诗人想象中的尘世,一切都那样新鲜可爱,充满生机与活力,字里行间透出积极、昂扬的情感。整首诗乍看是以淳朴、欢快的方式发出对人的真诚祝愿。 

大海是作者诗中的核心意象,广阔浩荡,心旷神怡,生机勃勃,是安魂之乡,是搏斗之乡,是理想之乡,是作者作为“海之子”的精神归宿,是他可以找到真正的幸福感的地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一种海市蜃楼,然而这是作者所能感受到的一种明丽的幸福感受。这个题目的意蕴张力在于,它将人们现实中的思维定势扯得七零八落,然后万花筒式地重组,用自己强烈的主导意念使它明丽起来。当然,花应该开在炎热的土地上,作者却让他固执地(“我只愿”)开在自己的幸福之海上,开在自己的理想的追求中,现实中的一切(“喂马,劈柴,关心粮食和蔬菜”),只为了养活自己的躯体,以使自己的心能够跳动,使自己的想象能够飞扬。

全诗有两套系统。一套系统是由“喂马,劈柴”开始,经由“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到“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结束。作者通过自己的描述,将明天的幸福生活降低到俗世生活的最低限,点明了今天的生活太为世俗繁琐所羁绊了,主要讲营造幸福生活所做的物质层面的事。全诗末尾一句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这套押韵系统的一次遥远的回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句诗就外部意义而言,可以视作这套押韵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而把它作为一个整体,进行内部意义的探究与分析,十分显然,“面朝大海”与 “春暖花开”这两个短语也是存在押韵关系的。这套押韵系统以日常生活的画面的精心描绘,揭示了一种较为朴素的愿望与真挚的情感。另一套系统由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开始,到“愿有情人皆成眷属”结束。这套系统承上启下,既是对第二小节中“告诉他们我的幸福”的承继,又是第三小节倒数第二句的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的先声。它所抒发的是抒情主人公的美好愿望与博爱的胸怀。 

这首诗的第一段,全部是述说“我”;而第二和第三段,也就是第二部分,全部是述说“我和他人”。第二部分第一句是“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从这里开始, “我”的沟通范围不断扩大,从亲人到每一个人,到每一条河每一座山,最后到陌生人,随着范围的扩大,否定性和矛盾性逐渐渗入诗歌,直到最后形成“祝愿”与“只愿”的对立。他给熟悉者通信,给陌生者祝福,目的都是希望他们幸福,和自己一样的幸福,如果幸福的形式不同,但幸福的体验应该是一样的,所以最后一句,海子表达对自己所感受到的幸福的绝对自信。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为两个部分的总结,一个是对“我”的生活和希望的总结,一个是对“我”和他者之间关系的总结。在第一段结尾,“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显得积极乐观,在整个诗句内部没有否定性的因素,这所房子令人陶醉,她装满幸福,朝向广阔的海,她的温度是春天,面容是鲜花。作为第一部分的总结,这一句勾画出明天的“我的幸福”。当只涉及“我”的时候,“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与世俗生活是和谐的,亲密的,它们共同构成我的幸福,我的幸福既有喂马、劈柴、关心粮食和蔬菜,也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在第二个部分,当涉及到我在“世界中”与他者发生关系的时候,就出现了某种分裂,他人与我形成了某种对立,在这种对立中,“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就不能与世俗生活和谐一致,反而成为“我”离开世俗生活之后的庇护,是“我”最后的立足之处,最后的温暖、最后的安慰。因此,“我”的矛盾是因为出现了他者,在他者出现之前,明天都是和谐美好的。 

全诗所有句子的主语都是“我”,一共有五个,而且每一段结束诗句都是以“我”开头:“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将告诉每一个人”,“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三句诗表现了三种不同的状态,我从拥有,到告诉,再到回归。最后一段的“春暖花开”与第一段构成了一个循环,幸福从我的天地出发,逐渐去拥抱外面的人和世界,然而,最后还是回到我的“大海和春天”。在第一段,“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我的世界的状态,是满心欢喜的总结,而在结束时,它成为我的最后一片天空和立足之地。当我试图把春天的温暖播撒给世界的时候,突然发现,我的阳光只有我自己才真正需要。整首诗歌,主语全部是“我”,主体间的交流是缺失的,我向外传递,放光,撤回。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象、动作和表情。从诗歌的第二段开始,诗歌的主题词就是交流,从告诉到祝福,然而,一切都是单向的,只有“我”,没有主体间的对话,甚至没有对其他主体的想象,因此这个世界是陌生的。 

诗歌的最后一段,“陌生人”是一个有趣的称呼。陌生人本来也属于第二段中的“每一个人”,从语义的角度,他们是同样的人,然而却与“我”构成了两种不同的关系:一种是要传递幸福的每一个人,另一种是“也为你祝福”的陌生人。他们既属于我的圈内,同时又在圈外,形成某种含混。我试图告诉他们我的幸福,让他们进入我的圈内,但是最终,在我的心灵中,他们依然只属于圈外。“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根据本弗尼斯特的语言学理论 [9]  ,“我/你”是交流的基本结构,有我与你,就有交流。然而在诗歌中,这个交流却被“陌生人”的称呼破坏了。日常生活中, 我和你在交流之后,就不再是陌生人。在这里,“我/你”始终保持陌生人的身份,也就意味着交流的未完成。而且,每一位面对诗歌的人马上都被纳入到“陌生人”的称呼之中,成为受到海子祝福的“你”。如同“你”这个字一样,陌生人也是表现“相互性”的词,当海子称呼“你”是陌生人的时候,实际上也是把自己作为“你”的“陌生人”,把自己作为所有人的“陌生人”。陌生在交流和祝福中凸显出来,这不是日常生活中拉近距离的祝福,它表明了不同的愿望和价值。

在时间上,这是一首从明天开始的诗歌,三个诗段第一句都是祈使句,祈使的对象都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是向自己发出的召唤,诗歌的开始就是站在明天的角度召唤自己的行动,召唤自己的幸福和世界的幸福。这首诗的前面两段的动作都是属于将来的时间,而在第三段,则进入了当时。前面两段的祈使句都是具体的动作,“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以及“和每一个亲人通信”,这都是“我”规划中的动作,第三段的祈使句却使诗歌进入想象性行为,为山河取名,这不是需要“明天”完成的动作,在“我”写下这句诗的时候,取一个温暖的名字就已经完成。同样的,祝福和愿望也是所想即所成,都是在想象的同时完成,而不再需要“明天”。诗歌从明天开始,却走向了今天,当最后说“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回到了我的心灵的现实。我真正能够愿望,能够得到的只有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那是只住我一个人的房子。诗歌在空间和时间上都完成了一个循环,空间上走向外面的世界,最后回归自己的小世界;时间上从明天走向今天。在这个空间扩散的过程中,诗歌中的时间无可奈何地失落了,本来属于明天的世界转变为在空间上不可及的世界,一个不可能的世界。时间被放弃。时间向空间的转换在这首诗最重要的句子也表现出来。“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结构和语义上分析这句诗,“面朝大海”和“春暖花开”都是对房子的描述,用面朝大海修饰房子很普通,然而春暖花开是非常奇特的,因为它本身是对时间的描述,而不是对空间的描述,春暖花开本身是一个时间中的过程,而不是空间中看到东西,因此当人们说春暖花开的时候,并不表明他所看到的花朵树木,而是表达季节的来临。在汉语中常用的说法是“待到春暖花开时”,这是对时间的叙述,但是诗人却用季节来形容一所房子,使这个时间凝固在空间中,时间空间化了。 

诗歌第一段的动词是行动,第二段的动词是告诉,第三段的动词是祝福(愿望)。三个诗段的开始都是祈使句,是愿望和行动的结合,然而到了诗歌的末尾,则只有愿望: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动词的角度分析,“我”从行动回归到愿望,从“做”一个幸福的人,到确认当时的状态——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在最后放弃了行动,如今天一样,我拥有心灵的美丽,却没有尘世的幸福生活。诗人放弃了“明天”。不少批评家在评论中,强调“明天的幸福”意味着今天的不幸福,例如杨文军在《忧郁的海子,忧郁的诗》中写道:“所谓‘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是一个反讽的陈述句,意即现在并不幸福,‘明天’也仅仅只是一个渺茫的时间指向。” 这些评论是有道理的,然而诗歌所表现的更加复杂和隐秘。事实上,无论是今天的春暖花开,还是明天的周游世界都是精神想象之境界,而人的幸福也并不总是一种持续的状态,总是处于对昨天的回忆,对今天的感受和对明天的期盼之中。对明天的向往固然意味着对某种对现实的否定,然而也闪烁着幸福的希望。这首诗真正的哀伤之处,不是述说当下的不幸福和对明天的寄托,而是对明天的放弃,“我”最终感受到我设想中的行动对于世界没有价值,甚至于想象中也不再有我的行动的位置。“只愿”是一个肯定,对当下的肯定,然而这个肯定是以对明天的否定为代价的。诗歌的第一段是对明天的肯定,“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隐含对今天的否定,在诗歌结束的时候,“只愿”是对现实的肯定——隐含对明天的否定。如果说今天的不幸福是令人惋惜的,那么对明天的否定才是真正的悲剧。明天作为照亮今天的一束光,在诗歌中如闪电般逝去,它不能温暖这个世界,不能温暖陌生人,也不能照亮我的前程。 


名家点评

《三月殇——评海子的短诗》:“人们说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海子诗篇中最明朗、最温暖的一首。诗中有许多充满希望的字眼……但是,在温暖的春天里,隐藏着冬天的讯息——一种隐隐作痛的危险与悲凉。原来这一切都是从明天起,而明天,诗人在哪里呢?他给每一个陌生人祝福却唯独带走了自己。尘世的幸福到底与海子无干,‘春暖花开’只是诗人临行前的赠品。” 

刘真福《<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赏析》:有人分析海子说:“柔弱的第一自我和强悍的第二自我的长时间的冲突,使他的诗一再出现雅各布森所说的‘对称’。”所谓“对称”,无非指二重人格。也就是说,体现出外弱而内强的特点:诗之表有柔弱的外象,“喂马,劈柴,周游世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词情轻柔而清淡,此诗之婉约风派者也;然而诗之心也有强悍的本质,言词的背后隐藏着一颗崇高、骄傲的心,“只愿面朝大海”,让人们看到海边站立着一位遗世独立的诗人形象,那是自封王者的形象。这种二重人格还可细分出:对众人和世俗生活的亲近与排拒,对现实生活体验的喜悦与悲忧,在文情表现上的直致与含蓄……作进一步提炼,大约有三重意识:世俗意识,崇高意识,逃逸意识。这三重意识排在一起不太“和谐”,正好表明海子这首诗在情感的清纯、明净、世俗化的背后蕴蓄羞某些复杂性、矛盾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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